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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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并不会为难人，甚至连预想中最经典的什么换姿势接吻拍照都没有，只是心灵感应答题和你画我猜一类的东西。
虎杖悠仁视线越过少女的身影，看到白板上的字，开始笨拙又充满活力地比划，一上一下还带着蹦跳的动作在星宫桃的眼里充斥着三个字——小老虎。
出于理智，从嘴里吐出的词语还是“猴子”。
虎杖悠仁笑着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马不停蹄开始下一个。
“大福？”
“寿司！”
他面带喜色，用食指勾出长方形的形态，一会儿又把手放在头上比划。
和他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照，星宫桃隐隐约约听见周边的人群在感慨这一题他们终于要遇上坎了。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小心猜测，“……不会是‘塔罗牌’吧？”
过去他们曾经非专业性质地玩过一次卡罗牌，她和他抽到的都是一个国王的卡牌。据朋友说，他们两个简直是乱玩一通。
“bingo！”
星宫桃松了口气。
一个接一个，他们并没有像其他组的情侣那样半途而废，也不是玩着玩着闹起了脾气，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说不清是侥幸还是真的合拍，他们很顺利地玩到了最后一关。
和他们竞争的还有另一组，听到要求做得毫不犹豫。
主持人接着鼓励起星宫桃和虎杖悠仁：“请双方靠近，完成一个充满爱的拥抱吧！”
周围的人不像一开始那么多了，不过仍然数量可观，满脸期待。
星宫桃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事已至此，就差一点点得到奖品，她的好胜心不会让她叫停，她的私心……更不会。
呼吸已经不那么自然，她用嘴轻轻吸气，慢慢吐气，身体随着她的呼吸动作慢慢松下来。
她紧张，但是爱掩饰，看着少年浅棕色的瞳色，脱口而出，“快点吧，结束了就能够拿到冰淇淋了。”
少年扬着粉色的头发，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粉色。
他点头，“……嗯。”
星宫桃紧张，虎杖悠仁怎么可能就淡定。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何时竟然也学会掩饰，嘴角还是平时傻笑的弧度，但是心跳撞在胸口上，让他有种下一秒心脏就要跳出去的岌岌可危感。
这当然不正常。哪里有人在和朋友纯洁拥抱的时候克制着每一寸肌肉的收放，接触到的每一寸，隔着衣服也好没隔着也好，都在隐隐发烫，气血往头顶上冒的。
至少对于虎杖悠仁眼中的自己而言，这不对劲，可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星宫桃淡然的样子，他不得不按耐下心口荡漾开的层层波纹，猜想着对于她而言这是不是只是为了完成朋友的小愿望而已。
如果是的话……虎杖悠仁脸上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带着苦涩的味道。
今天依旧是带帽衫，他不自在地动了动鼻子，总觉得衣袖上好像还留存着那股若隐若现的清香。
“……悠仁？”
身前的人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回神，“怎么了？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少女把黑发撩到脑后，稍微撸起一点袖子，“没什么啦，只是我们要开始出力气了。走吧，通知说晚上还要去校长那里接受一个小考验。”
“小考验吗？”虎杖悠仁无视星宫桃错愕的神情，把所有的东西都拢到了自己身上，甚至还能用手去查看信息，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真的耶，原来入学还有考验啊。”
星宫桃不管了，深知他超越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把手塞回自己的口袋，迈步走开，“可能和开学考差不多吧。”
虎杖悠仁很快追上去，脸上带着小小的苦恼，“不会要考题目吧？希望不要考国文……”
“可是听说就算是高专也有文化课啊，悠仁不会想要在高专国文考倒数的吧？”
“诶——不要这么说啊。”
他们嘴上赶时间，脚步却也没有加快半分，树上的花瓣被他们带起的风撩起来，又慢慢沉下去。阳光穿过树叶和花瓣的缝隙，一直到落到他们的身上。
星宫桃悄悄侧过头用余光看他，视线描摹着他的轮廓。
她不知道虎杖悠仁怎么想，但她无比希望这点路程能够一直走下去，在这个花还不会凋落的时候。
*
从外部看，东京咒术高专的建筑风格带着古韵，长廊木窗，老树明堂。校长用以考验的房间，不像在外面看着一样阳光，内部显得有些灰暗，校长坐在最里面，蜡烛光只照亮了他的一部分。
星宫桃有些不安。
校长比她想象的年轻很多，头发还未花白，甚至身材健壮，一身讲究的西装，墨镜，总体上看着还硬朗得很，身边堆积着很多……玩偶？丑丑的，还会一蹦一蹦……
正想着，那些玩偶像是活的，直直冲向了星宫桃，看得再细一点，会发现它们冲过来的时候是带着风刃的。
当时聚精会神，尚能够做些评判，事后反应过来时，星宫桃才发觉这些玩偶的速度简直像个小炮弹一样，令人躲闪不及。
不过是刹那，星宫桃的脑子里面已经预想到了会被撞成什么样。
说不定不会比很多个年岁以前满身伤的时候更轻。从脚踝、小腿到大腿，从手一直延伸到肩胛，唯独长袖长裤外的部分看起来还完好无损，只要她不说，不动，就没关系。
不受她控制的力量溢出来，笼罩在她的身前。那是幽幽的蓝色，屏障上的纹路明明暗暗，咒力在上面飞速游走，不断抵御着外部的攻击。
一下、两下、三下……快要撑不住了，星宫桃的脸色发白，唇色也不显。
最后关头，她狠下心一扑，手指深深嵌入棉花，总觉得自己好像按在了一个铁块上。
咒骸被她按倒地上，纵使疯狂地挣扎、意图挣脱，她仍然牢牢地压着，不曾被撼动。
汗水顺着脸庞落下，甚至流进了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星宫桃默默地数，力气已经不足，双臂颤抖的同时，淡色的咒力也在输送着。幸好等到第五滴的时候，咒骸停下来了。
“好了，”一直坐在暗处的夜蛾正道开口，“比起那个毛头小子，你对咒力的控制似乎更有天赋。”
他的墨镜之下，是一双坚毅的、绝不混浊的眼睛，如一头雄鹰一样盯着她。
“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入学。”
星宫桃一愣，正要开口，却发觉这大概不会是像过去那样转学时说的冠冕堂皇的话。这所高专，这个校长，招生方式奇特，还能一来就攻击学生，其他不合常理的事情肯定也不少，想来是不需要那些浪费时间的话的。
她思考了一会儿，用手抹开脸上的汗，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小的，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为了朋友吧。”
星宫桃细数，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存在可以让她在此刻说出，即便或许只是托词。
“朋友？”
“为了朋友能够不会不明不白地消失，为了力所能及的时候，能够把他们拉回这个世界。够了么？”她接着说。
夜蛾正道站起来，放下手中做了两个小时的玩偶咒骸雏形。
“不够。”
夜蛾正道继续，声音震耳欲聋，“也不合格。”
黑发的少女跪坐在原来的地方，被突袭的咒骸吓了一跳，匆忙而又狼狈地躲闪过两击，但是下腹仍然被击中一拳，想来事后一看必是要青紫了。
谈话间的一点时间让她恢复了一点力气，冷静下来继续着先前的动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真诚的答案被否决。
夜蛾正道看着她，也看着那么多年以来，那么多的学生，一些已经埋入不知何地的土壤安眠，一些还在呕着心血不知前路地走着。
咒术师都是没有灯摸着黑走路的人。没有人走路的时候，还会说自己是为了别人走的。
“咒术师不是过家家，血腥和牺牲是最常见的东西，朋友和同伴倒在半路无可厚非。如果你一直保持幸运活下去，你的朋友倒在你的前面，你要返回去，和他们葬在一起吗？”
以别人为前进的动力，能前进得了多少？
“咒术师不存在没有后悔的死亡。在你死之前，你会不会怨恨曾将你拉入这个世界的‘朋友’？你可以肯定吗？”
星宫桃被说得一惊，脑中好像思绪纷飞，又好像一片空白。
夜蛾正道对这样的沉默习以为常。他问了那么多次问题，没有几个人真正让他觉得，他们是能在咒术界一直走下去的人。
连他自己……或许也不是。
飞鸟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又是往常黄昏的时节了。
他今天听说是五条悟那个小子去接人时考虑了一下晚到，毕竟他那不省心的学生向来有迟到的本领，卡在可以不挨骂的时间。幸好又听说是伊地知送来的人，省了那些功夫。
上一个考验的人是虎杖悠仁。他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尤其是从外界进入咒术界的，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不明白咒术与同伴，不明白鲜血与死亡。
似乎他们的世界还种着一片花海，阳光灿烂。
可他们偏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撕开世界老旧的遮羞布，看到一开始的东西不以为意，直到承受的越来越多，走上让人意想不到的道路。
东京咒术高专最辉煌与灰暗的一届，一人被牢牢保护，一人奔波疲惫，一人误入歧途。
夜蛾正道希望，至少在那一届之后的学生，能在正式入学前明白，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未来。
“为了朋友，也为了我自己。”星宫桃已经站了起来，她能够在一开始觉醒咒力时便使用术式，本就有着足以令人妒忌的天赋。此刻咒骸被她全然压制，夜蛾正道的目光也被她全然吸引。
“为了我自己不会后悔，为了我自己的死亡不会不明不白，为了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够了吗？”
星宫桃最初逃脱炼狱本就是为了自己，也只靠了自己。任何的选择，其他人都只是考虑因素，左右不了她自己的判断。她只是不愿意因为这一点被指责，毕竟世人爱看的都是救世主，但是眼前的人，似乎很想要这样的答案。
难道他还看不得救世主人设了？真是奇怪。
内室疏于打扫，空气里是淡淡的尘埃气息，光线会把尘埃包围。来过的人不算多，频率也很少，让夜蛾正道如此之快肯定的人更少。
“虽然我要提醒你，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不过，”他伸出手，“恭喜，欢迎来到咒术高专。”
开启由鲜血组成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