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饥荒年代》巴图鲁溪溪

15、第 15 章

　　陈图、严秋、李翔从福茶馆里出来已经天色已晚，三个人只有再回戏班。严秋饿得肚子直叫，福茶馆里没有浴桶，他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他们三个回到戏班，戏班里气氛古怪，大家都垂头丧气地围在院子里，师祖胡子一把，目光呆滞地看着院子门口。是罗店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也没有人来质问他们偷溜出去，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罗店没了，戏班还能不能撑下去。细高个看到他们回来，过来说：“师祖发话了，罗师傅死了，现在大家想走的，叫家里来人拿钱赎回去，不想走的，可以继续学戏。”
　　陈图虽想走，但已经没钱赎出自己。李翔虽然也想回家照顾奶奶，可惜也苦于没钱，严秋却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他想成名角，就可以养家，不让妹妹再挨饿。自从罗店死后，戏班里留下的人就乱了套。早晨李翔的粥还没喝就被细高个抢了去，李翔还想跟他理论，就被细高个一拳打翻在地。李翔被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拍了拍身上的土，不说话就要走，没想到陈图用肩膀使劲一顶，把细高个也撞个跟头，“你为什么抢李翔的粥？还给他！”
　　“臭小子！就不给，谁抢了谁吃！”
　　说着话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细高个仗着手上有些功夫，一手压着陈图，一手扭着李翔，没想到严秋在背后给了细高个一拳，跟细高个交好的又来帮细高个，一院子十几个人都扭打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被长久压抑，最终在这一刻爆发，他们互相撕咬，扭打。陈图趁着缝隙逃出来，李翔还被细高个骑在下面一拳拳打在脸上。陈图四下一看，抄起一块压在酱缸盖子上的石头，就朝着细高个的后背拍去。陈图力气小，一下拍下去，细高个仅身体一晃，并没有啥影响。翻过身抢过石头就奔着陈图的脑袋上砸来。李翔已经跳了起来一把推开陈图，陈图盯着那块石头就砸在李翔的前额上，血瞬时就流了下来。
　　陈图背着李翔就往外跑，嘴里念叨着：“找大夫，找大夫，去医院，去医院！李翔你忍忍！”
　　李翔在陈图的背上慢慢地说：“陈图！我要是死了，你替我照顾奶奶！”
　　“别胡说！咱们去找大夫哈！”
　　“我累了，先睡会儿！
　　“别睡！李翔！”
　　“早饭还没吃，睡着了就不饿了！”李翔说完这句就没了动静，陈图使劲地跑，他感觉腿都不是他自己的了，他咬着牙，奋力地往前奔，脚下一拌，他们摔了下去，李翔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严秋和陈图去找李翔奶奶，没想到菜农说恰好是李翔死的那天，李翔奶奶也走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河边的路滑，严秋脚下一滑，落进河里，下雨，河里的水流也快，很快不见了严秋的影子。陈图想都没想立即跳进了河里，他抓到了严秋，用力将他推上河岸，自己再要爬的时候却没了力气，慢慢地沉了下去。陈图心里想，还好，严秋还活着，他还可以好好学戏，还能让他妹妹过上好日子。
　　他开始憋不住气，胸前很疼，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啊！” 陈图醒过来后大口大口地喘气，睁眼一看，竟然在他爸爸的洗浴中心的浴桶里，电影还没放完，浴桶里的水还没凉。他竟然回来了。陈图心中五味杂陈。他浑身无力，倚靠在浴桶边，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在脸上滑落。陈图的爸爸一脸气愤地走进来，在他胳膊上使劲拍打了两下：“臭小子！又逃课！赶紧给我滚回去上学去！”
　　“爸爸？”陈图眼睛还泛着泪光，陈图爸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小子犯浑的时候，皮鞭抽他，都不带求饶的，怎么今天眼睛都哭红了。
　　弱弱地问了一句：“这···这是怎么了？”
　　“爸爸！”陈图一肚子委屈趴在他爸爸的胳膊上抽噎道：“你别把我卖了！”
　　陈爸爸被他这一句逗笑了：“我就再穷也不能卖了你啊！你再不去上学，我就卖了你！”
　　陈图忽然想起什么，他把电视换了个台，刚好看到那条新闻，是李翔！那个要跳楼的是李翔？他赶紧穿好衣服，在前台拿了一块免费饼干，跑去了学校，教学楼下围了好几层的人，楼底下已经铺好了气垫。楼下的老师同学议论纷纷，为啥这个同学要跳楼啊？陈图推开人群，满头的汗，糊的他都睁不开眼睛。心里只是重复着两个字：“别跳！别跳！”
　　“李翔！我是陈图！我错了！你别跳！”陈图用尽力气大喊，他真的饿得没力气，喊得脑子缺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翔，那帮人都是因为我说要耍你才给你取外号欺负你的！你别跳！你没错！错的是我！”
　　“陈图！为什么你不是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奶奶？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有那么多哈巴狗似的人围在身边，我连个朋友都没有？为什么我叫个名字都是错的，我爸爸希望我能像鸟儿一样飞翔才给我取的名字，到你们的嘴里都变成了屎！为什么？”李翔哭喊着，泪流满面。
　　“我错了！李翔！是我错了！是我因为一点小事，想找你麻烦！我以前都错了！我也没有妈妈了！所以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们曾今是朋友，真的！以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警察已经到了楼顶，李翔被带了下来。陈图上前一把抱住李翔，放声大哭起来，李翔也愣住了，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跟陈图多么亲近。但陈图在很久之后讲起，他曾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他们是生死之交，可惜的是梦里他没有救得回他。
　　李翔得到了陈图爸爸的资助，因为陈图爸爸建立了一个大学基金，专门为了圆失护的儿童大学梦。陈图和李翔也成了要好的朋友，假期他们一起去博物馆，看到曾今100多年前有一位艺名秋翔的人开创了秋派唱腔，而且还为抗战捐了飞机。陈图笑了，对陈图说，这就是我说的梦里的严秋！

　　终于完结了，希望孩子们不要太脆弱，战争，饥饿，疾病哪一样都比你们面临的要艰难，如果遇到困难，首先要想怎么去解决，而不是结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