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怀孕的Omega离婚》折耳大官人

3、Chapter 03 绯闻-卢心舟视角

　　那天向真追问许久，卢心舟到底也没告诉他怀孕的事。

　　周末过去，卢心舟照常去了学校。卢母也觉得他刚怀孕就休假反而不好，只是要求李岙霖出差回来之前他要一直住在卢家。
　　按星城大学的惯例，一般在读博士是不任教的，但卢心舟在国际上拿奖无数，履历实在光鲜，学生们也渴望和这样的老师交流，学院便破例给他开了一门选修课，果然周周爆满。

　　上周，卢心舟还被学生票选为“最受欢迎教师”，故而本周一上课，学生们就闹着要他请客。
　　卢心舟好脾气地答应着，“这个好说，不过请你们做什么呢？去年那一届选我课的学生去听了音乐会，不如今年你们也去一次？”

　　这位公子请客一贯是大手笔，去年他在课堂上公布自己的婚讯，学生们说了许多吉祥话，他得意忘形，请了在场所有学生去了听音乐会，张张都是内场票。今年又有新的喜事，虽然不方便立时公开，心情激动尤胜去年，卢公子索性再铺张一回。
　　学生们自然欢呼雀跃，只差喊他“万岁”。

　　下课前的几分钟，卢心舟在学生们的怂恿下打开微博查看最近有哪些热门的音乐会。电脑上的内容全部投屏在电子大屏，他一边在主页上搜索一边和学生闲聊，“你们平时都用微博查音乐会的演出信息吗，我不太用这个社交网站。”
　　学生们也轻松地和他搭话，“老师你这么年轻怎么还在2G上网啊，现在的微博已经不是社交网站了，这就是个吃瓜网站。平时我们都用手机版的。”

　　卢心舟听得并不仔细，随意附和了两声。忽然在页面上看到了李岙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点击进去，才发现那是一条视频新闻。

　　说是新闻，其实不过是娱乐八卦，语调奇怪的电子夹子音从教室的公放音响里传出，“新晋Omega小花于莹莹与一年轻男子出双入对，一同进入某高级公寓后，一夜未离开。从视频中可以看出，该名男子疑似解意航空少东李岙霖。据悉，李岙霖婚前，于莹莹便多次隔空喊话表达对他的仰慕之情，有网友猜测，于莹莹很有可能根本不在乎李岙霖已婚……”
　　模糊的视频播放到一半，卢心舟终于找到了关闭键，指尖微颤着关上了这条新闻。

　　托上次那场音乐会的福，所有学生都知道刚才八卦新闻中的主人公李岙霖，正是他们卢老师的Alpha。

　　卢心舟耳朵灵敏，听见了坐得近的几个学生的窃窃私语——
　　“到底是哪个脑残提议在微博上看场次信息的啊？”
　　“就是啊，老师本来可以不用知道这些的……”
　　“他Alpha深夜去了于莹莹公寓在热搜第一挂了大半天，老师早晚会知道的，再说这种事被蒙在鼓里更可怜吧？”
　　“老师才结婚不到一年，Alpha就出轨了。想不通他Alpha为什么会出轨，老师已经漂亮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满足吗？Alpha果然都是被信息素驱使的牲口。”
　　“喂，打击面不要太大诶……”

　　李岙霖深夜去了一个Omega的公寓？
　　卢心舟其实并不太知道那个叫于什么的Omega是谁，李岙霖婚前花边新闻颇多，他如果在意这些，不必等到结婚就已经把自己给醋死了。
　　倒不是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什么信心，但他相信李岙霖的为人，不会在两个人已婚的状态下在外面乱来。所以……现在这是已经铁了心要离婚，提前享受单身生活了吗？

　　卢心舟用力握了握讲台的边缘，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低血糖大概又犯了，眼前黑漆漆一片重重地压下来，脚却仿佛踩在水里。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点颜面没倒下。
　　有学生看出了不对，试探着喊他。
　　卢心舟想体体面面地说自己没事，偏偏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万幸下课的音乐此时响起，总算是救了他。卢心舟艰难地抬了抬手，做了个下课的手势，才算是堪堪遮掩过去。
　　下午原本还有个彩排，学生们请了他指导的，以他目前的状态，自然是去不成了。偏偏上午又跟家里说了不回去吃晚饭，突然改变行程，又怕母亲会怀疑。更何况，卢母那个阔太太圈子消息灵敏得很，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一层，卢心舟更不想回家了。
　　初冬的风还不算凛冽，阳光好时待在室外也不觉得冷。卢心舟没让司机来接，自己从学校后门一路步行出去。

　　学校后门直接连着一条旧书街，沿着旧书街一路走到底，有一个城市花园，穿过城市花园，是星城最好的中学——无过高中，人称无高。
　　无高有百年校史，是星城大半个贵族圈子的母校，卢心舟自然也不例外。他上班的最优路线原本是路过无高的，每次却特意让司机避开这一段路，绕远到星城大学。今天却不知怎么，一个跑神儿便自己走到了无高门前。

　　今天刚好是每月一度的校园开放日，门禁查得不严，卢心舟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
　　虽然只是一所中学，无高的占地面积却比星城大学还广，天文馆、马场、歌剧院应有尽有。

　　卢心舟沿着主干道往里走，沿路的扶郎花开得热烈奔放，一如校园里那群年轻而炙热的少年。一切都和他在这里读书时差不多，粗略一算，却已经有十年之久。
　　循着记忆继续往前，卢心舟走到了1号教学楼，学生们的班级教室主要集中在这栋楼。颇具古韵的外立面颜色簇新，内里的装潢与当年相比也丝毫未变，甚至大门扶手的金属漆，都没有一块褪色的地方。

　　他心里自然知道，这是学校花了重金时常维护之故，精神却不住地恍惚，只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悸动又酸涩的青葱年代。
　　在二人高的大门前驻足许久，卢心舟终是没有进去，而是绕开教学楼去了歌剧院旁边的许愿湖。走了许久，他有些累了，在许愿湖边找了一把视野好的长椅坐下，刚好可以看见对面1号教学楼的北走廊。

　　碧绿的许愿湖映着午后的暖阳，波光潋滟，卢心舟忽然想起当年无高流传的一个幼稚又中二的传说：只要把喜欢的人的名字刻在石头上丢进许愿湖，就能得到那个人的爱。许愿湖也正因此而得名。

　　事实证明，贵族少年也是少年，会轻易被这种成年人听都不屑于听的传说怂恿，以至于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扔石头。
　　卢心舟越想越觉得好笑，手撑在长椅的扶手上，被阳光照得眯着眼笑，没过多久就打起了盹儿。

　　久违地，他梦见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他兴趣课刚下课，从音乐教室紧赶慢赶地往1号教学楼跑。秦恃文在后面追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卢心舟你慢点！你的信还在我这呢！”
　　卢心舟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却没停下，“我知道，那要不你现在就给我吧！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过去！”

　　“啊？”秦恃文一怔，“你不是不好意思吗？”
　　卢心舟急得手心冒汗，“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来不及了。他游泳课下课比我们慢不了多少的，再不过去就赶不及在他进教室之前拦住他了！”他可没胆子把人从教室里喊出来，只能在半路把人截住。

　　“那、那你别紧张。”秦恃文拉开背包最外层的拉链，取出一封信递到卢心舟手上。
　　“知道了，你先回教室等我吧。”卢心舟拿了信便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跑了。

　　他今天特意换了一双新鞋，原本是为了和身上的白毛衣更搭，偏偏新鞋后跟太硬，严重影响了他的行进速度，反而是个拖累。
　　卢心舟连跑带颠，总算赶在体育馆的人流涌向1号教学楼前赶到，好巧不巧和想见的人走了个面对面。

　　那人像是看出他有话说一般，在原地站住，面色不虞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
　　卢心舟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紧张地忘词了。他平时明明对谁都和颜悦色的，上次有个外校的Beta来给他送蛋糕，他都笑眯眯地收下还道了谢。卢心舟也是因为这样才心里有了几分底，敢堂而皇之来送告白信的。怎么到了他这儿，章程就变了呢？

　　尽管忘了要说什么，两个人一直这样面面相觑地傻站着也不像话。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眼一闭心一横就把信双手递了出去，“李岙霖，请你收下这个。”
　　然后呢？
　　然后……
　　卢心舟的梦境戛然而止，他打了个喷嚏，从长椅上醒过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不由眉峰微挑，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他妈妈打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李岙霖的绯闻。卢心舟觉得自己得先做做功课，不然待会儿肯定圆不过去。

　　随意打开一个社交软件，李岙霖和那个于什么的新闻不说铺天盖地，至少算是劈头盖脸。当然，这大概也和他经常关注李岙霖，大数据精准推送有关。

　　他自虐一般打开了一条点击量最高的新闻，发现并没有什么香艳刺激的画面，不过就是李岙霖深夜出入了于莹莹居住的公寓楼，两人又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机场的国际出发，疑似甜蜜出游。
　　至于具体去了哪里，狗仔们毕竟跟不出海关，便没了后续。倒是一小时前于莹莹自己爆了个料，在社交软件上发了一张靠在超跑引擎盖上的度假美照，定位塞班。

　　照片上，身材火辣的Omega两腿岔开露出一个醒目的车标。网友们看出超跑价值不菲，卢心舟却只看见那跑车是李岙霖喜欢的型号。
　　他摔摔打打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生了会儿气，又捡回来，把热搜里的新闻挨个点开看了一遍。

　　平心而论，他不觉得李岙霖会婚内出轨。尽管Alpha对他毫无感情，但对婚姻不忠这种没品的事，李岙霖不屑于做。
　　他自认对李岙霖有几分了解，旁人却未必。卢家全家都是护犊的，这样的新闻爆出来，这婚怕是不离也得离了。

　　太阳西斜，户外的气温下降，卢心舟的毛衣不扛风，皮肤渐渐沾上凉意。他抱着人固有一死的心态，给他妈妈回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是卢母山雨欲来的声音，“你在哪呢？”
　　“我在……学校附近的书店。”卢心舟说着，起身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定位发给小杨。”卢母言简意赅，这就是让他在那里等司机小杨去接的意思了。她一字未提李岙霖的事，倒让卢心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他搜了个定位发给小杨，自己紧赶慢赶地跑过去，总算是赶在小杨之前到了。

　　小杨拉开后排车门，卢心舟一抬脚，看见卢母竟然也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地坐在里面。他像只见了母猫的小奶猫一样，乖顺又小心地钻进去，尖尖的眼角微微下垂，堆出一大片讨好。
　　“卢心舟，”卢母无奈叹了口气，声音并不严厉，车内紧绷的气氛也因为她这一声叹息瞬间缓和，“出了这样的事，你该不会还想着和他过下去吧？”

　　卢心舟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被看穿的羞愧和不被理解的焦躁相互拉扯，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
　　卢母扬眉，试探着问，“你是担心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吗，好好地生下来，咱们家养着。李岙霖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让你在孕期就能顺利和他解除婚姻关系了。”

　　卢心舟终于听不下去，替Alpha辩白了一句，“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他也未必就真的做了。如果只是一场乌龙呢？我是他的Omega，该信任他的。”
　　卢母听得来火，声音都尖厉了不少，“少在这给我发表这些圣母言论？！如果他是被冤枉的，事情发酵到现在了，他有打过哪怕一个电话跟你这个明媒正娶的Omega解释过吗？”

　　“他……”卢心舟气弱，心虚地攥了攥手里的手机，“他出差了，肯定……一直在忙呀……”
　　卢母气得鼻孔冒火，指着卢心舟手里的手机说，“你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我倒要看看他在忙什么！”

　　这倒是正中卢心舟下怀，他原本早就想打这个电话了，只是苦于没有理由，毕竟前几天是他刚刚主动提了离婚。这下好了，卢母白送了个借口给他。

　　卢心舟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李岙霖的彩铃是解意航空的宣传广告，他把那广告听了两遍，才听到李岙霖的声音，“喂，心舟，怎么了？”
　　李岙霖那头乱哄哄的，能听到一点广播的声音。卢心舟像是随口问，“没什么事，你在哪里？在忙吗？”
　　李岙霖，“我在澳洲，不忙。你说。”
　　卢心舟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他和于莹莹隔着十万八千里，都不在一块大陆上，那可不就是误会么，“哦，那没什么事了，等你回来再……”

　　卢母见他就这样被李岙霖一句话打发了，如何会善罢甘休，不待卢心舟挂电话便斥道，“什么没事了？！你怀着孕，他不好好在家陪着，还出去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把你当什么了？！”
　　卢心舟连忙捂住话筒，嗔怪地看向卢母，“妈！你喊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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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看冤种小李绯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