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偷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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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偷窃
课间，楚志杰正兴高采烈地和周边的同学炫耀自己的新手机。他期中考得不错，进了班级前十。严娇信守承诺，给他买了最新款的，价格接近5千元的智能机。
这款手机的卖点在于运行流畅、像素高，自带翻译、健康监测等功能。
当时的普通初中生，家长配给孩子的多是淘汰下来的，能玩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的诺基亚。
再高端一些，就是能够上网聊天、看小说、听音乐的翻盖音乐手机。
楚志杰的手机不仅能放歌听音乐，还能够联网打各种各样的小游戏。同学们一下课就围在楚志杰周围，围观他玩游戏，等待自己的游戏时间。
吴裕炜被人群的喧闹声吵醒，不耐烦地看向发出声响的位置。
“嘁，不就是个破手机么。”
说完，吴裕炜便心情很不好地双手揣兜走出教室，到放学时间也不见踪迹。
林朝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楚志杰，心里有点堵堵的。
楚志杰以前是他的好朋友，现在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好朋友。
“我该为他感到高兴么？”林朝心里莫名出现这样的念头，还怪恶心的。
楚志杰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回头与林朝对上视线。
林朝低下头，继续看小说。
楚志杰瘪了瘪嘴，觉得手机里的这些游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麦向基接过手机，继续打游戏。
漫展过后，林朝没主动联系过楚志杰，不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线上。
楚志杰延长了游戏在线的时间，想着等林朝上线后一起采集材料、打副本。林朝却一直没上线。
楚志杰没给人递过台阶。
小时候邻居家的妹妹偷吃了他最喜欢的小蛋糕，他没有退让，邻居和严娇带着他走遍椰城大街小巷的蛋糕店，买到称心如意的才肯罢休。
林朝不搭理他就不搭理吧，反正他又不是没有朋友。
周一，林朝在国歌声中醒来。实验中学每周一早上七点升国旗，要求老师、学生六点五十到位。
听到广场传来的歌声，林朝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跳起来，差点撞到双架床二层的床板。
五分钟洗漱后，林朝带着书包冲向教学楼，看到几个学生闲庭信步地往食堂走。
林朝放慢脚步，意识到迟到这件事已经无法挽救，不如先吃个早餐。
他走到平时人满为患的二楼食堂，点了个骨肉相连和炒面，打包带到教室。不巧的是，吴裕炜正坐在座位上翘着椅子，百无聊赖地盯着走进来的林朝。
“呵，还好学生呢。”
林朝默不作声，放下书包端着早餐到阳台站着吃。
吴裕炜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看不爽林朝哪一点，自从家长会看到陈芳玉后，他是越来越看不爽林朝。
就像毛孔里的脂肪粒，放着也没什么，不痛不痒的。但不挤出来碾碎，就会难受。越放越难受。
哪都难受。
炒面太油了，吃得林朝反胃。林朝是非典型的清淡胃口，每顿饭都要吃绿叶菜，重油重辣的好吃、爱吃，但不能每天吃，也不能大清早吃。
吃了就窜，好在人菜瘾不大。
林朝将吃了一半的炒面收拾好，丢进垃圾桶，从书包里拿出校园卡，到食堂买牛奶喝。
喝了牛奶，那种油腻腻的感觉压下去了。只是刚到教室坐下，林朝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响起来，他急匆匆地抄起抽纸，奔向厕所。
校长在国旗台上站着念上周情况，勉励大家好好读书，接着是各年级的教导主任，哪个班卫生不好啦，谁谁谁获奖啦。
也不知道和普通学生有什么关系。
初三的学生拿着小册子埋头背书，初二初一的学生和周边的同学交头接耳，聊八卦、聊待会吃什么、聊球星，没几个人听台上的人讲什么。
“杰哥，手机借我玩玩呗。”，麦向基对站在前面发呆的楚志杰说。
“我没带下来，被金毛狮王抓了还得了！”
金毛狮王是初二年级的年级组长，一头干枯得像草一样的卷发，穿上小高跟将将一米五五的身高，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神情，都很像猪猪侠里的菲斯拉。
“那回班了借我玩，我请你吃早餐，第一节班会课卢姐不会到这么早的。”
“今天的升旗仪式就到这里，请各班有序离场。”
这句话从广播中扩音出来的同时，麦向基拉着楚志杰往食堂冲，兵分两路，一个去窗口买炒面，一个去小卖部买饮料。
麦向基为了游戏发动江城人的必备技能，边走边吃，到教室门口刚刚好吃完，将包装盒丢进班门口走廊上的垃圾桶。
麦向基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边嚼嚼嚼边对楚志杰伸出手，发出“唔摁”的声音。
楚志杰都被他整无语了，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把挂在椅子上的书包抱在怀中掏手机，说：“小心点啊，别被抓了。”
楚志杰伸手进书包内层里掏了两下，迷惑地看了麦向基一眼，把桌子上的早餐放到地上，将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笔袋、作业、雨伞、钥匙、教科书、钱包、缠在一起的耳机……
没有手机。
楚志杰有些着急，仔仔细细确认了三遍手机不在书包里，又急急忙忙掏桌肚，把桌肚里的书抱出来放在地上堆成两摞。
还是没有。
麦向基拿着楚志杰空无一物的书包，也里三层外三层地翻了两遍，手机确实是不在里面。
“怎么了你们俩？”黄雨川叼着牛奶走过来，楚志杰翻箱倒柜引起了不少同学的注意。
“杰哥手机好像找不到了。”
“啊？”
楚志杰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里。
“是不是放在家里没带来啊？你想一下最后一次碰手机是什么时候？”
“带来了，就放在书包内袋的夹层里，下去升旗前我还掏出来把闹钟关掉呢……”楚志杰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
“你手机号是什么，我打电话看看它在哪！”黄雨川从包里翻出诺基亚。
“没用的，找不到的，我都调静音的…”
“万一你调的震动呢？震动也有声音的！”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是不是被偷了啊，我们跟卢姐讲吧！肯定能找到的，你别着急！”
卢晓晓一脸严肃地走进教室，气压很低，：“我们班，谁拿了楚志杰同学的手机？给你五分钟，交出来，跟楚志杰好好道歉，可以既往不咎。”
台下鸦雀无声。
“五分钟后，如果还不肯认错，就不要怪不顾师生情报警了。偷窃是重罪，要请家长、记大过，情节严重的要送去坐牢的！”
卢晓晓看着手上的花名册，看了眼时间，开始点名：“陈秋蓉、冯律莹、林朝、王雨桐、吴裕炜，站起来。你们今天为什么不去升国旗？”
“老师，我来姨妈，身体不舒服，陈秋容帮我去食堂买东西，升旗前有跟您说过的……”王雨桐说。
“嗯，你们两个先坐下，冯律莹，你呢？”
“老师，我迟到了，下面人太多我找不到班级，就上来了。”
“嗯，坐下，林朝。”
“我今天睡过头，下面人多找不到地方，先回班了。”林朝有点紧张，迟到了，怕被骂。
卢晓晓语气还算柔和：“有看到什么人在楚志杰座位么？”
“没有，我站在走廊吃面，然后去食堂买牛奶，然后再上厕所，预备铃响了才回来。”
“嗯，吴裕炜，你呢？”
“我在睡觉。”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同桌好像换手机了，他偷偷玩游戏玩得可开心了。”
林朝：？
卢晓晓走到林朝面前，问：“方便给老师看看你的新手机么？”
林朝有些困惑，从书包侧袋拿出他的诺基亚，递过去：“老师，我没有换新手机啊。”
“那你夹在历史课本的手机，不是你的吗？”吴裕炜天真开口。
卢晓晓拉开林朝，将林朝桌肚里的书依次拿出，历史课本里果然夹着一部智能手机。
“楚志杰，你来看看，你手机是不是在这里？”
楚志杰小跑过来，图案解锁：“老师，是我的。”
“你居然偷人家手机！”吴裕炜很震惊，大声喊道：“劳改犯的孩子果然也是劳改犯！”
“是林朝偷的啊……”
“他们不是好朋友么？”
“林朝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爸不是坐牢了么？这就是基因吧！”
林朝站在教室后排的黑板前，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钻进林朝耳朵，像夏天的知了一样叫得没完没了，聒噪得不行。
“我要是不存在就好了。”这个念头不知何时在林朝的脑海中生根发芽，一瞬间吸取所有养分，把林朝罩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因为他，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独自养他很辛苦，要独自一人背井离乡赚钱养家，楚志杰跟他一起玩会被家里骂，黄雨川因为帮他说话被吴裕炜报复辱骂，他就是个瘟神，谁跟他呆在一块都会倒霉的。
他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下课铃恰好响起，卢晓晓看着流言四起的班级，对楚志杰、吴裕炜、林朝说：“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偷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