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老祖竟是我自己》两颗苹果

27、二七

　　上午七点，城市还没热闹起来，好不容易才能起个大早的赵半梦小心地打开关昭音家门。六点多在韦泽兰“女大不中留”的眼神里离开家，赶了早市，提着两大食材走进房门时，昨天就发现她冰箱里只有速冻食品。

　　原想着病人此时应该躺在床上安然入睡，准备在她醒之前做好早餐，按理说这个安排不会出错。

　　可现在一下闪到自己眼前且神采奕奕地盯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谁？

　　“你好好休息了吗？”

　　“休息好了。”关昭音肯定地回答道，她是休息了一段时间没错，这可不是骗师父，昨晚不能说没睡，她可是很期待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可以见到师父，谁知闭了那么多次，时间才不过走了一刻钟。
　　拎着菜走进房间，“你，几点起的？”

　　“嗯，刚醒。”关昭音避开询问的视线，含糊其辞地接过袋子领着赵半梦往厨房走。

　　听到这过于熟悉的说谎方式，赵半梦想也不想笑着直接戳穿：“骗人，肯定不是。”

　　关昭音继续矢口否认，坚决摇头：“就是刚醒。”只是闭眼时间不长而已。

　　没想到她性子这般孩子气，赵半梦轻笑一声，“好吧，你说了算。”

　　可这段对话让她一阵恍惚，甚至在关昭音到了厨房中央岛台，放下袋子转身看向自己后，她仿佛真的看见了长大的韶儿，穿过时光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见赵半梦在原地不动，关昭音走进接过另一个袋子问道。

　　赵半梦垂眼略去眼底的烦乱，两人虽有相像之处，但终究是不同的人，反复从一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是不尊重的表现吧。

　　决心要将这种错觉甩出自己脑袋，赵半梦笑着摇摇头，“没事，你身体怎么样了？”伸手抚摸关昭音的额头查看温度，“摸着不热了，约莫是好了。”

　　“太好了，”赵半梦松一口气，一边往外拿食材，一边将对方赶出厨房，“那你刚好，就不要在这边站着了，去沙发那坐着休息去。”

　　一点都不愿离去的关昭音撅嘴撒娇道：“可我想陪着你。”

　　“我很快就做好了，快去。”赵半梦难的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又怕关昭音继续撒娇，直接推着对方离开。

　　在厨房忙活一阵，阵阵香气飘出，赵半梦端着两碗面走出来，就见到关昭音正翘首以盼，望着厨房，莞尔一笑：“你是等着早餐还是我啊？”

　　“你猜？”关昭音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禁挑了挑眉，定定地看着她。

　　当然是你。虽是什么话没说，赵半梦却没缘由的看出关昭音眼中的意思，低下眉眼，嘴角不禁上扬，将碗放在桌上，在她对面坐下，“吃吧。”

　　关昭音眼底笑意浮沉，将碎发拢到耳后，闻了闻味道，不由得食指大动。

　　正吃着，倏然想起两人的约定，赵半梦思索片刻，提议道：“不过身子刚好今天还是先不出门，就在家里吧，怎么样？”

　　“那我们今日做什么呢？”

　　“我们偶尔也要好好感受家的温暖，不如，在沙发上待上一整天？”

　　“好啊。”关昭音笑吟吟的答应，像是不论赵半梦讲什么，她都会同意。

　　闻言赵半梦心底一阵动容，待两人吃完饭，一起把碗收到洗碗机里，一起洗了点水果，一起相伴在厨房，又一起落座在沙发上。

　　赵半梦随手打开了部最近热播评分较好的电影，主人关昭音腿侧坐着，一双玉腿交叠在沙发上，身子靠近赵半梦，而她恪守着一位客人的本分，双脚平放在地上，手搭在腿上。

　　看到电影里，主人公被家暴，被他人欺凌，始终积极向上，走上巅峰，到电影后半段，主人公秘密将欺负过他的人关起来，将自己遭遇过的一切一一还给那些人，在电影最后，在把那些人折磨致死后，走入警局自首。

　　电影看完，两人的姿势与一开始截然不同，就如同吸铁石相互吸引，关昭音腿蜷起，头自然而然地靠在赵半梦肩上，赵半梦头靠在沙发上，双腿弯起踩在沙发上，手上抱着果盘，时不时就给两人喂一颗。

　　“你觉得怎么样？”
　　赵半梦正准备换一部轻松的片子看，换换心情，就听见关昭音的问话，以为她在问电影怎么样：“挺好看的。”

　　“那个主人公做的一切，你觉得怎么样？”关昭音摇摇头，又问了一遍。

　　赵半梦点点头，思忖道：“杀了那些人，情理之中，自首的话，亲手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自己的仇人，心里也会不舒服，他们的血太脏。更何况造成的伤害已经在那了，再怎么弥补，心里也早已遍体鳞伤。”

　　关昭音头一次没有附和：“要是我的话，我在那些人第一次伤害自己后，不惜一切找机会报复回去，不会给他们再欺负的机会。”

　　继续自顾自地讲述着经历，“我小时候在山门里生活，有些人因着我是外来的，就来堵我，对我拳打脚踢，第二次又来堵我的时候，我手里藏着刀，一副不要命了的样子，砍了一个人后，我在其他人愣住，还没一起冲上来打我之前，我又追上去砍了另一个人，就算我也被其他人砍伤了，我还是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到最后没人敢上来了。”

　　赵半梦怜惜地握住关昭音冰冷的手，此时她更想握住儿时的她，想问那时的她疼吗，又不想让她回想过去的痛苦，过去的应该让它过去，她换了句问道，“那之后，他们就不敢惹你了？”

　　“对。”关昭音笑着：“后来我就被他们关起来了，他们进不来打不了我，就只能饿我，又怕我饿死，还得给我吃的。”

　　关昭音坦然以对的姿态平视着赵半梦，这件事是苏韶儿从没和赵半梦说过，她以前很想告诉师父，可又怕颠覆师父对她的固有印象。

　　现在她是关昭音，不是苏韶儿了，赵半梦会怎么对这样的她呢？

　　话梗在喉咙里，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赵半梦放下果盘，盘起腿面朝关昭音，身子前倾拥住关昭音，头放在她肩上，轻吐出一口气，“对不起啊。”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扯住心神，“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很心疼，真的很疼，”竟连带着自己的心也阵阵作痛，赵半梦喃喃道，“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以后不要受伤了，很疼的。”

　　关昭音埋进赵半梦的脖颈，双手轻揉的从腰间拂过，紧紧搂住，方才想起的那些儿时那点冰冷的、阴霾的回忆，现在恍若霎时铺上了一层暖光的滤镜，让回忆里任何阴影都无处遁形，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声音夹带着微弱的颤抖。

　　她以前觉得师父像太阳，可以驱散她心底的黑暗，但她现在不这么想了，太阳可以是所有人的，但她希望师父是一盏独属于她的灯，只为她一人照亮。

　　沉溺在悲伤的赵半梦渐渐地被脖颈喷洒的热气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忽然意识到她正怀抱着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不自觉地浑身发热开口道：“我们，还要一直抱着吗？”

　　师父又害羞了呢，是不是意味着，师父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呢？还是先放过这个容易害羞的师父吧。关昭音松开赵半梦的身子，两人恢复到最开始的姿势。

　　“我们还是找个轻松点的片子吧。”赵半梦偷摸着用手扇风，试图扇去脸上的热气，另一只拿起遥控器，“要不看看喜剧片？还是爱情片？”

　　爱情，“嘶～”赵半梦忽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快要时至中午，离向韶儿说出答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然后她还没想出个一二三。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找着找着怎么忽然愁眉苦脸的？

　　怎么看出来的？被看穿的赵半梦摸了摸脸，又放下手沉吟片刻，转换成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我在思考，如果，如果有一个小孩好奇那～方面知识的话，我要怎么给她讲解相关知识呢？”

　　要不还是忽悠忽悠韶儿吧，以韶儿的性子，也不会对她这个师父提出异议，就是稍微会让她的良心过不去。

　　“这个……”好像有点熟悉啊，仔细一想，好像是她问出来的？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笑，再次确认一遍，这个确实就是她问的，发现这个问题是她提出来的后，关昭音越发遏制不住脸上的笑，“那你想到解决方法了吗？”

　　听见对方的笑声，赵半梦径直将脸闷进抱枕，哀嚎出声：“想到了的话，我就不会愁到现在了。”她就不该答应说明日就告诉韶儿答案，哪怕再多拖几日呢。

　　“哈哈哈哈哈。”关昭音再也憋不住笑，笑倒在沙发上，她脑海里回忆起那晚的场景，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师父的做派，原来在她看不到另一边，却是这般的痛苦。

　　活该，那时候和她一起偷看不就好了？后面师父是怎么和她讲解的呢？记得好像是……等师父想不出来的时候，她再告诉她好了，可要那样，不就是自己告诉自己的了吗？好生奇怪。

　　“不然，我们就看看爱情片，结合故事再编编看你想说的话？”

　　赵半梦不由得小脸一红，“什、什么叫编？肯定会是真心实意想出来的。”又点开一部热播的爱情片，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势必要从中汲取一些知识。

　　关昭音却又被这一举动逗笑，倾身靠在赵半梦肩上，解释道：“看爱情片就要有看爱情片的姿态，我来帮你好好理解理解。”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关昭音这一靠让她没有继续紧绷着身体，而是调整姿态靠在沙发上，让对方靠的更舒服。

　　随着男女主人公随着剧情发展克服艰难险阻，慢慢地擦出爱情火花，情到浓时两个灵魂渐渐碰撞，身子就像刚刚赵半梦和关昭音一样，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交缠，在场景愈发无法控制时，黑屏的一瞬间，电视机倒映出另一对相依的人影，似是延续着适才浓烈的情愫，两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地加重，更是无心留意电影接下来的剧情。

　　关昭音再一次把手抚上柔软纤细的腰肢，指尖划着圈地摩挲，赵半梦微侧过头，触及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墨发，呼吸不自觉地停顿一瞬，关昭音抬眸而望，两人的视线径直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电影的声音仿若不见了般，余下的唯有两人心跳的砰砰声，一瞬不瞬的盯着彼此，自然而然地靠近。

　　赵半梦缓慢地低下头闭上眼吻住莹润殷红的唇，一触即分，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抖，睁开眼自下而上对视了一眼，平复再次吻了上去，感受到自己也狠狠被抱紧，好像不知道怎么呼吸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偏过头开始无师自通地吮吸起唇珠，难舍难分。
　　好像知道该怎么告诉韶儿了，一个很简单的回答，当你遇见了你喜欢的那个人，你的心就会告诉你，你想要怎么靠近她，触碰她，用你的身体表达出对那个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