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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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空气总是比其他时间多一份湿冷的水汽，尤其是在横滨这种靠海的港口城市这种感觉更为明显一些。
虽然此时的天色还很暗沉，但走在街上的除了柯特之外，还有很多为了活下去而早起工作的人。
柯特本来想直接回港口黑手党大厦，找森鸥外汇报任务结果后回家补觉，但空气中弥漫的甜香味儿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是蜜红豆的味道！
柯特顺着气味的来源寻找，终于在街头发现了一家露天的红豆年糕汤摊子，柯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半，这会儿森首领应该还没起床吧。
“来份红豆年糕汤。”柯特愉快的对着摊主说道。
“好嘞。”
摊主掀开盖子，用长柄木勺在裹着棉布的木桶内搅了搅，当年糕和红豆沙在搅拌中完美的嵌合在一起时，盛到准备好的碗里。
红豆独有的甜香此时更是肆无忌惮的弥漫在这片街角。
柯特一手交钱一手接过盛满红豆年糕汤的碗，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
这些板凳应该是摊主自备的，为了能让客人来喝汤时有个歇脚的地方。
照例撒了些药物后，混合着湿冷的水汽，柯特慢悠悠的品尝着红豆的醇厚与年糕的软糯。
“老板，来一份红豆年糕汤，在来两串丸子。”
杀手的本能让柯特迅速注意到了来人，他正背对着柯特在给老板付钱，红色的头发和身上棕色的邮差服都是不重要的特征，真正让柯特警惕的是他身上那种冷漠的、黑暗的特质。
是同行，还是实力很高的同行。柯特对他的职业有了判断。
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在伊尔迷的教导下，柯特对于这种会跟他抢生意的杀手没有半点好感。
“织田啊，又是这么早来收信件吗？”
摊主正在朝那个杀手搭话，是熟人吗？
“嗯，最近港口黑手党的人不在肆意杀戮了，不少人都在写信给家里人报平安呢。”
看来伪装做的不错，这种细枝末节的信息都知道。
“唉…你也别太老实了，邮局那群老油条使唤你大早上来收信，你至少可以和他们商量着轮流来，这一周早上我起码见你四五回了。”摊主继续嘀咕，甚至用手拍了拍那个杀手的肩。
嗯？这种实力的杀手，居然可以这么被轻易近身吗？
柯特察觉到了不对，端起碗喝了口汤，隔着热汤的雾气继续观察那个让他心生警惕的杀手。
“没办法，毕竟他们还有孩子要照顾，我早上能起得来。”
“让他们早上照顾孩子？做梦吧。孩子都是他们家里的老婆帮忙带的，我在这边开店这么久，就从没见过那群懒鬼带过孩子。”
“啊……这样啊，那我下次跟他们商量一下早上轮流收信吧。”
红发的青年端着碗坐在了柯特边上，认认真真的朝着冒热气的红豆年糕汤吹气。
“喂，你真的是邮差吗？”柯特对这个青年有些好奇，主动搭了话。
“是啊，你有什么需要邮寄的信件吗？”织田的视线移动到柯特身上，平静的回答柯特有些失礼的问题。
“你明明是个杀手，装邮差是为了什么任务吗？”柯特的猫眼不爽的眯了眯，他讨厌满口谎话的人。
“我已经不做杀手了，现在的我就是一名邮差。”织田没有奇怪这个小孩子能看透他之前的身份，凡是手上沾过大量人命的，身上都会有一股对生命轻视的冷漠，他如此，这个小孩子也是如此。
“为什么不做杀手了？”柯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句话让他有股发自内心的厌恶感。
“因为不想再杀人了。”织田老老实实的回答。
厌恶、憎恨，被背叛被抛弃的愤怒瞬间涌上柯特心头，他下意识的站起来瞪着这个说不想做杀手的青年，就连装满年糕汤的碗被打翻了也没在意。
老板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下意识走过来打圆场。
“欸？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小朋友，织田这个人我熟，是很老实的年轻人，如果他有什么惹你生气的，我替他给你赔两串三色丸子可以吗？”
柯特没有理会还在念叨的老板，身上的恶念形成念压，一股脑的倾泻在织田身上。
但那个红头发的青年却没有受影响，只是平静的、包容的看着他：“你是想到谁了吗？我不做杀手只是因为我想补出一个故事的结尾，想看看我不杀人之后能否理解书中主角的做法，你认识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柯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可笑的做法。”
面对柯特的嘲讽，织田只是眨了眨眼，他已经过了那个被人质疑想法就会愤然反击的年纪了，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平和了许多。
“邮差这份工作不会适合你的，见识过黑暗的人，怎么可能适应这种无聊的工作。”
柯特又看了眼织田身上洗的泛白的邮差服，满含恶意的提议道：“不如来加入港口黑手党如何？不杀人也是可以的，而且即使是最底层的人员，工资也会比你现在高得多。”
没等织田回答，柯特就走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
“柯特，身为杀手你的情绪不应该这么激动。”伊尔迷轻倚在墙边，大而无神的黑色瞳孔扫视着柯特。
“抱歉，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柯特满是愧疚的低下头，那股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冷静下来回想他刚刚过激的举动，确实不太应该。
伊尔迷凝视着柯特纤细雪白的后脖颈，向柯特宣判着惩罚：“回去电击增加一小时吧。”
“是，大哥。”
与伊尔迷交流后的柯特平静了许多，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就朝着港口黑手党大厦走去，他该汇报昨天晚上的工作了。
检查武器、敲门、得到许可后进入。
这一套面见首领的必备流程，柯特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首领，早安。”柯特微微低下头。
“早啊，柯特君，你来的比我想象中晚一些，是任务上出了什么意外吗？”森鸥外双手交叠在下巴上，紫红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柯特。
这是他惯用的，给下属带来心理压力的技巧。
“并无，只是为了绕过松本家的排查，换了条路回来了。”
柯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森鸥外缓和了脸色，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延迟在他看来是应该的。
“上下游的人员名单情报都收集好了吗？”
“经过刑讯，凡是参与过松本山明宴会的名单都问出来了，部分名单表面看起来是个人买家，但实际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支持，但是松本山明也没调查清楚。”
森鸥外接过柯特递上来的名单，这是他在松本家问话时就写好的，宣纸上除了墨香味，还有股浓郁的铁锈味萦绕。
为了隐瞒身份柯特虽然没有动用太多刑具，但为了情报的真实性，还是挑选了些松本山明卧室里自带的，本应该给所谓的‘货物’准备的器具朝着松本山明使用了。
森鸥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钢笔，对纸上的三个人名后面画了对勾，递给柯特。
“解决掉他们后，通知太宰，剩余的事太宰会处理的。”
“是。”
森鸥外没有明确说下手方式时，柯特就自动默认了用最省力的方法。
出了首领办公室门之后，柯特就朝着尾崎红叶的办公室走去。
尾崎红叶作为五大干部，并且掌管分析着大量的情报，名单上这些人的行踪可以通过找她能快速的知晓。
“红叶姐，麻烦请给我这些人的情报。”柯特举着手里的名单递给办公桌那头身着艳色和服的女子。
“阿拉，柯特这么勤奋嘛，昨晚一晚上没睡不用休息一下吗？”
面对尾崎红叶的关心，柯特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睡眠的缺失不会让他的动手失去精准度的，更何况刚刚碰到那个名叫织田的人激起了他难得的负面情绪，他需要一些工作平复一下心态。
“红叶大姐，我来找你汇报……”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柯特回头，就瞧见中原中也一身漆黑的装扮推开门，这是那天送中原中也去医院后，他们第一次在港口黑手党碰面。
中原中也不自在的压了压帽子，他听下面的人说在他来之前一直是柯特跟着尾崎红叶学习处理公务、参加谈判的，但他一加入港口黑手党，柯特就极少在外界面前出现。
这种突兀的转变和特定的时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着是不是他挤占了柯特的位置。
“中也君，早上好啊。”柯特淡定的挥了挥手。
“早上好……好久不见了。”中原中也尴尬的回了句。
尾崎红叶看着中原中也的尴尬和柯特毫不自知的举动，偷笑了几声，得到柯特疑问的回视。
“柯特需要在和中也叙叙旧吗？”
尾崎红叶的提议让中原中也有些期待的看向柯特。
“不了，任务要紧，以后会有机会的。”柯特接过尾崎红叶递来的情报，挥了挥手告别，就毫不犹豫的出了办公室。
“红叶大姐……”中原中也有些无措的看着尾崎红叶，这个没比他大多少的女性在这段时间对他的淳淳教导已经赢得了他的尊敬。
现在这种情况，他下意识的想找这个靠谱的引导者进行求助。
“哈哈哈哈，没事的，柯特不会介意这种事情，说不定他本人也不希望过多出现在公开场合呢。”
难得尾崎红叶的劝导没有宽慰到中原中也纠结的心情，但此时毕竟是正事重要。
中原中也收拾好情绪，准备私下抽时间找柯特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