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猪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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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驰家的猪售卖的当天早上，任秋余和闻庭起得比鸡早，他们时刻关注方驰父亲的动静。
方驰的父亲叫方叔泉，在家排行老三。
方叔泉出了帐篷走向养殖场，任秋余和闻庭隔了十分钟跟着去了养殖场。
比方叔泉更早来养殖场的大有人在，当然这些人都是任秋余事先打过招呼提前过去的。
方叔泉走进自家养殖场，面露惊恐之色，在养殖场外围的过道上大喊大叫。
“是谁？！是谁害死了我家的猪？！”
他家的养殖场特立独行，生怕给外人看到，在公共过道这一边遮上了黑布。
听到声音的村民围上去，“你家猪怎么了？”
方叔泉慌了神，村民们掀开黑布窥探猪圈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涌出来，他们连忙盖上了黑布。
“这该不会是猪瘟吧！”有人惊呼道。
闻言，靠近的村民退避三舍。
“猪瘟？那我们这片养殖场都得遭殃啊！”
“方三你还不赶快处理掉你家的死猪！别害了大家的猪幼崽和母猪！”
“就是啊，你赶快弄走吧！”
方叔泉慌乱摇头，“不可能是猪瘟，一定是有人下了药害死我家猪！”
恰好凤菊跟着任秋余走了进来，方叔泉失去理智跑到凤菊面前大喊：“你害死了我家猪，你家要赔双倍的钱来！”
任秋余挡在凤菊面前，“你家猪死了？我过去看看。”
有村民拉着任秋余不让他靠近，“书记表弟别过去啊，说不定是猪瘟！”
“是不是猪瘟我一看就知道了。”
说话的是凤菊，她娘家曾大面积养过猪，也遭遇过猪瘟，对猪的护理和疾病她了如指掌。
这件事村里人都知晓，凤菊一开口大家都信她。
但方叔泉做贼心虚，他不止一次得罪方家玄一家，凤菊这会儿肯定要实施报复。
不等他反驳，村民们拥着凤菊到了他家的养殖场，他想阻拦已经晚了。
“凤菊你悠着点，消毒工作要做好啊。”
“凤菊看清楚了吗，是猪瘟吗？”
猪圈里的凤菊戴着口罩，口罩之下的嘴唇在哆嗦，她一回头便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在注视她。
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她害怕露了馅。
可一想到方叔泉一家常年欺负他们，眼下就是报复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在猪圈里面仔细检查了好一会儿，她飙演技惊慌退出猪圈，拿着消毒水不停往身上喷。
“是猪瘟！是猪瘟！大家赶快消消毒离远一点！”
方叔泉气得不轻，他靠近凤菊却被任秋余和闻庭挡住，“她这是存心报复！我家的猪绝对不可能得猪瘟！你让我进去看看，肯定是有人下药了！”
正在喷消毒水的村民可不相信他的话。
“你有凤菊的经验吗？她在娘家的时候照顾过几百头猪，她经历过猪瘟爆发的时候。”
“凤菊肯定没错，她和她男人在村里最老实，没必要说假话。”
“你说凤菊要报复你家，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忍气吞声都过来了，想报复早就报复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是不是猪瘟，我看先把这一批猪弄走，好好给你家猪圈消毒吧！”
“是啊，别连累了我们大家的猪啊，猪瘟爆发起来，我们整个养殖场的猪都要完蛋。”
村民一字一句让方叔泉没有话说，无论是否是猪瘟，村民们已经相信了，再怎么辩驳都显得无力。
“出什么事了？”于形从外面走来。
他也是任秋余专门请来的，早就在养殖场外等候着。
“于老板来了，方三家的猪可能得了猪瘟，我们怕他家的猪传染给养殖场其他的猪，正让他清理猪圈呢。”
“猪瘟？”于形皱了皱眉，“怎么出了这种事，一旦染上猪瘟，养殖场的猪我可不敢收了。”
村民一听这话，讨伐方叔泉的声音更大了。
“搞的什么事啊，这不就是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吗？”
“你家猪不卖，就想害了全村的猪吗？”
方叔泉连连摆手，“于老板不是的，我家猪是被人下药害死了，没有得猪瘟！”
“哦？你是怎么判断是下药而不是猪瘟？”于形问他。
“因为我……”话到嘴边方叔泉咽了下去，他让方骏给凤菊家的母猪下过药，他当然知道突然暴毙就是下药导致的。
只是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话说多了就等于自爆。
于形说：“这样吧，我刚好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下午我把人请过来看看，是猪瘟还是下药一查便知。”
“啊？万一真的是猪瘟，我们的猪跟这群死猪待在一个养殖场不会有事吗？”
“是啊，要不先拉出去放在别的地方。”
于形点头，“确实应该如此，方叔泉你家的猪你来处理吧，如果不是猪瘟，我会给你讨回公道。”
方叔泉再有什么话也没办法说了，于形都肯帮他，他还有什么怨言呢。
到了下午，拖走的猪被专家确认为猪瘟，连方叔泉都傻眼了。
他没有真正接触过猪瘟，他的认知里猪瘟不会导致健康的猪一夜之间暴毙，总得有个得病的过程。
可几名专家轮流检查，讨论过后肯定就是猪瘟，他也没有话说了。
村里责骂方叔泉一家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个人提心吊胆，害怕自家的猪也感染了猪瘟。
于形为了安抚大家，让几名专家在养殖场挨个检查，确认没有得病他们才松了口气。
尽管如此，村里人对方叔泉一家的责怪依旧不减，这回是运气好，那么下一回呢？
于是有人汇报到闻庭那里，让闻庭主持公道撤了方叔泉家使用养殖场的权利。
闻庭非常为难地同意了村民的建议，当天晚上去方叔泉的帐篷里给他做思想工作。
“猪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遇到，但是大家都怕，我也怕，万一真的影响到了整个养殖场，我一个村支书也很难办啊。”
方叔泉还是不肯相信自家的猪得了猪瘟，“书记你能不能让我请人来看看？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怎么会是猪瘟呢？”
闻庭把几名专家的信息调出来，“你请的人能有他们更有说服力？且不说专家不可能误判，就算误判了，你能说服村里人吗？”
“我大爹、二爹，他们出面肯定能说服村里人，书记你相信我，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
闻庭叹着气摇头，“你不能让我为难啊，涉及到全村人的利益，我不好包庇你家，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叔泉塞给闻庭一包东西，闻庭像一只螳螂一样跳开。
“哎哎，可不能这样！”闻庭叱责了一声，“这次我就当没看到，不准再有下次了。”
闻庭走了，方叔泉唯一的希望没有了。
因为整修村子这件事，他们家跟方权暗中闹掰了，去找方权更加没戏。
出了方叔泉的帐篷，任秋余在外等候着闻庭，与他击了个掌。
“计划很顺利，有时候小聪明也能有大作用。”
任秋余说给躲在帐篷后面的方骏听的，整件事方骏只参与了下药，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有露面。
没有村民知道他们有监控，自然也不存在调查监控找到下药的人。
方叔泉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没有卖出猪，还被收回了借用养殖场的权利，他家的收入活活被砍了一半。
凤菊家的猪经过专家的检测，在八月中旬加价卖给了娘家村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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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售卖了一批果蔬，任秋余让大家休息一阵，等天气稍微凉快一点再种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任秋余比较清闲，戴着安全帽扎身工地当监工。
一部分楼房建成了框架，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扶手还没有安装，任秋余下楼的时候脚在发抖。
“你抖什么，越抖越容易摔下去。”闻庭跟在任秋余身后牵着他的手。
任秋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自诩不怕高空，却被小小的楼梯给难住了。
“监工还是交给苗苗姐吧，我觉得我更适合管理鱼塘。”
事实上村后的鱼塘有机械运作，根本不需要他插手。
足足走了两分钟，他一手抓着闻庭，一手扶着墙从三楼下到了二楼。
停在二楼有护栏的阳台上，他说什么也要休息一下再走。
本想欣赏夕阳，这会儿的太阳却已落山了，只留下火红色的残云。
炎热的夏季吹来一阵凉爽的风，他挨着闻庭闭眼享受凉风，也只有在偏远的小乡村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打破了宁静，从他们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方叔泉和老婆住的帐篷。
他们夫妻俩把方骏撵出帐篷，一声声恶毒的辱骂扎在方骏的身上。
“你个没用的东西，养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滚！滚出去永远别回来了！我就当养了个白眼狼死在外边了！”
闻庭皱着眉，“方骏被他们发现了？”
“不一定。”任秋余说，“大概是在出气。”
“你觉得方骏会听我们的反击回去吗？”
闻庭的话刚问完，不远处的方骏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抱着一个布背包骂道：“我早就受够了你们恶心的一家人，今天还想拿我出气，没门儿！”
方叔泉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根细钢筋，一边骂着方骏，一边用钢筋抽打他。
方骏挨了一下，他扔下背包双手抓住钢筋，“你们自己没用斗不过别人就想在我身上找平衡，说我白眼狼，我要是白眼狼我第一个把你们杀了！”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喊打喊杀？哪个做父母的不打孩子，无论你做大，做错了事情就该打！”
方骏哈哈大笑，“那你倒是说说我做错了什么？是你吃饭摆架子摔了碗怪到我头上，还是酒喝多了手抖打翻了酒杯怪在我头上？莫须有的罪名我承担得还不够多吗？”
方驰的妈妈捡起地上的扫帚，反拿着抽打方骏的腿。
“我叫你顶嘴！爹妈的话不听你要听谁的话？！”
村里人都围过去看热闹了，任秋余站在阳台上没有挪动一厘米。
闻庭问：“不去帮忙？”
任秋余摇头，“他自己能解决。”
方驰挤进人群挡在方骏面前，“妈不要打了！我哥他没做错，他不该受惩罚！”
方母气得尖叫，“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我打错了？！”
方叔泉把方驰拉到一边，“不要胡闹，回你的帐篷待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不行！我要带他走！”方驰挣脱父亲，跑到方骏面前抱着他，替他挡下了方母的一扫帚。
方骏推开方驰，深邃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说。
方驰非要抱着方骏的腰，平时像个小孩子的方驰变得力大无穷，抱起方骏穿过人群飞奔而去。
方驰父母想追，被村民劝了下来，这场闹剧也就平息了。
“方驰还算有良心，方骏这个仆人没有白当。”闻庭点评着。
任秋余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便也没有开口。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方骏站在方驰家的框架楼顶楼要跳楼自尽。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猪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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