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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8章 你上辈子是我的一把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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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枪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即使是和平的年代,也会有战争的延续。
“快走。”淮真赶快拉着我避免战火的冲突。
我只能凭借着本能逃跑,周围都是尖叫声、枪声以及哭泣声。
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讨厌战争。
战争意味着会有人死亡,即使是活下去,余生也会活在战争的阴影下。
我和淮真分开了,是战争分开了我们。
我躲藏在墙角下,整个人因为紧张的局势不自觉地发抖,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事实上,我非常恐惧死亡。
人类总是因为生存资源的短缺而争斗不止,将手中的刀子捅向自己的同胞。
我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现在的环境,没有想过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是生离死别,身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淮真是不会死的,可我很担心他。
不会死不意味着不会疼。
不知过了多久,冲突逐渐地消减了,最后安静了下来。
寂静之后是无声的悲伤。
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处废墟。
我们都在找寻被迫分开的家人。
我是在城市的边缘找到了淮真,他流着血轻轻地靠在短墙,面上的表情很痛苦。
淮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扯着受伤的嘴角云淡风轻的笑了。
“我真庆幸你活了下来。”
其实我现在的模样也很狼狈,浑身浴血的样子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头发凌乱的披在前面,看不清前面的路。
我自己都辨认不清此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得亏他还能认出来。
“沈清,我走不动了,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他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的悲伤,反而出奇的平静。
“你还能站起来吗?”我走上前询问他,当作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沈清,我走不了了。”淮真又强调了一遍。
“然后呢?”我盯着他的眼睛。“抛下你,然后自己离开?”
“淮真,我不是没有心。”我将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作势想要站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他其实是能够离开这里的。
不离开这里的话,就真的要留在这里了。
“我说沈清,剩下的路我不想陪你走了。”淮真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眼神变得比从前更加的认真。“你再这样跟着我下去,你会死的。”
“所以呢?”我突然生起气来。
“战争总是如此,谁也逃不过的。”
“我们俩都要一起活下去。”我使尽全力将他带起来,将他的重量放在我的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可我不想停下来,就像是周围的人做得那样。
“我们两个都要回去,少一个人都不行。”我吃力的咬着牙支撑着他。
“沈清。”淮真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什么?”我认真的去听他说的话。“如果你敢从我的身上施压,我就把你背起来。”他的身材比我高大很多,但是我还是能支撑着他的体重的。
我有能力将他带出去。
“你上辈子是我的一把剑。”此刻的他目光灼灼,像是看到了希望。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再去理会他说的那些胡话。
淮真也没有继续他的话题,他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我本就是为你而来的。
蓝血是格外的显眼的,这无疑是告诉周围的人,淮真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掩饰他的流血处的。
我们掩藏了自己的踪迹,但是对于一个受伤的人是走不了太远的。
“沈清,你扔下我吧,你与我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淮真喘着气用手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面色苍白的很,血与冷汗混在了一起。
有时候我觉得,淮真本来就应该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是身体已经逃离了□□的范围。
身体是死亡的,但是灵魂是自由的。
“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我们逃到了那片蓝色的大海处,他们将我们赶到了陆地与海洋的边缘处。
“女士,请你放开你身边的那个人,他应该和我们一起走的。”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拿着手中的枪支,在警告着我们不要有多余的举动。
我很确定,他们不敢开枪,这场冲突本就是为了淮真而来的。
“只要你放开他,就不会追究你的任何的责任。”
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
我拖着淮真逐渐地往后退,直到走到了浅水区和深水区的中心,海水漫过我们的半个身体。
“我活不了太久了的,淮真。”我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话。
我知道他在认真的听着我的话。
“所以,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淮真回应了我。
我没有想到,他会知道我想要做的下一步行动。
淮真抱住了我,两个人的身体往后倒。
往后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开火。”
我听见子弹穿过我们身体的声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流着血。
红色的血与蓝色的血混在一起,就像是重叠交合的大海。
是大海的颜色。
我没有想过,我会与他死在一起。
他此刻的表情既悲伤又温柔。
他在说着话呢。
我盯着他的口型,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
沈清,希望你能活下去。
他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都要死了吗。
我的呼吸越来越弱,海水漫过我的整个身体,吞噬着我的呼吸,侵蚀我的身体的每一寸空隙。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淮真。
“沈清。”周一维邀请我坐在他的旁边,上次我闯进他的画室时还有任何的不情愿,现在的他却是比任何人都热情。
我自是不理会他的。
所以他主动的走在我的身边。
“沈清。”他又用我的名字呼唤我。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长相?”他没来由的问起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我从未关注过他人的皮相是怎样的。
“你长得很漂亮。”这是我能够想到的词语。
周一维被我气到了,一下就站了起来。
“所以,你喜欢温润如玉的人咯?”
真是无理取闹。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独独盯上了我。
“你要怎么想也可以。”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试图不要再激怒他。
“那我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样子真是抱歉。”他莫名的阴阳怪气起来。
我只当他是一个脾气古怪的麻烦精而已。
他实在是孤独了太久,想要找个人找点乐子罢了。
“喂,沈清,你醒醒。”周一维抱着沈清破碎的身体,流着泪难以置信的质问着这个永远无法回答的人。
周围都是鸣笛声、议论声、吵闹声,所有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
他的沈清死了,被社会杀死了,所以她选择了死亡。
周一维不知道,原本总是爱笑的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沈清,你要和我一起去长白上祈福的,怎么能够不遵守承诺呢?”
可是,死去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清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才22岁,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可是她不想活了。
沈清欠周一维一次,他在蓝色的大海前写下这句话。
在蓝色的大海前建立联系的人,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会再次相见。
周一维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所以,是他先招惹她。
“你上辈子是我的一把剑。”这是周一维留给死去的沈清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为你而来的。
他们从很久以前就相遇了。
“沈清,你会后悔的。”这句话不是诅咒,是祝福。
周一维希望沈清能够一直活下去,活到长命百岁。
沈清的死亡,并不是结局。
“沈清,你要找到我的身体。”他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距离沈清的死亡还有三个月。
周一维对所有人都撒了谎。
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起点。
红色的大海,本就是孕育生命的源头。
他会在红色的大海中等待着她,就像是他们在生命书上写下的名字。
“周一维。”
“沈清。”
一个人最恶毒的诅咒,就是爱。
只有猛烈的爱,才能够摧毁一切。
“再见了,沈清。”周一维看着眼前流泪的沈清,她在用力的握着他的手,手上的力气很大力,害怕他在下一刻就会松手。
沈清猜得没错,他确实是一个鬼,一个被困在时间中的鬼,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经历自己和她的死亡中。
死亡成为了一切的闭环。
周一维并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他要让沈清讨厌他,这是他要她活下去的条件。
只有她厌恶他,沈清才能够活下去。
他也要让她记得她是怎样死去的,这样她才能从死亡的闭环中解放出来。
但周一维低估了沈清的心。
红色的大海会告诉她一切。
周一维见过沈清的很多样子,但没有想过她会为自己哭泣。
于是,他主动的松开了那双握住他的手。
是他自愿放弃她的。
淮真并不是谁的替代品,淮真就是周一维,是上辈子的周一维。
这里的世界是虚幻的,是周一维为沈清编造的一个完美世界,只有这样沈清才能记得自己的死亡。
死去的人只有周一维罢了,沈清会活下去的。
沈清没有发现,至始至终都是只有她和淮真在对话而已。
“你上辈子是我的一把剑。”
“所以,沈清,请你继续活下去。”
我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那个男人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