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魂书客》浮生寄安

13、第 13 章

　　大哥迟疑了一下，思考了半刻。

　　“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现在这世道，没钱硬装的多了去了。”

　　“哎呀！大哥！且不说我们少爷在京城的生意，就算在这镇上我们也有商铺！东街茶楼，那就是我们少爷名下的。”

　　大哥将无墨的手甩到了一边，一脸嫌弃道：“去去去，东街那茶楼破破烂烂冷冷清清，可真还好意思往外说。”

　　云砚见势不对，只好起身亲自走向前去谈。

　　“大哥，我这里有五两银子，您就当把这批菜卖给我们，可如何？”

　　大哥看向云砚手中递过来的银子，咬了咬嘴唇，神情好像很是纠结。

　　“我那不过是些萝卜白菜，五两银子...你们确定？”

　　云砚点了点头，将手中银子递的更近了些。

　　大哥咽了下口水，立马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呵呵道：

　　“卖谁都是卖，谁送都是送，好说！都好说！少侠这模样英姿飒爽，若是能一举查明此案，那我家几十口人也能跟着少侠沾些光不是？”

　　云砚低头一笑，道：“您客气。”

　　说罢，大哥便要伸手接过银子。

　　云砚向后一退解释道：“大哥，我们商人呢...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彼此都放心啊。”

　　大哥连忙拍手笑道：“是是是！瞧我这脑子太心急了些，这样...少侠，后日您在重犯大牢后门等着我，这大牢毕竟是官府的地方，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到时候您二位穿的破烂些，我就说您二位是我家小厮来搬菜做苦力的，虽说是委屈了些，但您看...可行？”

　　云砚笑了笑，当真是将柔情侠骨的风姿演得淋漓尽致。道：“没问题，那就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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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在大街上，无墨心头好是不爽。

　　云砚也感受到了这尴尬的气氛，他那装大款的五两银子，还是去无墨的茶楼里拿的，不禁抿了抿嘴倒吸了口凉气。

　　“生气了？”

　　“......”无墨不言。

　　“哎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吗，我这回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钱，回头我双倍赔你！”

　　“你可知五两银子能买多少菜和肉吗？这镇上生意好些的饭馆，一月的开销也花不了五两银子，何况他那只是半个月的白菜萝卜！”

　　云砚常在京城，京城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哪懂这些，挠挠头，怪不得那大哥同意的那么爽快呢。

　　“菜不重要，这不是求人办事吗？多花些银子...就当保平安了。”

　　“保平安？”无墨火更大了些。“你擅剑，我擅刀，我俩加在一起就算皇宫也能闯的进去，你竟然用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府衙大牢？传出去咱俩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找个世外桃源归隐吧。”

　　云砚心中可不愿意。“那不行，我这才刚入江湖，还没掀起水花呢就让我归隐...再说了，咱俩闯皇宫...竖着闯进去，横着抬出来？”

　　“你...！！！”无墨气到抓狂。“要水花是吧？临镇今明两日举办武林大会，你可去试试？”

　　云砚两眼放光，心中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万一后日之前赶不回来，再误了大事。”

　　无墨拍着胸脯保证，斩钉截铁道：“不会，很近的，来得及！”

　　云砚嘴角微扬，眼神瞥向无墨。“...走？”

　　无墨大手一挥，抬手向前一指，全然不顾街上人的目光。喊了一声：“出发！”

　　武林大会向来都是江湖之人最为聚集的事情，各大门派争先恐后想要一展风采，还有一些个闲门散侠便想着一举在江湖上站稳脚跟。

　　对云砚来说，这便是他踏入江湖以来的第一次崭露锋芒。

　　十八岁的少年郎，正是野心天下的年龄，谁不曾幻想过江湖第一的美梦呢。

　　袁娘子比武招亲那日，若不是有案在身，他也定要上台比上一比。

　　比输了就下台，谁也不认识他。

　　比赢了...那就逃婚！这也像是他能干出的缺德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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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场。

　　无墨站在台下，表情一会儿次牙咧嘴，一会儿欣喜若狂。

　　台上人打得如何云砚不知，只知道无墨是看爽了。

　　直到擂台上剩下最后一人，头发乱糟，胡子拉碴，搬了把凳子稳稳坐在擂台中间，跷着二郎腿，手中拿着酒壶，一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模样。

　　“看来今年又是醉仙客荣登榜首了。”旁边的围观百姓说道。

　　云砚听到后问向一旁的无墨：“醉仙客...？难道这便是江湖上威名远扬的醉仙客冯竹修？”

　　无墨欣喜的点点头，道：“他这人...行踪不明，出身不详，却偏偏打遍天下无敌手，十几年了，没人能接过他三招。”

　　少年心气比天高，只见云砚将手中笛间刺握的更紧了些，心中暗爽道：“那我来试试！”

　　腾空一跃，一脚踏上了擂台之上。

　　冯竹修抬眼瞥向云砚，不屑与其相比。

　　“你这毛头小子眼生的很，出身何在？”

　　云砚笑道：“出身？在下出身...烟花柳巷？”

　　引得台下一片哄笑。

　　“下来吧！你打不过他的！”台下群众高声喊道。

　　冯竹修喝了一口酒，连正眼都不愿相看，想用气势压迫让云砚知难而退。

　　云砚望向台下众人，皆是看不起他的眼神，狠了狠心，道：“前辈名声威名远扬，晚辈自是知前辈的厉害，只是这武林大会人人都可上台比试一番，前辈若是不应战，传出去这名声怕是不太好听啊。”

　　冯竹修将翘着的二郎腿猛然抬起落地，站起身来将板凳横踢一侧。

　　“你小子，年岁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到时被我打飞了台，可别说我欺负小孩！”

　　说罢便赤手空拳一掌扑了过来。

　　虽说上前来踢台的是云砚，可将手背在身后只守不攻的也是云砚。

　　几番下来，冯竹修被云砚磨的没了脾气。

　　“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不打？要是不打就滚下去，老子没空陪你玩！”

　　“前辈出拳迅猛，我这防守也是一门功夫啊。”

　　“呸！什么功夫？！缩头小儿不敢交锋罢了！”

　　云砚低头一笑，不做解释，他哪是要故意戏弄前辈，只不过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个人的步伐拳脚，乃是常年累月积攒下的习惯，难以改之，天下武功，既有攻点，那也必定有破点。

　　论武，他大抵是打不过的，那便只能靠智取。

　　只见云砚杀意而起，全然不如方才那般闲散模样，抽出腰间玉笛，动作迅疾，迎向前去。

　　武林大会上，除了各大武林侠士排名比武以外，还有个不成文的暗商，极少人知。

　　有些达官贵人有钱没地花，便会来此地转悠一圈，借着赌上一赌的方法，兜里的钱便有了来源。

　　远处帘后有一贵人，默默地望着台上的这幅举动。

　　抬手指向正在与冯竹修正面交锋的云砚，道：“去查此人出身来历，师承何人。”

　　旁边侍卫抱拳应声：“是。”

　　台上台下皆是激动万分，比赛到了热点。

　　正在最后一招时，眼看云砚抬手便能躲过，可他却自身跃下了台，将笛子重新别回腰中，抱拳一声：“前辈，多谢指教。”

　　冯竹修哼声一笑，也是明了这小子的用意，抱拳回礼。

　　“武林后代有人，冯某佩服！”

　　这场比武，看似云砚提前认输，可冯竹修能看出，这小子是给他留了情面。

　　无墨挤过人群，凑到云砚跟前将他拉出。

　　“啧！你怎么回事，方才那招你分明能躲过去，怎的就认输了？”

　　“确实是我技不如人，我只不过是看出前辈身体重心靠右，所以推测左腿有旧伤，我便只往前辈左侧攻起，我能接上这几招也不过是钻了空子，真要以武比试，我打不过的。”

　　云砚接着说道：“再说了，这么多年没人能接住前辈三招，我方才接了四招，当个江湖第三，也挺好的！”

　　“第三？还有谁？”

　　云砚得意笑道：“我阿姐啊！我的剑法是阿姐教的，我从未打赢过她，若我阿姐肯来，这江湖第一必定她的！”

　　云砚自是春风得意，全然没发现他今日一举，会将惹了大乱。

　　远处帘后那位贵人，眼神闪烁，目光不离，一副如获珍宝般模样。

　　“爹，他输了，你还打听他做什么？”贵人身边的小儿子道。

　　“我好多年...没见过云弦剑法了，当年云氏肃嫔自刎，我还以为此剑法失传了呢。”

　　“云弦剑法？那是什么？很厉害吗？”

　　贵人冷笑一声：“身轻如云，剑如琴弦，风起云涌，驽箭离弦，所以称之为云弦剑法，当年云氏在江湖名声四起，先皇很是看重，便将其招入封为平和将军，为的就是要威慑武林。”

　　“真有那么厉害吗？那云家最后不还是全死了。”

　　贵人摇摇头。“不，还有一位，肃嫔的女儿...朝云公主萧谨念，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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