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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慈云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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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魔物仿佛失了智一般，前赴后继，祝余抽出缺月双镰，毫无章法地挥动，魔器现世，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鸿禹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他虚弱地将手搭在秦霜颈上：“师尊，你别怪他...我都是自己愿意的。”
秦霜心中不忍，仍死死抵挡着周遭的袭击，：“你看看他手中是什么！”
一连斩杀许多魔物之后，祝余堪堪稳住心神，然而下一秒，他开始剧烈头痛，几乎有人要将他的脑袋撕裂一般，瘫坐在地上。
系统立刻发出警报：[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状态不好，请尽快完成任务！]
尖锐的警报声让祝余更加难受，一瞬间有些抽离，他强行宽慰自己：没事，都是书里的角色而与。
可是，真的只是无关紧要吗？
系统还在喧嚣：[警报！警报！该角色即将脱离控制，请宿主尽快......]
警报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冷冽肃杀的声音，祝余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撑了一把地面，旋即飞身至半空：“真是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这么点小事也逼得我亲自动手。”
阴霾骤然覆盖而下，他的身边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冷得吓人。
他张狂得笑声激得一旁的商漓一个哆嗦，蓦地低下了头，像是回避着什么。
“诸位，好久不见。”
语罢，不等人有反应，铺天盖地的攻击落下，缺月双镰威力巨大，然而到底被炼化成了魔器，在此刻的祝余手中，更像是死神的镰刀，随意收割着人的生命。
几乎无人可以招架，如果真正的祝余还残存一点意识，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毁天灭地能力。
鸿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将秦霜推向一边，整个人完□□露在利刃之下，那刀锋直接割破了他的咽喉，汩汩鲜血涌了出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喉管被割开，他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直直地盯着黑衣张狂的祝余，似乎透过灵魂在看些什么。
宣长黎的秋水剑断成两截，硬生生被掰断，短剑飞出，死死地扎在厅前的云鹤壁画上，他的脖子被祝余掐着，脸色惨白。
就像是一场噩梦，只剩下那淬了毒的笑声，他恶狠狠地说：“师尊，再来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宣长黎闭上眼睛，这是一场无解的局。
祝余压低声音，凑近宣长黎的耳边，轻吐鼻息：“他就是我，我亦是他，师尊，你还愿意护着他吗？”
他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宣长黎不断地咳嗽，空气涌进鼻腔的一瞬间有些滞涩，他半天才缓过来：“或许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捡你回去......但是，我还是会杀你。”
祝余手中再次发力，黑压压的魔气将周围隔绝开，他暗紫色的眸子带上猩红，状若癫狂：“凭什么！凭什么！宣长黎，是我求你带我回去的不成？我一了百了死了不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这世上比我更好的容器怕是不见得有吧！所以我，一辈子被罗圻比下去，一辈子充当一个烂容器，替你们正道收拾那些烂摊子才好！”
“你也是怎么想的吧！”祝余的声音有些嘶哑，声带拉扯间莫然带上几分不平，周遭的黑云翻滚，竟然是要引下天雷的征兆，“我不该恨你们吗？所有人口口声声的正义，那为什么后果由我来背负？我不能杀你们吗？只有我一个去死，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外面的人看不见黑云当中发生了什么，混沌之中，早已如鸟飞兽散一般，空留一地狼藉。
秦霜看着空中的漩涡，怀中的鸿禹没了气息，她竟然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曾经有一个爱人，是妖族。
数年前的仙魔大战，她看见曾经的爱人和魔族之人勾结，那魔族之女怀中已然有了胎儿，她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怨，居然救下了他们唯一的孩子，也就是鸿禹。
鸿禹的性格和那人一摸一样，她常常在他身上看见他父亲的影子，一来二去便当成亲生孩子一般教养，她很严厉，总害怕他会走父亲的老路。
不过这么看，她教得很好。
她带着鸿禹的尸体，一步一步，像没了灵魂一般，往昭阳宗的方向走，似乎只要把这条小鱼带回池子里，再悉心养上几十年，又会活蹦乱跳了。
黑云之内，宣长黎不知什么时候，从袖中抽出断剑，刺向祝余的腹部，他的手有些颤抖，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收手吧，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宣长黎叹了一口气，他说的没错，他不能死，他的出生都是带着预谋的，他出生后的每一天都在承受痛苦，这是他的宿命。
腹部受到重创后，祝余不可置信地向下看去，他松开掐住宣长黎脖子的手，覆到腹部握着利器的那双手上，硬生生地拔了出来，笑得有些诡异：“好，我听你的。”
随后，他的身子一软，整个人从空中坠落下去，砰的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天雷落下，集中半空中黑色云团。
祝余睁眼时，已然在落川峡谷，商漓在床榻边焦急地转着圈，口中念念有词：“完了，全完了。”
腹部的伤口还在疼，祝余掀开被子，被一旁的断剑吓了一跳，拿起来反复看了看，才不确定地问：“这...不是秋水剑吗？”
商漓看见人醒了，这才停下脚步，他抢过这把断剑，没好气地丢在地上，愤愤道：“是啊是啊，就是把你捅穿了的秋水剑，你昏迷着也不撒手！”
断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干涸的血迹凝固在剑刃，不见昔日的冷芒。
祝余回过神来，问：“你刚刚说，什么完了？”
“完了，全都完了！”商漓跺着脚，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先说什么，“你在慈云山庄发疯，你知道多吓人吗？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回来，那方清絮跑了！”
“他绝对有问题，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祝余已经猜到了，倒是没有太着急：“那你派人去找了吗？”
“找，怎么找？现在外面风声紧，我们妖族族出去的都在被仙门通缉，尤其是你！”商漓愁得眉毛都皱了起来。
这事真的愁人，祝余只恨秋水剑怎么不干脆捅死自己算了。
系统：[我也觉得，你还不如被捅死算了......我也好结算任务换份工作。]
祝余有些蒙，这缺德系统发什么颠？
他再次看向商漓，那人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正欲溜走。
祝余回想到那一句“发疯”，有些头疼，赶紧叫住：“商漓，我...发疯时，干了什么？”
“你杀了好多人，差点连我都杀！”
转眼间，商漓不见踪影，祝余从他慌乱的脚步中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惴惴不安地再次问到系统：什么情况？
系统：那条小鱼本来受了些伤还能治，后来被你...不对，被反派给杀了。
祝余感觉天塌了，他失神地看着那柄断剑，喃喃道：“不可能，你不是说这是系统问题，已经修复了吗？怎么会...不能是鸿禹，你明白吗？”
这是他唯一的朋友，甚至那天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刚和爱人在一起，怎么可以就死了呢？
系统也难得沉默：[这是上头该管的，我解答不了...不过，你迟早是要走的，为了一个书中的配角，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
当然至于，祝余突然想到他原先打算保命的东西，他踉跄下床，赤着脚跑到外面，商漓尚未走远，他手有些不稳，从怀中摸出那朵香兰芙蓉，递了出去。
“快、快！商漓，你会易容，你赶紧出去将这个交给慈云山庄的阿芜姑娘，让她带着此物去昭阳宗寻秦霜尊者，务必将鸿禹救回来！”
商漓有些怔住，摇头道：“不行啊，表哥，这个不是你……”
“什么不行，快去！”
祝余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大吼着，直到看着商漓的身影消失在峡谷。
梨花依旧不败，瀑布湍急，水花飞溅到祝余的脸上，他抹了把脸，低低骂了句“真他妈要死”！
好在商漓办事还算靠谱，两日内便回到了洛川峡谷，一身白衣已经灰扑扑的不能再看，他进屋便找水喝，一口便将桌上的一壶梨花茶喝了个精光。
商漓喘着气，扶着桌子坐下：“事情办完了，话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在路上想了两天，我觉得很怪，你杀了人为什么还去救人，既然是重要的人为什么会杀他？”
祝余沉吟片刻，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岔开话题：“你别管，我知道方清绪在哪里了。”
“哦，哪里？不是，你别打岔！”
“无相楼。”
商漓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瞪大眼睛，仿佛听见什么骇人的消息：“怎么会？”
当他看见祝余手中的札记时，他彻底傻了眼，方清绪在里头记下了当年的往事。
缺德系统：【剧情支线补全度达到100%，很抱歉没有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