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秘密情人》酒心苹果派

4、秘密日记第4页

　　“啊啧——”
　　中原中也带着点儿烦躁地将手插进额头边的发根里。
　　谁被猫打啊！
　　他才没有被猫打！！
　　他只是、他只是不跟小动物一般计较！！！
　　小姑娘看他头大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塞西莉卡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扶了扶被带得轻微晃动的小桌板，对男友语气嗔怪道，“我有和它好好地解释过很多次，但烧饼那个小猫脑子，总以为是你欺负我太过。”
　　“我哪、我……” 中原中也刚要辩驳，就和面带揶揄的一双笑眸对上了视线，顿了顿。
　　好吧，他或许真的有。
　　对不起。
　　“……我下次尽量……轻一点。” 青年撇开视线，红着耳根子小声说完了这句话。
　　嗯，他……他尽量。
　　塞西莉卡捏着叉子看直了眼。
　　年轻的女巫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早就忘了晨起时的腰酸背痛。此时看见男友俏丽的一张脸烧出漂亮的颜色，难免女巫本色暴露，顺手就恶劣地往里头添了把柴。
　　于是，陷入一种莫名别扭的窘迫中的青年，就见那位像是用她的“女巫魔法”给他下了什么不得了的迷情药的姑娘，轻轻抬起右手。
　　她纤白的手指直直地竖起，食指抵在鼻尖上，指节不留情面地将她丰润的粉唇压出与昨晚二人情迷之时相似的凹陷。
　　有什么塞壬海歌一般的话语从这一双令人百吻不厌的唇瓣中悄然迸出。
　　少女扮做像是正在窃窃地与亲近之人分享一个小秘密的样子，道，“可是…我就是喜欢‘重一点’这样的中也哦？”
　　中原中也：……！！！
　　“毕竟这种事情，就是两个人都喜欢、才会变成连烧饼都看不过去的那个样子吧？”
　　青年怔愣又惊讶地挪回视线，脖颈一卡一卡的；随后像是神魂慢了八个半拍才追上脑子一样搞明白她究竟说了些什么话，恍然回神，投降一样将脸埋进掌心。
　　女巫含着叉子，笑望着身边这个新鲜出炉、但唯独不愿给她看一看的西红柿一颗。
　　两个人喵来喵去都已经这么多次了，竟然还是这种反应。男朋友白天和晚上就像是有两个人格一样，这一点也非常的可爱呀……
　　少女收好盘子和小桌，在心里哼着歌儿。
　　***
　　塞西莉卡为女巫的荣耀扳回一局，代价是献祭了一整个阳光晴好的上午。
　　……还有她的腰和大腿。
　　少女将厚实的羽毛枕竖过来，横摆在两个人中间，对着枕头套上面的星星与月亮印花道，“不行，虽然暂时想不到有什么一定要去的地方，但我觉得我们必须出门走走了。”
　　再对视下去的话她的腰真的要和站着熬药说再见了！
　　月亮印花斜上方的六角星印花处传来了她男朋友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似乎不太情愿。
　　“……好。”
　　小姑娘伸出手指狠狠地戳在枕头上，“必、须、立、刻！”
　　“我没有问题——” 枕头被拿开，对方闷闷的声音变得清亮，“但是莉莉，我现在有一件事必须要问一下。”
　　塞西莉卡眼皮子都没有抬，“我的腰真的再来就断掉了，还有，今晚你睡客厅。”
　　“我不是要问这个——等等怎么我就要睡客厅了啊！！”
　　今早明明就是她先的啊！！
　　而且他完全没有要加场的意思啊！！！
　　中原中也悲愤。
　　“……？那是要说什么？”
　　青年将枕头翻过来，将朝他的那一面翻给瘫在床上懒得动的小姑娘看。
　　——一大片褐色的、咖啡渍一样的痕迹残留在布料上，已经干了，但边缘居然还奇异地散发着一种紫绿色，愣是将由大片星月构成的辉煌星图染成诡异的效果。
　　塞西莉卡：……
　　塞西莉卡：（目移）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年轻女巫瞬间就矮了气势，抬手啪地一声将枕头按趴下，安稳地将被奇诡的污渍染透的那一面摁在床上。
　　“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好像就有和你说过吧…… 不要将那些奇怪的化学品拿到卧室来？”
　　青年压低了嗓音，声音变得凶凶的。
　　与其说是“上次”，更确切的说法是，他每次离家前都会叮嘱一遍。
　　年轻的女巫转转眼珠。
　　“这个是、是……咖”
　　“咖啡不会浸出紫绿色。” 中原中也顿了顿，拽起枕头嗅了嗅，补充，“没有咖啡的味道——况且莉莉你根本不喝咖啡。”
　　家里连速溶咖啡的试喝包都找不到！
　　“……” 少女皱着脸，“那就是墨水好了。”
　　“你当我傻的吗！” 还有什么叫‘那就是’墨水‘好了’啊！！
　　塞西莉卡对着气势汹汹但关心满满的男朋友，看看他、看看他手里的可怜枕头，脸上的表情都皱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快动啊！脑子！！
　　普通人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安全无害的东西是棕色的、并且可以正常地出现在枕头上、忘了洗也问题不大？？
　　……呃啊想不出来。
　　僵持片刻，女巫放弃动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坦白道，“好吧，这个是我用甘松和五里香、还有猫食草外加一点点鹿子松做的安眠魔药。”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他就知道。
　　但听这个‘配料表’……
　　青年松了手，语气和缓了许多，“只有草药……？”
　　塞西莉卡点点头，语气肯定。
　　“科学地说，只有草药和水。”
　　不科学地说，除此之外，还有猫咪非自愿脱落的胡须，方圆百里内最高的树枝上残留的冬雪的气息，以及冬眠的蛇类被吵醒后的愤怒，外加一点点她的魔力。
　　……亿点点。
　　中原中也明显地松了好大一口气——之前女友喊着要试试什么“现代科学和传统巫术的高效结合”，拿不知道从哪里网购来的化学品和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库存液体在锅里一通乱拌搞出来的小型蘑菇云，着实是有点吓到他了。
　　这种阵仗哪怕他在港口Mafia看梶井带人做实验时看过不下百次，换到发生在家里的时候，还是难免会紧张。
　　毕竟他的小姑娘只是个普通人啊！
　　怎么跟那些个皮糙肉厚的异能者比。
　　青年再次低头看了看满脸写着乖巧的女朋友，仿佛在仔细地确认她是不是还好好的躺在他身边。看了又看之后，才任劳任怨地从小姑娘手底下抽出枕头，穿好衣服拿去清洗。
　　“对了，效果……？”
　　中原中也走了两步，顿住，偏头问道。
　　“……很烂。” 塞西莉卡幽怨地将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不甘的眼睛。“不如说反而变精神了……我明明都是按照朋友抄给我的步骤来做的。”
　　“……或许下次你别把这种东西带进卧室效果就会好……” 青年慵懒的声音渐远，还有一句影影绰绰听不太清的超小声的嘀咕，“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它会打泼在枕头上了……”
　　少女不甘心地喊，“安眠魔药！安眠！不放在床头难道放在书房吗！！”
　　“……你……总……况且……”
　　水龙头打开后，汹涌的水声压过了对方的声音，只留下零星一两个连不成句子的词汇落进她耳朵里。
　　女巫抖抖耳朵，翻了个身。
　　待会儿问问中也想去哪里好了。
　　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都听她的”，但当她不知道吗？
　　他心里那个“约会待去地点”的列表长长一串，上面的目的地就是按一周去一个算，都能排到一年后了。
　　然而她这个男朋友总有一些精准选中女巫领地的神奇能力…… 虽然只是个普通人。
　　幸好时代变了，否则，这种能力要是放在几个世纪以前，怕不是会成为她们的心头大患。
　　塞西莉卡拿起一旁的手机，不太情愿地划拉着联络簿的列表。上面一串串西式混杂着网络ID的联络人姓名映在她眼底。
　　……哪怕代价是又要被随机一两个朋友取笑。
　　***
　　“我的建议……？” 被问到时，中原中也正贤惠过头地在后院的架子上晾晒他辛苦清洗干净的枕套。他一边用双手将褶皱扯平，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道，“唔……听说在XX县那边最近新开了个薰衣草园？莉莉有兴趣去看看吗。”
　　塞西莉卡：……。
　　她说什么来着。
　　青年最后抻了抻那片枕巾，又抬手去收其他那些晾干的衣服。
　　“而且附近好像有一家餐厅味道还可以，逛完可以去吃……” 他将几件干了的衣服挑拣下来揽在臂上，迈进屋内，“早上你不愿意提早出门的话，那就中午吃过饭再出发，晚上可以逛一下那里的特色夜市。”
　　塞西莉卡：…………嗯。
　　她就说他有明确想去的地方吧。
　　“晚上也不用急着赶回来，这次我休假时间久一点、可以住在庄园里。之后第二天一早再返程。” 青年边说边将手里的几件衣服妥善地叠好。
　　塞西莉卡：………………嗯呐。
　　……她就说他早有准备并且准备得巨细靡遗吧！！
　　之前和他约会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如果不是这个女巫雷达总把她往陌生女巫的领地里带，她倒是还蛮愿意当一个旅行尸体的……
　　小姑娘面上不显，内心痛苦地打开手机里自带的地图App，搜了男朋友说的那个薰衣草庄园，然后更加痛苦且完全不意外地发现这个园子就在她列表里的某位女巫的领地正中心。
　　这个位置是什么鬼啊！
　　这个园子干脆就是她朋友开的吧？！
　　塞西莉卡放下手机，一言不发地起身，噌地将客厅一角摆放着的水晶球上面罩的暗红色天鹅绒罩布拽下来。
　　中原中也：……。
　　少女将双手覆上黑得深邃的球体，双目紧闭。
　　魔法侧之外的存在无法观测的灵光在她的手下酝酿、膨胀，之后又延展开、覆盖了整个水晶球。
　　塞西莉卡悲伤地放下了手。
　　感应的结果没错，确实就是她朋友的领地，呜。
　　……还是最会取笑人的那个。
　　“莉、莉莉，” 中原中也看她面色如丧考妣，解释道，“如果你不想去的话……”
　　“不，我想的。”
　　少女的语气飘忽，“我只是不想看到太多的人类而已。”
　　中原中也：……好的。
　　青年稳了稳心神，跟上她的‘剧本’，“那么，水晶球是怎么说的？”
　　“……它说人不是很多，但会遇到我的一位朋友。”
　　“那……？”
　　“去。”
　　塞西莉卡胸中含泪，拿起手机给朋友发消息。
　　球：【喂Bit*h，明天我带我男朋友去你那个花园转一圈】
　　蛇：【欢迎。新的旧的？】
　　球：【……旧的】
　　蛇：【[贴图表情:你好菜]】
　　蛇：【[贴图表情:再见]】
　　！您已不是对方好友，暂时无法发送消息。
　　塞西莉卡：……
　　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