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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棋逢对手》凰明珠×支士略(六) ...

  •   19.

      不是,这这这……老婆你摸着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威逼利诱敲打你要解除婚约了?

      我大脑登时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去找他说清楚,便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就往外跑,情急之下险些一鼻子撞到门板上。好不容易跑出御书房,又被赶上来的师殷叔带着侍卫拦住:

      “陛下何故如此失态?”

      玄州发生了决堤,大量民众流离失所,一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师殷叔此时前来,便是要上报此事。刚来就见我失魂落魄地往外跑,宫人也不敢拦,便顾不得多想,赶忙点了两个侍卫追上来了。

      我愣愣地转头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我老婆没了……”

      他面上还算镇定,但心里头估计也是一头雾水。然而师殷叔不愧是师殷叔,无需多言便很快捋清了前因后果,“陛下莫慌,不如把支大人召进宫里来,你二人好好谈谈?”

      关键时候果然还是师殷叔最靠得住。

      20.

      支士略领命进了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明明看不出与往日有何不同,我却从他脸上读出些许不快来,“陛下深夜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一见到我老婆,我连日以来积累的劳累、疲惫似乎全一扫而空了。可一想到他现在已经不是我老婆了,我就止不住地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时嘴跑得比脑子快,也顾不得自己在说什么了,“呜呜……老婆……老婆你怎么就要和我解除婚约了……”

      多年来的心酸在这一刻齐齐涌上心头。我从小那么努力地学习、练武、游走于权臣间周旋,不仅是想要当好一个明君,不让母皇和赤凰人民失望,而且也是希望终有一天能和他比肩。

      后宫中人不得干政。若是我们成婚后他从中书令一职上退下来,我又无所作为的话,百姓只会认为他碍于先帝指婚不得不入宫,空有一身经天纬地之才却无法施展,最终只能于深宫中白白蹉跎了岁月。

      暗地里指责我只顾一己之私这倒是次要的,我不怕被骂。就怕我老婆听信旁人之言真这么想……

      等等!万一我老婆就是舍不得自己的仕途,才提出了解除婚约,而非听信他人之言做出的决定呢?

      这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哪个学富五车之辈不愿意入朝为官、大展经纶,反而愿意苦守深宫,日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拼命博得帝王的恩宠才能过上好日子呢?

      想起母皇和父君那般恩爱,父君却仍常常愁眉不展、面露落寞,我喉咙里委屈的呜咽声渐渐小了。

      也许这么多年来,真是我一厢情愿。

      也罢,是时候该放手了。

      岂料这个想法出现不过一瞬,便被正主本人亲手打碎。

      干燥的绸布在我脸上擦了擦,不仅没把我脸擦干净,反而把鼻涕眼泪都擦到一块儿去了,越擦越脏。我顶着张大花脸抬头,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瞧。

      支士略正用他的官袍袖子给我擦脸,见不仅没有擦干净,反而越擦越脏,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窘迫来。

      “没有湿帕子,就先将就一下……陛下见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乘胜追击,不依不饶道。

      “……难道不是陛下先对我不温不火的么?”他见躲不过,终于松了口,语气却夹杂了一丝酸涩。

      我听出其中蕴含的质问之意,整个人傻在原地,“嘎?”

      他大概也按捺不住了,朝我步步紧逼,咄咄逼人道:“十一年没有同我见面,难道不是陛下先对我们的婚约失去耐心的吗?”

      我躲闪道:“什么文会、马球赛、讲经会上……不都有碰面吗?”

      闻言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终是没能克制住,遂怒极反笑道:“且不说那只不过是偶遇,即使这般也不过匆匆点头打个招呼,你管这叫见面?

      “陛下不会真的以为臣驽钝无比到了看不出来,陛下这是在躲着臣的地步吧?

      “如若不是我挑着有机会同你碰面的宴会出席,你是不是就打算干脆一直不见我,就这么晾着我,直到我自己渐渐失去耐心,主动解除婚约?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您的目的达成了。今后臣的目光,不再只为您一人而驻足了。

      “凰明珠你记住,今日我主动提出退婚,并非是对执掌六宫没有信心,更不是为了仕途而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只想在前朝效力之言,而是积日失望、日久心寒,这才放手。”

      支士略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字字掷地有声,将我砸得晕头转向。一口气说完后,也不告退,拂袖便走,显然是正在气头上。

      也是,都敢直呼朕的名讳了,肯定是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个降罪于他。我就说嘛,老婆心里还是有我的。

      理清事态后,我心底甜滋滋的。

      那厢他却脚底生风走得极快,转眼间就要推门出去了。我心下一慌,拔腿便追,匆忙间左脚绊右脚,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支士略听到动静后转头,见我来了个五体投地给他就地行了个大礼,惊慌之余还不忘闪开免得受了这礼。

      然而就在此时,悲剧发生了——

      朕,把中书令大人的腰带拽掉了……

      21.

      嘿嘿,老婆的腰带在我手里。

      嘿嘿,老婆的裤子掉下来了。

      嘿嘿,老婆的腿真好看,是那种带点紧实肌肉的,然而线条又很流畅笔直,不过分粗也不过分细。

      嘿嘿,老婆的——诶?怎么挡住了?

      再往上瞧,中书令大人白玉般的脸飞起了层红霞,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他迅速弯腰从我手中夺回玉带,三下五除二飞快系好。

      哼,这么熟练,你小子最好是每天自己穿的朝服。

      但好在他总算没丢下我不管,“陛下可有伤着?”

      我在他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嘴里哼哼唧唧:“腿好痛哦,好像闪到腰了。”

      没想到听了这话他反而要走,垂眸道:“臣让人叫太医来。”

      “不准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我强忍摔得快散架的疼痛向前一跃,一把拽住他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甩到我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上坐好,而后来了个泰山压顶,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讨自己媳妇儿欢心还要什么面子,冲!

      我张大嘴,一口含住了他双唇。

      这下我清晰地瞧见了他眼里的惊慌。

      22.

      不过支士略也只是惊慌了那么一瞬间,便立即挣脱出来,一手按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揽在我腰间,反客为主地吻上来。

      他紧紧地吸住我的舌头不让它逃走,舌尖如丈量自己的领土般在齿间一寸寸扫荡,同时疯狂地掠夺我肺里的空气,又将自己绵长的气息渡给我。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我唇角滑落,在火红的凰袍上晕染出深色的水渍,亦打湿了他的深紫色官袍。

      针落可闻的御书房中一时只能听得见啧啧响亮的亲吻声。

      我被他吻得手脚发软,只能靠着他圈在我腰间的手勉力支撑,才不至于彻底倒在他怀里——

      可是这个姿势,也和倒在他怀里差不多了啊喂!

      他似乎察觉不到我的脱力,扶在我后脑勺上的手仍一个劲儿地把我的嘴唇往他那边送,带着一股要把我吞吃入腹的气势,显然是吻得忘情了。

      我头晕眼花,渐渐受不住了,双手放在他胸前做出推拒的意思。但也只是有这个意思而已,难道我拒绝了他就能停下了吗?当然不会,中书令大人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才不管朕的死活呢,颇有做权臣的资质。

      久到我缺氧多时的大脑开始朦朦胧胧地怀疑,我凰明珠或将成为赤凰皇朝史上第一个因接吻缺氧窒息而死的皇帝,要被载入赤凰国史受后人耻笑之时,支士略仿佛终于餍足般放开了我。

      啊!呼吸真好!啊!氧气真好!啊!自由真好!

      正当我想若无其事地趁着他还沉浸在唇齿相依的美妙感受中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及时发现,拎小鸡般放回了他腿上。

      我悲愤欲绝。你小子,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一百昏的军事数值啊!

      “我不走,说吧,为什么十一年都不肯见我?”

      支士略用他的额头顶着我的,就这样同我额头相贴。我自知避无可避,此时也无处可躲,只好垂下眼睛不看他,声如蚊蚋道:“……你,不是讨厌我来着嘛。”

      “我何时说过厌你?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

      我在心里一点儿也不普信地默默帮他把没说出口的部分补上:心悦你。

      大约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我瘪瘪嘴,做出个要哭不哭的样子,“清晏十一年十二月,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临别的时候我问你讨厌我吗,你沉默了一下才说‘没有’,我记得可清楚了!”

      他没想到我将这一息之间的沉默也列入考量范围,总是平静如水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我那是……”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还是你邀的我,到头来你自己倒一路心事重重,根本就不像玩得开心的样子!”我乘胜追击。

      哼,敢跟朕翻旧账,不知道那政事军法朕都怎么背下来的吗?全靠朕超凡的记忆力!瞧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啧啧,果真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料。

      谁知他再度沉默起来,这下慌乱的人反倒变成了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删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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