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福盛夏》追星河

10、汤幺儿的家庭

　　“妈，我回来了！”汤幺儿回到家后放下书包便去拿洗衣机里的衣服去晾。
　　“你咋还没死啊？”一个□□上身，蓬头垢面的男生从房间走出，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走动一抖一抖的。
　　“哥。”汤幺儿乖巧问好：“妈妈呢？”
　　汤耀光抬脚讲汤幺儿踹到墙上：“我问你话呢！”
　　“对不起呀。”
　　汤幺儿低着头应付完，没事找事的汤耀光，便去干家务了。
　　一位中年妇女和中年男人走进门，中年妇女朝着紧闭的房门温柔唤道：“耀光，妈妈，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呢！”中年男人看着，洁白瓷砖上突兀的一根头发，发泄般很甩了一旁急局促站着的汤幺儿一巴掌：“废物，干活是不是偷懒了！”
　　在工厂里低眉顺眼，被当狗使唤了一天的男人，每次回来都会把憋了一天的情绪全部发泄在汤幺儿身上，在次也不例外。
　　女人在厨房做饭，汤耀光在房间里有打游戏，没有人理睬客厅里皮带抽在肉上的声音。
　　“你快点打完。”女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打完了，好让他来帮我做饭。”

　　开学的前五天里，汤幺儿整日活在噩梦中，陈薛宇不知从哪弄到了他的家庭地址，经常带着一帮人去他们家找他，一行人皆身着名牌，汤父一眼认出为首的陈薛宇是工厂老板的宝贝儿子，谄媚地讨好众人，汤幺儿想拒绝，却被汤父汤母逼着与他们走。
　　每次回来浑身是伤，却全都被无视，有时还会再挨上汤父的一顿打。

　　终于开学了，汤幺儿一想到每周只需要回去两天，内心就止不住的雀跃。
　　汤幺儿是重点班的学生，一回去就马上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早在暑假里，九年级的许多内容就已经草草过了一遍，尤其是重点班的学生，现在考试用的都是往年的中考卷了。
　　开学的第一次考试是全省联考新改革后的第一次全省统考，在总分上，他平平无奇，但满分120的数学他却以满分的成绩脱颖而出，让许多高中都不自觉关注了这位理科奇才，因为这次的出卷有高中老师的加入，出的多数题目都是将来高中需要用到的知识，最后一道大题更是一道竞赛题，整个永康市就汤幺儿一人做对了。
　　老师校长高兴坏了，当即决定，没什么意外，下半年一中的单科考试名额其中一个必定是汤幺儿，单科考试一中向来只考数学和科学，只要成绩突出，也可以直接录取。
　　校长是个驼背的小老头，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学校里晃悠，看着学生们欢快的身影，笑呵呵地捋捋巴处的一小撮胡须。据说他去年带出了31名一中生，这在城里学校可能不值一提，但在乡下学校绝对是很罕见的存在。上级领导当即便想将他调到更好的学校，但被他婉拒了。
　　表扬完汤幺儿，校长在主席台上有感而发：“你们都是夏溪的小娃娃，不瞒你们说，我去过永康的职业技术学校，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乡下学校的学生，有桥下，山角，夏溪，池底……
　　我并不是说职技校不好，也不是说乡下学生只能上职技校。你们一定有疑惑，为什么很少见到城里的孩子？因为他们学习不好，有父母辈，有资源，可以帮他们争取学校，而你们什么都没有，我们学校不乏有有钱人家的孩子，老板家的孩子，但多数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背景，学校也给不了你们什么好的资源，唯有靠一双自己的双手。
　　我刚来的时候有一个学生让我印象很深刻，九年级，第一次月考，他考了158分，总分，五门课！后面我找他聊天才知道他父母都在外工作，已经两三年没回家了，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前阵子他奶奶去世，爷爷也病了，你们知道他找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校长，我自己带饭，伙食费可以不交吗？’
　　后面我和他熟了，我就问他‘你难道不想有高中读吗？’他当时说的那句话，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想啊，可是我没钱’！
　　‘你大胆读，我有钱’！
　　他是我第一个帮助的学生，后面我又陆续帮助了几十个像他一样的学生，后来他也考上了职技校，那时他还差一分就能上普高了，他抱着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们军训那会儿，他还来找过我，他现在已经是锡雕的非遗传承人了。”
　　台下学生很安静，连一项不爱听讲的学生也仰头看向台上的小老头。
　　“我知道你们不爱听说教，我也是从学生走过来的，今天呢？我讲这么多，也就想跟你们说一句话：‘你们放心大胆的学！其他事就交给老师吧！’”
　　台下掌声雷动，久久不散。

　　自那次讲话过后，也快一个月了，受那次的影响，大家学习上都更加用功了，蓉姐站在窗口，满意的笑了。
　　苏尘旿和夏昕烁都是走体育特长生的路线，夏昕烁是跳高，苏尘旿则是跑步。
　　刚训练完，二人现在正借着自习课躲在书本下面呼呼大睡呢。蓉姐看在眼里，但也没计较，她的儿子也是走体育特长生的道路，她自是知道体育这条道路从来不是捷径。
　　“喂喂喂，打扰大家一下，请去年市运动员到一楼阶梯教室集合。”广播响起，九一班的人站起来了五六个，算是最多的了。
　　江雨辰看着身边站起来的白玄芗，满脸震惊，小声问道：“你也是运动员？”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嘛？”
　　江雨辰看了看他的身高，和之前打球时看见的那惊人的弹跳力，默默的点了点头。
　　抬头却看到了讲台旁同样站着的宋平安，又是震惊发问：“狗哥也是运动员？”
　　“嗯，你别看她个头小，跑起800来就像个永动机呢！而且她还是跳高的。”白玄芗微微弯腰跟江雨辰讲着悄悄话。
　　“跳高？她！”
　　“她去年第二，第一名是个一米七几的高个儿呢！她要是能再长高点就好了，也是可惜了这弹跳力。”白玄芗忍不住感叹。
　　“两个搁那讲什么悄悄话呢！”蓉姐看着两个头挨着头讲话的小孩，笑骂道：“小班长，还不去开会，是嫌时间不够长吗？”
　　白玄芗笑着挠了挠头，匆忙离开。
　　十分钟后，白玄芗又出现在了门口：“江乐乐，体育老师让你去操场跟我们训练。”
　　“我？”江雨辰疑惑的指向自己。
　　“对，快点走啦！”
　　“哦，好！”
　　一通测试下来，江雨辰成功入选运动员，项目是跳远和四项全能。
　　宋平安笑嘻嘻地说：“乐乐居然能跳那么远诶！”
　　“别，别叫我小名。”江雨辰羞红了脸，看得宋平安忍不住上手戳了戳：“哈哈哈，乐乐害羞了！”
　　“兔崽子，还不去练跳高！”体育老师看着几个家伙聚集在一起聊天，笑骂着给为首的送平安大腿上虚虚踢了一脚，一群人笑着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