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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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山的私塾跟上京甚至绝大多数地方的学堂都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一点裴景行是不知道的，是姜离告诉他的。
但姜离没告诉他的是，无极山在上京一直有个传说，无极出，风云动，潜龙惊，烟断魂。这个字谜流传了很久，但无人解出，再加上无极山自然环境恶劣，裴氏一族低调隐居，渐渐也就被遗忘了。姜离虽未相信这个传说，但他来带无极山生活以后，渐渐也发现了一些这里不寻常的地方，这里人人似乎都擅毒擅医，还有一些本该死亡的人也出现在了大山深处，裴氏一族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除了自己身边这个人。
裴景行在无极山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甚至有些无聊了，这种无聊裴景行以前是没有感受的，他未曾看过花开，自然不知道世界上是有“花”存在的，何谈向往和羡慕了。
但是姜离的到来，给他的人生带来了许多色彩和向往，他第一次感受到无极山的渺小，也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
他越来越理解母亲的忧愁，从前母亲很少提山外的生活，可能因为想起便是一种巨大的残忍。
他忍不住看向无极山的四座山峰，在心里想着，也许自己通过学堂的测试就能出山看看山外的世界了。
无极山有四座峰，分别是“风云一举”“满空笙鹤”“五更沧海”和“笑拍洪崖”①，其中学堂建在最高的“风云一举”，自山下到学堂有条路，名为“烟九点”，这条路不光又高又陡，里面机关密布，烟云围绕，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所有学子在进入学堂的第一关便是穿“烟”，只有顺利通过“烟九点”的人才算正式入学。
用姜离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学不上也罢，没见过上学不考智商，考命硬不硬的。
话虽如此，两个人还是穿了“烟”，顺利入学了。
入学以后，裴景行和姜离便逐渐发现两个人的价值观似乎有着一些不同。面对先生关于“仁政本质”的提问，裴景行冷清的面孔下有颗柔软而仁慈的心，他对于战争有着天生一般的抵触；姜离却在这时已经隐隐显露出了一种帝王的冷酷和残忍，他明显更喜欢把“仁政”当做加强人民统治的一种手段。
“一个士兵的背后有一个家庭，战争的目的究竟是在于扩大疆土还是让百姓安居乐业。”
“你不抢夺，那就注定会被抢夺。”
“无解吗？”
“或许有解，但不会是我要走的路。”
又是一场学堂的戏拍完，苏惟看了看旁边没什么表情的某人，慢慢喝完了保温杯中的水。
脑海中却是经纪人现实又不那么舒服的话语。
“苏惟，听说你最近跟周仰走的挺近。”没等他解释，经纪人继续道，“很好，本身这部戏你俩对手戏就多，关系好也是顺理成章。”
苏惟沉默没有出声，李潇潇也不在意：“你们平常可以多拍点照片之类的发在社交平台，周仰的经纪团队估计不想你们有太多明面上的交流，不过这也算为电影宣传，毕竟双男主电影，只要周仰同意，他的团队也不会过于阻拦。”说到这里，苏惟还是没有出声，李潇潇却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周仰资源和人气都是天花板级别的，稍微给你一点，对你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他的粉丝可能也不是很愿意看到这种事情，觉得你蹭热度，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前期挨的骂不会白挨，团队会辅助你转化成该有的流量，你就继续在剧组交好你的朋友，别有太大负担。”
最后又好似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也别太当真。”
这次的景都拍的差不多了，剧组正在准备清场去下一个景，今天天气好，顺便拍一些空镜。剧组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往外面走，苏惟也准备去保姆车上休息一会儿。
“苏哥！”身后传来一声元气满满的呼喊。
苏惟回头，发现是戏中饰演小世子的沈安齐，他在戏中跟姜景行关系很好，戏外两个人也算熟悉起来，不过其实沈安齐比他还大几岁，只是在剧组“哥”“姐”“老师”等称呼更像一种社交语言罢了。
沈安齐这场学堂的戏是今天最后一场，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卫衣，只是还带着头套。他小跑到苏惟身边，笑的很开心。
“苏哥，今天晚上去打羽毛球吗？”沈安齐问道，“酒店后面有家羽毛球馆是老李家的，私密性挺好，你不是一直想打吗，咱俩今天去看看吧。”
沈安齐是邻家男孩的长相，笑起来很乖又阳光，面对粉丝的时候总是很腼腆的样子，妈妈粉一堆，私下却是运动狂魔，尤其喜欢打羽毛球，偶然有一次得知苏惟也喜欢打羽毛球以后，两个人就迅速熟了起来。
他是童星，从小在剧组长大，认识的人也多，知道苏惟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特意找熟人安排了比较私密的场所去打球。
最开始进剧组的时候，苏惟就被李潇潇突击训练过，对于剧组每个人的背景都写了详细的介绍让苏惟背下来，其中沈安齐的描述是——不火，有一定国民度和代表作的三线演员。
苏惟：……好现实的话。但他其实只是大概记了名字和长相，包括代表作，以防后续合作的时候露怯。
苏惟想着最近的运动量，点头答应了：“那晚上见。”
沈安齐高兴地“嗯”了一声：“你完事以后给我发微信，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约好，沈安齐还想再聊几句，就被助理拉着去卸头套了，他被拖走之前，一只手还不认命地往后伸，先是比了个OK，又比了个爱心，最后又送了个飞吻。
苏惟不禁笑了一下，他其实不太会应付别人的热情，但沈安齐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在剧组生活，与人相处热情而不失分寸，经常让人很难拒绝。
他刚想完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哼。
苏惟：……
他转头，发现周仰靠在自己的保姆车旁边玩手机，他的助理宗强拿着一个黑色的包，皱着一张脸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苏惟看了一眼，沉思一秒，绕过他们两个上了车，顺便把车门关上了。
一阵风吹过，风沙眯了宗强的眼。
宗强揉揉眼睛开口：“……老板，你又惹苏哥生气了吗？”
周仰烦躁地收起手机，看着身边人高马大的助理兼保镖：“你看不出你老板我也很生气吗？”
宗强“哦”了一声，又开口：“那你也太爱生气了。”
周仰：“你说什么？”
宗强拎起黑色的包，生硬地转移话题：“老板，那我回酒店了。”
周仰让他快走，并叮嘱他不要忘了自己说的事。
宗强皱着脸点了点头，步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
周仰继续靠在保姆车旁边玩手机，玩了一会儿，烦躁地“啧”了一声，径直转身，拉开保姆车的门，坐了上去。
坐下以后他也不说话，继续在手指间转着手机。
苏惟也不说话，拿着剧本慢条斯理在看，时不时喝一口保温杯的水。
保姆车陷入了安静。
大概过了五分钟，等苏惟继续拿保温杯喝水的时候，发现保温杯被周仰拿在了手里，他抬头，发现某人一脸不爽地盯着他。
苏惟放下保温杯，指尖在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扫过了周仰的手背，周仰面上的表情僵了僵。
苏惟另一只手放下剧本开口：“我本来就不喜欢别人拿我手机玩。”
周仰听到这句话，坐直了身子：“然后？”
周仰看着苏惟白皙漂亮的面孔有些漫不经心地想，不喜欢玩游戏，不喜欢打篮球，不喜欢喝饮料，他不喜欢的也太多了，我喜欢的他都不喜欢。
想到这里周仰的脸色有点黑。
苏惟看着他：“圆圆不知道我手机密码。”
周仰脸色好转，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密码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特意在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苏惟在心里说了句“幼稚”，继续道：“但你随便挂我经纪人的电话，这个行为很不礼貌。”
周仰沉默了一下：“你说我没礼貌？”
苏惟点点头，反问：“你不是吗？”
周仰深吸一口气，他从小到大，品学兼优，颜值出众，获得赞美无数，偶有摩擦，别人也不过说句个性十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攻击他的道德问题。
“我只挂过你手机的电话。”周仰试图辩解。
“哦，那你是只对我没礼貌。”苏惟微笑道。
“……”周仰一时无语，他想解释但又觉得苏惟好像说的有道理。
“手机放在圆圆那里最合适，我们两个对手戏本来就多，你拿着我的手机并不方便。”苏惟把话题转回原点，“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仰觉得自从自己坐上保姆车的那一刻，整个走向都被苏惟给控制了，他差点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想，平时不是不爱说话吗，教育自己的时候话倒是不少。
于是他面无表情开口：“有。”
苏惟笑了笑：“那你说吧。”
周仰：“我要求补偿。”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