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焉》鹿间雨

24、破除封印

　　龙清川刚接收完谢长旬的消息，谢长旬又发来一条：“昨夜我们追的妖怪很可能是鬼面妖刀，它吃了一个人之后食髓知味，本来想在花灯巡游时大开杀戒，不过被我和花无已吓跑了。”
　　昨夜分别，谢长旬回到仙界，因为谢长旬还有很多仙务要处理。花无已稍作休整，他还要拜访他在南梨州的好友。
　　“对了，让空春与你同行，你去抓鬼面妖刀多一个帮手。”谢长旬第一次与龙清川在拜仙石上说这么多，龙清川很是受用。
　　“当初你留下空春的命，让他在玉淮宫改过自新，其实是为了给我增加帮手吧？”龙清川试探性地问。
　　谢长旬没有再回复龙清川。
　　有了空春在旁，龙清川能对付更厉害的一些妖怪。
　　谢长旬的关心总是不流于表面，自有他的深意，就像去霜雷海。
　　虽然在霜雷海的岸边发生意外，如果不出意外，谢长旬会在一旁协助龙清川解决事件，再把功名算在龙清川的头上。
　　兴许是助龙清川早些成为正式的仙官。
　　这一次去追鬼面妖刀，龙清川与鬼面妖刀交手，深知自己无法降服鬼面妖刀，于是谢长旬派出了云祇真君助龙清川一臂之力。
　　龙清川嘴角扯出苦笑，他不希望被谢长旬特殊照顾，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得他想要的。
　　龙清川努力从地上站起来，鬼面妖刀的割出的伤口带着妖气，因此格外地疼，空春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龙清川扶起空春，小鱼扶起桑祈，一行人无言地回到玉淮宫。
　　龙清川等人互相帮忙上药，龙清川把和谢长旬的谈话转告给大家。
　　“空春，闯到仙界，破除鬼面妖刀封印的人，你是否知道什么？”龙清川怀疑魔君和此事脱不开干系。
　　空春道：“你怀疑是魔君干的？”
　　龙清川点头。
　　“魔君手下干将千百余名，每个人各司其职，负责不同的事情，我们之间不会交流太多。虽然在魔君手下共事，可不代表关系好。”空春道，“能闯入仙界破除封印的一定是法力高强的妖怪。”
　　“仙界封印妖怪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还有重重机关，光闯进去就要耗费大量的法力。更别提破除封印和逃回仙界，这两样都需要大量的法力。”桑祈对仙界有所了解。
　　“届时有云祇真君同行，对付鬼面妖刀不会像这次一样。”龙清川若有所思，“云祇真君能封印鬼面妖刀一次，就能封印第二次。”
　　在座的几位都在妖界摸打滚爬数百年，对于追踪鬼面妖刀没有畏难的情绪。
　　“云祇真君，什么时候到玉淮宫？”云祇真君是龙清川用拜仙石联系的第二个仙官。
　　“还有几个时辰，我已让附近的仙官随时注意鬼面妖刀的动向，有任何发现他们都会告诉我的。等到了玉淮宫，我们立即出发。”云祇真君很快回复龙清川。
　　“空春，小鱼，趁云祇真君到之前，我们整理行囊，随时出发。”龙清川道。
　　空春懒洋洋道：“备行囊多麻烦，带上足够的钱就行了。”
　　龙清川囊中羞涩，转身道：“我去整理行囊了。”
　　小鱼道：“空春大人，我去备钱。”
　　差距顿时就出来了。
　　桑祈柔声道：“明疏真君，玉淮宫的香火钱不少，我给你准备点银子。”
　　龙清川欣然接受，道：“有劳你了。”
　　桑祈留在玉淮宫，负责玉淮宫内大小事务，不与龙清川出去追踪鬼面妖刀。
　　大家备好行囊，在各自的房中等待云祇真君。
　　夜黑多时，云祇真君风尘仆仆地赶到玉淮宫。
　　云祇真君一身劲装，面露忧色。
　　龙清川、空春和小鱼提早一会收到云祇真君的消息，已在玉淮宫门口等着云祇真君的到来。
　　四人稍作问候，云祇真君道：“我最新收到的消息来自茨安州，那边有仙官看到过黑色的刀影。”
　　“消息准确吗？”空春确认道。
　　云祇真君没有因为被一只妖怪怀疑而生气，认真道：“是与我一起封印过鬼面妖刀的仙官，他不会认错的。”
　　“鬼面妖刀难封印吗？”龙清川和云祇真君打探封印鬼面妖刀的几率。
　　“以鬼面妖刀的原主之物镇压他就能封印。”云祇真君道。
　　“鬼面妖刀的原主早就死了八百年，哪来他的物件？”龙清川一头两个大。
　　“原主的坟墓中。”云祇真君早已心有规划。
　　“我们要去刨坟？”龙清川诧异。
　　“没事的，鬼面妖刀的原主元悟心是我的朋友。”云祇真君倒是淡定。
　　“元悟心的魂魄已融在了鬼面妖刀中，不碍事。我们刨了他的坟，他也不会来找我们算账。”空春道。
　　空春本就是妖怪，对刨坟挖尸不似凡人般忌讳。
　　“我和元悟心是不同国家的将军，但是两国交好，我们的关系同样很好。”云祇真君神色落寞地回忆往事，“元悟心受了妖怪的挑唆，用残忍的方式杀害不同的动物，取它们身上不同的部位作为引子，将自己的魂魄与爱刀炼制在一起。元悟心生前能压制这把邪器，死后就无人管束它了。”
　　“元悟心将军为什么会听一个妖怪的话？”龙清川不解。
　　一位落魄的将军，受制于妖怪的蛊惑不难理解，可这事肯定另有蹊跷。
　　“元悟心在一场战争中本国一位专修妖道的少女，少女长得倾国倾城。日久生情，他们就在一起了。”云祇真君不带感情/色彩道，不对妖修少女多加评判。
　　龙清川心里感叹：男人啊……
　　“以生灵之怨提升自身的功力，妖修常干的事。”龙清川道。
　　妖修之所以成为妖修，因为修的都是歪门邪道，为人不齿。
　　“妖修少女在元悟心身边后不曾使用过别的邪术，看起来本分老实。”云祇真君道。
　　妖修不可能不知道使用邪术后的后果，元悟心的爱刀邪器成精是必然的结果。
　　龙清川心头闪过疑惑，不过陈年往事说不清道不明，连云祇真君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外人更是无法还原当年的因果。
　　“我们速去元悟心的将军坟拿取旧物，免得鬼面妖刀再跑了。”龙清川催促道。
　　如果鬼面妖刀跑到妖界，没有仙官能追踪到他了。
　　龙清川颇感奇怪，鬼面妖刀没有去妖界，反而去了茨安州，毕竟妖界才是可以无法无天的情况。
　　“元悟心的将军坟在哪？”空春问道。
　　“茨安州。”云祇真君道。
　　“真好，鬼面妖刀和元悟心的将军坟都在茨安州，省得我们多跑路了。”龙清川庆幸道。
　　“一点也不好。”空春大感不妙。
　　云祇真君马上反应过来，“鬼面妖刀是要去毁了元悟心的将军坟，没了原主的旧物，世间就没有可以控制住他的东西了。”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当初炼制鬼面妖刀时，为了防止邪器不受控制，因此元悟心在引子中加入了自身的精血，由他全权控制鬼面妖刀。
　　可凡人终有一死，邪器不再受到束缚。
　　“我们快赶往茨安州。”龙清川化作龙形，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茨安州。
　　月轮高挂，夜空中一行人都表情严肃。
　　“鬼面妖刀知道元悟心的将军坟在哪吗？”龙清川问道。
　　“元悟心将军死后，改朝换代了几遭，如今已成了无名孤坟。如果鬼面妖刀知道元悟心的将军坟在哪，早就毁去了。”云祇真君道。
　　“我们尚有时间。等到了茨安州，我们兵分两路。两人看好鬼面妖刀的位置，另外两人去元悟心的将军坟。”夜风让龙清川的头脑更清晰。
　　“明疏真君，你与我一起去元悟心的将军坟。空春和小鱼前往茨安州的云祇观，那里会有仙官接应你们，帮助你们盯梢鬼面妖刀。”云祇真君划分好队伍。
　　云祇真君知道元悟心的将军坟在哪，他更信任身为仙官的龙清川，而不是身为妖怪的空春和小鱼。
　　空春虽然不能压制住鬼面妖刀，却能与鬼面妖刀周旋数个时辰。
　　龙清川一行人披星戴月，在天将亮时赶往茨安州。
　　到了茨安州附近，他们却傻眼了。
　　“结界。”空春道。
　　茨安州的上空笼罩着一个巨型的结界，浓厚的妖气从结界中透露出来。
　　云祇真君看了一眼拜仙石，在茨安州的仙官已有一段时间未与他联络。
　　云祇真君道：“妖怪的结界，这个结界能屏蔽仙官之间的联络。”
　　茨安州隔壁州府的仙官们察觉到有妖怪公然在茨安州设计结界，立马上报给仙界。
　　“怎么突然在茨安州设立结界？”龙清川立马与谢长旬联系。
　　空春和小鱼仔细看着半透明的黑色结界，结界上的妖咒不断地流转，如鱼游在水中。
　　“是魔君的手笔。”空春鉴定道。
　　龙清川倒吸一口冷气，“魔君来茨安州做什么？”
　　“结界内，茨安州的凡人在魔君手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云祇真君打定主意要冲入结界。
　　“我们一进入结界，魔君立马就会发现我们的踪迹。”空春道。
　　“空春，魔君以为你假死，你闯入茨安州引起魔君注意只有死路一条。我已联络谢长旬，之后仙界会接手此事，你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龙清川担忧空春被魔君发现。
　　空春没有多加犹豫，笑道：“清川哥哥，听你的。”
　　此事牵扯甚大，空春进入茨安州确实帮不上大忙。
　　“我和空春大人在茨安州外等候，有情况随时截应你，清川大人。”小鱼道。
　　“好。情况不对你们就回到玉淮宫，不必留恋。”龙清川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