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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代文对照组黑化后3 ...

  •   阳光炽热,田埂上某棵大树下,或蹲或坐了好几个汉子,打着赤膊,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汗。

      几个热心的大娘倒了水沾湿了拧干放在一个人的额头上,那人鸡贼地睁开一条缝,毫无意外对上几双大白眼。

      高大的身影站起身,一个身穿背心的汉子道:“你们别忙活了,我看他就是装的!”

      汉子身边坐了个同样汗涔涔的女人,女人一头黑发盘在脑后,长相泼辣,浓眉大眼,这人是汉子的婆娘,两人最看不惯那些偷奸耍滑的人。

      泼辣女人应声道:“老娘干半天了都没喊累,他一个大男人是有多虚啊,才晒会儿就中暑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躲懒才装晕,呸,不要脸!主席说了眼到手到心到,他倒好,一个也没到,也不知羞。”

      几个大娘瞪这对刺头夫妻一眼,“斌子从小身体不好,现在中暑了身体吃不消,你们还在这说风凉话,有没有人性啊?”

      “我没有人性?他一个小白脸成天就知道装可怜,今天这工分还没挣到一半呢,就躺上了,剩下的不还得让别人去干?”

      “就是啊,这活儿他不干,谁去干?你们吗?”泼辣女人喝了口凉水,一脸鄙夷。

      两人不停歇的反问让几个大娘偏过脸去,佯装没听见。

      “真是不要脸!”

      泼辣女人喝完水,扔给了自己丈夫,嗤笑一声,她提起一把锄头就要继续下地,下地前她看了躺着的窝囊男人一眼,不耐烦地踢了一脚石子。

      “啪嗒——”

      石子砸到了地上躺着的人的脚踝上。

      “嘶……”王红斌没忍住低声痛呼,对上几个妇女狐疑的眼神,他捂着头,虚弱地哀叫起来。

      几个妇女见此泛起同情。

      斌子这人虽然对媳妇不体贴,但对她们这些长辈格外的贴心。

      一口一个婶子的喊,语气亲近,好像真把她们当成自家人。

      可见心思纯善。

      她们可怜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想着多少照顾照顾,不像有些人没有同情心,就知道蛮干。

      但没等她们开口说话,便有一人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来人脸色铁青,面无表情,身上的旧衣服衣角被风卷起、

      戴着个草帽,神色冷沉,看着就像来兴师问罪的。

      “陈新月,你这幅样子是想做什么?跟个母老虎一样,你男人都这样了,就消停点吧。”婶子们像护鸡仔一样把王红斌护在身后,警惕地瞅着=温念慈。

      原主‘母老虎’名声还要‘归功于’王红斌,王红斌经常出去卖惨,原主又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格,她不爱打招呼吆喝,就已经吃了大亏,落在村里年长的人眼里,她这样就是不服管教,性格桀骜没有教养。

      拖着病体赶来的温念慈简直要气笑了。

      她瞥见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没有按照原主的性格继续忍下去,想用实干来打动别人,也得看看对面是人是鬼。

      温念慈眼皮一压,嘴唇一抿,眉目低垂,整个人像是个唯唯诺诺的受气小媳妇,眼里甚至氤氲着眼泪。

      配加上她苍白的脸色,不说话的时候,那张出嫁前就格外出色的鹅蛋脸上泛起哀色,未语泪先流的样子叫人同情。

      她哽咽道:“婶子,我能做什么?”

      她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露出来,那是一壶冰凉的井水,刚打的。

      “我高烧请假了一天,想叫斌子今天自己把自己的活儿干完,就这一天,平时斌子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干,都是我一个人给干完了。就病了一天想好好休息会儿,还被舅母掐醒,骂我不知道心疼男人。”

      温念慈呜呜地哭,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大家猝不及防。

      “我知道婶子你们都看不惯我,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太过跋扈,但我也不想啊,我每天要操持着家里的里里外外,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去说些漂亮话来和婶子们讨巧。”

      “都是女人,何苦为难我呢?你们要给斌子伸张正义,可我平时也没亏待他啊,就这一天,我没想到他这么不扛事……”

      嚎啕大哭的女人穿着一身旧衣服,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像是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她对上几个妇女惊讶不自然的眼神,她哑着嗓子说道:“我也不怕大家笑话,不骗大家。斌子他在家什么都不管,大到修屋顶收稻谷,小到接送孩子,他全都做甩手掌柜,家里又没个长辈帮衬,我实在忙坏了。”

      “要是有什么对不住大家的,我跟大家道个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含着泪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的天空,澄澈清亮,叫人心里发软,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她们也没想到王红斌这家伙这么不中用,竟然让媳妇干这么多活儿,怕不是把人当驴使儿?几个人也是经常干农活家务活的,哪能看不出陈新月的脸色是劳累过度。

      “竟然还有这种事?”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叽叽喳喳,满脸震惊地相互对着眼神,再看王红斌的时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王红斌感受到那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坐不住了,他闭着眼睛,琢磨着现在要是醒来是不是太刻意了?

      但是再让那女人说下去,他这好日子就到头了。

      婶子们看温念慈的眼神带上了同情和怜惜,陈新月这人平时不吭声,也不讨喜,没想到是这么个踏实孩子,真是苦了。

      现在想想陈新月不管是嫁人前后,从来没传出过什么偷奸耍滑的名声,反倒是斌子,都结婚了还满大街溜达,穿的衣服也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没带过孩子的人,也不下地干活,真不是东西。

      其中一个妇女想了想,去扶温念慈,但没想到落了个空,只好尴尬地愣在原地,语气缓和了不少道:“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能啥都往身上揽啊,他不干活你得好好治治这毛病,这日子总要夫妻俩一块操持才能好起来。”

      温念慈眸色动了动,更委屈了,“我跟斌子为这事吵了好几次,你们也都听到了。他就是不肯干活,整天装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只好由他去了,但我现在是真扛不住。”

      她咳嗽了声,似乎有点绝望,整个人捂着脸,病中身躯本就消瘦,风卷过稻田将她的衣服吹得骨气,越发衬得她像个骨架子。

      几个婶子震惊了,什么?之前的吵架不是因为陈新月想抛夫弃子去城里?只是想让王红斌干点活儿?

      到底是谁在说这丫头心比天高,性格骄躁的,谁传出来的谣言?这丫头比她们做媳妇那会儿还要辛苦啊,至少她们年轻时候还有公婆带孩子,男人也跟着下地。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几个妇女纷纷叹息,最先想去扶温念慈的那个大娘面露怒色,瞪着还躺在地上装死的王红斌,拳头紧握。

      “斌子,是个男人你就站起来,你要是真有病,婶子们帮你干点活也不是不行,但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吃女人的软饭,合适吗?”

      “是啊,新月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不会说好话体贴人,但也不至于被你这样糟蹋!你家以前啥样,那屋顶破洞了也不知道修,现在她嫁过来,你家里里外外哪里不干净?

      儿子都三岁了,你家里没个带娃的人,她只能厚着脸皮求娘家人带,那也是娘家人明事理,要是换一家谁给你带。你就不能消停点,像个爷们一样担起责任。”

      王红斌嘴角瘪了,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着急辩解:“我没有!我冤枉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自己非要嫁给我,哪有女人在外头编排自个儿爷们的?”

      几个妇女皱眉道:“斌子,你这话说的不地道,人家新月好歹是别人家疼大的闺女儿,嫁给了你也不代表得给你做牛做马啊,都是一个村的,你这样耍赖的话,那我们只能找大队长评评理了。”

      王红斌脸色一变,压下眼中的不耐,他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点头哈腰道:“婶婶,我的好婶婶,你们就别开玩笑了,就这点小矛盾至于闹到大队长那里吗?你们这不是拿我开涮吗?”

      “什么拿你开涮,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天天跟我们抱怨说新月不贤惠,天天和你吵个没完,我们几个还同情你,没想到是良心喂了狗,你拿我们几个当筏子!”

      想扶温念慈但手落空的那个妇女眉毛竖起,破口大骂:“好啊你,把我们几个耍得团团转,真以为谁都是你家那样的老实性格,走!现在就跟我去大队长那里说理去!”

      感到这事儿朝无法控制的局势发展,王红斌觉得不妙,他不敢和几个长辈硬刚,就把矛头转向温念慈,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不满:“陈新月,你有完没完?你不嫌丢人吗?大庭广众下抖落家里的丑事。”

      “你还知道是丑事?”温念慈不可置信:“那你还好意思假装中暑在这里偷懒,是等着我病倒在地里你才满意吗?”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王红斌破口大骂:“娶了你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啊!”

      皮肤白皙的男人语气怨恨,被他攻击的女人却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过,脸色苍白瘦弱,她跌坐在黄土上,水壶落在地上洒落一地。

      她没管水壶,只是盯着王红斌仿,认真地说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喜欢我,为了我愿意做任何事。王红斌,我只有一句话问你——”

      王红斌隐约觉得不对,仿佛她再继续说下去,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他又无法冲上去阻止这可恶的女人,他现在被几个大婶围着,被喷了满脸的唾沫。

      温念慈一字一句道:“那天我去割猪草,是不是你说要娶我的?是不是你故意按着摔倒在地的我,不让我起来,接着就被大家看见,以为我不知羞大白天跟你……”

      她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问出这个压在她心底不知道多久,已经发酵发霉的问题。

      这话一出,王红斌变了脸色,另一旁准备接近的人也变了脸色,一脸惊诧外加八卦道:“什么?你说斌子故意算计你,好让大家看到?”

      王红斌眼神闪躲,语气飘忽:“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儿子都上小学了,你说这些有意义吗?”

      “有意义。”

      温念慈抓了一把黄土,从地上站起,期间好几次差点栽倒,她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站得笔直,像是一棵杨树,视线扫过田埂

      她道:“正好大队长来了,我今天就要澄清一件事,三年前,王红斌约我在山脚的榕树下见面,说有要紧的事情,结果我没站稳他也跟着摔倒,我想爬起来,但被他按着。当时并不是我私会情郎,而是王红斌耍心机。”

      “我本来想既然嫁给他了就好好过日子,但谁想到,我为他操持家务,照顾孩子,累的病倒了,就让他干一天活儿都不行。做人媳妇到这份儿上了,他竟然还说娶了我是倒八辈子霉。”

      “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继续过下去了,今天就由大队长见证,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王红斌震惊得看向她,仿佛听到了什么超出他认知的声音,他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疯了?你一个女人离了婚能去哪儿?”

      温念慈睨他一眼,不作回答。

      赶来巡视村里人干活的大队长皱眉道:“真的决定了?”

      温念慈目光炯炯有神,整个人仿佛在发光,她语气坚定道:“我没开玩笑,我今天是铁了心要离婚,就算王红斌不同意,我也会向人民法院提出诉讼离婚。”

      “这事儿还请大队长做个见证,秉公处理。”温念慈朝着大队长鞠一躬,又看向周围看热闹的婶子和乘凉的农人,语气哀伤:“也请大家做个见证,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以后不管我是饿死还是怎样,都和王红斌没有任何关系。”

      看热闹的人被她决绝的话堵得不好开口劝说,一些想和稀泥的,还没说话,就被温念慈哀切的目光盯着,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就这样,在原主的人渣丈夫还没反应过时,温念慈一锤定音,定下明天要去民政局离婚的事儿。

      她请了一天假,地里的活儿她不干也就亏一天粮食,等到离了婚划清界限,她直接自己出来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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