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白月光》糕手禾页

24、在你眼中我是谁

　　晚风吹起少女的裙摆，纱质的裙角掀起笑容在面前打转，偶尔过界的贴近身边的裤脚，隐秘的贴近再远离。
　　两人无话，从夜市走到公园门口，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比刚才两人沉默的氛围好多了。
　　禾潇看到了前面公园门口下面的楼梯，楼梯下去可以到河边，河面有一条石阶，横贯在河中间，很多人都喜欢从石阶横跨到河的另一边。这一段的河并不深，偶尔水急了晃悠点河水打在石面上吓唬人。
　　禾潇心想：一会去看看河中间的亮点。
　　即使带着隐形眼镜，禾潇还是有些许的看不清远处，不知道是不是度数太高。
　　禾潇有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长出来小小的翅膀带着人飞到了热闹的河岸边。
　　“还没问，约你出来吃饭你男朋友会不会吃醋？”李添突然开口，问了句莫名的话。
　　禾潇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也没急着回答反问一句：“我还想说你女朋友会不会生气呢？”
　　李添：“已经分手了。”
　　说着偏过眼看了眼禾潇，以为掩饰得少女嘴角隐隐上升了弧度。
　　越走越近，李添没有催促回答，禾潇不打算回答。
　　禾潇：“我要去下面走石阶，你要去吗？”指着前面的楼梯。
　　李添偏一下头，禾潇翻译：走呗。
　　于是禾潇开心的往前，甚至小小的蹦着走。穿着裙子也没有违和，甚至像是月光下飞舞的颗粒。
　　顺着楼梯下去，果然有些小孩在河岸边玩着水，家长们总在该担心的时候不担心，在无须担心的地方紧张。河水面上的石阶也有些人在过河，看起来都是夜晚散步的人们。河岸对面坐着一些垂钓的人，禾潇有点感兴趣，于是抬脚往对面走去。
　　踩上第一块石阶，就好像贴近了水一大步，对河的恐惧席卷而来，禾潇小心的向前走了几步，恐惧一点点减少，河水扑打在石面上，警告一切对水对自然不怀有敬畏之心的人类。禾潇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僵直的站在原地。
　　后面一个小女孩开口：“姐姐，我要过去。”
　　禾潇转头一看，李添在后面第二块的石阶上。
　　听到小女孩的话，李添突然拉住了禾：“退到后面这块来，不然一会我拉不到你。”
　　小女孩一路快走过来的，禾潇也害怕被挤下去，顺从着往后挪了一块石阶，让小女孩先走。
　　禾潇小心翼翼的盯着脚下，一步步慢慢走。突然听到后面李添笑了，声音在夜晚显得温柔，却改不了本质的磁感：“害怕还非要来。”
　　禾潇没回头依旧盯着脚下：“不是害怕，是对河水的尊重。谁小看谁会为此付出代价。”
　　是谨慎。
　　走到对面，禾潇数清楚了有十八块石阶。
　　李添在后面跟着，没有反驳。
　　到了对面，果然刚才在岸上看见的灯光亮点就是钓鱼人丢的发光鱼钩。禾潇凑过去看了一会，桶里放着几条不大不小的鱼，翻滚着肚皮。
　　看过钓鱼，确认了发光点。禾潇又喊着李添返回。
　　有了刚才第一次踩点，禾潇这下大胆多了，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前走，几乎没有停留。
　　由于一路上都有小孩在穿越，李添反而落后禾潇好几步。
　　到了岸边，禾潇看着还远在五六块石阶处的李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吧，我不害怕，比你强吧。
　　李添几步跨了过来：“看不出来啊，挺厉害。走一回就不害怕了。”
　　一句话的夸奖能让禾潇露出笑容，李添觉得非常值。
　　看了一次钓鱼，走了一次石阶路，看河水哗哗奔向前方，哗啦啦的，水光粼粼的在月光下袒露自己的心声，禾潇听见了河的心声，也听见了自己的。
　　禾潇的心情变好了，走在旁边的李添感受到这变化开口都轻松了些。
　　李添：“跟那些小孩一样走一次石阶路就这么开心啊。”
　　禾潇心里：“是，但不仅是。”但嘴上却给出：“对啊，走石阶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走石阶就会开心，但李添不吝啬他的承诺：“以后再一起来呗，反正机会很多。”
　　明明知道不过是一句哄自己开心的话，禾潇还是忍不住去相信去幻想。随口一说，随便落下。
　　十点过了，不晚但是该回家了。两人从公园的另外一边返回，顺着这条路走十分钟就到禾潇家，禾潇懒得再去街上骑车，所幸打了个电话喊禾烨禾栀去骑。
　　知道内情的禾栀怨气很大：“你去约会，我还要当苦力。小电炉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声音有点大，正在打电话的禾潇捂住了手机：“别胡说，快去。在我回家之前把车骑回来，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虽然自己说是去约会，但是被李添听见就不好了。禾潇抬头看看李添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应该是没听到。
　　原来散步真让人心静啊，
　　走这么一路，禾潇心平气和，因着今晚的人不同又多了几分开心，蹦着走了几步，走在前面，发现李添慢悠悠在后面，又放慢步伐等着李添。
　　等李添走近，又重复前面的动作。
　　可能弧度有一点大，叠了件短针织衫往下滑了滑，纱裙是条吊带裙，露出米白色的吊带。
　　禾潇本人没知觉，李添却加大步伐走在旁边，伸手拉起针织衫。
　　终于反应过来的禾潇赶紧放慢自己的步伐，不是吊带难为情，就是喜欢的人亲密接触让少女情怀涌上心头。
　　眼看着刚才一蹦一蹦的女生安静下来，李添莫名想笑又害怕女生听见不好意思，又收敛下来。
　　禾栀发了消息来：“车骑回来了，你早点回来哈。”
　　禾潇回复一句：“知道了。”
　　几百米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送到家门口。
　　直觉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在不知说什么合适，还是保持沉默吧。
　　禾潇转头说了句：“再见。”
　　李添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又走向了禾潇：“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禾潇摇头。
　　李添：“确定真的没有？”
　　禾潇确定：“没有。”
　　然后转头上楼：有什么想说的？禾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是相逢一天的喜欢根本不合适，仓促的像玩笑。就算有，这份喜欢也不会是在现在说。
　　禾潇上楼，在阳台上看见站在楼下的李添打开手机打字。
　　与此同时，禾潇收到了信息：“我等到十点五十。”
　　禾潇：“我没有话说，快回家吧。下次见。”
　　李添：“说了十点五十就十点五十，明天也不影响我现在的等待。”
　　不想这么仓促，这么草率，这么玩笑，这么儿戏。
　　禾潇打定主意，但还是站在阳台看着李添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挺拔。沉默。
　　李添微微抬头看见在阳台栏杆倚着的禾潇，两人的目光撞上，太过真挚，禾潇要忍不住走下楼。
　　禾潇移开眼神，盯着旁边。却能感受到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眼光，禾潇拉起再一次滑落的针织衫，等待漫长的十分钟过去流逝。
　　十点五十。
　　李添站直，然后再次盯着禾潇看了半分钟。
　　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禾潇没有移开，这是答案，这也不是答案。
　　两个人的默契，成年人的默契。
　　目送着李添向前走去。
　　在月色如此漫长的夏夜，禾潇坚信月亮一直在，在你眼中我是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