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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障眼咒可避阿秦木,傀儡符可使尸行动如常,魅不过是用以驱动的燃料罢了,好让她能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也能凭着情绪自发行为,不叫人看出异常。这种操控法做起来麻烦,但一结成则几成永动。傀儡主人如此想事后省心,这傀儡的数量恐怕相当可观,要逐一查看附近几十里村户中,是否还有人突然之间性情大变。”程曌将所发现的一一与阿秦解释。
      “觅儿还有救吗?”虽已有了预感,阿秦仍试探一问。
      “……药石罔效。”程曌轻叹口气,“她恐怕早就在魔兽袭击村子的时候就死了,符咒嵌入胸口的这道伤痕穿烂了心肺,我们见到的不过是魅驱动的傀儡尸身罢了。”
      想到从小与觅儿的种种,她的天真烂漫,她的仰视爱慕,他教她识字为她打跑过野狼,他受伤她为他包扎换药。进山前她依依惜别,似有话想说未吐露,如今已再难知悉,纵使阿秦对她从无男女之意,青梅竹马之情也足够叫人难过的。
      “我不会放过下咒的人。”即便觅儿或许并非死于布咒者之手,阿秦也不能放过亵渎尸身之人。
      “符咒自毁,恐怕他已经知道露馅。我已给村子布下结界,不日仙门就会有人到,村子可以交给他们保护,顺便再彻查这周围有没有更多受害者。”
      “你说下咒的可能就是那两个仙门教徒。”阿秦冷笑,“我怎么能再相信仙门的人把村子交给他们?”
      “我知你怒,若只是魅和傀儡符,谁都可以下,但特意又加了一道障眼咒的,必是亲自来过村子的。我已经把情况都传给大长老知晓了。”程曌自觉难辞其咎,说到底,仙门也是神仙的门徒,“大长老道心稳固,是当世离飞升最近一人,绝不是魔祟的一丘之貉。”

      仙门内接连接到程曌两道密语,也炸了锅,特别是第二道。
      “侍星、侍月竟是叛徒?!”长老们震怒,“萧长老,他俩皆出自你座下,侍星更是你的首席大弟子,你有何交代?”
      萧长老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侍星自出生便在仙门,与那些俗家入门弟子不同,与邪魔都难接触,如何谈勾结?神尊怕是有些误会,此事还需再调查。”
      “你是说神尊以莫须有之名构陷你的弟子?”尹长老一听更气了,十二长老各司其职,他入门最晚、道行最浅,因此分配给程曌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看起来好像是离神尊更近了,其实却是离仙门实权最远。然而两百多年来,尹长老也是最熟知程曌秉性的人。这位上神看起来没个正经,平日里让他头痛恼怒之时也不少,却是真正胸怀天下苍生、愿以身饲虎之人。因此这次不告而别,尹长老一开始气他无法无天,但随着各种魔族异动的密报频传,他开始后怕:挑这个节骨眼下山的程曌是不是怕连累仙山,索性一个人去荡平魔界了?
      “神尊乃是真正沐天而生的上神,即便在众神中身份也是特殊的,他能下此定论必是有了百分百的证据,老萧你不想着赶紧把那出逃的徒弟抓回来质问,先怀疑神尊的用意,你的道心还稳不稳?!”
      尹长老也是气急,口不择言,因此话一出,几位修为最精进的长老便挂下了脸。
      “尹长老这是看不起飞升成神的人了?”
      “这是对大长老的大不敬,你置大长老于何地?”
      “尹长老这是仗着自己是神尊的榻前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呵,自己飞升无望,便贬低所有飞升之人,心胸何其狭窄。”
      ……
      正当天光顶大殿内吵得像个菜市场的时候,大长老出现了。为冲破飞升最后一道关卡,他已闭关多年,若不是程曌这道密语,未见得会在众人面前现身。
      “嘘,大长老来了。”
      “大长老。”
      “大长老您来了。”
      大长老慈眉善目,确是一派仙风道骨,他背手缓步走来,逐一向众人颔首,并微笑道:“尹师弟并非存心冒犯,众师弟勿见怪。凡人飞升成神不易,而天地孕育真神更难,尹师弟说的倒也不错,只是既已成神,又怎会有出身高低的凡人门楣之见,尹师弟这话狭隘了,若是神尊听到怕是也要笑话你了。”
      “大长老教导的是。”即便脾气暴躁如尹长老,在大长老面前也是心服口服。
      “当务之急是先把侍星侍月追回来详问,附近的村落也要逐一排查,一看是否还有使用傀儡术的迹象,二来也为村民设下结界驱魔。谢师弟、吕师弟、欧阳师弟,就烦请三位带弟子下山查探一番罢。”
      “那神尊的行踪……”
      “他想走就让他走吧,必有他自己的用意,若有需要我们助力之处,我等全力以赴便是。”

      然而仙门高高在上,有些助力却也鞭长莫及,譬如现在,觅儿无缘无故死在程曌手中,全村哗然。
      “觅儿她刚才还好好的,你说要照顾她,怎得就照顾成了一具尸体!”觅儿爹怒目流泪。
      “李叔您节哀,觅儿……说来话长,但与程姑娘无关,觅儿早在魔兽进犯时便不幸……”阿秦试图帮程曌解释。
      “阿秦你别说了,你现在已经被这来路不明的妖女蛊惑,李叔看着你长大,相信你不会下此狠手,但是这个女人,荒山野岭哪儿会有富贵人家去,她、她分明就是个妖怪!觅儿就是惨死在她的手里。”说罢,便举起身边柴刀冲上前来要砍。
      见程曌居然不闪避,阿秦条件反射夺步上前,堪堪在斧头落下的一霎夺下,待回过神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你不要命了!”阿秦又气又急。
      “斧头伤我不过皮肉,若能让李叔出口恶气也是好的,毕竟一切确实因我而起。”程曌平静地说。
      这时,义父开口了:“老李,觅儿之事我们也很愤怒,但阿秦也不是好色之徒,他如此信任这位程姑娘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不妨先给他时间说明,再做判断如何?”
      村长允了,阿秦于是把遇到程曌并跟着她取回还魂草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她上神的身份,说是仙门弟子。
      “既然是仙门弟子,为何在之前两位道长面前隐瞒身份?”李叔仍无法信服。
      “因为我们怀疑,给觅儿下傀儡咒的正是那两位道长。”阿秦的话如油锅入水,全村一下子炸了。
      “你说他们是假的,他们还说你是假的,我不信!”李叔冷笑。
      “是真是假很快就有分晓,我已给仙门去信,算来也快到了,仙门若正式下山插手俗务,必带有皇帝钦赐的令牌和昭书,村长要来看了便知。”程曌坦然,“我愿自缚双手,待仙门一验真假。”

      “你会饿么?”夜已深,程曌被捆缚于地窖中已整整一天一夜,没人敢给她送饭送水,一开始村里看得还比较紧,入夜后守卫也松懈了,阿秦找了个时机溜进来,虽说程曌是神仙,但之前看她也有吃有喝,大概不是所有神仙都是辟谷之躯罢。
      “阿秦这是在关心我吗?”又是那弯笑眼相迎,眼下这么狼狈,亏她还能笑得出。
      “我吃喝全看心情,心情好了,吃或不吃皆可;心情若不好,那非得要胡吃海喝不可。”
      “那你现在心情好是不好?”
      “本来不大好,但阿秦居然肯来看我,现在心情大好特好。”话说天上神仙不是都各司其职么,这家伙司的什么?油嘴滑舌么。
      “我带了点吃的,还有喝的,抱歉,你帮我们寻还魂草,结果却被这样对待,你不要怪他们……他们只是太害怕了。”阿秦要去解程曌的绳子,没想到程曌却轻轻让过了阿秦的手。
      “仙门的人明早就会到,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他们回去。”程曌认真地看着阿秦的眼睛,“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跟我走吗?”

      阿秦到底还是跟程曌走了,带着还魂草,照既定目标前往皇宫。本来以程曌的法力,日行千里不日便能抵达京城,但因为担心傀儡符,两人特意放慢了脚步,一路倒也识破拔除了不少。
      “你为何不愿回仙门?”
      “回去便被管着,哪儿哪儿都不自由。”
      “回去起居衣食都有人伺候,好过在这荒郊野外幕天席地吃苦,若你要出去玩,我不信他们真能管得住你。”
      “衣食起居有人伺候,这便是阿秦想要的生活吗?”
      “山野人家,孩童都是自记事起便要干活的,不干活就没饭吃,我确实向往锦衣玉食的生活,最好能带义父、村长、全村人都享受上。”
      “吃饱饭、穿暖衣,神仙能做到,富贵人家能做到,普通精怪不害人也能做到,很好很好。”程曌满意的点头,像是在跟阿秦讲又像在自言自语,“阿秦的心愿并不难实现,这个很好。”
      “若是有朝一日魔行天下,魔族统治了这个世界,阿秦当如何自处?”程曌又问。
      “那自然是尽力保住家亲,护心爱之人周全。你为何这么问?”
      “嘻嘻,我就是随口问问。”
      “那你呢?魔族统治世界,你、神,还会存在吗?”
      “魔族如果统治这世界,我就没有啦。”程曌的神情居然还挺轻松,“如果是个好魔王来统治,那我也就可以放心让位了,这一天天的我也是够累的了,谁爱干谁干去。”
      你倒是说说你累什么了?抓野兔还是斗蛐蛐?回想这一路程曌不按常理出牌的玩兴跳脱,阿秦实在忍不住不腹诽。
      “你果然是个不负责任的神明。”
      “怎么说?”
      “居然想着要把世界让给魔族。”

      又过数日,两人终于抵达京城,听说这太子的命还吊得好好的,两人稍作宽心,只是,如何能越过森严守卫见到皇帝本人呢?
      “等等,我换个样貌。”客房内,程曌示意阿秦无需回避,“你不是一直想看我本来的样子吗?”
      清风起,迷了阿秦的眼;待风止,那个叫人一阵头疼一阵怜惜的跳脱姑娘已经不见了,站在原地的是一位仙姿玉立的青年公子,看着比阿秦稍年长些,暗纹白衣,卷云广袖,月白釉色小冠束髻,端的是俊雅无双,翩翩气质与之前的女子浑不相似,惟有那副笑眼依然熟悉。
      “你长得真挺好看的。”阿秦真心赞叹。一路上程曌与他拉拉扯扯毫不避嫌,再加上庙里拜的神仙又是男子样貌居多,他多少有点猜到对方真身恐非女子。
      “之前不好看么?”程曌扁扁嘴。
      “之前也好看,但现在看着正经多了。”
      四舍五入好像也算表扬,程曌美滋滋地再一挥手,阿秦旋即也换了身紫色绫罗长衫。不过阿秦穿不惯,最后还是着了身短打,与程曌扮作公子与侍从踱步上街。

      大街上,无数路人不自禁投来目光。白衣公子自是姿容秀绝、清雅脱俗,这身旁的侍从也是少年俊朗、眉目如画。究竟是哪家的少爷出游,竟未在京城里耳闻过。
      “我们现在去哪儿?”阿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想快点儿面圣。他从前也被人看,但都是山野村妇隔着远远望的,哪有像京城人这么不见外的,挤在身旁不算,还要边看边议论,窸窸窣窣地又听不真切,叫人更生烦躁。
      程曌看出了阿秦的窘迫,以扇掩面偷笑:“当朝太傅李品儒,我们先去见他,他的府邸就在这长安街的尽头,不急,我们慢慢逛去便可。”

      说慢慢逛,那是真的慢。一路好吃的好玩的一个也没落下。路过一家茶馆,喝早茶的人看来格外热闹,程曌不由分说就拉阿秦也坐了进去。
      “先把正事办了,再来喝茶也不迟。”阿秦黑线。
      “这你就不懂了,牌室茶馆最适合打听消息。皇宫大内结界森严,一般魔族小啰啰根本进不去,太子怎么说失魂就失魂了?你不好奇么。”程曌点拨道。
      甫一进门,店小二就颇有眼力劲儿地凑上来了:“两位官爷生面孔,可是第一次来京城?楼上雅座可要给官爷安排一间?”
      “这位小哥好眼力,我们确是从南方而来,雅座倒先不必,给我们安排个坐的舒坦些的即可,正好可以感受感受京城的风土人情。”程曌一边笑答,一边以衣袖遮掩,塞了些碎银过去,小二过手一掂量,立马笑逐颜开:“两位官爷是想看看这京城的繁华吧,请这边请这边,这边座位景致最好,能临街观景,又不落茶馆中的热闹,若是看腻了听腻了,就叫小的来给您把屏风围上,又能成个清净地。”
      程曌满意地点头入座,一旁阿秦大开眼界:好一个神仙,真是入世入得入木三分。
      待果盘点心上齐,小二殷勤斟茶,程曌装作不经意地问:“这一早上铺子逛了不少,小哥还是第一个叫我官爷的,你怎知我不是出自商贾之家?”
      “官爷莫见怪,小的在这茶馆学徒多年,商人、官爷还是能分辨出些的。”小二嘴上谦逊,神色却颇有得意,“官爷这身白服暗纹,不知道的只以为素,稍懂些的谓之低调奢华,只有内行的人知道,这卷云纹流畅舒展,特别是云末这一笔小勾,是京城织造局特有的标记,织造局可不就是给各位官爷量体裁衣的么。更何况官爷开口吐字就是京城顶顶标准的官话,小的就知道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哦?”程曌笑问,“既是一口地道京城官话,小哥又怎说我远道而来呢?”
      “这……”小二思忖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歉笑道,“这就是小的瞎猜的了,小的在这条街上干了这许久年,两位官爷如此打眼,小的却从未见过,想是外乡贵客。”
      程曌心下了然,这小二,为了顾及客人颜面,没敢说真话。这身衣服是他依着记忆中的制式幻化出的,如今过了五百年,自然已成了过时样式,小二只是不便言明罢了,怕还以为是自己头一次进京想偷偷显摆,结果弄巧成拙。
      “小哥猜的确实不错,家祖曾在京为官,与织造局有些交情,不过如今已迁居南方从商,此次也是随家父来京开开眼,却叫小哥看笑话了。”程曌说的很是客气,小二见话被说开,也有点不好意思。
      神仙的嘴,骗人的鬼。一旁阿秦腹诽,程曌觉察不语,只是偷递了个笑,继续与那小二热络:“这些年南方妖祟渐多,民生困顿,生意难做,故北上来看看能否讨个营生?不想进京,见街头巷陌所穿所卖艳丽豪华者居多,想来不愧为皇城,天潢贵胄下也必定多得庇护,不受那些妖魔侵扰。”
      “公子此言差矣。”小二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近些年皇城也不安生,别看白天街上还算热闹,过了戌时,这摊贩商户、连带路人都着急忙慌要回家的。亥时往后更不可在街上逗留,就怕撞了鬼祟妖魔一命呜呼。”
      “怎得皇城根下也落得这般光景?”程曌明知故问,“都说皇室历代敬神崇仙,天上也不管管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两年京城里都在传,这天上……估计快不行了。”小二心虚地朝上头望了一眼,仿佛怕自己这大逆不道的话被哪个神仙听了去,殊不知神仙不在上头,却在眼前,阿秦觊了一眼程曌的脸色,好家伙,他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听得津津有味。
      “皇城结界一天天衰弱,以前求个神符出门,那些不干净的别说靠近了,都不敢现身。现在不行了,现在得用这个。”这不,刚才那把碎银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小二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两个锦囊,“现在京城都流行佩这个,凡是大点儿的驿站都有的卖,晚上若有急事非要出门,一定要戴这个。”
      程曌心领神会,又摸出一锭银放在桌上。小二一看知是自己故弄玄虚过了头,叫人误会了,将两个锦囊放到桌上就敛手退回桌边,直摆头:“多了多了,刚才公子给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两个就当我送二位公子的,公子别嫌弃就是给小人面子了。”
      这两位爷,特别是白衣服的这位,小二预感来头不小,恐怕没有他自己说的行商问路这么简单。今日留个好印象,日后或能细水长流。
      程曌倒也不再客气,从善如流地收回了银子。他本来指望着进城就能打皇帝秋风的,一路上银钱散得颇是豪迈,老实说眼下其实剩的也不多了。
      阿秦则是完全被桌上锦囊吸引了,这锦囊不过半个手掌大小,外观平平无奇,听小二说的意思,里面装的该是符纸或是驱邪的玉片之类的东西,但阿秦直觉都不对。他用两指夹起锦囊,触感柔软,仿佛中间夹着片……糕?不对,更有弹性些,这手感莫名有些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自己以前在村里也能接触到的,仿佛是……
      “你最好还是不要想打开看一看,我怕你看了会吐。”程曌一哂,旋即也拿起自己面前那个。
      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阿秦拿着毫无异样的锦囊,在程曌拿起的一瞬却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尖叫,那个锦囊也迅速被顶涨到一倍之大,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声嘶力竭地要逃出来。不止小二被吓的脸色惨白后退了好几步,连茶楼里其他客人也被这一声厉嚎惊地都望了过来。
      程曌反应极快,并指一捏,那怪异挣扎的锦囊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迅速耷拉垮下来,不管里面曾经有什么,阿秦确信,现在一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魔兽?”虽是疑问的语气,但阿秦心里已觉八九不离十。
      “没错。这叫人面虫,人面、虫身,一般寄生在人的内脏里。”程曌脸色渐冷。
      阿秦终于想起那熟悉的触感是什么了,平时杀鸡宰猪,那些没用的内脏下水都会特意留着喂牲口,而这锦囊里装的居然还是人的……呕。
      “人面虫并无驱魔的功效,恐怕只是魔王用来标记的道具,戴着的人不过是被魔王网开一面罢了。”程曌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同阿秦解释,“只是这人面虫天性油滑,兼且两面三刀,除了好繁殖一个优点,毫无忠诚度可言,如不是大魔就在附近,它们恐怕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被装在布袋子里供驱策。你想想,我们一路上遇到被魔祟骚扰的大小城池也不少,可曾流行过这玩意儿?”
      “你觉得魔王如今就在这城中?”阿秦听明白了程曌的话外之意,他们本想着是探一探魔族的底,却未料到魔王已布局到如此地步,“设计将人面虫投放到皇城千家万户中,只要他魔王一声令下,万万黎民百姓都是他手中人质。”
      “你先收好这人面虫,日后或有其他用处。”程曌叮嘱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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