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竟是他自己》饿果

15、往事

　　安抚似是起了作用，书瑶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

　　马车还是有些颠簸，为了让书瑶好受点，毒公子只能将人圈住。时不时给她输送内力，等抵达圣坛时，书瑶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将人抱进提前收拾出的院子后，便命人守在院外。

　　“若有事便来圣殿唤我。”

　　“是，公子。”

　　圣坛堆积的事务还等着他去处理，不服他的几个主事也得尽快解决。圣坛主这个位置还是有太多人眼红了，他能从死生之地回来，到底是惹急了在暗处的人。

　　夜里，毒公子再次来到书瑶所居的院落，正巧碰见前来送饭的人，可盘中的食物还都原封不动，这说明人还未醒。这样下去可不行。

　　等见到在榻上熟睡的人，他再次为其探脉。脉象已经平稳了很多，说明他输送的内力对于压制蛊虫还是有些效用。若是书瑶能受他的内力，是不是也可以尝试与他修习同样的功法。

　　这一决定刚从脑海里冒出来，榻上的人便开始呢喃：“冷，好冷...”

　　书瑶痛苦难言，用力缩紧身子，就连眼睫上都起了白霜。

　　“林姑娘，林姑娘？”连叫两声都无任何反应。

　　而脉象也从平稳变得缓慢，有些探寻不到蛊虫的动向。

　　“得罪。”

　　情况特殊，毒公子只能解了书瑶的衣衫，与他猜测一般，蛊虫受不住强劲内力，只能强制休眠结霜保护自己。而蛊虫就在书瑶的心源处与其相生相依，蛊虫若休眠，书瑶定会受其影响。二者最好的状态便是与先前一样，伴生。

　　不做他想，将人抱起后便朝药池前去。药池性温，多用修复减痛之药材，是眼下最适合书瑶的地方。

　　将人放入药池后，毒公子便守在一旁。

　　甫一入药池，书瑶还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能随水下沉，当水呛入喉中只能无力呜咽。

　　听到响动后，毒公子上前将人捞起。溺水的人一旦碰到浮木便只想用力抓住，这是想要活命的本能。

　　书瑶意识不清，但能感受到有物体拖着自己，便凭直觉死命将其拽住。直到两手圈主一处温热之地，方才罢休。而书瑶不知道的是，她圈住的是毒公子的脖颈。

　　此时两人凑的极近，近到毒公子能感受到书瑶喷洒在他颈项间的呼吸。

　　与女子这般亲近，即便是眼下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令他不能招架。尝试将脖颈间的双手取下，可对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意图，抱得更紧。

　　“林姑娘，放手。”实在无法下，只能出声。

　　显然，仍不起作用。

　　推搡间，书瑶便将人也拽入了药池内。

　　“林姑娘，你醒来可莫要后悔。”推脱不得，只能任其将他环抱。

　　这药池他时常来，倒不会被影响，两人就此在药池内待了一夜。

　　有了药池里药性的舒缓，书瑶渐渐恢复了些意识。身体虽然还是无力，但疼痛少了些许，也能睁开眼清明些时候。

　　朦胧间抬眼，瞧见的便是男子冷硬的下颚。

　　“醒了？”声音还有些慵懒。

　　“嗯。”书瑶慢慢挪开些位置，想借此缓解尴尬。谁知身子无力，差点又倒下去，幸好毒公子揽住了她。

　　“这处不能久待，我送你回去。”

　　“好。”

　　将身上浸水的外袍褪下，罩在书瑶身上后，毒公子才将人拦腰抱起。这一路上书瑶都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里，因她实在羞于他人看他们的目光。

　　进入院落后，院子里的小姑娘不免多看两眼，都羞得不好意思说话，直往年长些的阿娅身后躲。

　　等毒公子带人进了屋，才敢好奇。

　　“阿娅，你说公子带回来的女子和他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未来的夫娘吧。”

　　“妮子可莫要乱说，用心侍候便是。”

　　“知道了，阿娅。”

　　屋内，两人略微有些尴尬。

　　将人放到榻上后，毒公子便一直背着身。书瑶躲进被褥中，将湿透的外袍扔了出来。

　　“你...你的衣服。”

　　闻言后，毒公子还是没有转身，只说：“我会命人给你送来干净的衣物。”

　　说完又后退几步，方瞧见落在地上的外袍，捡起后径自出了屋。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看到女子手中拿着的衣物，最面上的就是小衣，书瑶臊的耳朵都红了。

　　“姑娘，是公子命我来给你送衣的。公子说你刚醒，身子还不适应，可要帮忙穿衣？”

　　女子问的认真，书瑶更不好意思了。让人将衣服放下后，自己穿好。这一番操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的确是累极。

　　午间用过了饭，书瑶便不想在屋中待着，而是在院中晒起了太阳。

　　书瑶喜欢笑，人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院中的小姑娘们也愿意同她说话，玩笑。

　　闲聊中书瑶得知了今次给她送衣的小姑娘叫阿娜，另一个则叫阿妍。年长很多的那位，书瑶便同她们一起称她为阿娅。这是此地对年长者的尊称。

　　阿妍是个活泼的性子，不过一下午的相处，便忍不住了：“姑娘，能跟我们讲讲你和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吗？你们是不是...”

　　阿妍还没有说完就被阿娜捂住了嘴：“姑娘，阿妍就是这样，你别理她。”

　　书瑶被两个小姑娘逗得笑作一团，只不过她和毒公子的相遇并无什么特别，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们好奇，书瑶便讲给了她们。

　　听完相遇故事，阿妍又问：“姑娘，那你觉得我们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这个人琢磨不透，但相处久了只觉得他很好。”

　　见此两小姑娘捂嘴笑呵呵的，随后阿妍又问：“那姑娘喜欢公子吗？”

　　这下书瑶不知如何回复，脑海里只有今晨发生的一切，只要一想起，这颗心就会乱跳。

　　见书瑶脸蛋微红，两小姑娘笑的更欢快了。

　　“阿妍你可真坏。”这是阿娜看出阿妍在给书瑶下套呢。

　　几人后面的对话，被刚踏入院的毒公子听了去。他听到了书瑶说他很好，也听到了那句问书瑶是否喜欢他的问话。

　　从窗棂看去，还能看见她因羞涩低下的头。

　　知道她的状态有在恢复，毒公子便调转了脚步，出了院子。

　　翌日，书瑶感觉身子又恢复了一些。这才将圆片又找了出来，仔细端详上方的纹路。

　　这一次蛊发让她明白，自己不能大喜大悲。那天将藏在心中的过往宣泄出后，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会好好活着，并会积极寻找融蛊的办法，因为她的这条命是父亲、母亲拼命换来的，她要珍惜。

　　有生之年，她也必定会找出翎羽山庄覆灭的真相，若真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做不到。

　　刻在圆片上的纹路，书瑶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将它深深印在脑海里。父亲会将这圆片留下，一定有他的道理。

　　待他日回到黔南，她在问问师父，说不定师父会知道此圆片的来历。

　　“姑娘，你在吗？”

　　是阿娜的声音。

　　书瑶推开门，就瞧见了一脸期待的阿娜。

　　“姑娘，晚上有集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看出书瑶有些兴趣，阿娜接着说：“不是什么特殊的集会，每月圆月那天都会有。我们这里的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时不时聚在一起集会游玩。”

　　书瑶还是有些犹疑：“需要同公子说吗？”

　　书瑶的本意是告知，不然突然离开怕会让人担心，可阿娜好似误会了书瑶的意思：“明白了，姑娘是想和公子一道去吧，阿娜会替你转达的。”

　　想叫住人解释，可阿娜已经跑远了。

　　这一插曲，书瑶并未放在心上，日落后照常出门散步。出院门后就瞧见了等在院外的毒公子。

　　“走吧，一起去集会。”他说的自然，仿佛料定了书瑶会与他同去。

　　忆起午间阿娜所说，书瑶明了：“嗯，去集会的话会不会耽搁你的事？”

　　“不差这一时，走吧。”

　　有了他这句话，书瑶自然上前：“你在院外等了多久啊？怎么不进来叫我。”

　　“还好，也没等很久，怕打扰你休息。”

　　书瑶：“我又不是小猪，没有那么贪睡。若你要找我，尽管叫我就好。”

　　身边传来了他的笑声，很快他又说：“你可还记得要教我五子棋？”

　　被这么一提醒，书瑶才想起：“当然记得，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日可好？”

　　这次，书瑶保证：“没问题。”

　　待两人到了集会处，便吸引了好些目光。这里的每个人好似都与毒公子很熟，并不畏惧他圣坛主的身份。

　　胆子大的阿婆还问：“公子，身边的娇阿依可是你夫娘？”

　　阿婆这么问，看向这边的目光就更多。书瑶想解释，都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抬眼向毒公子求救。

　　不管二人认与不让，民众就是这般认为，毕竟书瑶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出现在毒公子身边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毒公子陪着来集会的人。

　　“阿婆，年轻人脸皮薄，啷个经得住你这样子问嘛。”出声的人带着此地独有的乡音，惹得一众人哄笑。

　　“老婆子年纪大了，不问了，不问了。”

　　直到走出人群，书瑶才说：“他们应该很喜欢你，你将这里治理的很好。”

　　“那你呢？你喜欢这里吗？”问出这话后，就用那双含情眸看着书瑶。

　　在他的眼睛里，书瑶看到了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