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的田园生活》新绿11

2、第 2 章

　　“爹爹”安安小手拉着郁哥儿的手，一步一步的跟在郁哥儿旁边。
　　安安年纪小，但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很多，他知道父亲很坏对自己和爹爹一点都不好，但是今天的父亲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的父亲从来不会想要亲近自己也不想抱自己。
　　“爹爹，今天的父亲看起来对安安很好？”
　　林郁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该对安安说出这句话感到惊奇还是应该为江渡刚刚异常的表现感到怀疑。
　　林郁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蹲下身。
　　安安又有些怕爹爹难过，也许不应该说这句话。
　　还没等林郁开口，安安就先扑进郁哥儿怀里，揣揣不安的闷声道歉“爹爹，对不起，你别难过”。
　　“为什么道歉”林郁也不明白安安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
　　“因为父亲对我们不好，对爹爹不好，我不喜欢父亲了，爹爹别生气”安安年纪小但对于别人的善意与反感还是很敏锐，安安只是觉得现在父亲很喜欢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父亲跟以前的父亲不一样。
　　林郁感觉再不哄两句就要哭了，平时摔疼了都不哭，今天说话就要哭。
　　“安安，你是想要一个对爹爹和安安好的父亲对吗？如果父亲一直对爹爹和安安好，那安安就能喜欢父亲，我也会喜欢他的。”林郁想到那张清隽的脸，想到他笑起来的模样，想到他说话时的温和，林郁忽然无法把他跟从前的江渡联想起来。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会蛊惑人心的吧，否则怎么会短短半日就教人想要喜欢他。
　　可是，他真的在乎吗？
　　他会在乎吗？
　　即使不在乎，也对他们好一点吧。
　　林郁想，只需要好一点的，有今天的他一半的好就足够了。
　　“好，父亲喜欢爹爹和安安，安安就喜欢父亲”安安笑着跟林郁说。
　　林郁出门的时候背的是空篓，回来时里面装着糙米，油盐，还有蔬菜，一大块腊肉。
　　油盐只是买了少许，这些需得去镇上买，林郁给了三十文让人给了一些。
　　还剩了八百多文。
　　背篓有些重，背在肩上有些吃力，不过林郁再重也愿意背，这里面的米和菜能吃上一段时间了。
　　安安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林郁也开心。
　　“回来了”江渡赶忙把林郁背上的背篓放下来。
　　江渡在他们出去的时间也没有闲着，厨房比卧房小很多，光线昏暗，墙上只有一个小四方形的窗户，看起来很简陋。
　　江渡往空的水缸里打好了水，又把灶台洗了遍，厨房里的桌子太矮了，江渡干脆把卧房的桌子搬过去当饭桌。
　　“这是剩下的钱”林郁想把剩下的钱还给江渡。
　　“这些钱都放在你这，你来管，我不会理财的”江渡没有拿，现在家里没什么钱，需要花在买食物上，放在郁哥儿那才合适。
　　而且江渡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也不清楚。
　　“那先放我这”林郁也不纠结。
　　江渡薅起袖子准备做菜了。
　　江渡根据林郁买回来的食材，打算炒个包菜再做一道腊肉炒蒜苔。
　　灶台有一口大锅一口小锅，两个炉子。
　　大锅拿来炒菜，小锅拿来煮饭。
　　傍晚时分，烟窗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一张木桌上放着两大盘热气腾腾的菜。
　　见他们不动筷，反而犹犹豫豫的悄悄看着自己。
　　江渡只好先拿起筷子，往一大一小碗里夹上菜。
　　刚刚炒菜时安安就被饭菜的香味勾起了馋虫，看着碗中肥瘦相间金黄剔透的腊肉咽了咽口水。
　　“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以后给你和安安做很多好吃的”江渡对自己做饭的手艺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先凭厨艺征服他们的胃，反正自己不会种田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但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林郁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以前在家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几口，都是肉，江渡做的却远远比林郁之前吃过的好吃，吃入口中的菜极大的刺激了林郁的味蕾，一口菜扒了好几口饭。
　　江渡看着两人埋头认真吃饭的样子，腮帮子鼓的塞不下。
　　“慢点吃，不着急，别噎着”看来现在没办法得到他们对自己做的菜的评价了。
　　两人怕是饿极了，江渡拿起筷子给两人夹着菜，可能是由来已久的习惯，一大一小都不怎么夹菜，如果江渡不给他们夹菜，他们菜没吃几口就吃完了一碗米饭，这一大盘子菜，总不能江渡一个人吃。
　　郁哥儿应该有十八了，十八岁的孩子怎么能怎么瘦，还有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也没多少肉。
　　“多吃点肉”太瘦了得多补补。
　　林郁吃下了一碗饭，感觉不那么饥饿了，往常吃的没有这么多，但林郁还是想再吃一碗。
　　林郁小心的瞧了江渡一眼，他会不会嫌自己吃的太多了。
　　又看了看江渡的碗，刚刚他一直在给自己和孩子夹菜，都没吃几口。
　　林郁把手里的碗放下，筷子也放在桌上。
　　林郁低头沉默着，纠结着，对于江渡，林郁一直都是提防和躲避的，卑微且害怕的。
　　林郁脑中回想起不久前自己不小心被桌脚拌了一下，跌在了江渡睡觉的木床上，江渡瞧见后把自己推倒在地。
　　林郁抬头看他，他一脸倨傲，轻邈警告道“你敢碰我的床，晦气的东西，弄脏了我的被子我就把你卖了，不知好歹的东西，凡是我的东西你都不配动”
　　“还有，别老在我面前碍眼，还有那个小混账，管好他别惹我不快，不然我就把他卖了，反正他也没什么用”
　　江渡跟自己说话时常是理直气壮的指使，“喂，去把我衣服洗了，明天我要穿”。
　　除了指使自己干活或者漫骂，他不会跟自己说话。
　　现在江渡和自己坐在同一个桌子上，离的那么近，近到不能忽视。
　　在林郁神思着的时候。
　　一双骨节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自己低垂着的眼中。
　　江渡把自己的碗拿走了，随后盛满米饭的碗放到了自己面前。
　　林郁一直刻意躲避着江渡的眼睛此时直直的望向他。
　　“怎么吃那么少，多吃点，吃不完我吃，安安吃的都比你多”江渡知道林郁不自在，也有各种顾虑，但总归要吃饱饭。
　　夕阳的余晖照耀下，男人的脸庞好像渡了一层温暖暮光，那双眼睛澄明透亮，光影之下两人的影子靠的很近，林郁放在桌下的手指绞紧一小片衣角。
　　有多久没有听过这样关心的话语。
　　一次次的，让林郁有些麻木的心泛起波澜。
　　林郁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安安，父亲做饭好吃吗”江渡见安安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孩很可爱讨人喜欢，看他一口一口扒着饭，便想逗逗小孩了。
　　“好吃”安安认真点了点头。
　　“以后父亲让安安和爹爹每天都能吃饱饭好不好？”
　　“嗯”
　　夜晚很安静，虫鸣声在耳边放大数倍，轻浅的呼吸声，不太规律的心跳声。
　　房间不算太昏暗，皎洁的月光隐隐透过窗户。
　　江渡就知道会有这样暧昧的时候，江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两人中间躺着安睡的孩子。
　　在这个时候，江渡没办法什么都不去想，越是安静，他心就越乱。
　　对于同床共枕这事，倘若是男生之间是没什么的，但林郁是哥儿，江渡虽不至于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就浮想联翩，但这种新奇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江渡从未谈过恋爱，并不是没有人追，只是没心思谈。
　　转眼间，自己有了一个孩子和夫郎。
　　一个淳朴的村子里用土胚砌成小土房，坑坑洼洼的地面，简陋到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就是自己的居所。
　　不能不产生很大的落差，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学生到一穷二白的穷酸书生。
　　来都来了，想那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过好现在的生活。
　　江渡还想着今天应该很难睡着，但其实，他过了一会就把所有烦恼抛之脑后安心睡觉去了。
　　知道江渡睡着了，林郁翻身侧着身子看着他右脸。
　　他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
　　在他睡着的时候，林郁才敢这么肆意的看他。
　　脸上没有一颗痣，白净的好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眉毛嘴唇清秀，闭上眼睛，看着乖张了许多，但是睁着眼，并不让人觉得很他好相与。
　　他有一双凤眼，冷白的眼睛，微微上扬的眼尾，鼻梁也挺翘，以前林郁每每被江渡冷眼相向都有一种被割伤的感觉，所以，林郁觉得那是一双很擅长讽刺和藐视别人的眼睛。
　　每个五官都精致好看。
　　房子里唯一贵重的是一个月前江渡去王匠工家订做的木床，花了四百文，说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
　　林郁却觉得最贵重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江渡。
　　安安长的应该要多像他几分才好，长大了的模样也会很好看。
　　同时，林郁也很困惑，为什么一个人一天的时间能变化这么大呢？
　　江渡好像要醒了，林郁连忙扭过头去。
　　但一会就没声音了，林郁悄悄侧过头看了一下。
　　他还是闭着眼，刚刚只是翻身罢了，林郁看着他随意的睡姿，想到一种可能。
　　他好像是怕自己不自在、冒犯了自己所以才睡的那么板正的，手也妥帖的安放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