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闪躲》奶油面包3号

12、命运呐

　　姜贝有非常梦幻的一面，像组织完全吃力不讨好的同学聚会比搞有章程可依的婚礼可难多了，问题频出她也并不嫌烦，用她话说在还比较单纯的年纪和环境中，大家多聚聚没坏处，哪怕全场扯闲篇、瞎斗嘴。
　　等到以后，可能三十多岁吧，再聚纯是场面或者是走关系那种，再回忆起现在，“像那种反派会在特定时刻想到的，一些明亮的过去。”

　　夏斯没对聚会有多少反馈，第二天下午她就和姜贝还有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出发去海边玩了，打了个电话给黎夜，絮絮叨叨说姜贝真该念哲学，黎夜在工作，看在英曼眼皮子底下演勤勤恳恳，只嘱咐她说要注意安全。

　　严禹见完钟鸿是意见一箩筐，黎夜周五下了班去店里拿炖肉，严禹还愤愤不平的，“我是真没见过情商如此低的，斯斯裙子超漂亮，那货走过来居然说‘你去哪里都穿这么隆重？’那家伙，配上面无表情，我简直想一拳给他打破相。”
　　黎夜问：“斯斯什么反应？”
　　“她倒是没生气，她说······”严禹回忆到这里还笑了，“她学你是十足够的，她跟钟鸿说‘你这种才华学识，未来大概率会出人头地，也会遇到其他的女孩，约会或者见面之类的，不管对方什么家世修养，如果人家盛装而你没有做到位，你最多能说是自己或者地方对不住她的漂亮和衣服，而不是反问别人，什么意思，是别人分不清场合吗？’”
　　反问收尾会不够硬气，黎夜想应该还有后续吧，“然后呢？”
　　“然后，斯斯说‘没人喜欢陪别人长大，耐心也是偏爱的一种，不过你已经不配很久了’。”
　　这话在情感关系中很有杀伤力，她依旧会有这种视角，说明并没有对钟鸿很释怀。黎夜有点不太舒服，他希望夏斯一直都可以很快乐，“钟鸿什么反应？”
　　严禹说：“变得很安静。”
　　“他是一个人去的？”
　　严禹说：“是的，他之前有女朋友，我听说了，不过我也听说那段恋爱连2个月都没维持到。”
　　黎夜问：“他跟斯斯很近吗？“
　　“不近，位子整个一南一北，最远。”

　　“那你觉得他是喜欢斯斯的吗？”
　　据严禹的观察，他觉得钟鸿很口不对心，“喜欢，但是他这种人······”严禹摇摇头，“行为、言论都很难评，谁也没有义务教他怎么喜欢人。”
　　黎夜说：“可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知道，前提得是让别人开心，说那种话，说之前自己不会换位思考一下吗？”

　　***

　　跟李弛混熟是件很自然的事情，距离太近，狗狗又非常讨喜，地库遇到能聊几句，丢垃圾也能凑根烟，一来一去登了门也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弛半夜还来借过鸡蛋，他对待黎夜很像旧友。

　　交际圈很快速在拓展，夏哲的关系里也给黎夜推了一个人，形势一片大好。
　　日子太顺，但是就来了。

　　打来电话的时间黎夜刚到家，李弛语气倒是不急，不过离饭点很近了，他说做红烧肉，冰糖只有2颗了。黎夜站在冰箱前找糖罐，存货只有西兰花、胡萝卜，能吃是能吃，就是很兔子餐，李弛大方说不差一碗饭，黎夜于是把整个冰糖罐带下楼去。
　　不过是要蹭顿饭，很小的事情，只是恐怖的来了，李弛有客人，开门的是李冉。
　　李冉更严重，她险些跳起来，李奥挤过门缝凑近黎夜，尾巴不停摇。李弛拿着锅铲从厨房迎出来，简短给两个人做了个介绍。
　　黎夜如坐针毡，以前是说间隔五个人就能联系到，后来因为时代的发展，削减到三个人能连通，现在这什么？李弛到李冉，李冉到温言之，就算加上李奥这只非人生物，也近到匪夷所思了。

　　李冉跟李奥挤在单人沙发上，李冉摸着狗狗略硬的毛，她想自己太他喵的适合干情报工作了。
　　温言之抽风问起黎夜后就没什么行程了，李冉待命了几天，温言之说要出门用不上她，李冉就放假了。李弛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哥，厨艺很好，给李冉均衡营养的重任必须得是他，饭都蹭了好些顿了，今儿个撞大运了。

　　亲戚？行吧，黎夜想想也能接受，还能不让别人有亲戚么。
　　李弛做饭兼顾，狗吃不调味的熟肉，李冉吃炒糖色放酱油的，他还腌了块牛肉煎给了黎夜，有蔬菜、有蛋、有鱼、有肉类，还有个温补的汤，一桌子五菜一汤，开饭时李弛问要不要喝酒，李冉说保不齐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得随时响应着，不喝。
　　李弛调侃她你是007吗？还随时响应，这都晚饭了，他还能半夜找你？
　　李冉不服气，“你都不知道我多受器重！”
　　“那出门怎么没带上你？”
　　李冉看了一眼黎夜，小声答：“私人行程，私人行程。”
　　黎夜才不关心，他也说不喝酒，借口是明天上班，他一旦开喝不容易收住，实则他心里乱糟糟的，温言之又横冲直撞地出现了。

　　***

　　四个人，两台车，一路北上，邵越规划是去不太热门的地方，都不是大城市，注重山水，主打个亲近自然。自驾的好处是说停就能停，车子又是比较封闭的空间，两个人呆一起自然而然就会开始聊天。
　　都不是能离开很久的人，没走太远，停停玩玩，路不多，精力也还够用。
　　邵越和林乔相处非常好，话题也多，见到什么聊什么。裴照似乎晚上都没睡太好，精神头不足，白天逮到机会就瞌睡，温言之并不介意裴照在车上一直睡。

　　回程换了条路线，离家还有不到四百公里的路，邵越说找个地方再留一晚，他选来选去，选到一个下高速不是太远的村子，是个开发还算成熟的地方，很多古建，村子依山，有泉水从山上流下，走在村子里四处都能听到潺潺水声。

　　开始出来时邵越还取笑了温言之，“什么进度，你们还要两间房？”
　　温言之笑笑没说话，最后一晚的留宿，分房反而减少了麻烦。
　　天黑后村子里没什么活动，唯一的一间酒吧都是游客，全开放的空间，温言之不想跟陌生人聊天，独自呆在房间里，邵越跑步回来后敲响了房门，“下午在高速上就有辆车，距离一直没拉开，我们进服务区他们也进了，我们下来他们也下来了，我刚又看到了，他们在村口，没进来。”
　　温言之走到窗户边，四处静悄悄的，“林乔呢？”
　　“在一楼，在跟客栈老板家的小孩玩。”
　　“裴照去酒吧了，那边全是人。”
　　邵越点头，他明白。
　　温言之说：“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邵越笑了一下，他很大把握，“不会。”
　　温言之舒了一口气，“那问题来了，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说到这个邵越倒是放松坐下来了，“冲你的话大概率是钱。”
　　温言之语调平稳补上下半句，“冲你的话大概率是命。”

　　***

　　饭后黎夜帮忙收拾，窗外天空已经星星点点。
　　吃完饭仅仅过了半个小时，李冉又说要吃蛋糕，她下午过来带来了冰淇淋蛋糕，还冻在冰箱里，李弛没批准，“等洗碗机干完活你再吃。”
　　“洗碗机又不要吃！”
　　李弛：“你要是在我这里撑死了我没法跟家里交代。”
　　李冉在客厅哀嚎，“我有别的胃装蛋糕！”
　　李弛无奈，退让一步，“那你去把李奥遛遛，遛完了就给你吃。”
　　“行！”
　　“绳子不要放太远，嘴套戴上，不要让小孩子凑近它······”
　　“知道了知道了。”
　　李弛：“还有······”
　　李冉知道，“垃圾袋！我记得，文明养狗。”

　　厨房和餐厅恢复整洁后，李弛煮了一壶茶，开着的电视机轮播到电影，黎夜看了一会儿，是早看过的爱情电影，男女主分分合合，折腾好多年才认真在一起的剧情，可结局又很不好，李弛跟黎夜聊，“能算拨开云雾吗？”
　　黎夜说：“谁有这么多时间专门来给对方耽误。”
　　“沉浸其中时很难觉察吧，我觉得有的时候不太清晰也很正常，人类的大脑一点都不精确。”
　　黎夜陷入沉思，李弛也没再说话，还没等再找个话题，大门门锁就弹开了，一人一狗气喘吁吁，李弛批评，“刚吃完饭不能跑步······”
　　“哥，你车油箱满吗？”
　　“油车保养了，只有电车在家，你要干嘛？”
　　李冉忙中有序，还记得擦狗爪，“我老板出了点事，我得去接人。”
　　电车并不满电，不够用。李冉开始打电话，她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黎夜听不太真切，似乎是与温家家里的司机，“不行，你再过来太耽误时间了，我去公司吧，但是车库里那辆车很久没开过了，算了，我先去再说。钥匙？钥匙应该不在家，温总办公室应该，大概率在那里。”

　　出事？私人行程能出什么事，具体什么都还没问，黎夜就已经站起来了，李冉电话挂掉他也到了门口，车钥匙甚至都在口袋里，“走吧，我车刚加了油，他在什么地方？”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