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祝风禾》今有闻

25、虚镜行

　　“阁主，小主，虚镜内非是与外界相同之规则，且从前没有过小主这般之先例，前路未知，可想好了？”初婵站在希和与止随前面，还是有些踌躇。
　　希和也是有些忧心，止随倒是不觉着什么，大手一挥：“想好了，想好了，想好了！问我多少遍了！”
　　希和见状，也不再想着阻拦，朝初婵点点头。
　　初婵道声好：“请虚镜。”
　　初婵身前化出银镜，走到银镜其侧：“召魂魄。”
　　希和与止随身前化出来几缕微光，汇成绸带，降在了初婵手中的锦盒里。
　　初婵合起锦盒：“一魂一魄离体，则再无法力傍身，且虚镜外的记忆将会尘封，待出虚镜时才可随魂魄归体，小主逆之而行，在虚镜内的情况，我便不知了，但望万事顺意，径情直遂。”
　　希和与止随听到那句“径情直遂”，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不过马上缓过来，道声多谢，往银镜走去。
　　以一个不一样的身份，好好再活一遭，忘记前尘往事，只观今朝。
　　……
　　虚镜里的世界与镜外不同，这里无种族之分，无法力可施，只王朝之制，国号盛元。
　　意外的是，止随这十六年来相安无事，并无甚差别。
　　今玉宁侯长女玉希沅，秀外慧中，柳絮才高，堪配以盛元岱安王为妃，结百年之好。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来给姐姐绾发。”
　　女子穿着素雅，行止有度，走进屋子，温婉唤着一众婢女。
　　婢女答是，行礼退出门外。
　　“希和来了？阿随呢？”玉希沅坐在梳妆台前，身着喜服，从镜子里看着玉希和，柔声问道。
　　玉希和上了前，跪坐在玉希沅身后，拿起木梳。
　　“阿随还在准备着呢，姐姐婚礼，他却是紧张得很。”
　　希沅看着镜子，希和正盘起来发髻，拿起流苏玉簪。
　　“姐姐，是当真想嫁吗？”
　　希沅低下头，深呼一口气，再抬头，语气有些无力：“就是不想嫁，又如何呢？”
　　希和簪好了发髻，坐在希沅身侧：“那我便带姐姐闯出去，赌上一赌。”
　　希沅看着妹妹，竟是笑了：“我们希和还是小啊，阿爹方在边陲拿了功绩，现下庙堂民间，个个都是赞颂玉宁侯的，可宫里那位主子，怎会放任？以我为质，牵制侯府，我不能不嫁。”
　　“我不小了，我已及笄一载，十之有六了，姐姐说的我自然明白，我只是，只是觉得，以你一人，换一族人，于你而言，太过不公。”
　　希沅摸摸希和的头，牵强笑着：“我这一生，可能就止步于后宅高院了，但希和可以代姐姐去看看这山河，莫为高墙所缚。阿姐走了，就不能如从前那般护好希和了，希和不要怪姐姐。日月尔尔，溪流可平，不妨去探探，总之，眼里不用只观眼前事，不若看看今后辰光，阿姐相信，希和定有自己的天地。”
　　……
　　玉随在门前等着，希和牵着希沅走来，将她的手放在玉随小臂上，一道往厅堂走去。
　　以喜扇遮面，依然遮不住悲。
　　拜别父母，踏出家门，再想回首，却是再不能了。
　　喜笛响彻长街，烟火绽放长空，欢喜满城，人中难见一人悲，万人难见一人悲。
　　玉宁侯知君有忌惮，不愿子女再入朝堂纷争，命其长子及次女远走存安，寻其挚友洛家，唯愿其余下子女无恙。
　　早年间，玉宁侯一家还未承圣恩，封侯入都城，不过一武将，是于平安山下开府，玉宁侯军营也驻扎于此，玉希和想去看看小时候的家，于是与玉随分道而行，于存安会合。
　　……
　　“殿下，咱这又打了胜仗，是不是得回了存安，就摆上喝一杯？”
　　群人靠坐在竹林里，手里正端着碗粥，拿着馒头，身上穿着，显然是行军模样。
　　云锦靠在竹子边，懒散的啃着馒头。听言，赢了胜仗高兴，马上笑着道：“行，那回了存安，晚上咱就摆一圈篝火，烤肉吃酒，再让明原给咱唱个歌，跳个舞助兴！”
　　刚刚提出要摆桌吃酒的明原马上就垮了脸：“不是，我……”
　　“好！好！还没听过咱明明唱歌儿呢！”
　　“不是，谁让你叫我明明的？！”明原双手撑着腿，面上做出凶狠。
　　可惜没人理他：“也没见过咱明明跳舞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锦将手搭上明原肩膀，一脸正直：“行了行了，别跟他们这群人计较，明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原：“…………”
　　云锦看着明原想把自己弄死的表情，正欲安慰，耳边传来一阵声音，转头一看，林子外七八个人追着一个女子，手中还挥舞着刀剑。
　　军中人见状，想出去帮忙，但云锦抬手制止：“不必，那女子警戒度很强，遇险毫不怯场，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听言，也纷纷坐下，只看着外面的动静。
　　玉希和一身素白骑衣，拉住了马，马的前腿往空中一跃，而后落地，玉希和转身，看着后面的一群人，像看傻子一样。
　　“追我一路了，还没追够，这么想送死？”
　　见玉希和停下来，那些人也止住了步子：“呵，死的是你！把我们寨子烧了，还把我们的钱财尽数散尽！你今日，便想想下辈子要投个什么样的胎吧！”
　　玉希和呵笑一声，美眸里含尽凉风：“你们强取他人钱财，残害他人性命，便是有理了？呵，也是，一群草莽之辈，怎么知晓理为何物，估计也是无脑之徒。”
　　那群穿着凶狠的人被气着了，骂了一声，拿着剑棍斧子就朝玉希和冲来。
　　玉希和也不畏惧，见一人冲来，直接将马头调转方向，那人拿着的斧头不光没砍着玉希和，自己还重重跌在地上，他还想爬起来，玉希和没给他机会，直接牵住缰绳，马的前腿就踩在了那人肚子上，那人眼睛猛的一瞪，又紧紧闭上，腹上传来了疼痛，马移开身子，那人也晕了过去。
　　其余人见状，还欲往前冲的脚步踌躇起来，为首者虽是害怕，然在一个女子手下败阵，自是不愿的，而听了希和冷淡的语气后……
　　“天光之下，今宵良辰，汝死期至。”
　　马上便下了令，举起刀剑：“上！”
　　人群涌着向玉希和奔去，玉希和也下了马，抽出马身侧的软剑。
　　剑柄往最近的那个人的脖颈打去，那人当场毙命，身体也被击得往后冲，他身后的人立马侧身，只是有人没躲开，被尸体砸中，晕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攥紧了刀，双手握住就朝玉希和砍去，玉希和也不躲，软剑撑住了他的刀身，玉希和抬腿，往身前人的腹前踢去，还未等那人飞出去，她就把剑身一划，血液喷涌而出，洒在希和脸上，白衣也染上血迹。
　　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玉希和马上回身，打下了那人手中的剑，提起膝弯，往那人腹前一顶，伸直腿，再朝那人一踢，那人落地，玉希和也不手软，提剑刺进那人胸口，那人眼睛瞪大，身上脸边马上布满鲜血，死不瞑目。
　　剩下的人转身想跑，玉希和不会给他们机会，剑往后一抛，一人被剑穿身，一人被刺在地上，鲜血顺着剑流在泥里。
　　最后三人立马毫不犹豫，往前冲，玉希和也快步冲到两人中间，反手握住二人咽喉，用力，断气。
　　玉希和马上再往前，踢上最后那个的背，那人马上倒了地，玉希和将倒地的人上身拉起，那人还以为玉希和慈悲为怀，终于准备放过他，正想跪地感谢，不料玉希和用膝盖按住了他的后背，抽出腰间小刀，从身后往那人咽喉一抹，又是许些鲜红喷洒，地面被染成了红色。
　　玉希和起身，手上已是沾满了血，脸上衣衫也是血的痕迹。
　　玉希和不屑地扫过那些人的尸身，走到那个被钉在地上的尸体前，拔出软剑，那个被马踹晕的动了一下，玉希和马上转头，飞身过去，短刀刺进那人胸腔，现在，没有侥幸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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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玉随=止随
玉希和=希和
洛长=落长
云锦=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