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怀孕的Omega离婚》折耳大官人

18、Chapter 18 标记-卢心舟视角

　　标记于Omega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情窦初开，刚刚分化的年纪，少A少O们特别热衷讨论这个问题。
　　连葬爱家族的少年们都不例外，“莪適①泩嘟芣浍被莂亾摽汜，洇潙莪哋腺軆巳經被沵反復冼厾”（我这一生都不会被别人标记，因为我的腺体已经被你反复洗去）之类前言不搭后语但又莫名感伤的个性签名，常见于各个社交软件。

　　卢心舟虽然很少加入讨论，毕竟也是个怀春少年，各个论坛、聊天群里一看见“标记”有关的话题，就会忍不住多瞅两眼。
　　有一句话他印象很深，一直奉为圭臬——
　　没有Alpha值得你被其标记，值得的那个，不舍得标记你。

　　不过他见过李岙霖没多久就把这句话忘出十万八千里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
　　Omega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的真理，便是在说我和你。
　　直到青春期过去，他为自己在日记本上抄录过这两句脑干缺失的中二宣言而无尽羞耻。

　　可是后来年岁渐长，他却又从那些仿佛只为了押韵和肉麻而生的无病呻吟里咂么出了几分道理。
　　负责任的Alpha不会轻易标记自己的爱人，得益于Alpha群体的普遍高素质，婚前标记Omega而后又始乱终弃的个案十分少见。然而世事难料，总有天不遂人愿的时候，Omega即使被标记了也有和Alpha过不下去的情况，此时便只能洗去标记。
　　洗去标记后的Omega不能再次被标记，有些还会激素紊乱，免疫力降低，甚至失去生育能力。

　　可以说，风险极为巨大，所以有些Alpha为了表示对伴侣的尊重，即使结了婚，也不会马上进行标记。
　　李岙霖自然也在其列。
　　可是卢心舟却一直渴望被他标记。

　　并不是年少无知的冲动，而是在明白所有道理、清楚最坏后果情况下的孤注一掷。
　　反正一辈子只能被标记一次，就像生命一样，本身就是一场赌博。要么输，要么赢，如果不能赢，那么输在李岙霖身上也是好的。
　　就算他一声要标记很多个Omega，卢心舟会为自己是其中之一而满足。

　　偏偏婚后他们相敬如宾，还差点离婚，卢心舟根本没有邀请李岙霖标记他的契机。总不能吃着饭，忽然低头撩开自己衣领跟他说“哎你要不要咬一口我的脖子”吧？
　　所以当卢心舟听见李岙霖说，如果这时候做了会忍不住标记他后，他着实花了些心思让Alpha无法自拔。
　　这次总算没有弄巧成拙。

　　上次他鬼迷心窍，为了留住难得回家一次的李岙霖，吃了催促发情的药。结果药物过敏，两人刚做完一次，他就在Alpha面前呕吐了。

　　当时的气氛原本缠绵缱绻，成结之后他哭得厉害，李岙霖用舌尖卷走了他脸上的泪珠。Alpha成结后退势很慢，一直难以抽身，两人像连体婴似的抱着，卢心舟的每一下抽搐都会引得李岙霖再次隐忍喟叹。
　　原本是绝佳的开口提标记的时机，偏偏被他“哇”的一声全给毁了。

　　药物过敏反应在那一阵全发作出来，他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李岙霖被恶心成什么样他没看见。反正第二天他好了之后李岙霖就走了，好几天都没再和他联系。
　　四个月前的旧事尚算得上新鲜，卢心舟却把它们强行打扫进记忆的墙角，专注当下。
　　这并不难，毕竟李岙霖的存在感太过强烈。

　　卢心舟抬高身子，给了李岙霖一个方便活动的距离。同时双管齐下，湿软的嘴唇吻上他硬挺的鼻尖。
　　他的口腔足够湿润，Alpha的鼻子一下就挺了进来。
　　卢心舟后背渗出一层细汗，一面舔吻，一面缓缓坐下。

　　婚前检测他们的信息素匹配指数式99.99%，卢心舟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婚后两人初次进行AO生活，李岙霖找准了方向却迟迟寸步难行，他也疼得像被撕成两半，卢心舟才第一次对科学产生了怀疑。
　　别的暂且不提，单从尺寸来说，他们真的……匹配吗？

　　这次也一样，他适应了很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邀请Alpha标记他。
　　如果不是内心对被李岙霖标记的渴望压过了一切，如果不是知道AO之间的事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停下，卢心舟几乎真的要在浮浮沉沉中喊停了。

　　他能感受到李岙霖的温柔小心，可是Alpha到底年轻血气旺，刻意的温柔反而会拉长战线。他和李岙霖的节奏完全对不上，Omega的身体已经在反复的刺激下打开了内腔，玉兰花香如有实质一般喷射。李岙霖却身体力行地让他知道，巅峰之上还有巅峰，极致之外还有极致。
　　卢心舟原本已经昏死过去了，标记时后颈传来的刺痛又让他清醒过来。

　　爱了十年的Alpha正在标记他的认知让他兴奋不已，他侧着身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地想要去抓李岙霖的手。摩挲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的手完完全全被李岙霖包在手里，无法挣开哪怕一毫的距离。
　　然而大量信息素的流动让Alpha的结愈加膨胀，硕大的结将内腔撑得几乎变形。内腔深处的某一点恰好被不断地摩擦挤压。Omega已经叫不出声音，只剩下羸弱的身子如狂风骤雨下的春红一般，抖如筛糠，摇摇欲坠。
　　纵然累得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卢心舟睡得并不沉，他一直睡睡醒醒，总是忍不住确认身边的人在不在，又或者身边到底有没有人，更或者刚才的事究竟有没有真的发生。

　　直到李岙霖发现他后颈上的血迹，“你流血了！”
　　伤口确实有些疼，却并没有到会影响睡眠的程度，卢心舟知道自己睡不着的原因不是这个，他抱紧李岙霖，心不在焉地说着安慰的话。

　　几个小时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只要能被李岙霖标记，不过最后两人的结局如何他都满足了。
　　然而真正被标记后，心态却急转直下，他无法想象李岙霖将来还有可能标记别人，更无法接受他们两人不是手挽着手一同走向人生的终局。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早就变了。
　　贪念就像是湖里的水草，无法压抑，稍有不慎就会铺个满湖。

　　他在父母面前闹着要嫁李岙霖时，只觉得但凡能和他结婚就行，哪怕婚后相敬如冰他也要这个“李太太”的名分；
　　可是一办完婚礼他就变卦了，想和那个人同床共枕，肌肤相亲；
　　两人有了实质的关系，他变得像得了肌肤饥渴症，只盼着Alpha每天都回来，和他相拥入梦；
　　意外有了孩子，Alpha提出不会离婚，一同抚养孩子后，他又得陇望蜀地想Alpha如果爱上他，让他立刻去死这一生都不再遗憾；
　　现在Alpha都已经标记了他，他却觉得自己的患得患失达到了顶峰。

　　卢心舟不想让Alpha知道自己性格中的粘腻，更不想让自己在感情中处于被动，只得把所有担忧都默默憋回了心里。
　　Alpha却忽然将他抱过来，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我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卢心舟把手放在Alpha心口，气息纷乱，心动如擂，连头发丝上沾着的汗珠都在诉说主人此刻的激动甚至疯狂。
　　湿红的眼角处挂着的，是始终没落下的泪。
　　卢心舟抚上Alpha的眼角，嗯，还是热的。
　　他闭上眼，把方才的慌乱与焦虑关在心里，在爱人的唇边轻声说，“嗯。”
　　我早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一句定下归属权的话，堪比褪黑素，困意汹涌而至，卢心舟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怎么睡着的。
　　迷蒙间，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拉了一把，将那人的小拇指握在了手里。他有点不高兴，无力的声音里也不觉添了几分幽怨，“去哪里啊？”

　　身侧的床垫微陷，大概是他又回来了，Alpha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如坠云雾，“去煮点粥，这会儿有胃口吗？”
　　明明只想违心地“哦”一声，脱离大脑独立运行的嘴巴却说着酸话，“可是我想你待在离我近一点的地方。”
　　卢心舟被自己吓得睁开了眼。
　　李岙霖却一脸被灌了迷魂汤宠溺模样，笑着称好。

　　这样蜜里调油婚后生活是卢心舟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他自认才情样貌在星城的贵族Omega中排得上号，性情嘛……就算不够好，也能装出跟世家公子形象匹配的做派来。故而两人的婚事定下后，他试穿着从巴黎送来的高定结婚礼服，也曾自不量力地憧憬过婚后举案齐眉的生活。
　　只是李岙霖很早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以实际行动向他反复强调，两人的婚姻全是为了两家的合作。

　　试礼服的那天，Alpha带着质量团队去考察工厂了；
　　定流程的那天，Alpha出差去原料产地没赶得及回来；
　　选场地的那天，行业协会评审解意航空新出的标准，Alpha陪着开了一天的会……
　　最后，两家的合作顺利且成功，卢家的半数业务起死回生，卢心舟的心却凉了一半，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

　　婚礼结束后李岙霖象征性地问过他想去哪里度蜜月，卢心舟看着焚膏继晷恨不得一年当选八次青年企业家的Alpha，笑着回绝了。
　　他怎么说的来着？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你如果有假期，就多休息休息吧。”

　　其实他也没有真的那么善解人意，之所以这样说，一是觉得李岙霖未必是真心邀约，他傻乎乎地当了真才是两厢尴尬；二来蜜月旅行是开心的事，李岙霖如果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这蜜月也甜不起来。
　　两人在被子里幼稚地闹了两下，身体紧贴带来的暖意慢慢融去记忆外壳包裹着的冰霜，卢心舟忽然心血来潮地搂紧李岙霖，“我们去度蜜月吧。”

　　李岙霖愣了愣没说话，看表情倒也不像是不愿意。
　　卢心舟却抢在他答话前反了口，“我开玩笑的。”
　　这段日子他渐渐熟悉Alpha的性情，但凡他开口，Alpha无不依从。可是寒假正是航空公司运输旺季，莫说度假，只怕接下来的日子加班都是必不可少。
　　李岙霖却道，“我们去度蜜月吧，我不是开玩笑。”

　　心里的期待像被小火烧着的水，逐渐加温，善解人意的理智尚存，“马上放寒假了，正是航司最忙的时候。”
　　李岙霖却满不在乎，昏暗中的盈盈笑意给卢心舟的水加了一大把柴，“客流高峰一年两次，蜜月一辈子才一次，谁该给谁让路不是显而易见吗？”
　　文火变武火，沸水顶破壶盖，卢心舟心里有了主意。

　　“还是不行。”两人聊着天，卢心舟再次拒绝李岙霖的提议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正好有个高中同学这个月底结婚，给我发请柬了。他们好像包了个海岛，不如我们过去玩两天？”
　　好巧不巧，高中同学办婚礼的海岛正是他们结婚时卢心舟想去度蜜月却最终没有开口说出来的，椰子岛。

　　李岙霖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八度，“你说的这个高中同学该不会是张晋铭吧？那个逼……那小子也给你发请柬了？”
　　“对、对啊，他原来跟你是一个班的吧？”卢心舟心里有点虚，要说起他和这个张晋铭同学的相识，还真不怎么光明磊落。

　　张晋铭是个Alpha，长得人高马大也有几分帅气，因为染着黄头发，在人群中尤为显眼。卢心舟因为特殊的发色偶然注意到他，很快便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这个Alpha是李岙霖的同桌；
　　第二，这个Alpha有点喜欢他。

　　卢心舟便利用Alpha的这点小心思，“偶然”认识了张晋铭。说不上多亲近，但还算得上熟络，属于那种忘带课本可以去借一下的关系。
　　然而Omega又时常不着痕迹地说出一些划清界限的话，表明自己绝不会和他发展恋爱关系的立场。让这个纯真的Alpha少年既愿意和卢心舟接触，又非常有自知之明地一直没有向他告白。

　　李岙霖神色渐冷，“他跟你很熟？”
　　卢心舟舌头打结，想要早点结束这个话题，“也、也不算，就是偶尔路过你们班教室的时候，遇见了就聊两句。”
　　其实他主动认识张晋铭的目的被李岙霖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情书都已经递出去又被撕了，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只是两人现在成了从身到心名副其实的AO，让李岙霖知道自己年少时为了名正言顺地去他们班附近偷看他竟然这样大费周折地找幌子，反倒让卢心舟倍感羞赧。

　　好在李岙霖没再追问他和张晋铭的关系，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你想去吗？想去我们就去。”
　　卢心舟确实想去，不由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嗯，那个岛听说很不错，本来我也计划去那里度蜜月的。”

　　话出了口才意识到这话和之前说不想度蜜月的话自相矛盾了。他偷瞟了李岙霖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想Alpha大概根本不记得他那时说过什么，便心安理得地往下说了，“加上来回一共四天，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李岙霖额头抵着卢心舟，仿佛恨不得长出八只脚来缠着他，声音也想把麦芽糖煮化了似的黏黏糊糊，“不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才叫“耽误”，四天太短了，不如我们各让一步，在那待一周。”

　　卢心舟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Alpha又追加了条件，“今年新年我们也不在星城过了。我爸苏城有一处老园子，一直有人打理，气氛很适合过新年。我们开车过去最多两个小时，路上你也不至于太累。”
　　倒像是这个每天席不暇暖的大忙人求着一年两次长假的大学老师抽空陪他似的。

　　被爱人需要的感觉让他的心化作一汪春水，那人的睫毛颤一颤，都会荡起涟漪。
　　他想，如果十年前，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李岙霖收下了他的情书，他的心情应该是和现在一样的。
　　所以不存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要人是对的，就一定能等到对的时间。

　　“那园子里有个湖，很适合在湖边放烟花。我一直想放的，但一个人没意思，你就……陪陪我吧。”躺下来头都要顶到床头的高大Alpha骤然撒起娇，竟然让他莫名戳中卢心舟的High点，让他难以招架。
　　莫说是去湖边放烟花，他再撒几句娇，就是在湖边搞个1V1湖天盛宴卢心舟恐怕都要一口答应。
　　身心全线被俘获的卢心舟靠在Alpha怀里，摸着肚皮在心里和宝宝说悄悄话，“宝贝，将来可一定要像你的Alpha爸爸多一些，他会得多，他会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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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存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要人是对的，就一定能等到对的时间。
改名叫两个恋爱脑的婚后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