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漫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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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漫展
林朝早早从床上爬起来，吃着昨晚和陈芳玉散步时买的面包当早餐。
“起这么早？”陈芳玉都惊讶了，这孩子平时周末让他七点起床跟要他命一样，今天怎么六点半就起了。
“和同学约好了，我去他家找他！”林朝说谎话从来不打草稿。
“这么上赶着？”
“他暑假约我几次我都没出去…”
“行，你去吧。”陈芳玉从钱包里拿出五张十块，放在林朝面前，“给人家带点早餐，去这么早。”
“好！谢谢妈妈！”林朝开心收钱，往包里放了两瓶牛奶，出门了。
林朝在实验中学的公交站台等了很久，从太阳只是浸染朝霞等到天空变得亮堂堂，车都没来。
他拿出诺基亚看了眼，7：40，四十分钟了，车影都没见着。
符海骑着车到王子鑫家，和他一起步行到实验中学公交站。王子鑫得到漫展的消息后，表示想一起去。符海和他一起坐公交，相互有个照应。
远远的，符海就看见公交站台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朝。
“早啊，你去哪里？”
“我去海星体育馆，你们呢？”
“好巧啊，我们也去看漫展！”王子鑫很开心，“我是王子鑫，是符海的好朋友！我们可以一起玩！”
林朝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打得不知所措，急忙做自我介绍：“我是林朝，是符海的同学。”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林朝忙着看公交车来没来，王子鑫忙着啃手里的菠萝包，符海忙着在漫展小分队的群里发信息。
彭远波：啊啊啊啊我才起！你们等我！我光速冲刺过去！（狗狗彩虹冲刺.gif）
符海抬手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实验中学门口除了扫地的环卫工人和零星路过几辆车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符海：（空无一人的校门.jpg）我和子鑫一起坐公交，车还没来。才刚到八点，你别急。
楚志杰：我刚醒，吃个早餐就出发了。
“符海、林朝，早啊！”
符海扭头一看，是黄雨川和温如云。黄雨川穿着jk，披着羽织，裙子没过膝盖，头发扎成双马尾，看起来比平时有精神。温如云穿着白色上衣和牛仔裤，干干净净的。
“早啊，你也去漫展？”
“是啊，你不是和楚志杰他们一起坐车么？怎么来等公交？”
“楚志杰也去么？”林朝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也在啊，楚志杰也去呀，他家开车送他们去。”黄雨川看到林朝很惊讶，他不是家里管得严，不能出门玩么。
“雨川，这是八班的王子鑫。”符海拍了拍小胖的肩膀，“这是我们班的黄雨川、温如云。”
“你好！”王子鑫吞下最后一口菠萝包。
彭远波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喝了口水，在站牌那顺气。
白色轿车在公交站台前面一点的地方停下了，楚志杰招呼小伙伴们上车，看到了坐在公交站台长椅上的林朝。
符海对黄雨川说：“你和温如云一起坐车吧，刚好有一个位置。”
“多谢啦！”黄雨川牵着温如云，和彭远波一起往白车走。
严娇通过后视镜看见了林朝，偏过头问：“他也去啊？”
楚志杰明知故问：“谁啊？”
“还能是谁？”
“那里这么多人谁知道你说的是谁，莫名其妙。”
同学们上车了，严娇摆出温柔的样子来：“来啦孩子们，早餐都吃了吗？车上有牛奶和蛋糕。”
林朝等了很久的公交车到了，但他有些不想去了。
“走吧，林朝，我们一起。”公交车停稳在站台，符海拍了拍林朝的头，示意他一起。
“我们坐后面吧，有三个位置连着的还靠窗，空气好。”，符海提议。
他们三人走到最后一排，林朝坐在靠窗的地方，符海坐中间，子鑫坐过道。
车开出两站，王子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好困，海哥，到了叫我。”说完就点着头昏睡过去。
林朝看着手里给楚志杰带的巧克力蛋糕和牛奶，有些莫名的难过。
楚志杰刚刚没和他打招呼，但他们目光对上了。
他稍微起身，把书包抱到怀里，将蛋糕、牛奶放进去装好。林朝深吸两口气，把想哭的感觉压下去。在大庭广众下落泪，还是挺丢脸的。
更何况还是为了“好朋友没和自己打招呼”这样的小事。
或许是他没看到呢？可是他们的目光是对上的。为什么不叫他一起去漫展呢？为什么约了这么多人一起，都没叫上他呢？
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
一只白色耳机出现在面前，拿着耳机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是健康的肉粉色。
“听歌么？分你一半。”符海给林朝递过去一边耳机，却迟迟未听见回音。
林朝双眼水润，鼻子有些发红，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接过耳机，用气音对符海说了句谢谢。
见林朝接过耳机，符海松了口气。这小孩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幸好……
符海眼睁睁地看着林朝的泪珠“唰”地从眼里掉出来，两三颗。
符海：……救！这哭了要怎么哄啊！
林朝哭的时候不声不响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鼻子堵上，才会听见一点揩鼻涕的声音。
符海看着窗外的景色，仔细回忆了一下。林朝哭了不需要哄，也没人会哄。
因为太过沉默，很少有人发现他哭。因为难过得太莫名其妙，没有人知道怎么去哄，包括他自己。
其实只要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就够了。不需要说什么。
符海揉了揉林朝毛茸茸的脑袋，他昨天刚洗过，头发很蓬松，有股痱子粉味。
上辈子，他和楚志杰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间点疏远的。幸运的是，后来上高中，又认识了几个好朋友。
符海觉得，他的朋友大多是阶段性的。之前认为，是自己福分薄，结交不到挚友。后来，他好像又想通了。
在一段路程内和某个人结伴而行、留下美好回忆，已经是很幸运的事。
至于下一段旅程，他不能强求太多。
人嘛，就是要知足常乐的。
“醒醒，快到了。”
符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朝迷迷糊糊坐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倒在符海怀里睡了一路。
“唔……腿麻，不好意思。”，林朝暗暗给双脚上劲，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还有两站呢，够时间缓的，慢慢来。揉一揉能好快点。子鑫，别再睡着了，快到了。”
怕自己再睡着，王子鑫想站起来走到车门那站一会，他惊奇发现，自己怕是很难走到车门了。
这辆公交车已经被二次元占领了。
五颜六色的脑袋、蓬起来的裙子、放在过道的行李箱、立在地上的法杖……
“我去，是初音未来…”，王子鑫喃喃自语。
“嗯，是初音未来。”符海见怪不怪。
车窗外的人行道上，时不时见到穿着汉服、jk的美少女。这还没进场馆呢！
三人很兴奋。
“乘客朋友们，下一站，海星体育馆。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有序排队下车，小心着对方的服装、道具。
从拥挤的车上下来，没走几步，符海觉得身边空空的，回头一看，林朝和王子鑫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杀生丸”。
“杀生丸！”
“哇！”
符海从包里掏出相机，站到小伙伴身边问：“想合影么？我带了相机。”
“可以么？可以合影么？”林朝蠢蠢欲动。
王子鑫拉上林朝，“我去问问吧！可以的话我们就拍！”
王子鑫临到阵前漏了怯，拦在杀生丸面前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林朝顶上的：“您好，那个，请问可以合影么？”
杀生丸冷漠点头。
王子鑫和林朝激动比耶，符海激情拍照。
符海上次去漫展还是在大学，也是十一假期。他大学是在芙城读的，一个比椰城大很多、繁荣很多的城市。
但那里的漫展没有椰城的好玩，可能是好朋友不在身边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他喜欢看的动漫，在他大学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出cos了。
妆容、服饰都精致、还原了很多，可惜，他已经认不出大部分人物了。那之后，符海没再去过漫展。
逛了一个小时，符海三人在LL的舞台前面和楚志杰一行人相遇。
彭远波买了个我的世界的方块头套，黄雨川、温如云戴上毛茸茸的猫耳，楚志杰买了张海报，还有火影忍者的同人画册。
林朝把有些压扁的巧克力蛋糕递到楚志杰面前，问他吃不吃。
“啊，谢谢！”楚志杰收下了，林朝觉得他们变得很疏远，以前楚志杰都不会说谢谢的。
可能是之前没留意吧，人家有礼貌，你也要挑刺？林朝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有VR诶，我们去看看吧！”王子鑫对符海说。
看到王子鑫和符海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林朝眨了眨眼，快步跟上：“等等我！”
“十五分钟三十元？老板，我们能不能每人玩五分钟？”符海问。
坐在看板前的老板乐了：“五分钟你们才刚适应呢！50元，每人十分钟。”
“45呗，我们三个人好A！”
“行行行。”
林朝戴上VR眼镜，他正行走在高空独木桥上，踌躇许久，他终于踏出第一步，又嗷嗷叫地缩回去。
“嗷嗷嗷嗷，好高，我害怕！”林朝双手打开，保持平衡，像只扑棱的母鸡。
“我牵你走吧，都站五分钟了，时间快到咯！”符海站在林朝前面，把他往前拉。
“啊啊啊啊啊，慢一点、慢一点！要掉下去了！！！”
“放心，你踩在实地上，不会摔死的。”
楚志杰顺着熟悉的声音望去，是林朝，戴着VR眼镜。符海站在他前面，双手牵引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真娇气，一个游戏而已，还用人扶。楚志杰心里想着。
开学以来，楚志杰有意疏远林朝。但现在林朝交到了新朋友，他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林朝天天围着他、黏着他，像只安静的小狗狗一样，但林朝成绩不好，他和他在一起不会有进步，妈妈也不喜欢他俩在一起玩。
或许，在学校里可以和林朝一起玩。在妈妈面前，装不熟就好了。
真过分啊，楚志杰心想，我可真过分啊。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章 漫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