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发癫史》猫狗不宁

5、第 5 章

　　秦斯在涂山镜面前停下车，刚想问他在外面干什么，话还没出口，涂山镜倒是先“厚颜无耻”地跨上了秦斯小电车的后座。

　　涂山镜说：“你流了好多汗，我给你擦擦。”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给他擦脖子上的那一层薄汗。

　　秦斯毫无防备地被卫生纸突然一激，身体猛地向后缩，正正好好地和涂山镜头碰头地撞一块。

　　秦斯还好，带了个坚硬的头盔，涂山镜不太好，他吃痛一声，听着那清脆的碰撞声响，连连称赞：“好头！”

　　秦斯夺过卫生纸，有些讥诮道：“磕疯了就去看看病，我觉得你也有精神病！”

　　涂山镜一边用手发出让秦斯回家的指示，一边感叹：“现在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可真是百变。”

　　秦斯开动小电车，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还有你出来干什么？你连手机都不会用，不怕迷路？”

　　涂山镜仰头无尽悲伤地说：“好了，我现在不仅是个骗子、精神病，还会读心术操纵人心，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太阳炽烤着大地，下午三四点正是天气较为炎热的时候。偏偏一个小电车还承载着两个成年人，秦斯和涂山镜挨地极近，涂山镜说话的热气就喷在耳边。

　　秦斯听着他悲伤的语气，心下有些动容，他没搭话，思考了一会说：“如果你有身份证或者户口本能证明你的身份，让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咱俩再签个住房协议，我就相信你，可以留下你。”

　　秦斯说完，涂山镜好像只听到了“留下你”这三个大字，他激动地扭动身体，头抑制不住地往前伸去看秦斯的表情，欢呼道：“终于让本仙有住的地方喽。”

　　秦斯和秦斯的小车被他这兴奋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车开始大幅度地抖动，涂山镜手疾眼快地抱住秦斯的后腰，秦斯极力控制住车头，斥责道：“坐好了，别乱动。”

　　他撇了一眼涂山镜的表情，再结合了涂山镜这个行为，心里想到一个词——傻白甜。

　　他想，怎么早上还在暗暗地用什么梦境威胁他，有些“强硬”地说要留下的人，哦不“神仙”现在倒是装起来“傻白甜”了。

　　涂山镜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海报，折了折，开始给秦斯扇风。

　　秦斯确实很热，头盔下面压着的碎发已经全部湿透，脸上也开始涨起了红晕，涂山镜离他近，能听到他有些沉闷的呼吸声。

　　涂山镜因为自身神仙体质，倒没流多少汗，也并不觉得热，但还是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好热。”

　　秦斯加快了速度，说：“那你出去干什么了？”

　　涂山镜把手里的海报递到秦斯侧边，秦斯的余光刚好能够看到。

　　涂山镜神神秘秘地说：“我回去同你说。虽然本仙身无分文，但是本仙有一颗想要挣钱的坚韧之心！”他拍了拍秦斯的肩膀，说道：“我会努力挣钱补贴家用的！”

　　秦斯听他兴奋地发出一番挣钱的“豪言壮志”，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涂山镜不理解，语气疑惑：“挣钱是什么丢人的引人发笑的事情吗？说和你合租，我一定会负担房租，不然白吃白住你的，你又和我不相干，你再赶我走怎么办？”

　　涂山镜说完，小电车不动了，他莫名地感觉空气有些冷。

　　秦斯停好车，把涂山镜扶在他腰上的手拿下来，说：“到了，咱们回家一桩一桩说。”

　　秦斯把车停好，和涂山镜一块上了楼。涂山镜手里还拿着那张折叠的海报，看似给自己扇风，但那风就止不住地往秦斯那跑。

　　秦斯想，这一定是“谈判”前的贿赂。

　　秦斯开了门，把头盔、钥匙一一放好，把空调打开，然后又去浴室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冲澡。

　　涂山镜自从进了一直盯着他看，秦斯迈步进入浴室的时候，涂山镜出声叫住他，指了指自己，问他：“那我呢？”

　　不是说好了一块说事吗？不是说好了让我住下吗？不是，你们凡人这么言而无信吗？

　　秦斯笑了一声，回道：“太热了，我去洗个澡，洗完了，咱们慢、慢、说。”

　　涂山镜抿了一下嘴唇，眼神盯着他，十分郑重地说了一声：“你知道吗？”

　　秦斯关浴室门的手停住。“知道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很帅。”

　　秦斯“砰”地一声关住门。

　　涂山镜嘀咕：“又怎么了？夸他帅贿赂他一下怎么了？”

　　秦斯家的浴室门是不透明的玻璃门，涂山镜走近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哗地流水声。他靠在玻璃门上，敲了敲。

　　水声应声停止，秦斯的声音透过玻璃门：“干什么？”

　　涂山镜说：“秦斯，我叫涂山镜。”

　　秦斯说：“我知道。你要是精神病犯了，就去沙发上坐着玩去，我快洗好了。”

　　涂山镜说：“我来人间一趟挺不容易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我也没有家。当然你要说我没什么目的接近你是不可能的。”

　　秦斯拿着肥皂的手放下，他想，他一个穷地掉渣，一事无成，还时不时暴躁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人有什么好接近的呢？

　　涂山镜等了一会，继续说：“我一直都是一个逍遥自在的神仙，对什么也没什么好奇的，偶尔来你们凡间看到什么新奇的就学学，你看到的驾照就是我不久之前来学的。这次我主要是找个铸剑的宝物，我用仙卜盘看那个宝物的方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仙卜盘让我找到你，大概是……。”

　　涂山镜想了一会说：“大概是因缘际会。”

　　他又继续说：“据我这两天的观察，你应该没有那个东西。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因缘际会，总会出现。”

　　秦斯打开花洒，水声又响。他随便冲了冲，用浴巾随便擦了擦，套上衣服开了门。

　　涂山镜就在浴室门口等他，他说：“我在仙界，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利用我的力量知道你最近好像情绪不高。”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开心，但是我想见到你，并且让你相信我真的是神仙。”

　　秦斯往前走，走到客厅，涂山镜在身后跟着他。

　　秦斯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麻木了还是习惯了，但是语气疑惑：“所以你选择给我打骚扰电话？还cos孙悟空让我救你？”

　　涂山镜一脸无辜地回答：“四大名著里，我最有印象的就是《西游记》了，而且孙悟空最后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后不是成了神仙？”

　　秦斯一脸无语，他说：“那你有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

　　涂山镜说：“当然有，你可不要小瞧我们神仙的神威，不然我以前来你们人间玩当黑户？”

　　秦斯眉毛抖了抖，也不知他相不相信。

　　涂山镜回他的卧室，从他洗过、折叠出来的外衫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他的一些证件：户口本、身份证、驾照还有一张银行卡。

　　他一一地拿在手里，得意地在秦斯面前炫耀，然后一股脑的都仍在桌子上。

　　涂山镜说：“反正你当时在小电车说，有这些能够证明我身份，就让我留下来。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就要住下来！”他站地笔直，双臂抱握，一幅“我就是赖着不走，你能怎么滴我的架势”。

　　秦斯按照涂山镜的身份证上的地址进行搜索，发现那地还真存在，只不过在花海山的深处，那处有个小山村，有几户人家还在居住。秦斯又翻开户口本，发现一共有三页：涂山镜、叶蒲灵和叶笺各一页。

　　秦斯看向他，涂山镜说：“那是我两个徒弟，你在幻境里见到的一男一女就是他们，兴许以后还有机会见到。”

　　秦斯拿起银行卡，涂山镜又说：“上次来凡间，本仙辛辛苦苦打工挣的，里面大概有三千，我先付这个月的房租。”

　　秦斯把卡放下，思索了一会，又看了几眼涂山镜。

　　涂山镜一脸“赶我也赶不走”的架势，秦斯越看越想笑，偏就是装出来确认他说的话真假的表情逗他。

　　秦斯第三遍拿起涂山镜的身份证和涂山镜本人进行比对的时候，涂山镜说：“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首先，我是活生生的真人，哦不，神仙；接着，我证件也是真的；其次，幻境你也去了；最后，你还比对那么多遍干什么？

　　秦斯哑然失笑：“逗逗你挺好玩的。没想到堂堂一个神仙还因为我这样的人担惊受怕。”

　　涂山镜并不反驳，反倒问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了？”

　　秦斯说：“你以前遇见的每一个凡人，你都这样、这样缠着让他们留下你吗？”

　　“什么？”涂山镜好像听到了什么弥天大笑话。他一脸震惊地说：“我可是神仙！我只是对你感兴趣。”

　　话音未落，他期身上前，缩短了和秦斯的距离，他手指轻划过秦斯的下巴似乎在挑逗，压低了声音，眯着眼睛说：“尤其是你这张脸。”

　　秦斯闪身一步，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但手还是因为震惊而紧紧地扶住餐桌桌角。

　　涂山镜看自己的“恶作剧”十分成功，脸上又恢复了洋洋得意，他安慰道：“你放心，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只是你的脸比较对我胃口而已。”

　　而已。而已……
　　涂山镜上下看了他一眼，又说：“我在力量上赢不过你。即使你现在……你现在这么、这么孱弱。”

　　孱弱？！

　　秦斯听到这个词，立刻绷直了身子，这真是赤裸裸的羞辱！虽然他最近经常失眠、胸闷，浑身无力，但是怎么就到了孱弱的地步了？

　　他瞥了现在一脸得意的涂山镜，决定“室友协议”的第一条写：不要对室友进行潜在言语羞辱和潜在言语挑逗，保持成年人的边界感！

　　他又看着涂山镜细想了一下，“室友协议”第二条写：禁止室友进行突然的身体接触！小电车的突然情况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