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之国》鸦医

2、HeartBeat

　　“怦怦——怦怦——”
　　我听见心脏在跳动。
　　“怦怦——怦怦——”
　　我睁开眼，漂在海面上。
　　“怦怦——怦怦——”
　　我伸手挖开胸膛，空空荡荡。
　　月至中天，圆圆的，像一颗心脏。
　　血红的光芒散射在海面，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怦怦——怦怦——”
　　它在我耳边响起。
　　我潜入深海，一片寂静。
　　“怦怦——怦怦——”
　　你是谁？
　　黑暗中，我兀地提问。
　　无人应答，它依旧沉默着，跳动，跳动。
　　我不想听。
　　“怦怦！怦怦！”
　　它跳得更剧烈了。
　　我浮上海面，望着那亘古不变的血红圆月。
　　掉下来。
　　我在心中默念。
　　她并未听从我的召唤，只有心跳声，突兀地停止了。
　　海面翻涌起滔天巨浪，遮住月亮。
　　我掉落海底，沉沉睡去。

　　梦中的梦中，我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救我。”
　　那一刻我下意识反驳，“闭嘴，没有人会救我们。”
　　它不再应答，我向前走去。
　　斑驳的石墙刻满怪异的文字。
　　漆黑的天空裂开一条白色缝隙。
　　我视而不见。
　　“让我死。”照旧很平静。
　　我感到有些冷，但并没有在意。
　　“好冷，海里好冷。”
　　蠢货，海水不冷那还是海水吗。
　　“请你杀死我。”
　　杀人是犯法的。
　　但我杀的是兔子。
　　我哼着歌，蹦跳着走向没有未来的未来。
　　“怦怦——怦怦——”
　　我不想听。
　　不需要听。
　　我想回家。
　　“再见了。”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好冷啊。
　　我应该去死，我本来是该死的。
　　但我看见星星了。
　　我想抓住它，可它总是要离我远去的。
　　好冷，好冷。
　　我抓不住它。
　　我知道，这里太冷了。
　　这片孤独的，绝望的海域，无人涉足。
　　再见，世界。
　　2022.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