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竟是他自己》饿果

9、死生之地

　　回到村中时，天已大亮。两人本想给妇人放些银钱就离去，出院子时却瞧见了归家而来的秋儿。

　　她的衣服上有些泥土，不过看起来还是很精神。

　　“秋儿，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书瑶问。

　　“我去了藏宝洞，娘让我去的。她说幻花娘娘要抓坏人，让我躲起来。姐姐，坏人抓到了吗？”

　　原来妇人一直都是清醒的，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女儿心中的美好。

　　“抓到了，以后不会有坏人了，秋儿不用在藏起来。”

　　“真好。”听到这个答案，秋儿笑得很开心。

　　书瑶不知该如何与她诉说离别，陷入了沉默。

　　“姐姐，我知道你和哥哥要去其他地方抓坏人了，下次见面姐姐记得和秋儿一起去藏宝洞。”说完便朝书瑶伸出了手，拉钩是小孩子与朋友之间的承诺。

　　秋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她都知道。

　　“好，一言为定。”

　　挥手告别后，两人便骑上快马，赶往下一站。

　　半月时间，两人终于抵达死生之地边界，距离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只看此处便觉得毫无生机，处处透着诡异。直到进入镇子，才有了一丝人气，可夕阳还未落下，家家户户都已将门窗紧闭。本想找处地方投宿，可无疑都遭到了拒绝。

　　没办法，两人只能继续往前走，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处破庙将就一晚。

　　这时，后方一破烂小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喊道：“你们是在找住的地方吗？”说话声是一个青年。

　　毒公子回头：“是。”

　　“进来吧。”那青年又说。

　　朝书瑶看去后，两人径自入了屋。青年仿佛已经习惯了被打量的眼神，自顾自说：“这里就我一个人，里面还有一间空房，一晚二十钱。”

　　将钱给他后，青年便打算回屋，这时毒公子叫住了他：“镇子为何还未天黑就家家闭户？”死生之地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不应如此怪异。

　　青年：“虽然不知你们为何会来这里，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这里在一年前就变了样，镇中很多人都染了怪病。那些得了怪病的人被一群术士关在了后山，但总有流落在外的，一到夜晚便会出来袭击镇子里的人，久而久之便这样了。”

　　青年的话提醒了书瑶：“这些人得了怪病后可有找人医治过？”

　　青年摇头，似是又忆起了一些事：“半年前有个疯老头来过这里，给其中一些得病的人诊治过，那疯老头还说镇子里的水源有问题，但他疯疯癫癫的也没人信他的话，加上得怪病的只是一部分，久而久之大家都当他是疯子。”

　　听到这里，书瑶十分肯定青年口中的疯老头就是她要找的疯医。

　　“那你可知这疯老头现在何处？”

　　“不清楚，我只知有段时间镇民吃了术士的药后，病情得以缓解，但疯老头却不让大家用这药，在后来就没见过他了。但镇子里有人说疯老头也得了病，应当是被关在了山上。”

　　见书瑶与毒公子沉默，青年又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次书瑶很快回复：“没了，谢谢你。”

　　青年闻言便进了屋。

　　“公子，疯老头肯定就是我要找的人，这后山我明日就要一探究竟。”

　　“好，我陪你去。”

　　书瑶想若他急着去生死界，两人便可在此处分别：“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会，眼下寻人要紧。”

　　氛围的变化，至使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加上只有一间房，睡觉又是一个问题。这里显然没有多余的被褥可以打地铺。

　　“你去睡...”两人同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

　　将门打开，书瑶看了一眼房内，床足够大，容纳两人也不会拥挤。

　　在看向四周，书瑶瞧见了角落处搁置的一块木板，心中便有了主意。

　　将木板拿进屋中后，便放在了床的中央。

　　这时才又将毒公子叫入了屋中：“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书瑶的提议毒公子没有拒绝，最终书瑶睡在了里边，毒公子在外和衣而卧。待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后，毒公子才将薄被尽数给书瑶盖上。

　　好在正值夏季，毒公子又常年习武，没有遮盖物也不会觉得寒冷。

　　卯时，毒公子醒来。身边的人还睡着，纠结着要不要将人唤醒。因有事放在心上，书瑶没有往日睡得沉，有了响动后便也悠悠转醒，扭头睁眼后正与毒公子的视线对上。

　　“醒了？”眼前人出声。

　　书瑶点头，随后毒公子便起身出了屋。正厅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窝窝头和两碗稀粥，应当是青年为他们准备的。

　　收拾规整后，两人用下桌子上的食物，便往后山进发。先去勘察地形，了解情况后便于行动。

　　越往山上走，书瑶的心就越沉重。夏季应当是绿意盎然，可此处除了过于闷热的天气，植被并不茂盛。且林中许多树木都已经枯死，地上随处可见动物尸骸，枝头的乌鸦成群结队，若是她一人来这里，还真会脊背发寒。

　　看着书瑶越皱越深的眉头，毒公子出声：“这里的乌鸦应当是有主的，此地看来是喂养乌鸦的饲场，所以才会有这些动物尸骸。”

　　这话让书瑶想到了在停云山庄所见：“你说当初疯医用来送信的乌鸦，会不会就是它们？”

　　“极有可能。”

　　继续深入后，便隐约能听见一些痛苦之声，想来离关押病人的地方不远了。

　　书瑶开始祈祷这些病人里没有疯医，即便他没有融蛊的心法，也希望他好好的。

　　在靠近一些，就连哭声都变得清晰，有哭声则说明这些人里还有人是清醒的。

　　循着声源，两人来到了山谷之上，往下看去便发现有几处黑布搭建的帐篷，哭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帐篷最外围还有些打扮奇异的术士，服饰有些九黎族的影子，但颜色更为艳丽诡谲。

　　书瑶：“我怀疑镇上的人会染病就是这些人一手策划的，疯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被这些人当成了眼中钉。”

　　毒公子：“先回去，待夜晚再来探虚实。”

　　不知为何，听毒公子说话的语气，书瑶感觉他心情欠佳。一路上他都一直沉默，书瑶也不好询问。

　　二人没有回镇上，而是在山下溪边落了脚，旁边还有一处溶洞。

　　等到入夜，两人再次上山。经过乌鸦林时，却听到有女子说话声，许是距离的关系，听不真切说的什么。

　　在上前时，声音便淡了。两人转身正要离开，却被迎面而来的女子吓了一跳。

　　“鬼啊！”

　　试想一下，大晚上在一处阴森森的树林里，一身脏乱嫁衣披头散发，皮肤青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你面前，那是什么感觉？书瑶成功被吓到，她最怕鬼了。

　　此刻，她紧抓毒公子衣袍，说什么也不放手。

　　“林姑娘，你看她脚下。”

　　慢慢睁开眼，书瑶朝前方女子看去，借着月光瞧见了女子脚下的影子。

　　“看到了吗？有影子，所以她不是鬼，莫怕。”

　　稳定心神后，书瑶心理暗示自己放松。红衣女子像是有意识，知道自己吓到了别人，所以一直没有上前。

　　书瑶松掉捏在手里的衣袍，试探性问道：“姑娘，你为何在此处？”

　　闻言后，红衣女子僵硬偏头，看起来真的很像行尸走肉。

　　“夫...夫君...我来...找夫君...”红衣女子说话并不利索。

　　书瑶在黔南一带生活了十四年，自是听过一些传言，女子如此很像大司长曾提过的药人。

　　所谓药人，便是以生人用药与毒养之，是灭人欲的恶毒之法，但有术士认为这是通往长生的捷径。而这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从关押之处逃出来的。

　　“看到我...夫君了吗？”这次女子很用力才将话说完整。

　　医人她会，可女子这般显然不是她能救得了的。

　　将目光转向身边人：“公子，你能帮她吗？她还有意识。”

　　“或可一试，能不能完全清醒我不能保证。”

　　观女子面色应已中毒多时，现还残存意识，是因求生欲强烈。而他能做的只有以毒攻毒，以蛊清毒。在这之前他们得将人带离这里。

　　封住女子百会穴后，两人趁夜将人带下了山，去往先前发现的溶洞处。

　　“我将毒蛊放入她体内后，你听蛊的动向下针，这样毒素走得快，蛊虫才能更快清理完。”

　　“好。”

　　在两人的配合下，晨光熹微时，女子醒了过来。瞧着模样应当是清醒了些，至少看起来身体已不再僵硬。

　　“姑娘，你怎么样？”书瑶问。

　　女子只是摇头，一脸悲戚：“我夫君不见了，你们能带我去找夫君吗？”

　　之后书瑶问了女子家住何处，以及姓甚名谁，女子只道不知。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吗？”

　　女子捂住头部，开始用力回想：“我不知道，只记得我在花轿里，然后外面突然出现了打斗声，醒来后我就被泡在缸里。他们每天喂我吃难闻的东西，我很痛，我要找夫君。他们把我搬出去，有个老人放了我。”

　　“后来呢？那个老人呢？”书瑶问的急切。

　　“他让我躲起来，我看见他也被泡在了缸里。他是好人，要救他。找夫君，救他。”

　　“我带你们去救他，我知道他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