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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袒露心声 ...

  •   唯一状况外的洛予桐一脸痴呆:“学长,你们居然是一家人?”
      云绥呛了口茶水,连忙解释道:“没有,他就是来借住的。”
      洛予桐疑惑地眨眼:“为什么借住啊?”

      饭桌上突然沉默下来。
      “因为和家长吵架闹矛盾了。”云绥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叛逆期嘛,懂得都懂。”
      迟阙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洛予桐更吃惊了:“迟学长还会有叛逆期?”
      云绥突然找到一点整蛊的乐趣,憋着笑作出一副过来人之姿:“怎么不会,来的晚而已。”

      迟阙咬碎一口银牙,但还是借机顺坡下驴。
      他的嘴角立时拉下来,眼神冷恹,语气不耐烦地问:“他们今天又打算干嘛?”

      迟熠也反应极快:“又找了好几个所谓的名师来给你洗脑,真是有钱烧的慌。”

      迟阙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云绥也心中一凛。
      两人抬起头,恰好四目相对。
      迟阙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再借我躲一天。”
      云绥也叹了口气:“最后一回,下次别想。”

      洛予桐意识到自己撞了枪口,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咱们先扫码点菜吧,客人多了速度就慢了。”
      云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也拿出手机。
      不过不是点菜,而是先给某影帝发消息。
      【随便:演得挺好哈】
      迟阙回的很快。
      【CHQ:[死亡微笑脸.jpg]】

      云绥啧了一声。
      【随便:特殊情况嘛,你理解一下。】
      【随便:[然后呢?打死我?.jpg]】
      【CHQ:[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jpg]】

      迟阙也知道他是帮自己遮掩家里的烂事,玩笑似的和他斗了斗图。

      【随便:为什么小熠不直接在微信上提醒你?】

      迟阙把手机推到他面前,云绥定睛一看,他和迟熠的聊天框里所有发出信息都是红色感叹号。
      云绥:“???”

      【CHQ:估计是他妈删的吧,他妈对我一向很有意见。】

      真的不是有意阻拦迟熠给你通风报信吗?云绥暗暗腹诽。

      迟阙早已习惯了莫名其妙的恶意,泰然自若地推了推云绥的手臂:“快点菜。”

      洛予桐忽然转过头问:“学长,你们吃脑花吗?”
      云绥很不明显地吸了口凉气,反问:“你吃辣还是清汤?”
      “吃辣啊。”洛予桐理所当然,“火锅不吃辣不就失去灵魂了吗?”
      不吃辣的云绥and讨厌脑花但吃辣的迟阙:“……”
      一时不知道谁更受伤一点。

      “你们是都不吃这个吗?”洛予桐琢磨出气氛中的凝重,小心翼翼地问。
      云绥沉重的点了点头,迟阙紧随其后。

      “你们居然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小洛同学十分惊讶地感叹,“真不可思议!”
      云绥and迟阙:“……”

      “那你们住一起还会打架吗?”他兴致勃勃地追问,“像传闻里干碎玻璃那种。”
      包厢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为了防止他被暗杀,迟熠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哥你们打算怎么搞那几个虐猫的?不是让我拍了照片和视频,还让洛予桐写了文字说明?”

      云绥微微挑眉:“你俩现在把东西给我,吃完饭你们就知道了。”
      迟熠一点经不住卖关子,急得上蹿下跳,云绥却偏不松口,就看他干着急。

      “你是打算让李程安帮你发吗?”迟阙在吵嚷的报菜名声中悄悄靠近他问。
      “是啊。”云绥一边整理证据资料一边回答,“七中那边不允许外校人开号,只有本校人才发的出去。”
      “他能做好吗?”迟阙眉头微凝,说话间有几分质疑,“他初中似乎有点畏畏缩缩的?这种揭发恶事的任务……”
      云绥有点不满地啧了一声:“不要总是刻板印象啊!他现在开朗多了,还是班委呢!更何况我初中还帮过他呢。”
      迟阙轻轻松了口气:“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火锅上菜很快,桌面没一阵就被琳琅满目的菜品填满。
      “你说你海鲜牛羊肉和辛辣刺激一样不能吃,为什么要吃火锅呢?”云绥看着旁边默默涮菜的迟阙,憋着笑询问。
      迟阙看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迟熠:“这个问题有点难,你来解释一下?”
      迟熠心虚地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锅里煮一煮。

      “得了吧,你接电话时候不也和小熠一样没反应过来?”云绥打了下他的筷子,“再凹造型你的笤皮就又滑走了。”
      迟阙下意识收筷子,苕皮立刻滑溜溜地掉下去隐入锅底。
      “……”

      “已经是第N次了。”云绥冷静地陈述事实。
      “我知道。”迟阙比他还要冷静。
      事实上迟阙曾试图用漏勺和筷子一起配合捕获苕皮,但因为左手臂的伤只能作罢。
      “我真的服了。”云绥扶额,从竹筒里拿过漏勺在迟阙的格子里一顿猛捞,“你用筷子,咱俩一起。”
      捞了半天影子都没捞着。

      迟阙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把漏勺抽出来:“我用勺子,你用筷子吧。”
      可能是运气的问题吧,迟阙第一勺就捞出了苕皮,不过是擦着边缘马上就掉下去的。
      云绥拿着筷子眼疾手快地拦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怼到漏勺里。

      “快快快!”他一个捞的比迟阙这个吃的还要激动,“尝尝这块这么能跑的苕皮到底什么味。”
      迟阙却一动不动地举着漏勺,撇了一眼他手里的筷子:“你用的是你自己的筷子?”
      云绥一低头,这才发现情急之下他居然忘了换公筷。

      两人维持着夹菜的动作僵持在原地。
      云绥看着迟阙勺子里的那块苕皮,低头避开迟阙的视线,感觉手里的筷子都在发烫。
      迟阙也只有表面的从容,实际手上用力到恨不得把不锈钢的勺柄捏出个洞来。

      “你……”云绥咬着牙想说点什么,却实在难以启齿。
      迟阙抬眸看了他一眼,把漏勺挪到了他碗边:“来吧,尝尝你的努力成果味道如何。”
      云绥像被烫了一样向后仰倒。
      “不至于吧。”迟阙见他一惊一乍的样子,笑得揶揄,“这勺子我又没舔过。”
      云绥默默挪回来:“……”

      问题难道不是我吃你勺子里的食物吗?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可以同食的程度了?
      他动作僵硬地把苕皮扒拉进嘴里。

      迟阙还看人出殡不嫌事大地问:“味道怎么样?”
      云绥把蕴含着两人辛勤汗水的苕皮咽下去,矜持地开口:“难吃。”
      除了扎喉咙只想快点咽下去,他什么都没尝出来。

      对面坐着的洛予桐和迟熠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俩之前关系就这么好吗?”洛予桐压低声音悄悄八卦。
      “应该没有。”迟熠的世界观还在重建重启中,“可能人真的会一夜之间成熟吧。”
      也许他俩都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幼稚了?小迟弟弟凌乱地夹了一个丸子,然后被筷子打了手腕。
      “你能不能不要偷我的丸子了!”

      这顿火锅在莫名其妙的祥和中平稳结束。
      迟熠在盛情邀请两位哥哥未果后,只得又抓了几个同学和洛予桐一起去玩密室。
      眨眼间,大马路上又只剩他们俩了。

      云绥和迟阙面面相觑片刻,又快速撇开脸。
      似乎从那片苕皮开始,这个夜晚隐隐有一点脱轨。
      “你,不回老宅了吧,小熠都暗示了,你爸让人在那边堵你。”云绥生硬地发起话题,“那你今晚住哪?”
      如果是平时,迟阙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回一句:“当然是把我的房间分你一半。”
      但偏偏下午那场半真半假的代班玩笑在脑海里慢慢浮现,他不由自主地咽下了这句话。

      “那,云少爷再收留我一晚上?”迟阙调笑似地说着请求的话,“我好像无家可归了。”
      云绥默默咽下到嘴边的“你跪下求我啊”拨通了家里司机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时,刚好看到聂华发在班级群的消息。
      “迟阙,成绩出来了。”云绥把excel表格放大,指着最前排两位的数学成绩,“还记得我提过的赌约吗?”

      “记得。”迟阙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同分,你要怎么算?”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云绥抢答地飞快,好像生怕他反悔。
      迟阙轻叹一声,包容又无奈:“要求先欠着,你想问什么?”

      这个问题云绥早有准备,但这个多事的周末后,他突然不确定了。
      他对所有人的认知几乎都在这短短的两天重塑了一遍,而这一切事件的引线就站在他面前,他真的有太多的好奇。

      “如果我问中考和高一寒假,哪件事你说实话的概率会更高?”
      他在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过路人的交谈笑闹中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问。

      罕见地,迟阙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笑,只是沉默地望着面前人那双清透漂亮的琉璃眼眸。
      过了片刻他才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轻声回答:“高一寒假吧,你问,我绝不骗你。”

      “好。”云绥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郑重,语气温和,“高一寒假时候,苏听雪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她帮我找回了走失的兰德,还替我照顾它。”迟阙难得如此坦然,“就是小时候我爷爷养的那条领我们回家的牧羊犬。”

      云绥心里一紧:“怎么会走丢?兰德那么聪明。”

      “迟为勉趁我出国陪外祖母时故意丢掉的,因为我总拿照顾兰德当借口回老宅。幸好是苏听雪捡到,我才有机会找回来。”

      迟阙自嘲地笑了一声:“和我沾边的都会倒霉,迟家保命守则第一条,远离大少爷。”

      他的语气很轻快,仿佛玩笑里让人退避三舍的瘟神不是他自己。

      云绥听得心里一揪。

      “胡扯,迟家另外三个人不也好端端活着。”,他嗤笑一声,尖刻地鄙夷道,“最大的瘟神是迟为勉自己吧。”

      迟阙惊讶地挑起眉,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尖锐的为自己辩驳。

      “小熠,你,迟爷爷,所有血亲都讨厌他,要瘟神到什么地步才达得到的这效果?”云绥冷笑一声,语调轻快,“迟叔叔也是扫把转世啦。”

      迟阙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损别人是这样。”他笑得眼睛弯弯,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抖,“跟我从前听得完全是两个感觉。”

      “废话,从前我怼的是你本人。”云绥刻薄道。

      刻薄又完想起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生理心理双重打击的脆弱少年,连忙找补:“我不是说你欠怼的意思,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个下文。
      迟阙揶揄地笑看着他。

      “算了,不重要。”云绥自暴自弃地叹气,“我只是想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要听他们鬼扯。”
      迟阙愣住了。

      云绥看着他,耳根子红的发烫,心里像是揣了一团火。
      他第一次对面前的人生出佩服。
      如此糟糕的家庭环境,勾心斗角的亲子关系,仍然能长成和他平起平坐的天之骄子。

      “如果不是你那张嘴,我们也许能做朋友。”他语速飞快的撂下这句话就骆驼似的把头埋起来。

      面前的人轻轻笑起来。
      “这个事情不难办。”迟阙悠然的嗓音带着隐隐的怀念,“因为我小时候真的想过怎样才可以。”
      “虽然没有找到,不过也无所谓了。”

      云绥心里一沉,一阵憋闷和羞恼从胸腔升起。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他面前。
      手的主人声音很温柔:“击个掌,今后就是朋友了。”

      云绥垂眼看了几秒,轻轻拍上去。
      “回家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袒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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