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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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林晚拿着一张纸直直进了校长室，拍在了刘校长的桌上。
“刘校，吴老师这个月的工资，您不给点解释吗？”
刘校长抬起头，正要问她从哪里拿来的工资条，办公室外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时老师，你……”吴老师追了一路，还是没来得及在时林晚进校长室前拦下她。看到桌子上赫然躺着的工资条，吴老师霎时没声了。
“时老师啊，工资是私人的事情，要问也轮不到你来问啊。”看到吴老师的神情，刘校长一下就搞清楚了关键。
刚毕业的吴老师，还没学会职场上的一些事。新人面对不公时，并没有那么多人有勇气或意识去对抗。以“自省”教导长大的年轻人，如果对人性有一定的认知，素养往往会变成他们被欺负的软肋。
时林晚望向吴老师，眼中的坚定让后者愣怔一瞬。
她想到刚刚在教师办公室时，时林晚说的那句：“为什么为了我，你能站出来，却没想过为自己战一次呢？”
是啊，为什么她的正义感，会在别人遇到不公时挡在人前，却没想过为自己争取一次呢？
给自己打打气，吴老师走了进来。
刘校长见状，仍旧是那副笑眯眯老好人的样子。“吴老师实习期虽然过了，但毕竟年限还短，工资不高是正常的。”
“可为什么这个月的会比上个月的低呢？”
“这你要去问考勤啊，财务啊，他们会根据你每个月的表现情况进行核算。”
说着，他站起身，分别给两人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满满的茶。
“来，坐。虽然不在我的职务范围内，但我还是会为老师们做好服务的。”
看到杯中满满的茶，吴老师的娃娃脸气闷得涨红。
时林晚把杯子抬起来，一口喝光了。“刘校怎么知道我渴得慌，给我倒了这么多水。”
她将杯子递过去，“能麻烦你再来一杯吗？”
这理所当然中又带着装聋作哑的做派，一下子把刘校长整不会了。他的笑容面具龟裂了一角，又给她倒了一杯。
“吴老师，既然刘校长说可以去问考核，那你去问问吧。”
时林晚给了吴老师一个鼓励的眼神。这件事只要她主动去做，就会好办很多。
“刘校的茶，我还要喝呢。”
吴老师得了保证，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和希望，朝时林晚感激一笑，先往财务室走了。
走时，她还贴心地把办公室的门虚掩上。
时林晚透过门缝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半晌，回过神来。
驱走脑中又开始混沌的迷雾，时林晚逼自己清醒地运转起来。
“时老师还有什么事吗？”刘校长坐下来，他隐隐约约发现，时林晚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说话。
“刘校，咱们学校顶着‘老年大学’的名头，其实也就是一个私人营业的培训班。那些什么考核，若是当真能等着吴老师去查，不过是一些已经做好准备的废纸罢了。”
之前吴老师帮她说话，时林晚猜到她会被针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
她直入主题，“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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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咋咋呼呼的新人，没想到，时林晚居然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亲爱的选手，恭喜您通过‘兰花草舞蹈大赛’复赛。决赛将于20E4年10月15日进行。期待您的风采。]
兰花草舞蹈大赛决赛！
当无意间，在时林晚的锁屏上看到这条蹦出来的消息时，她的心脏都快停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时林晚居然会和这个舞蹈大赛扯上关系。
因为慕望秋工作室发布的消息，这个舞蹈大赛的门票早就售罄。她花钱到处找人帮订，都没抢到。
谁知柳暗花明，居然能从时林晚身上找到渠道。
选手的亲友座位在前排的角落里。兰然不由自主地抚摸着一件精致的男士外套，仿佛透过它，就能穿破时空，回到那个炽热的夏天。
俊美无俦的男生，早早坐在了评委席的位置上。虽然隔得远，仍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和难描难绘的侧颜。
评委似乎没想到他会比他们来得早，一时愣怔在座位旁。
大赛还没开始，满场的灯光通亮。但只要他坐在那儿，仿佛自成一道最耀眼的光。
时林晚没想到，刘校和兰然的要求，不过是一张舞蹈大赛的亲友票。作为参赛选手，她确实有一张。不过只是省舞协的舞蹈大赛，她并没有想让谢静来。
兰然想要，给她就行了。
“真的来了，真的真的！”
“我刚刚偷看了一眼，惊为天人啊。”
“听说网红很多都是见光死，和明星不是一个量级。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完美！”
“托他的福，我的亲友票都卖出了高价啊。”
“可是他懂舞蹈吗？”
“这不重要啊！”
一些备赛的选手兴奋地交流着什么，时林晚视线空荡荡地落在他们的脸上，默默在一角做上场准备。
房间的灯光和热烈，紧紧贴在聚集着的人群上。而她，只是一个沉默的观众。
时林晚眼睫微阖，打落一片寂寥孤影。
她想起了那个草长莺飞的四月，想起那个跟着一串号码一起打包丢掉的男生。
习惯，当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随着赛事的开始，赛场的灯光收拢，聚集在了舞台上。只有评委席上的小桌灯，柔柔托起了名单上的每一个选手。
慕望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一个名字上打着转。
他知道时林晚学舞，可此人颇没天赋，毕业后就荒废了，在一所私人培训班当舞蹈老师。
她居然能进决赛？
“慕老师，非常感谢您这次过来啊。”舞协的张会长坐在他旁边，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我的荣幸。”慕望秋颔首，谦和却也疏远。
张会长微微一笑，将头转回去了。
慕望秋并非专业人士，当初她决定邀请他时，也有一些异样的声音。而张会长之所以邀请他作为嘉宾，是为了借他的人气卖票做宣传。只是她也没想到，慕望秋居然答应了她的邀请。
难道真的如网上传言？
“不行，手上的动作喧宾夺主。”
“脚步乱成一片了。”
“用力过猛。他们是听不懂节奏还是怎么的！”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简直就像摔跤！”
“对意象的理解都不对。这哪里是‘山’，明明就是小土坡！”
一组组舞蹈逐渐亮相，评委席挑剔地打量着台上，无情的批评不时响起。
张会长歉意地凑近：“抱歉啊，慕老师。让你见笑了。”
“哪里。”慕望秋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舞台，“各位老师对艺术的极致追求，倒是我该多学习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既有晚辈的谦恭，文艺从业者的骄傲，又恰到好处地化解了评委们的尖锐。
几个坐在慕望秋身旁的评委，向来把一些“明星偶像”当做绣花枕头。本来铆足了劲儿，想借着批评选手，让慕望秋体会到“明星”和“艺术家”不同的几人，心中的怨气渐渐平和下来。
就连张会长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对这个年轻人越发满意。
时林晚上场的顺序很不好，在倒数第五，正是评委们精力疲惫又审美倦怠的时候。
观众席更是早就瘫倒一片。无聊的舞台，看不懂的表达，诡异的妆造。如果不是因为想多看几眼慕望秋，席位早就空了。
再一次，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当音乐响起时，一个白色的背影，影影绰绰，在舞台的角落出现。
她的舞，很老套。表演了一只无意间坠入人间的精灵——俗套至极。
一众评委失望地撑着脸颊，靠着“敬业”的精神支撑他们看下去。
忽然，时林晚的身影一晃，白色的舞者，赫然像是审判者冷冽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大家心中一凛，还没回过神来，那双眼睛却消失了，又变成了那个无聊的精灵。
可是，下一刻，舞台却因她的舞步，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一个庸庸碌碌的人，专注着跛足瘸腿的人生。棺盖还未落下，骨灰却洒了一地。回首一生，才发现，他坐困人间，而生命不曾起舞。
张会长神情一凛，忍不住看向桌上的名单。这只舞的名字，叫《扬尘》。
当时林晚表演结束后，慕望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时林晚？
除了外貌，怎么和他记忆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慕望秋眉峰微蹙，轻轻靠在椅背上，有意听听其他评委的想法。
“立意新颖深刻，颇具匠心的作品。”
“选送单位是哪里……没有？个人参赛的？”
“基本功很扎实啊，而且很有个人风格。这号人物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就连后面的观众席也嗡嗡讨论不停。
“嗳！总算有一支我看得懂意思的舞蹈了。”
“虽然是一个人，但却舞出了万水千山的架势。”
“没想到这次来追星，还有点意外收获嘛。”
她的舞蹈，就像一阵穿过街巷的风。智慧又温和地给每个人留下触感，却不留痕迹。
当时林晚的成绩报出来后，在前面十五组选手中遥遥领先。而当后面的五组表演完毕后，时林晚，稳坐第一。
再次走上台前，时林晚并没有意外。
并非是对自己足够自信，而是对前世老师、同行的眼光足够信任。
整个会场再次灯火通明。
时林晚优越的身高，舞裙下大片裸/露的洁白皮肤，让她整个人卓然于群。去掉舞台灯光的她，自然昂首，清丽中又有一丝妩媚。身材纤细修长，肌肉匀称有力，没有一丝羸弱之感。
评委席再次不住感慨。
“在最后的颁奖环节开始之前，我们有请咱们秦省舞协协会会长——张风雅女士，为各位选手做整体点评。”
主持人的声音，将再次放空的时林晚拉回了注意力。
随着视线的移动，时林晚看到了评委席上站起身的张会长，以及，坐在她身边，神情难测的慕望秋。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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