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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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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刻,萧府内,萧夫人母女两个也在谈论秦瑜。
“她真这么说?”
“是的,母亲,我感觉秦姐姐说话很有意思,一点也不做作。”萧远晴想着白日和秦瑜的相处说道。
萧夫人想着白日其余贵女都坐不住结伴出去玩,结果那丫头愣是没中途出去,中途有个丫鬟相请,也是推辞不动,她可发现韩夫人可时刻注意着她,还派了一个嬷嬷跟着那丫鬟,这可有点意思了。
萧远晴疑惑,“母亲,您说传言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
“外面都传秦姐姐仰慕韩公子,看到韩公子和表妹在一起,大闹金玉满堂。”
“那你自己的感觉呢?”
“我感觉不是,秦姐姐为人开阔,行事磊落,断不是那种,那种...”
“违背纲常之人。”萧夫人看着女儿有所思,接着点拨女儿,“看人不能看表面,做事不能听传言,人言可畏,传言不会凭空出现,要么她有传言所说的不规矩行为,要么牵扯到某些人的利益,被拿出来当了靶子。”
萧远晴提出了自己的困惑,“母亲常说,与人交往要看其本性,我怎么来分辨呢?”
“交给时日和考验,时日久了,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有了事情考验,就可知此人本性。”
“那分辨不出来呢?”
韩夫人给女儿解释着,“期初分辨不出来,不耽误来往看看,入局方能破局,坐壁上观不是可取之道。”
萧远晴似是在仔细琢磨母亲的话,萧夫人也不打断,悠闲地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晴儿,又缠着你母亲什么?”进来一男子,脸面四方,身形颀长。
“父亲安好,我和母亲在说去给韩夫人府上拜寿之事,”萧远晴屈膝,“父亲和母亲安歇吧,女儿退下了。”
“去吧。”
看着女儿退下,萧夫人接过萧老爷披风,给萧老爷说了韩府内发生之事,“可是秦伯商之女?”
“是,老爷,您知道秦伯商吗?”
“我和他同在国子监,他长我一级,有几次夫子拿着他的卷子让我们学习,字体遒劲有力,笔锋犀利,所述刚正,夫子曾说此子沉重如石可屹立天地间,不可为轮经历万全风云,可为清官为不了高官,到今日所看,才知夫子识人无数,所言不虚。”
“老爷此话何讲?”
“八年了,他位置未动,素有铁笔之称,治下向来秉公执法,可年年考绩劣。”萧老爷唏嘘说着,接着一语惊得韩夫人怔在当场,“最近我发现他在看艮岑之战的记录。”
“啊!”萧夫人惊讶地捂住嘴,想到当年血流成河的上京,让人想忘也忘不掉。
萧老爷看着吓到有点颤抖的夫人,宽慰道,“一无怨二无恨,翻不起大浪,莫要害怕。”也不知是宽慰夫人还是在宽慰自己。
随着年节越来越近,天气愈发的冷了,自从韩府回来,秦瑜越发惫懒,除了请安和陪父亲母亲用膳,再也没有出门,看着外面的厚厚白雪,再看看自己屋里的炭盆,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的舒坦。
无聊了叫几个丫鬟跳跳绳索,刺绣做衣,母亲难得夸她性子稳了下来,就是觉得她胖了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脯,烦恼的很,上一世也没有这么饱满呀,藕荷直说她的腰身没变,总是一点宽慰。
“紫叶,拿纸墨来。”秦瑜吩咐紫叶去安排,让下面丫鬟剪出春贴纸,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墨宝满意极了,对着紫叶说,“我们去贴上,剩下的拿给母亲,晚膳我在母亲屋里用。”
“是。”紫叶屈膝。
“正不正?”
“正的。”下面丫鬟粗使妈妈围着一圈,扶凳子的,拿春贴的。
秦瑜扶着紫叶的手,从凳子下来后,看着自己写的春贴满意极了,“日进千乡宝,时招万里财,横批:招财进宝。”
下面丫鬟都抑制不住笑了起来。
“等你们小姐发财了,给你们大红封。”
“小姐安好。”请安问好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
“走,去母亲屋里。”秦瑜嘱咐紫叶拿好春贴。
进到屋内,脱去披风,还未开口,赵氏打趣道,“怎么听说我们家的大小姐,要给下人红封,还是大红封。”
“母亲,您笑我。”秦瑜坐在母亲旁边,抱着母亲胳膊撒娇。
“母亲现在可不敢,下面丫鬟们可一个劲的维护你,等着你的大红封呢。”赵氏说完和福嬷嬷笑了起来。
秦瑜看着母亲笑,也不恼,等母亲笑完,接着说道,“母亲,我可不是财迷,就是我确实缺钱。”
“那你说来听听,哪个地方需要你花的上钱。”秦夫人看着女儿询问。
“女儿想买精美的首饰,用上珍稀的胭脂,穿上千金难买的月光纱,用上银丝炭,还想自己院子里的事自己说了算,还想着出门也长长见识,不用被困于后院,女儿想去大同,见见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见见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想骑马驰于草原上,想去江南,见见小桥流水,听听吴侬软语。”
秦瑜想到这些事情内心澎湃,恨不得当下就出发。
秦夫人听着女儿的话语,内心也跟着女儿向往着广阔天地。
她摸了摸女儿的脸庞,欣慰的想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秦老爷在门外听着母女两个的对话,欣慰不已,迈步进入,看着母女两个相依而坐,想到今日进入署衙,在书内夹的纸条,罢了,慢慢来吧。
秦瑜也许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让父亲暂缓了一探究竟的路,解救了父亲的一条命,危机四伏在不经意间悄然退下。
“父亲安好。”秦瑜屈膝。
“坐吧。”秦老爷坐下,福嬷嬷安排丫鬟上了热茶然后退下,秦老爷放下茶盏,说道,“听外面丫鬟说,你写了春贴,拿来看看。”
“是,父亲。”
廊下紫叶早机灵的拿着春贴等着,听到老爷这么说,俯首进入屋内,将春贴平铺在案桌上。
“恩,有长进。”
“女儿日日勤学苦练,拿着当世闻名世间大儒的字帖来练习,就当的您一句长进,女儿太苦了。”
秦伯商看着女儿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外面的丫鬟左右看看,内心更佩服小姐了,也只有小姐才逗的老爷这样开怀。
秦瑜看着父亲的样子,知道自己恭维到点上了,她手腕力量轻浮,日日带沙袋练习,自己确实最喜欢父亲字体,刚正有力,父亲字画后世可卖得百两一幅,又因稀有得不少人家珍藏。
秦瑜近日一直不出门的原因也有想到年后父亲出的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她一点头绪也无,更不知如何入手,心劲便懈怠了起来。
秦伯商亲自张贴好春贴,又到书房拿了一些字帖交给秦瑜,还说十日后要考校一番,秦瑜心内觉得吃瘪,感觉给自己无事找事干,她的表情又惹得秦伯商大笑。
用膳时,秦瑜看着饭桌上摆的膳食,其中两道煿金煮玉,煿金是用鲜嫩的笋入滚水中焯过,滤水,切片,面粉,盐拌成薄面糊,入油煎,两面煎至金黄,而煑玉做法是用鲜嫩的笋入滚水中焯过,滤水,切成小方片,与米一起熬煮成粥,熬煮过程中需要不停搅拌,直至米软糯,搅拌过程中还要注意保持鲜嫩笋片的完整,笋的清香混着米香,清爽解腻,甚是开胃,做法倒是不难,可在这寒冬腊月,能有这鲜笋最是不易。
秦夫人看着女儿,小声解释,“你父亲知你爱这道膳食,当初从你身子不好那段时日就在想办法,可是量少,总是也轮不上。”
秦瑜知道鲜笋在这上京可百两难求,物总以稀为贵,当今今上爱吃鲜笋,御膳房总是命蜀地采购,日夜不停运至上京方可保持一丝鲜嫩之意,在春夏还不至于短缺,可进入秋冬总是难得一些,尤其父亲在这上京不处高位,不花重金,获得这鲜笋无异于水中捞月,从中可知其中艰辛。
“父亲。”秦瑜嗓子发涩,喊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
“无碍。”秦伯商本没有觉得艰辛,只是看到女儿的样子,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愧对了夫人和女儿,自己的同科一个个都升上了高位,连仲怀都是一方府尹,可自己坚守固化,让她们跟着他过这种清贫的日子。
谁都没有说话,可都知道了对方想说什么,一家人热热闹闹,温馨的吃了晚膳,陶宜居上下丫鬟也都眉开眼笑的,还没过年,大家却都热闹了起来。
颐芳斋的气氛可冷到了冰点,秦珍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陶宜居的热闹,膳食如何珍稀,定是自己那侄女好吃懒做,把煿金煮玉占为己有,心想自己还没吃过呢,一点规矩也没有,不知尊卑,不知孝悌。
秦老夫人看不出喜怒,凉凉打断了她的话,“好了,稍后我也安排厨房给你做一份。”
“母亲,不是我想吃,是本来就该给您送过来。”
“姑小姐,老夫人年龄大了,晚膳要吃一些好克化的东西。”张妈妈看着老夫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出声打断了姑小姐的话。
秦珍看着母亲的脸色,也知该适可而止,说完后内心舒坦不少,心想这起子下人趋炎附势,总该给他们点教训,知道这秦府谁当家。
秦老夫人换好茶色绵绸寝衣,质地棉柔透气,最适合她这般年岁的人穿,丫鬟俯首退下,张妈妈整理湘色底绣五蝠捧云的落地罩帐子,听到秦老夫人说,“你家二小子年岁几何了。”
张妈妈恭敬回道,“二十有二了,少时跟着二老爷做书童,后去了庄子上。”
“让他去成衣铺子上锻炼一段时间,长长见识。”
“嗳。”张妈妈高兴的回应着,本就是想求个机会让自己家老二从庄子上出来,可自己家老大已在铺子上,总是不好开口,所以整个家里,老二媳妇总是阴阳怪气的说偏疼老大,这下总好了,老二一家搬到上京,她也总有了一个阖家欢乐的时候。
放下帐子,听到老夫人呼吸平稳后,张妈妈安排了守夜丫鬟,回了后罩房欢快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