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行侠仗义大傻的日子》大雨未歇

9、第 9 章

　　段獒山本来是在街上溜达的，突然听到人群里爆发出来女子的呼叫声：“来人啊！有贼抢钱啊！”

　　巡街的捕头林馗闻声带着他的捕快队伍赶去声源点，可奈何还有些距离。待林馗等人赶到时，盗贼早跑没了影，只有被抢了钱的女子捂着脸又急又羞地哭泣。

　　林馗气得暗骂一声，上前询问女子丢失财务数目以及经过。同时，安排手下去寻找目击者，打探盗贼消失地点。

　　忽然，人群被拨开了一道口子。只见一个一脸正义之气的魁梧大汉，押着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卖货郎走来。卖货郎双手反剪，背在身后，不远处是散落一地的孩童玩意儿。

　　林馗一瞧，便明白来意。这卖货郎应当就是当街抢钱的盗贼！

　　反观这捉贼之人，是段獒山没跑了！

　　在案发当时，段獒山不似林馗等人离得远。女子声音一出，段獒山便锁定了那抢钱的盗贼。段獒山目光如鹰，双眉紧皱，紧盯着盗贼不放，握刀便追了上去。

　　谁料，这盗贼在一众混乱当中，竟返回附近，转眼便乔装成了一个卖货郎，那钱袋子就让他塞进了挑的担子里。待巡捕赶到，这盗贼胆大如斯，躲在人群里看热闹。

　　段獒山从盗贼身后袭击，反手将人困住，拨开人群，走到了林馗跟前。

　　货郎到现场还在狡辩，说自己没偷钱，被人冤枉云云。

　　翻了一圈身上，也没掉下来一个子儿。

　　段獒山也不多言，从那货筐里拿出来一个钱袋子。

　　货郎见状，还反咬段獒山一口，说他乱冤枉好人、贼喊捉贼。

　　林馗跟女子确认，这钱袋子正是女子所丢失的，数了数，里面的钱倒是没少。

　　女子对林馗及段獒山感恩戴德，把钱袋子捂在心口，叹了好长的气。

　　那盗贼还在咬段獒山，说是段獒山抢钱栽赃的。林馗就没见过这么聒噪且脑残的盗贼，吩咐手下堵住了他的口，耳边这才安静下来。

　　林馗上前感谢，“感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林某感激不尽。”

　　说罢，抬眼望向这段獒山，越看越脸熟，这不正是自己所崇拜的段獒山——段壮士吗？！

　　只听一道正气的声音传来：“官爷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做的。”

　　“既然贼已捉到，钱财也已追回，那草民便不耽误官爷办公了。”

　　说罢，段獒山拱了拱手，转身想要退出。

　　林馗哪里肯愿，他还记得，赵大人之前是想要拉拢段獒山为自己所用，拉到跟前做事的。

　　于是，上前挽留：“壮士且慢，官府有规定，镇上平民帮助官府捉拿贼人，可获有钱财奖励，壮士可随我回衙门领赏。”

　　段獒山一听，觉得非常合理，拱手道谢后便跟着林馗等人回镇上的衙门领赏去了。

　　*

　　云溪镇的衙门设立在街道中枢的位置，不仅方便衙门管理百姓，也为百姓向衙门寻求帮助提供了便利。

　　一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赵德祝掌管的府衙。

　　段獒山其实早就来过这里，且对于府衙外边的情形也略有了解。衙门的门头中规中矩，门口摆着两座威武的石狮子，石狮子旁架着能鸣百姓之冤的登闻鼓。再跟着往里，便是审判的公堂，“明镜高悬”的牌匾悬挂堂上，此时无人，更显庄严肃穆。

　　这大街上发生的案子，算是人赃并获。故而，林馗省下了许多步骤，先是派人禀报了赵知县，在得到许可后，将这盗贼打了几板子，再把他关到牢里吃几天牢饭。

　　随后，林馗向账簿先生支了五两碎银子，作为段獒山的奖赏。

　　此时，云溪镇的知县大人也从内房匆匆赶来。

　　赵德祝本来在内院处理政务，知晓林馗逮到一个贼人。这只是个小事，林馗早有经验，便直接放手让他处理了。但又听禀报的小捕快说，林捕头带回来一个人，说是自己要求见面的。

　　赵德祝一听，这人该就是那段獒山，便放下手上事物，快步走到前堂，去见识这段獒山。

　　段獒山拿了钱，本就是要走的。但被林馗拦住，说了会儿话，最后道明，是赵知县要见他。

　　段獒山不明所以，静静等待。

　　林馗没真正混过江湖，但一直耳闻段獒山的大名，以及他手里的虎破刀。职务的影响，让林馗对正义之士颇有好感，因此，心里一直崇拜者段獒山。如今见到，短短几回话，便感受到段獒山身上散发的那无可比拟的正义之气，让林馗再次心服口服。

　　等候不及三口茶功夫，段獒山就看到一身官服笔挺的人物出来。此人是个笑面，个子身材皆适中，看着普普通通，但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段獒山双手抱拳，上前躬身，“草民拜见赵大人。”

　　赵德祝点头，虚扶一下，“段壮士不必客气。”

　　随后又说道：“来人，赐座。”

　　段獒山一惊：？什么情况？

　　林馗狗腿地给段獒山搬了个椅子。段獒山也坐下，疑惑地看着这一切。

　　赵德祝也坐回高堂之上，神情和蔼地跟段獒山叙话。

　　“听下属说，段壮士帮衙门逮住了一个盗贼，真是感激不尽啊！”

　　段獒山谦虚拱手：“不敢当，这是应该做的。”

　　赵德祝没有直接提出要让段獒山为官府办事的要求，而先是拉了会家常，说了些客套话，比方：籍贯在哪？现在做什么云云。

　　段獒山半遮半掩地回了几句。

　　赵德祝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之前查过这段獒山的一些背景，见人不想细说，也就没再多问。况且，此次目的也不是查人户口。

　　最后，赵德祝抛出了橄榄枝，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段壮士是不可多得的正义之士，本官早有耳闻，林捕头对于段壮士也是敬佩有加。”

　　“此刻，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敢问段壮士是否愿意留在衙门，与林捕快共事，一同庇护云溪县一方安宁呢？”

　　此话一出，段獒山下意识是非常同意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有要事在身，没办法一直留在这里。于是，便抱拳，婉拒了了这个不情之请。

　　“草民承蒙大人厚爱，但草民有要事在身，只是途径云溪县，待整顿舒畅，不日便启程前往他地了。”

　　赵德祝其实心里也明白。当初在打听段獒山住在何处时，就明白段獒山不在云溪镇久居。但如此有侠气、有武功的人，错过了实在可惜。

　　于是，想趁着段獒山落脚云溪镇的期间，希望对方能帮忙做点实事。

　　赵德祝摸摸胡子，淡然笑道：“段壮士所说，本官了解，本官其实也只是希望段壮士在云溪镇落脚期间能一展身手，帮忙做些小事就可。”

　　说着还叹气了气，“唉，这云溪县其实人口也不多，但天天鸡毛蒜皮、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不少，衙门的捕快大队天天起早贪黑、忙个不停，希望段壮士还能多帮帮忙才好。”

　　段獒山对于这个条件倒是接受的，帮百姓做实事，也是自己一直追求的。于是，便点头应下了。

　　当然，赵德祝也不是白白捞了一个劳动力，他承诺段獒山，他能跟捕快一起拿例银，但只能拿七成，日结。若是亲手捉拿尖利盗贼或者悬赏榜上的逃犯，同时可获得相应赏银。

　　段獒山听后，本想拒绝，觉得钱不钱的无所谓，但又想到了客栈里的袁宝仪，刚要拒绝的话又生生住了口，最后憋了一句：“草民谢过赵大人了。”

　　赵德祝十分满意，给了林馗一个眼神，令林馗带着段獒山去衙门转转，熟悉熟悉每日的工作流程。

　　林馗会意，上前拱手，“段壮士，请！”

　　*

　　林馗带着段獒山从前厅转悠到后院，把衙门的里里外外都介绍了一遍。最后为了和偶像多呆一会，开始爆料衙门里的各种事，但主要故事角色是那人模人样的赵大人。

　　林馗滔滔不绝地介绍赵大人日常，美名其曰：希望段獒山能更快地融入这个美好、正义的大家庭里。然后，段獒山就知道了赵大人因为腿短经常被门栏绊倒；赵大人办公时放了个屁被林馗路过听见了；赵大人有次上茅房没带厕纸，在里面蹲了半个时辰，后来被尿急的兄弟尿了一身……

　　段獒山：“……”其实他没有想这么融入进去。

　　但经过此番交谈，段獒山对这个直言不讳、正经中带着点幽默感的捕快头子很有好感。

　　期间，林馗还询问了一些武学方面的烦恼和疑虑，段獒山一一解答，并给予林馗指点，还夸赞他是个可造之材。

　　林馗喜出望外，对这个偶像更加崇拜。

　　最后，天色不早，段獒山拱手拜别。林馗想邀请段獒山去酒楼摆一桌，欢迎他的加入。

　　段獒山考虑到袁宝仪还在客栈里，于是就拒绝了，称有时间再约。

　　林馗没有强留，依依不舍地目送段獒山的离开。

　　天色还有些余晖，他望着段獒山的背影消失在街头。

　　林馗抖落官服上散落的灰尘，把腰间的宝剑别紧，还摆正了官帽，黑色官靴一转，走进了“明镜高悬”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