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礼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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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徐潇然会与自己搭话，小棠从怀里掏出一张旧手帕，紧张地擦了擦嘴角，确保脸上没有糕点渣后，低头思索着。
因为家中长辈身体都不好，南絮格外怜惜进府不久的小棠，就连这次小棠随行，就是南絮提出的。
“不过是说些老家的趣事，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南絮用肩轻轻推了推小棠：“这一路上无聊，二小姐就是想解个闷罢了。”
徐潇然要求虽然随意，但她总不能真的讲些乡下传闻来糊弄主子吧？小棠面上有些苦恼。
听见南絮语气中的安慰之意，小棠语气有些结巴地介绍起来：“嗯……翼州……奴婢是章家村的，从小和姥姥一起生活。”
“这附近……附近……”小棠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趣事能引徐潇然注意。
“啊……对了，二小姐。”小棠面上的苦恼消失，抬起头来，看着徐潇然，道：“趣事没有什么，倒是有一件稀奇的传闻。奴婢小时候在村里，常常听村里老人说，山里住着一位成精的老妖婆……啊不是，是妖物。”
“只要是有夜晚独自上山的青年，或者……村里小孩不听话，都会把他抓去山上，抽去精魄，等第二天找到的时候，居然变成一个连爹娘都不认识的傻子。”
“小时候，经常听见其他人这么说，到最后小一点的孩子，都不敢上山，生怕被那个妖物抓走。”
南絮切了一声，点了点小棠的额头：“一般这样的传闻，都是针对小孩子的，就是怕你们调皮，我小时候我娘也说过什么‘只要你不听话，就让后院里的狼把你叼走’，我长大了才明白，这都是骗人的。”
“要是那妖物真有这么厉害，那整个村子的精魄都不够她抽的吧？”说到最后，南絮突然想起了她们此行之旅，连忙打住：“我只是不信这些老人家嘴里专门吓唬小孩的话，没头没尾的，何况还有佛祖在上，可不能容忍这种山野精怪作祟。”
……看不出来，南絮你还挺懂大人嘴里“只要你不听话，就让某某把你抓走的”套路话。
徐潇然自然也不信小棠嘴里的说辞，她轻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小棠见无人相信她说过的话，语气有些着急：“是真的，南絮姐姐，我们村李大爷的孙子，就被抓去过，李大爷家里把他找回来的时候，他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记得啦。”
“他们全家就那一根独苗，发生这件事后他们可伤心了，带着他到处寻医问药，至今都没有回村里。”
南絮听着小棠如此认真的解释，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的假的？你说的我都有些心慌了。”
……当然是假的。徐潇然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余光中却发现靠在车壁的应春，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她感到有些稀奇，开口道：“应春，你小时候也听过这种传闻吗？”
应春闻言摇了摇头：“不曾。”
也是，像应春这种武艺高强的女子，胆子要比常人要大得多。
“不过……”应春有些迟疑，接着说道：“倒是江湖中曾经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人掌握着一种可以使人忘却前尘的秘术，施术过后，记忆全无，但过程中若是失败，接受秘术的人心智受损，很有可能会变痴傻儿。”
徐潇然微微一怔，还有这种组织，但这得是多痛苦的经历，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消除那份记忆。
“这样听起来，小棠说的妖物和这神秘的组织，倒是有几分相似。”徐潇然撑起脑袋，饶有趣味问道：“那这个组织现在还存在吗？”
应春避开徐潇然的目光，语焉不详：“……很早就消失了。”
南絮跟着感叹了一番，以往从未听说过江湖中的传闻，被应春这么一提起，瞬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还想追问，但应春已经重新靠回车壁，不再开口了。
南絮遗憾地收回视线，转而继续向小棠相聊，两人说了些自己家中其他的有趣传言，就在这样欢快的氛围里，马车一路前行，已经快到白马寺门口。
山脚下停留着许多前来祈福的车马，徐潇然下马车后，一眼就看见了赵羽秋，明黄色的的身影，就像春日绽放的一枝迎春花。
徐潇然走近赵羽秋，开口道：“赵小姐。”
赵羽秋听见徐潇然这生疏的称呼，有些不满：“什么赵小姐，太见外了吧？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徐潇然从善如流地改口：“羽秋。”
赵羽秋满意点头，亲昵地牵着徐潇然的胳膊：“还没谢谢你上次在水榭里推开我，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
徐潇然甩了两下她的胳膊，没能挣开，干脆随她去了。
“情况紧急，你不介意就好。”徐潇然道。
赵羽秋拉着她往寺中走去，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站在身后一同与二人前往。
白马寺依山而建，为了表示尊重，大家都选择从大门处徒步往上走。
越往里走，四周越宁静，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座充满古朴气息的寺庙就出现在徐潇然眼前。青瓦白墙，古树参天，微风吹过，发出阵阵簌簌声响，小沙弥在青石板的道路边扫地，一派宁静悠然。
赵羽秋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地带着徐潇然往北方最大的一处殿宇走去，开口询问道：“我想先去为爹娘祈福，再求个平安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呀？”
徐潇然点头：“自然要去的。”
众人走向主殿，殿中香火弥漫，檀香味直往徐潇然鼻腔内窜。二人接过侍女递来的佛香，行至蒲团面前。
徐潇然抬头看向供奉台上端坐的金佛，佛祖低垂眉眼，眼里充满着慈悲之色，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神圣，回望着徐潇然。
身旁的赵羽秋早已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眼，神色虔诚，恭敬地朝佛祖磕了三个响头。
徐潇然顿了一下，举起手中的佛香，学着赵羽秋的样子，朝眼前的金佛拜了拜。
希望徐家、林家的人日后一切安好，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安全的活下去，还有……
徐潇然想起她前几日吃下的那个药，如果没记错，藏冬那日提起过“反噬”的字眼，她在心里补充：希望周宴身体健康，不受“反噬”之苦。
徐潇然将佛香插在香炉内，香烟袅袅上升，笼盖在面带微笑的金佛身旁，为其增添了几分飘渺。
赵羽秋喊来住持，和徐潇然一起，还为白马寺添了不少香火钱，住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眉开眼笑地收下了二人对佛祖的“诚意”。
徐潇然离开主殿，赵羽秋唤来跟随来的几位丫头婆子，吩咐道：“不必跟着了，你们也去拜拜吧，我和潇然去别处逛逛，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徐潇然点头，对南絮同样说道：“你们也去，我身边有应春就够了。”
言毕，南絮、小棠等人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赵羽秋和徐潇然一样，身边只跟着一位侍女。
她清咳两声，拉着徐潇然，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有些神神秘秘的。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才是最灵的。”赵羽秋说道。
徐潇然能猜到她想去哪，没有揭穿她，笑着跟着她。
一路上，赵羽秋越走离徐潇然越近，就差没把鼻子凑到她身上闻了，徐潇然用手肘把她推开了点，有些无语：“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羽秋嘟囔着，看了一眼徐潇然挂在腰间的香囊，有些疑惑：“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怪好闻的，我以前从未闻过。”
徐潇然也低头看去，这就是南音为她准备的香囊，她一向不关注这些，见赵羽秋有兴趣，她开口道：“这是我的侍女为我准备的，你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些。”
赵羽秋拿起徐潇然的香囊看了两眼，笑嘻嘻道：“这个香囊上绣的兰花我也喜欢，能不能顺便再送我一个，我送你一个荷花的。”
徐潇然不无不可：“行啊。”
说笑间，二人走到另外一处院落，里面伫立着一棵古树，上面挂满了祈愿的红绸，在风中飘扬，檐角上的铃铛也跟着随风颤动。
徐潇然看着里面祈愿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女子，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挑眉看向赵羽秋，似笑非笑：“这就是好地方？”
赵羽秋难得红了脸庞，有些扭捏：“就是呀，盛京里都说这儿是……求姻缘的好地方，灵的不得了。”
看见徐潇然眼中的调笑，赵羽秋跺了跺脚，有些羞恼。
徐潇然看赵羽秋闹了个大红脸，顺着她的话：“嗯，行吧，你都这样说，待会得好好拜一拜。”
赵羽秋还是觉得徐潇然在调侃自己，她连忙转移话题：“还有一个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她今日肯定也在这里。”
二人来到人最多的古树前方，徐潇然的目光被一道曼妙的白色身影所吸引，赵羽秋拉着徐潇然朝白衣女子的方向走去，兴冲冲地朝她打招呼。
“师姐姐。”
白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块绑着木牌的红绸，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颇有些慌乱地把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袖中。
她转身看向二人，看清来人后，轻声唤了一声“羽秋妹妹。”
白衣胜雪，柳眉微蹙，一副病弱之态，徐潇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纯正的古典病美人，简直就像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姓师，又与赵羽秋相识，徐潇然能大致猜出这个女子的身份，她就是盛京里身份高贵但极少出门的，尚书令之女师戴月。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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