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听他们讲疫情 ...
-
疫情最严重的时候,陈可可他们还在上大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疫情相对他们来说影响的最少。
医生奔在前线,他们很多人都能看到。
我们这些学姐,这些养老人也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
害怕家属告我们说是因为我们防护不到位,他们的亲人去世要求赔钱。
他们每天都没有时间睡觉,也没有地方睡觉,最多只能躺在沙发上眯一会儿,那个沙发类似于按摩椅那种,没有像家里可以躺着的横着的那种,他们也睡不好,毕竟坐着睡怎么可能睡得好,还要四点起来帮老人做核算,给他们一个一个做过去。
自己发烧了,不想动,为照顾老人,在一个小小的区间,还是要没日没夜的工作,为他们测量体温,病倒的太多,根本测不过来。
躺在他们的床边睡觉一会儿起来看,一会儿起来看,晚上特别容易高烧,憔悴到眼睛里面没有光,小脸缺黄,整个人散发着我很累的气息,如果骨头能拆开,他都不想要了,想要无极限的躺平,想要学丧尸走路。
整个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当老人们发烧时需要吃药,就是不吃,他就是不吃,能给你折腾死,老人自己都迷迷糊糊了也坚决不吃药。撒泼打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那时他们物资也是非常的紧缺。
每天要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杀菌,紫外线灯杀菌。
特别是机构里面有些人阳了,有些人没阳。阳的需要隔离,隔离间照顾的人就不怎么能休息,因为很缺人手,平常还能忙的过来,在他们能动能说的情况下。
那段时间他们根本没有假期,还要带病上班,不仅没有,还要多加班,还没有加班工资,也没有加班福利,一个都不占。他们有些时候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全靠互相打气和道德操守。
陈可可想到他们自己,那时候就直接休息在家。家里还有人照顾,爸爸妈妈自己生病,也是请假在家,没有说要坚持上这个破班。
那段时间还要洗碗做饭服务一条龙。
还有个学姐在的机构重度老人特别多,他们机构工作人员又少,刚好辞职,没招到人,觉得只要是个人都好,求求快来个苦力吧。
这是不可能的,政策就是让封。
疫情期间实在是太忙了,有些老人都有压疮每过一个小时就要擦,基本那个时候就没休息,会阴的清洗,身体的擦洗。
做饭扫地打扫卫生。
还有很多因为疫情扛不不下去的老人,要打120急救送过去。
她说那是她第一次打120。
主要是120还没空来,后面排着队。没办法她是打的去的,和几个阿姨,那时机构只有她一个年轻人。
她说如果那个时候司机知道他车上的老人是快要死的,或者那个时候那个老人已经死了,他肯定要被司机骂死。
对于死人很多人还是很晦气的。
那时候她扶着老人的身体,已经是软绵绵的,根本没有骨头,她摸着都害怕,根本没有支撑点。
在那段时间他送走了很多个,从一个不怎么会打120的磕磕巴巴,到现在熟练无比。
从那个对于老人去世害怕慌张到内心微微波澜。
疫情期间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一会不是这个发烧就是那个发烧,这边这个吐了,那边那个疼的不行了。从这里窜到那里从那里窜到这里,喂饭也喂不过来。
有次又送老人去医院,医生护士忙不过来,她在医院大厅给老人做心肺复苏做了一个小时,没救过来。
手已经酸的举不起来,颤颤巍巍,做这个也需要很大的体力。
回到机构老人的情绪不好,冲你发火,你要安抚。
他们的病痛你要马上解决。
他们不爱吃饭,你要逼他们吃饭,为他们身体健康考虑。
最后连工作人员自己也不爱吃饭,累得吃不下,没胃口,活还有一大堆。
还有些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忘东忘西,不让干的一定要干。
自己走路要摔跤的,一定要走。
要干嘛的一定要干。
这些出了事情都是你的责任。
还要吵架,老头老太,整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