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世界》子非聿

3、2.败枝（2）

　　很抱歉没办法一起看海了，那句我们都讲不出的话，估计再也说不来了。
　　以为会写很多，到最后发现能说地出口的只有一句话:
　　未来好好的，许绛。
　　——陈卓习
　　我呆愣愣地看着纸上的字，一时无言。
　　不明所以地打开手机播他的号码。
　　机械的女音与男音交替，中英文并不陌生。
　　至此，我才猛的回过神，飞奔像学校去。
　　“vocal！”一句话出口，正欲问候对方祖宗，看清来人李智焱顿时改了口，揉着屁股从地上起来，心里侥幸这地方的僻静:“哎，许神！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李智焱正要从墙边翻出来逃课，被我一个抢先，人从墙边摔了下去。
　　“陈卓习呢？”
　　“不知道啊，他不应该跟你在一块吗？”李智焱心里奇怪。
　　这两人不天天搁一块的么。
　　“他没来学校？”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沉声问。
　　“昂。”
　　听到答复，我还是不死心地往校里走去。
　　没有，都没有……
　　“老师，陈卓习呢？”我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班主任老何正喝着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一跳，手中茶水撒一半。
　　老何一怒，哧道:“怎么回事啊冒冒失失的！陈卓习你还不知道？退学了啊！真的是……”后面的话在耳鸣声中模糊。
　　“还保密！马上高考了搞退学！玩呢？啊？”
　　退学？
　　陈卓习不是还说要考A大的吗？怎么……怎么退学了？
　　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和我说？
　　为什么非要在走前还要说什么去看海？
　　许绛甚至以为陈卓习知道这天才是他真正的生日而提出的逃课看海。
　　为此，许绛都已经做好了低头的准备。
　　不会的吧……
　　陈卓习现在在哪？
　　我要去找他，他只是退学了，他肯定还在的对不对？还早，我还是可以找到他问个清楚的对吧？
　　老何还在那里念叨，我向他撒了回教室的谎，他信任我。
　　我跑出学校，给林惠打去了电话，我想她该是知道陈卓习在哪的。
　　毕竟她是我们的妈。
　　她比我更清楚陈卓习在这方面的动向。
　　嘟嘟两声后，电话很快就通了。
　　“妈，我……我哥呢？”我迫不及待地问她，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
　　林惠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回道:“被他爸带出国了，那个男人我真的是瞎了眼才……”
　　林惠还想再跟我吐槽一下有关陈观南的话题，但因为实在不想听她废话，我打断问:“什么时候走的？”
　　声音染上了一丝焦躁。
　　“今早最早一班的飞机呗，现在估计都飞了。”林惠说完就挂了。
　　之后我尝试过各种方法去联系陈卓习，都杳无音信。
　　就像这个世界从那天起便查无此人一般。
　　刚开始他的离开还留有余温，班里，校园里时常有关于他离开的话题。后来，就如同众多娱乐文段一样，渐渐销声匿迹。
　　只有在谈话里才偶尔能听见他的名字。
　　——
　　“发什么呆呢！”宗阳一把揽住我肩膀，顺着我的目光往前方望去，艹了声“极品1啊这！咱遇着同类型的了！”
　　我思绪回笼，笑着应了声，淡淡收回目光，问宗阳:“你约的人呢？”
　　“啊对！”宗阳把视线从陈卓习身上挪了回来，神神秘秘凑到我耳边道:“给你个惊喜，我还给你约了个比较中意你的小0哦！”
　　！
　　虽然很惊讶，但因着陈卓习的缘故，兴致好像也没那么高了。
　　宗阳带着我向包间走去，我还是没住回头看了眼陈卓习刚刚在的位置，心中莫名一惊，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又关我什么什么事呢？
　　早下过决心，再相见不相认的，现在……不过，不过好奇罢了……
　　我在心里默默为我的行为找着掩饰。
　　反正以后不会有可能了。我像念咒语似的在心里不断重复着。
　　“许绛你别是爱上刚刚那个极品1了吧！”宗阳笑嘻嘻，故作惊讶道。
　　按平常，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顶多是我对美的欣赏。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
　　我心虚的掩饰道:“劳资又不互攻……”
　　“昂。”
　　来了约五六个人，全宗阳朋友，叫的上名的只有两个。
　　“这是许绛，我铁哥们。”宗阳先介绍了我，然后又一一介绍了另外几位。
　　……
　　“他叫谭漾，我舅妈的表弟。我也不知道叫他什么……”宗阳叽里咕噜一大堆废话，着重介绍了这位谭漾。
　　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那位0号了。
　　一堆人都是同志，有共同话题，没一会就聊开了。
　　这其间没对象的就两个人。
　　我和谭漾。
　　大家都十分自觉的把我和他排在了一块。
　　谭漾主动出击，问我要了联系方式。
　　宗阳和另外几位喝酒唱歌正起劲，几乎不往这边瞥。
　　应该是为了给我和他留一个交流空间。
　　我挑眉看他:“宗阳没给你我的联系方式吗？”
　　谭漾勾唇，俏妖妖一笑，清秀而漂亮的脸蛋灵动得像山间清溪里的涓涓细流:“但我比较想要你亲手给我的联系方式。外加一句，我比较中意你。”
　　很少有这么主动的0号，我还挺意外的。
　　要不是脑子里全是某个人独自喝酒的情景，想必我和谭漾真会立马双向奔赴了。
　　可不能因为他，误了我自个儿。
　　我和谭漾一点点唠了起来。
　　“雨城是你的故乡吗？”谭漾帮我把刚刚喝完的酒满上，问。
　　他大概也从宗阳那听了些我的事。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但这最让我有故乡的感觉。你呢？”
　　“我是夏城人啦，在雨城工作。”谭漾接着道:“听说你开了家小超市，是真的吗？”他眼睛闪烁着光芒，按捺不住激动地问我。
　　我一下便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那是一位零食爱好者的渴望。
　　“嗯，要不要下次来我超市做客，我请你吃零食，还有饭。”我好笑着说。
　　他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半晌，又似乎是觉得太失仪了些，弱弱地补了句:“真是报一丝，我还想矜持一下的来着。”
　　倒是心直口快。
　　关于陈卓习，此时我已经抛在脑后不去想了。
　　谭漾原来是个直球0啊。
　　“算了算了，不矜持了。我刚才也直说了我对你挺有意思的许先生，我想追你试试，然后和你发展一段恋爱。”谭漾索性撂开了说，“我想好好找个男朋友安定下来，正好遇见了你这么个戳我xp的妖艳型1。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追你！”
　　谭漾认真的仰起脸，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的脸。
　　“我也想找个小0安定下来。”这句话无疑是一句暗藏的回应，但毕竟都是成年人，哪有那么意气用事的？
　　“咱俩先相处段时间看看，熟悉了彼此然后交往。行吗？”
　　“行啊。”谭漾答应得很爽快“那在此之前，我们是朋友咯？”
　　“当然。”
　　“那朋友间也就不用那么生分的称呼对方为某某先生了是吧？”
　　“直呼大名吗？”我脑一抽，曾经的学的什么撩妹十八式蹭地浮现出来，顺口说。
　　“不好。”谭漾摇摇头，“我叫你小许哥，你叫我阿漾好了。”
　　“是不是过于亲密了呢～”宗阳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插在我和谭漾中间幽幽道，调侃意味极重。
　　谭漾抢先怼道:“恋爱预备役，怎么会过于亲昵？这叫提前演习！”一点也不羞臊，率真得可爱。
　　我在一边像个看戏的。
　　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你们恋爱预备役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
　　毋庸置疑，肯定是玩。
　　一串下来，我酒喝了不少，问来问去全是那几个陈词滥调一般的问题，没个新意。
　　散了场，谭漾抢着替我叫了个车，被宗阳“哟哟哟”的调侃着。
　　我脑袋晕乎乎的，看谁都像那人灵魂出窍了似的。
　　“喂，谭漾。你妈发消息叫你回去给她开门。”宗阳把手机举到谭漾面前，幸灾乐祸的摆了个鬼脸。
　　因为都住在雨城的缘故，谭妈妈和宗阳也有点来往。
　　“vocal！”谭漾苦嚎了声“她怎么半夜来我家啊！呜呜呜……木有办法送小许哥一起回去了……886”谭漾不舍地朝分不清天南地北，人畜公母的我道了别，忽视宗阳跟上演诀别似的一步三回头走了。
　　“谭漾叫的什么车啊！怎么还没来？”宗阳一边扶着趴菜的我，一边打开手机回消息。
　　“许绛？”眼前忽然冒出一个人。
　　宗阳闻生抬头，将视线和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被右前方的人吓得一激灵，差点没扶稳我，让我跟大地来个心连心。
　　我喝趴菜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犯傻，贼小声地碎碎念，前者不明显可以被理解为分不清事物，后者倒是清楚，跟蚊子一样。
　　“你认识他？”宗阳这话也不知道对我还是对面前人说的。
　　我眯着眼，碎碎念着我毫无章法，没有调理的推测。
　　这人除了感觉熟悉，脸我是真的看不清，一通分析什么天王盖地虎的，都能把宗阳绕进去。
　　“嗯。你是？”对面那团模糊不清的影子回着宗阳的话，似是暗藏着不快。
　　“关你屁事。”宗阳这人就这跳脱的个性。“你先说你他谁。”
　　听着那团模糊的人的声音，我大脑飞速运转，也不用蚊子音说话了，朦胧地喊了声:“哥……”
　　宗阳是我大学时候认识的哥们，对此他:？？？
　　模糊的人倒是笑了声“我以为你不会认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