《尘渡客栈》燕语ninan

21、真相

　　丁小华哭着一口气跑出了好远，等到他终于累的跑不动了，一屁股瘫坐在马路旁。

　　穆楠跑下来后找了他许久，终于在马路边找到了一言不发的丁小华，他伸手搭在丁小华的肩上，“真的是他？”

　　丁小华摇了摇头，“不是，我爸是自己失足摔落的。为了救一个小偷。就是打晕我妈的那个小偷。问题是当时陆景就在那儿，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

　　丁小华手上紧紧地我这那个钥匙扣，穆楠看向他手上的钥匙扣，“这是……”

　　丁小华抬头看着钥匙扣，“他和我爸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们一起上小学，上中学，就连大学也学的是一样的专业。这个钥匙扣是我之前和朋友去外地玩特地给他们俩买的纪念品。”

　　丁小华刚才只顾着伤心，没注意到电话响了许久，还是穆楠提醒他电话一直在响。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擦了把眼泪，尽量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喂，妈，怎么了？”

　　“小华，你去找你陆叔叔了？”电话那边是丁小华的母亲，丁小华没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电话那边也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小华，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原来早在二十五年前，丁小华的母亲和陆景的妻子同时生产。

　　陆景和丁付焦急地等候在产房外，陆景不停地在产房门口打转，丁付则坐在位子上捏紧了拳头。

　　“丁付，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我老婆身子本来就弱，也不知道……”陆景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嘴里碎碎念念着。

　　“没事没事，嫂子刚才进去的时候红光满面的，一定能……”

　　还没等丁付说完就听见产房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啼哭声，紧接着就分别有两个护士抱着孩子出来。

　　“谁是苗小华家属，恭喜啊，母子平安。”

　　“哎，谢谢，谢谢护士。”陆景满心欢喜的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和丁付一起逗着孩子，两人都被孩子甜甜的笑容暖化了。

　　“谁是程玲家属？”

　　“我是！”丁付抬头看向一边的护士，刚要伸手接过孩子，却发现护士的脸色不太对，“怎么了？是不是我老婆出事了？”

　　“对不起，孩子在体内被脐带缠住了脖子，由于时间太长，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丁付差点站不住脚，他颤抖着手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一个大男人就这样突然红了眼眶。

　　另一边抱着抱着孩子的陆景看到丁付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是紧接着的一个消息让陆景也有些措手不及，苗小华产后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了。

　　病房里，丁付正在帮程玲擦脸，程玲突然惊醒过来，她着急的抓住丁付的手，“老公，我们的孩子呢？医生说他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他没死是不是？”

　　“老婆，老婆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丁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还年轻，我们还能生，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接再厉，好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在骗我，你在骗我……”程玲从刚才的撕心裂肺变成了小声呜咽，她紧紧地抱着丁付，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另一边，陆景看着房间里的孩子愁眉不展，丁付搭着他的肩，“怎么说嫂子也在死前看到了孩子，他一定希望你们好好的。”

　　“程玲……还好吗？”陆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一开始还接受不了，现在好多了。”丁付也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那时候你刚出生，你母亲就去世了。而我则是去了我的孩子，所以每当我看到你饿的哇哇哭的时候，就对你陆叔叔说要不就让我来喂你吧。没想到你一看到我就笑，你的出现也缓解了不少我的丧子之痛。”电话的另一边，母亲也忍不住开始抽泣。

　　“后来你陆叔叔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懂怎么照顾孩子，不如就把孩子给我们，他负责定期给我们打生活费。可你爸怎么会要他的生活费呢，每次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

　　“我和你爸爸就商量着，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实情告诉你，我们不能瞒你一辈子。后来你陆叔叔就一直没结婚，他怕自己一旦结婚就会对不起你。你考上高中那天，是你爸爸约了陆叔叔一起，想把实情和你说清楚，没想到会出那件事。你陆叔叔拿走手机只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真相。小华，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妈妈、爸爸还有你陆叔叔共同的孩子。”

　　“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听着电话里的解释，丁小华沉默了许久，最后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知道你为什么叫丁小华吗？那是你亲生母亲的名字，你陆叔叔不想让你忘记你的亲生母亲。”

　　“小华，我终于找到你了，对不起啊，我早该告诉你的。”陆景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丁小华跟前，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爸。”丁小华颤抖着声音叫出了一声爸，电话里的程玲和眼前的陆景都愣住了，随即，陆景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来，“哎，我的好儿子。”

　　“爸——”丁小华放下电话冲上去抱住了陆景。

　　陆景也紧紧地把丁小华抱在怀里，这一次他终于能以父亲的身份拥抱丁小华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穆楠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下午，陆景带着丁小华来到了苗小华的墓前，“小华，这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丁小华将一束鲜花放到墓前，“妈，我来看您了。原谅我这么晚才知道您的存在。”

　　陆景摸了摸丁小华的头欣慰的笑了，“小华，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出息了，现在是警察呢。”

　　“爸，其实我当警察只是为了查我丁爸的案子，我其实更想当一名律师。”丁小华看向陆景，但又怕他不同意赶紧改口，“但其实我现在也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陆景摸了摸他的脑袋，“儿子，路是你自己走的，不管你以后选择什么行业，爸都支持。你的两位妈妈和两位爸爸都不会有意见的。”

　　“嗯，谢谢爸。”丁小华冲他微微一笑，看向苗小华的墓碑，照片上的人似乎也在向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