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难开》呆弱目机

44、第 44 章

　　徐嵩说让王瑾弋找时间去特殊学校看看，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催王瑾弋：“今天就去，我和你一起去。”

　　王瑾弋：“好。”

　　陈琼出门给初中生补习去了，王应岑坐在大厅看电视。

　　等王瑾弋洗完碗，两人就出门。

　　洛城一共有五所特殊学校，有公立的也有私立的，内部环境和服务方面各有千秋。

　　经过认真的比对和考察，两人选中其中综合性最强的一所公立学校。

　　从学校出来，已经接近中午，徐嵩说：“我去工作室，你和你妈再商量一下。”

　　王瑾弋：“嗯。”

　　工作室和王瑾弋家是不同的方向，徐嵩没让王瑾弋送，打车去的。

　　王瑾弋回到家，把拍的照片翻出来给陈琼和王应岑看：“除了有文化老师，这个学校还有心理老师，会定期给每个学生做心理辅导。”

　　陈琼边翻照片边问：“学费多少？”

　　“钱的事不用担心，徐嵩说他出。”王瑾弋说。

　　“这怎么好意思。”陈琼说，“就当我们借的，一点点还。”

　　王瑾弋点头：“嗯。”

　　下午，王瑾弋他们打车去了学校，学校是半封闭式的，有部分学生周末也在，正赶上户外活动时间。

　　校长让王应岑也参与到活动中，王应岑高兴坏了，和几个比他矮一截的同学一起打球。

　　王应岑的球技甩别人好几条街，但他并没有一味的出风头，而是时不时假装失误一下，把机会留给别人。

　　陈琼偷偷摁了一下眼角，对王瑾弋说：“弟弟又进步了，对吧？”

　　王应岑之前非常好胜，和王瑾弋打球从不甘拜下风，输了就一直练，再输再练。

　　王瑾弋搂着陈琼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会越来越好的。”

　　办好入学手续，分好班，和班主任交流一番，王瑾弋他们回家。

　　周一，陈琼先送王应岑去特殊学校，然后自己再去上班。

　　王瑾弋去徐嵩家，两人神情自然地相对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实际上右脚互相在对方左小腿上上下厮磨。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去学校，在教学楼三楼楼梯口分别，各回各班。

　　王瑾弋在教室背了一页单词，随后跟随大家一起下楼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

　　升旗仪式进行到一半，他跟班主任说肚子不舒服，提前回了教室。

　　王瑾弋站在自己课桌前，身体前倾，手伸进元久桌斗里摸索一番，从书包侧袋最底部扣下一个纽扣收音器。

　　是前几天陪元九去医院输液，趁元九睡着偷偷塞进去的。

　　临放学，徐嵩手机震动起来。

　　【糖糖：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我要去接我弟弟放学，这几天我要带他熟悉一下路线，等他能自己回家了，我再载你。】

　　【徐嵩：嗯。】

　　【糖糖：我大概八点去工作室找你。】

　　【徐嵩：嗯。】

　　王瑾弋把王应岑接回家后，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出门了。

　　他听了收音器里的内容，里面有元九对出租车司机报的家庭地址。

　　王瑾弋一共在元久家附近徘徊了四天，经过多方打听，他掌握到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周五放学，王瑾弋坐在离元九家不远的公园的长椅上，他先把位置共享给元九，然后给对方发消息：我等你，有事和你谈。

　　半个多小时后，元久来到公园，眼神中有警惕。

　　元九在王瑾弋旁边坐下：“你要和我谈什么？”

　　王瑾弋问：“吃饭没有？手臂上的伤还疼不疼？”

　　“还没吃。”元久抬起胳膊晃了晃，“不怎么疼了，伤口表面已经快痊愈了。”

　　“那就好。”

　　王瑾弋对他笑笑，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徐谦在我们这些同学面前装善良，你帮徐谦整徐嵩，一明一暗，把徐嵩逼成过街老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元久内心惊恐了一下，他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王瑾弋点开早准备好的音频，去掉嘈杂的无关的声音，里面只剩元久和徐谦的对话。

　　“……我觉得那两万块钱根本不是徐嵩给的，但王瑾弋家里的情况我了解一点，那么穷，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替别人给两万。那两万块钱非常迷惑……”

　　“王瑾弋凭什么代替徐嵩来安抚你，你尽早搞清楚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王瑾弋最近非常怪，学校都在传他被徐嵩逼着抽烟还被打，但他却每天中午都和徐嵩坐一起吃饭，还载徐嵩上下学。还有，我听他同桌说，王瑾弋很像在谈恋爱。”

　　“谈恋爱？！难道是和徐嵩？艹，真他妈恶心，丢人现眼！你想办法确认这件事。”

　　“好。”

　　王瑾弋关掉音频，补充道：“我从徐嵩家小区物业那里拷了几段监控录像，录像的内容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这些东西我不打算交出去，大家都是同学，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僵。”

　　证据摆在眼前，再多的争辩都无济于事。

　　长椅旁有一棵槐树，从下往上看，映照着淡粉的天空，有一种干净利落的拐弯的凄凉的美。

　　元九仰着头，看着那些枯脆的枝桠：“你的目的是什么？要我不再找徐嵩的麻烦，对吗？”

　　王瑾弋：“对。”

　　元九问：“如果我偏要继续呢？”

　　“你妈被你爸活活打死，而你……听人说，曾经在阳台上亲眼看见你被按在玻璃上……被你爸……”

　　后面的内容实在说不出口，王瑾弋省略掉了，他只是想再多掌握几条元九是徐谦狗腿子的有力证据，却无意中听到了这么令人震撼的事实。

　　王瑾弋停顿片刻，搓着手指继续说：“你说，如果这些话我去同学间散播，你在学校还能呆得下去吗？”

　　周围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元久的脸色灰败得仿佛已经死去多时，他定定地空洞地看着王瑾弋。

　　十几米外是一湾人工湖，湖面泛着粼粼波光。

　　王瑾弋偏开头，他看着湖面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元九不想再开口说话，起身离开。

　　元久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直到一位老大爷牵着狗遛弯到他跟前，他的穴位才被解开。

　　元九从长椅上起身，朝左走两步，一头磕在槐树上，一下接一下，直到头破血流。

　　老大爷想上前阻止，又怕被讹上，只好打电话报警。

　　警察到的时候，槐树旁边聚集着很多人，元九躺在人群中央，已经晕了过去。

　　王瑾弋将徐谦当初给的五万块钱原路退回去，在收到对方回复前删掉了微信好友，并将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启动摩托车前，他给徐嵩发消息。

　　【糖糖：吃饭了吗？】

　　【学霸的傻同桌：吃了。】

　　【糖糖：在干嘛？】

　　【学霸的傻同桌：边修视频边寂寞地抽烟。】

　　【糖糖：我现在去工作室，帮你驱赶寂寞。】

　　徐嵩啧一声，丢下手机，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白朗偏头看过来：“哎，你在笑啊？”

　　徐嵩捂住嘴：“你眼花了。”

　　“是吗？”盯着电脑看了几个小时，白朗的眼睛泛酸发胀，他抬手揉了揉，“也许是吧，你从来没笑过，或许根本不会笑。”

　　办公室之前只有两张电脑桌，后来加了一张，和徐嵩的并在一起，配的新电脑，作为王瑾弋的学习桌。

　　王瑾弋言出必行，说帮忙驱赶寂寞就真的那样做，他不顾办公室还有第三个人在，假借学习剪辑视频技巧，紧紧贴着徐嵩坐，手伸到旁边揉按捏搓。

　　虽然电脑桌下有一块挡板，白朗什么也看不见，但徐嵩还是胆颤心惊。

　　即使胆颤心惊，但徐嵩并没有阻止王瑾弋的胡来，因为这样相当刺激。

　　徐嵩单手捂着脸将整个脑袋埋在电脑后面，持续的快.感使得他右手不断地抽搐，光标在电脑屏幕上乱闪。

　　白朗听到断断续续的闷哼声，尽管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没转头，依然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问：“怎么了？哪个不舒服？”

　　“我。”王瑾弋伺候别人，把自己的火也勾起来了，胀得发痛，“我没吃晚饭，胃有点疼。”

　　徐嵩脖子全红了，扭头看他：“没吃饭你学习什么剪辑技巧，赶紧点外卖去。”

　　王瑾弋嘟着嘴摇头。

　　徐嵩用手掐他，并把自己拔了出来。

　　王瑾弋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好香。”

　　白朗问：“什么好香？”

　　王瑾弋把沾了混浊液体的手掌在空中快速地晃了一下：“手好香。”

　　白朗没听懂，但感觉空气有些怪异，他吸了吸鼻子，没怎么在意地“哦”了一声。

　　徐嵩点开手机，帮王瑾弋点了一份餐，他凑过去，贴着王瑾弋耳朵骂了一句“变态”。

　　“没爽到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王瑾弋低声说完，想去卫生间洗手。

　　他起身的时候，卡其色棉服下翘起来的鸟砰的顶上桌底，拐个弯，从左边转到了右边。

　　“哈……”

　　徐嵩被这一幕逗得破防，发出一个响亮的音节，他捂着嘴趴到桌上，肩膀剧烈抖动。

　　“你这次是真的在笑吧？”白朗支着下巴歪头看过来。

　　王瑾弋疼得坐了回去，他长腿伸过去，没好气地踢了徐嵩一脚。

　　徐嵩猛地起身，用两只臂弯把整张脸围起来，像保护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往卫生间的方向冲：“老子没笑，滚蛋！”

　　“连说话声都带着笑意，还说没笑。”白朗视线追着他的背影看，一脸畅想的样子，“转过来呀，我真的很好奇，你笑起来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

　　徐嵩的笑，应该特别……特别沁人心脾。

　　王瑾弋也想看，他摸出手机给徐嵩发消息。

　　【糖糖：想看你笑，偷偷送我一张笑的自拍吧。】

　　【学霸的傻同桌：照片JPG。】

　　照片里的徐嵩用手捂着眼睛和鼻子，脸颊向两边绽开，唇角微扬。

　　傻透了，但动人极了。

　　王瑾弋将图片下载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