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朱许嘉

22、情到浓时

　　“祈风。“
　　三年了，无数次幻想与她再见面时的场景，幻想着再次呼唤她的名......
　　此时的她，虽是三年过去了，却还是如初见一般地穿着。
　　姜醒玉沙场上的三年，早已练就一副金刚不坏的身躯，为了他的祈娘，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他走近些，祈风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等到他走到身前时，祈风忽然觉得耳边有些动静，她以为是崔解回来了，便是自然的转过头来，想要问问他是否寻到了草药。
　　“崔解，你可是——”
　　可是没想到，就在回头的那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再就是抬眸看向那高大身躯的主人，祈风失了往常的平静。
　　她忍不住心里觉得十分酸涩，甚至连心里顿时便觉得闷闷的，很不好。脚下的一个踉跄，他眼疾手快。
　　扶住了即将要摔倒的祈风，十分平静的表情。
　　“祈娘，我回来了。”
　　他早已不是初初那般俊俏二郎，风姿绰约的模样了。倒是多了几分痞气，眉宇间的那丝英气还是在的。
　　男子高高束起的长发，嘴角还有些胡渣滓。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她的姜醒玉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京都城，便是极好了。
　　“你……”祈风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这几年来的感受。“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姜醒玉！”
　　祈风喜极而泣的眼泪，止不住地掉。泪落如珍珠一般，姜醒玉看不得她哭，便是打起手，轻轻地在她的眉间弹了一下。
　　“一切见不到你为了我哭，如今却是再见第一面就要哭个不停吗？你我都不是曾经的那个彼此了，祈娘，你我的婚事，可想好了？”如今都长大了，想必自己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什么！？”
　　本来还在哭泣的时候，听见那句话，祈风瞬间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尽的震惊。
　　收起眼泪，想到如今的自己，竟觉得有些配不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
　　“此事，以后再议。眼前，我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帮我！”
　　不能顾着伤心便是忽略了眼下最该做的要紧事。祈风把人迎了进来，正准备为她端茶倒水时，却是被拦住了手下的动作。
　　“我来吧，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姜醒玉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毕竟，他们俩……
　　懂的人都得懂。
　　“好了。你先来看看这里。”
　　就在三年前，她便是早已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所以就驻扎在了这里，便于每日观察那座宅子每日的变化。
　　根据地图上的显示，京都城外的这座宅子，虽是建在这里看起来没有异常，可是，往里看久了，便是会发现其实十分怪异。
　　这里的风水显示，不宜建任何屋子。可是，对于那时的人来说，就不会此种情况了。
　　“快来看，这便是那玉坠上的意思了。”
　　临别之际，再无心思想此事情；便是十分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这可是那年你与崔解一起找出的？”姜醒玉问道，可以知道他的语气很是不满。
　　姜醒玉瞥见那边的书桌上全是书，大大小小的各类书籍一应都杂乱无章地摆在那里，就好像是原本就是这样的。他走到此前，不禁摸了一手。
　　“你有几日未曾收拾他们了？”姜醒玉回身问道。
　　祈风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专心地在看手里的这本《珍宝录》。全神贯注的表情，可她实在是没有听见对面的人刚刚说了什么。
　　“祈风！”
　　忽然耳边的声音变大，倒是平白无故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这么大声！”被吓到了的她，拍拍胸口，吐了口气。
　　姜醒玉暂时不管她听没听见，就在他准备再问她话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物件，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那是什么？”他指着自己的腰间问。
　　那玉坠一直都在身上，祈风把它摘下来，“你仔细看看。你肯定记得它，她它可是陪了我三年，甚至在我快要死——”
　　‘死’字还未说出口，就被首收了回去，“这可是你送给我的宝贝，可不能丢了。”
　　放下书，祈风走到面前。
　　她那双眼睛，依旧以前的模样。只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同。就像是有什么心事，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好了，你还是快走吧。吵得我思考都来不及了。”刚刚还是看着十分开心的人，眼下却是要急着赶走自己。
　　不对劲！
　　就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劲。
　　姜醒玉想着暂时先稳住祈风，然后再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祈风以为她会如愿地听自己的话离去，没想到忽然之间，紧闭的门被外面给人一脚踢开，她瞬间慌了神。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她端着一碗药，坐在那里。
　　此前就觉得这里的药味十分浓郁，不消一会儿便是闻不到什么味儿了。可是空气里的一股味道他还是闻到了，这药味儿经久不散，一直停留在屋内。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他担心，他害怕；他害怕这三年里，祈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在那时仿佛听不见她在叫她。
　　“你的耳朵……你告诉我，祝祈风！”
　　每次姜醒玉认真严肃的时候都会直接叫她的名字 。
　　“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我答应过你，我会帮你的，难不成，你提前了计划？”
　　此前那十封信里面，就提及到了她的计划，可是那时的自己，仅只是闻名于京都的郎君而已，根本就这么大的能力。
　　祈风不想告诉他，可是刚才的小心翼翼，还是被他发现了。
　　看着眼前人的眼睛逐渐猩红，姜醒玉见了她这模样，便是打心里十分地心疼她，也是有些后悔。后悔当年，没有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憔悴还是可以看出来一点点的，只是这都是她刚刚趁他不注意，慌乱之中的伪装罢了。
　　静静地躺在书中的那盒被忽视的胭脂，就是她此刻看起来精神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罪魁祸首。

　　“将军，关于醒玉和祈风的事情，您可是？”温颜便是想看看他的意思是几何。
　　姜城知道，这三年来姜醒玉在边关过得不容易，甚至是比自己还不好。每日夜里，都是把那几封信枕在枕头下才可以安心地睡着的。有一日姜醒玉外出操练，伪为自己儿子整理的时候，一封信从书中掉落。
　　那字迹，娟秀有力。
　　可笑旁人还以为他儿子看上的是个不识大字的人，其实不然。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伪装，对于祈风来说，说这是以后自己的家常便饭也不为过。

　　回到将军府。
　　此刻父亲母亲正在用膳不方便打扰，所以姜醒玉暂时也不想对他们提及此事。可是，当务之急便是找到林丞相的把柄。
　　灵丞相虽是圣人眼前的大红人，可是只要找出他的罪证，便是谁也不能保下他。乾国的律法，最是公平。早在两年前，就发现这林丞相，与那韩侍暗通款曲。不仅私自克扣京都将士的银两，还暗中偷偷地贪污军饷。此前，这些事情他还不知道。
　　今日见到祈风，就全部知道了。
　　此人罪大恶极，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绕过，难逃一死；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想着从将军府到她那小屋子也就一会儿工夫。
　　屋外的风声吹动树叶沙沙响，风打在门板上，一直吵得人睡不着。
　　“明天是该好好修一修那破门了，吵死了。”要不是大半夜的，定会和那门来个你死我活。
　　窗户忽然打开，“谁！”
　　她惊得一下子起身，虽是听力弱了些但是窗子这么大的声音，她就算是睡着了，也会醒的。
　　靠着墙，她勉强视物起身。
　　左手边的窗户打开，祈风拿起旁边的火折子，吹了一口气，瞬间屋内多了一丝光亮。
　　走到窗子边，她往外看了一看，没有人。心中就猜想，肯定是那飞挂得太大了，白日里也是没有注意好把窗子的栓子关好。
　　本来是想要伸手去触摸眼前的栓子的，忽然一阵风迎面吹来，吹得原本就散开的头发飞起，瞬间四散开来，竟是迷住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拿着火折子的手忽然止不住颤抖。
　　差点就丢了那燃烧的火折子。
　　算了。一点也不好玩。
　　祈风赶紧摸到栓子，把窗子关好。
　　“喂！别！我还在呢。”
　　躲在屋外窗子旁边的人，忽然发出声音。
　　然后就是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姜醒玉双手环胸，穿着一身玄色黑边的衣袍。
　　“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
　　姜醒玉抢过她的火折子，二人彼此中间隔着一堵墙，这窗子便是他们俩互通的口子。
　　夜里思念得紧，姜醒玉二话不说，直接手掌伸过去，托住她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这里一拽，祈风也没想到他会来此。
　　忽然间的动作加速，她来不及反应。
　　便是与他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最后准确无误地被他亲了一口。
　　可是这转眼之间的动作，就像是他二人在盖章一样，飞快的动作瞬间就没有了。如此，连反应后再回味的时间都没有。
　　“无耻！”
　　他松开手，窗棂两边的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情绪；就连夜色也难以抵挡对方迅猛的进攻。
　　祈风不管他如何，便是抬手想要给他一耳光，可是却被他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姜醒玉就像小人得志一般，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与骄傲。
　　“你——怎的如此，三年不见就学坏了，姜醒玉！”祈风低低的语气，稍微低下了头，但是带着些女儿家的嗲嗲的娇羞气。
　　察觉到这女娘害羞了，姜醒玉也是心中十分欢喜。见她害羞的样子，已然是三年前。
　　对方那颗紧张且小鹿乱撞的心，止不住地被害羞的女娘一直撩拨着，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你靠近些。我有话与你说。”祈风不怀好意的脸上多出些几分邪恶的气息。
　　他倒是要看看，这害羞的祝娘子，究竟能把自己撩拨到何时，要被他怎么样。
　　窗棂两边，心有灵犀的一对璧人。
　　祈风放在两侧的手，忽然从里面伸出来，接下来的祈风，可谓是可以让姜醒玉一辈子难忘。甚至是到了老，也会时时怀念那日的如此主动的祈娘。
　　祈风双手伸到他身后，姜醒玉为了消除彼此之间的身高距离，他主动微微蹲下来，就等着祈风来收拾自己。
　　双手抱住他，然后再往上套到他的脖子那里，祈风主动靠近他。一女娘，立于屋内窗棂边，双手托住姜郎君的头，环住他的脖子。直接怼着一口啃了下去。
　　“啊！哦！嘶～”
　　“你轻点，祈娘。我的嘴要坏了！”姜醒玉没想到祈风是如此的收拾自己，“慢点，慢点。我的脖子要歪了。”
　　“行了。别叫了。还不快进来。”祈风实在等不及，要他进来。
　　得到指令后，姜醒玉瞬间被松开，紧接着祈风就走到门口，为他开门。
　　随后进来的人，自己把门给关上。
　　“那边的窗子还没有关呢！”
　　从让他进来起，祈风就没想过后退。
　　“没关系，我不在乎。”低沉的嗓音环绕在耳边，紧紧依靠着一只耳朵才可以听见他说清楚的话。
　　“可是我.....唔～姜——醒玉！”忽而被堵上的嘴得到了片刻的轻松，可是又被堵住了。
　　说不出话来，烨空不出手来。好吧既然如此，那她也就在乎这些身外后的东西了。
　　一步一步从门口，走到榻上，彼此之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此夜，此时，此地，此刻。
　　“玉郎，此刻，我便是认定你了。”
　　一夜未眠，竟是如此嫁人再怀。
　　他不敢想象，三年了。他想了三年的女娘，此刻就安安静静的睡在自己身边；他不在乎那些虚名；而她，也不在乎，二人亦是如此。
　　一夜的缠绵悱恻，彼此的两颗心。越走越近，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