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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暗流涌动 ...

  •   宴席上,苏木趁势提出,向北戎王讨要一名宫女。

      “哈哈哈,本王还以为苏侯清心寡欲,没想到还有人能入了你的眼。”

      得了应允,能正大光明将阮南珠带出王宫,苏木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来时颠沛流离,离时浩浩荡荡。

      小皇帝特意遣人来接,北戎王也派了大批人马护送苏木归国。城楼上,白玉棠目送苏木离去的背影,一双玉手紧紧扣入墙体,脚下一片泥渣。

      慕容檀那个怂货,竟然主动提出率部族前去祁山脚下,她好不容易拱起的局面,竟然就这么被化解了。一旦局势稳定,她筹谋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不,她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白玉棠低声对身边内侍道:“让慕容夫人来我宫中一见。”

      乘上归国的马车,阮南珠迫不及待地就要查看苏木的伤势。前些时日在王宫中,未免引起北戎王猜疑,两人独自相处的时间不多,阮南珠不过匆匆帮苏木涂了些伤药。

      当时伤口看起来似乎愈合得还算可以,可阮南珠实在放心不下。

      小麦色的肌肤上,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生出粉嫩的肉芽,微微凸起。阮南珠细细查看,低叹道:“奇了,断了这些日子没用药,伤口还能恢复得这么好。”

      她取出药瓶,轻轻将膏药涂在伤口处,背上轻微的摩挲感,让苏木只觉发痒,嗤的一声轻笑出声。

      马车一旁的守卫,投了个鄙视的眼神,又在心中多记了一笔——白日宣淫,斯文败类。

      车内,阮南珠替苏木整理好衣裳,犹豫再三,支支吾吾将白先生一事告知。

      苏木皱起眉头,“你是说,白先生利用药膏跟踪,猫儿巷之祸,很有可能是他干的?”

      阮南珠点点头,很是自责,“枉我还当他是个好人,若不是我出的馊主意,你也不会上当。”

      “不是你的错。”苏木拉着阮南珠的手安慰道,若白先生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就算没有阮南珠提出的法子,对方也会想尽办法引她上勾。

      这么想来,当初掉进猎人陷阱,说不定也是对方的圈套。令苏木不解的是,这位白先生是如何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其实当初先在河边发现你的,是白先生的书童。”阮南珠一脸懊悔,将当时的情形又描述了一遍,“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定是一早就识破了我的谎言。”

      原来如此,可苏木还是有些疑惑。不论是在洛都,还是这一路北上途中,她都没有见过这位白先生,就算对方当时在河边见过她的男装,又是怎么断定她的身份的呢?

      从前些时日的相处来看,北戎王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么说来,这白先生与北戎也不是一条心。那他到底是什么人,隐而不发又有什么目的?

      苏木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名堂,索性先放下。不管对方有何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要紧之事,还是先离开北戎。

      幸而一路上风平浪静,半个月后队伍顺利抵达平城。刚一入城,苏木就见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师傅,你可算回来了!”田斐侯在城门处,一见到苏木的马车,就迎了上去。自从卫城一别后,他一直奔波在外寻找苏木的踪迹。上次收到苏木现身平城的消息,他连夜赶回来,却又遇上猫儿巷大火。

      还没寒暄两句,就有一内侍携圣旨前来,尖着嗓子细数苏木罪行,要将她押解回京。

      苏木早前已从胡影处得到消息,这是小皇帝为了换回她,不得不向朝堂老臣们妥协的条件。

      她安抚阮南珠,扶着她从容下了马车,踏进囚车。

      田斐这才发现苏木动作有些迟钝,关切道:“师傅,你的眼睛.....”

      阮南珠这些时日,在胡影和苏木之间传递消息,也对朝堂各派势力有所了解,得知这事儿与田将军脱不了干洗,她对田斐怒目相视,“猫哭耗子,假慈悲!”

      田斐初时不明所以,片刻后也明白过来,又想起不久前父亲来信叮嘱,一时五味杂陈。

      就在他怔愣的这会儿功夫,囚车已经缓缓启动缓缓前行,田斐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寒风猎猎,苏木冷得连打几个喷嚏。阮南珠急忙拿出准备好的衣物,奉命押解的内侍厉声喝止,又遣人拦在囚车周遭,阮南珠根本无法接近。

      田斐驱马上前冲出一道豁口,阮南珠见机冲到囚车旁,将衣物递到苏木怀中。

      再后来,两人旧计重施,阮南珠不时给苏木送上零食点心,又换上新鲜的汤婆子。

      内侍无可奈何,他本就受命于田将军,压根不敢对田斐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苏木回到洛都时,已经临近年关了。朝堂上诸事已毕,几乎都等着审判她这个‘卖国’的罪人。

      次日早朝,苏木穿着一身破烂衣衫,满面风霜被带入大殿,小皇帝瞬间捏紧了拳头。

      田虎当先喝道:“临平侯,你可知罪!”

      苏木目不斜视,缓缓道:“微臣看管财物不利,请陛下降罪。”

      “哼,临平侯可真是会避重就轻,你若是忠君为国,就该以死明志,而不是让陛下为救你回朝,白白将祁山脚下大片土地拱手相让。”不待小皇帝有何言语,田虎就历数苏木罪行。

      邓司农抬眼看了一眼小皇帝隐忍的神情,“田将军此言差矣,北戎王不是还归还了赎银,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此言看似在帮苏木解围,实则又挖了一个大坑。

      果不其然,田虎更加愤愤,“为了夺回祁山脚下,多少将士奋勇杀敌,流的鲜血都能将河水染红。如今,就为了这点儿银钱就将土地拱手送人,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更何况,北戎人狼子野心,这一遭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田将军话一出口,麾下势力纷纷跟着附和。

      “陛下,田将军言之有理,临平侯确实该重罚。”

      “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因临平侯的身份,就轻轻放过,只怕动摇国之根基。”

      小皇帝虽早就收到苏木密信,在人前仍需掩人耳目,他沉声道:“临平侯,你有何话说?”

      “陛下容禀。”苏木面不改色,“微臣认为,此举或能助力收服北戎。”

      “荒唐!”苏木话未说完,便遭田虎打断,他满脸络腮胡子随着嘴巴不停颤动,“收服北戎?是要给他们送钱还是送地?”

      苏木扭头看向田虎,镇定自若,“敢问将军,上一次为镇守祁山军中伤亡几何?”

      田虎一脸痛惜,“伤亡五千有余。”

      “祁山脚下,水草丰美,一旦慕容部迁徙至此,必定舍不得再将好处让出。届时若是北戎王还心有觊觎,不必将军出手,慕容部自会奋力抵抗。”

      苏木娓娓道来,田虎深谙北戎内部各族争斗,对此不置可否,但仍然不同意苏木的做法,“就算如此,岂不是赶了虎,迎了狼,你又怎知那慕容部不会是下一个宇文氏?”

      “将军担忧的正是,不过这也正是将军的用武之地。慕容部乃是北戎几大部族中最不擅战的部落,只要我朝恩威并施,以武力慑之,以荣华富贵诱之,过个几十载,这慕容部说我朝语言,用我朝文字,吃穿用度皆来自我朝,自然会一心归顺。”

      邓司农心中大震,他虽曾与小皇帝交换条件,此次联合出力保下临平侯,但先前他以为,陛下不过是出于太后情面而已。况且能借此打击田虎,他乐意之至。

      可难民出身,怎会有如此见识?

      他第一次正视苏木,若说筹粮一事,邓司农还能安慰自己苏木是误打误撞,此时他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苏木只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

      “赐盛服车乘、盛食珍珠、高堂邃宇府库奴婢,借此拉拢慕容部使其丧失战争的欲望,分化北戎各族,临平侯此言到与先贤不谋而合,妙哉!”邓司农不吝赞美之词,看向苏木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陛下,临平侯虽看管不利,但念在其退敌有功,不如就功过相抵吧。”

      邓司农一表态,他身后的附庸也纷纷附和。

      田虎气不可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一个个的,怕不是都得了失心疯!”

      “田将军勿急,听闻慕容部最擅养马,或许将军忧心的一大难题,就此可解。”

      听闻苏木放出的这个消息,田虎微微愣住,北戎骑兵强悍,朝廷战马不足一直以来都是个隐患。他也试过暗中引进北戎战马,可惜每次都只能得那么几匹,即便有幸引入了母马,也因寻不到合适的饲养人,最后不了了之。

      哼,他也看出来了,邓家那个老东西是和小皇帝达成条件了,今日只怕是动不了这临平侯。

      也罢,田虎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鸿胪寺卿日前再次上表请辞,小皇帝虽未允,可这也是早晚的事儿。自从设了互贸院,邓老狐狸一直对鸿胪寺虎视眈眈,他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只怕要不了多久,两边就会再度争将起来。

      他只需要袖手旁观,届时再找准时机给出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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