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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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回过头，一见身后没人，心中却是紧张更甚。正思考身后这个师姐是真是假时，便听她道：“咳…骗你的啦！”
明昭回神，回身望着虞疏问道：“师姐？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能这么问？那如果我是坏人，我当然要说我是真的咯！”虞疏心下觉着有趣，说罢，便伸过手去，手背贴上明昭脸颊，笑盈盈道，“你自己说，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明昭一怔，抬手与虞疏手心相扣，顿了片刻，认认真真点头道：“是真的。”
虞疏顿觉赧然，却也并未将手收回，只问：“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哪里？”
明昭点头，牵着她的手，闭目凝神片刻，虞疏只觉得有一丝暖流在手心拂过，接着就听明昭说道：“好了。”
他话音刚落，周边景色便开始似云雾般逐渐散去。约莫一刻钟后，终于将本相露出，竟是一片茂密树林。
虞疏定睛望去，发现树林内的每棵树情状都怪异非常。有的树干极粗，树皮也粗糙非常，仔细辩去，一个个树洞都似乎还能瞧出个人脸的轮廓；有的则是树干较树枝来说竟要细上许多，根根怪枝直耸入云，却也屹立不倒……如此这般，诸多奇形怪状的树一颗挨着一颗，使得树冠遮天蔽日，林内见不着光亮。
虞疏再望明昭脚下，见到的是与自己所站之处无二的坚实土地。
“不对，明昭，应该没好。”虞疏警觉道，“我方才触碰过你站的那里，摸到的明明是水面……”
“那是幻觉。”明昭更加握紧她的手，“这些是醉龙草，会根据入阵之人的心境产生对应幻象。师姐，这里是…魔界。”
虞疏第一反应却是：醉龙草？这些东西长成这样，竟然不是树吗？恍惚间却又想起明昭说过，魔界诸多事物的命名方式，都是与人间相反的。便问：“可我方才还在云锦山上…怎么会突然到魔界来？那你呢，明昭，你之前在什么地方？”
“我方才也是在云锦山上，大师兄要我回去取几本书，我走到一半，一回神，便在此处了，再走几步，就见到你了。”明昭想了想，又补充道，“魔界与人世一体两面，醉龙草林对应的，正是从醉云峰下山的那条路上的某个位置。”
虞疏思索道：“那我们这是…空间融合了？还是说错位了？那我们该怎么从魔界回去？”
“魔界通往人间的入口，一在魔宫大殿魔尊座位之后，二在鬼市中央的老槐树前。”明昭解释，说着便拉着虞疏向前走去，“师姐，跟紧我，我先带你走出这里。”
虞疏大步上前，与明昭并肩，晃晃他的手笑道：“也没办法不跟紧呀！”
明昭笑笑，专心盯着足下每一步所落的位置。虞疏亦是谨慎非常，踩着他的脚印慢慢走着，二人就这样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出那片树阵。
虞疏回头，望向那片诡异树林，记起明昭的话，问道：“明昭，你说这片树林…不是，醉龙草，会根据入阵之人的心境产生对应幻境，是不是？”
明昭点头。
虞疏疑惑道：“那为什么我会觉着石阶其实是水呢……”
“我也不明白。”明昭答，又回忆了片刻，继续说道，“醉龙草的幻境，虽说是根据入阵之人的心境神思所产生的，但…书中记载说，这种产生，实则是一种隐喻。”
“隐喻？”
“嗯，就比如…一些爱好敛财的魔会看到自己走入乱葬岗什么的，是因为内心害怕丢失钱财，死无葬身之地……”明昭沉吟道，“但我一直觉得，这解释十分牵强附会，只不过目前尚无更有道理的说法就是了。”
虞疏思索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说道：“算啦！总归是出来了，以后的问题以后再想，我们现在去哪儿？”
闻言，明昭默然，少时便再度开口，道：“去鬼市吧，去魔宫大殿处的话，或许会见到母亲，她应该…不想见我。”
虞疏想问为什么不想？却又忍住了，只默默跟着明昭。二人慢悠悠地走了许久，却是不见四周景色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旷野。虞疏思及魔界人世一体两面之说，不由问道：“云锦山对应的地方，竟是这么大的一片平原么？明昭，那你说的鬼市，对应的又是哪里？”
“我初到云锦山时，也觉着十分惊讶，没想到云锦山竟是那般高大绵延，不见边际。至于鬼市……”明昭犹豫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它对应何处。”
虞疏疑惑道：“嗯？不能根据位置推测吗？”
“不能，鬼市虽名为鬼市 ，实则是鬼市主人用灵力驱动的一座浮空小岛，每日都会变化位置。鬼市每逢初一十五，便不见踪迹，谁也不知原因到底为何。”明昭专心望着地面，“所以进入鬼市的方法，就是在地上寻找它的影子……”
“明昭。”
“嗯？师姐，怎么了？”
“今天是十五。”
二人停下脚步，双双沉默下来。
虞疏挣扎道：“啊，不过是人间的十五，说不定魔界……”
“不。”明昭平静道，“魔界的计时方式，与人间是一样的。”
……为什么啊，给魔界万物命名的那个魔，轮到时间的时候江郎才尽不会起了吗？虞疏心道。
明昭心中纠结许久，最终叹道：“那我们…去魔宫吧。”
虞疏捏捏他手心：“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在这里等一夜也好，明天不就能找到鬼市了吗。”
“没关系的，师姐。”明昭摇摇头，脚下步伐也快了许多，“夜长梦多，魔界夜里…总是危险的。更何况，就算见了母亲也没什么，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母亲……”
见他下定决心，虞疏只好用打趣的方式安慰他：“好吧！那万一我见了你母亲觉得紧张的话，你可得帮我说几句好话喔。”
明昭霎时脸红成一片：“嗯，没事的，师姐，母亲虽厌恶我…但这世上没人会不喜欢师姐的。”
“明昭。”虞疏停下脚步，语气严肃唤道。
“嗯？”
“你忙着给大师兄做助教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明昭一怔，没能明白虞疏想说什么，只好安静望她，等待下文。
“你说你只是在你父亲的书房里读书发呆，从不接触外面的人…外面的魔，遇到了，也装成一副唯唯诺诺的人类的样子。但就是这样，你的修为却每天都在提升，是不是？”
明昭点头。
虞疏追问：“那你来了云锦山后呢？”
“好像并无太多改变…”明昭思量片刻，又恍然道，“不过自试药开始就……”
“自那时开始，修为就没有原来进步的那么快了，是不是？”
明昭愣愣点头，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又好似被一层纸蒙着，看不清背后的真实面貌。
虞疏轻声道：“会不会，你的愿望就是…能变成人呢？你父亲被你母亲……所以你想变成的，当然不是你父亲的那类人，而是……”
是他从前装出来那副样子的人。
明昭怔怔念道：“原来如此么……”
“不止如此，还有你的母亲。”虞疏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一直在想，如果她的愿望是杀夫正道的杀，那她，不是应该再找其他的……”
明昭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没关系。
“我觉得，就算那层亲缘再淡，父母也不会发自内心的厌弃子女的。”虞疏深吸一口气，“尤其是，你母亲会把寿元分给你的父亲，她不会对你父亲没有感情的。我去查过典籍，人魔两界的誓约，正是你母亲与云锦山派上一任掌门签订的，她那时修为大增，继承了魔尊之位，本可继续攻伐人间的，却突然宣称对此无意，两界这才停战。我想…她的愿望是与胡作非为之类的事无关的，所以我又想…她的愿望，会不会是…屠戮亲人呢。”
明昭呼吸一窒。
虞疏反握紧他的手，认真道：“真心相爱的两人，是不会厌恶共同生养的孩子的，明昭，如果我的猜测是真…你母亲她，把你丢在云锦山派，是不是也是在保护你呢？”
太奇怪了。明昭下意识想。
母亲虽是魔尊…但只要是魔，就会有被自己的愿望吞噬的那一天。自己从未见过母亲之外的亲人，的确…魔族寿命那样长，怎么会没有哪怕一个其他亲人尚存于世？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母亲对自己……
明昭不敢再想，连忙颤声道：“师姐，我…之后，之后再说吧，这件事之后再说吧…等回了云锦山……”
虞疏点头，没再开口。
二人沉默地走着，这次有了目的地，则是比上次要快上许多，没多久，便见到了零星几个魔族。
见了魔族，明昭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却因想起了虞疏方才的话，僵直了脊背。
正是此时，两个正在说笑的魔族迎面直直朝他们二人走来。
明昭与虞疏因着赶路，脚下极快。眼看是来不及收住脚步，就要与之相撞。下一刻，二人却直直穿过了这两个魔族的身体。
不对！是这两个魔族穿过了他们！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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