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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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玖说：“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决定欠考虑。”
“你除了高中时暗恋周惜夏，之后又没有正常的恋爱经历，我怕周惜夏哪天和高中一样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常玖说的有道理。高中时周惜夏仓促走掉后，艾秋梨的成绩立刻出现了很大的波动，班主任都差点劝父母带艾秋梨回家休养了。
好在大家都以为艾秋梨因为受伤出现心理阴影，不知道她和周惜夏间的弯弯绕绕，不然她肯定会被家人唠叨死。
“我知道了。”艾秋梨笑着说，“大不了我们两个去酒吧不醉不休。”
“……你去过几次酒吧啊？”常玖无奈，她知道艾秋梨只是在敷衍她。“算了，大不了你来我这住几天。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恋爱脑入住。”
艾秋梨不由得轻轻地笑了几下。门口的电子锁发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艾秋梨便挂断了电话，抬头向门口看去。
和出门前比起来，周惜夏回来时只多背一个旅行者常用的双肩包。和艾秋梨相比，周惜夏的东西一个人背就够了，难怪没让艾秋梨帮她。
“你就这点东西？”艾秋梨咋舌，“有够精简的。”
这么极简的人生她只在互联网上见过，还真没想到有人会身体力行地实践这种生活。
“我本打算在这里住两三个月，”周惜夏说，“所以只带了贵重用品和这一季的换洗衣物。”
她指着客厅角落放着的几个箱子，上面还带着小心轻放的标签，看样子还是空运来的。
运费都比车费贵。
“那些是我平时工作要用到的工具，比较重所以先让快递放家里了。”
“你现在什么工作？”艾秋梨问。
“插画。”周惜夏说。
艾秋梨一愣。
她记得周惜夏高中时确实会画画，但她的成绩很好，又得过物理竞赛的奖牌。当年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说周惜夏会去做物理学家，周惜夏也从未否认过，也没和任何人提过插画师的梦想。
但没想到她会弃理从艺。
艾秋梨还想再多问几句，但周惜夏仿佛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艾秋梨便努力地把那颗八卦之心咽进肚子里。
不过，这样倒是能解释周惜夏搬到C市。她的工作确实需要灵感，且工作地点也比一般的白领更灵活，难怪周惜夏随随便便就能搬到C市来。
而且C市也是个蛮有人文底蕴的地方，艾秋梨经常刷到同城的大学生们的艺术作品，还想过自己也上手试一把。
结果周惜夏倒先一步成了她在艺术界的人脉。
“对了，”艾秋梨想到她给周惜夏点的外卖，“我帮你点了晚饭。”
“谢谢。”周惜夏说。她拆开袋子，里面是一份精致的套餐，没有辣椒和其他刺激性味道的食物。看得出艾秋梨点外卖时刷了很久软件才找到这么一家适合的饭店。
米粥还温热，周惜夏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艾秋梨好奇地看着。周惜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腮帮子一鼓一鼓，机械地咀嚼递到嘴边的米粥。
就像对待的不是食物，而是啃食树枝和杂草，令人生不出任何美味的想法。要是有美食家看到这一幕，估计是对他心灵的折磨和虐待。
“多吃点菜。”艾秋梨说。
周惜夏点了点头，随便捻起一根青菜放进口中。
喝了两三口粥，周惜夏便想放下勺子。但艾秋梨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周惜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喝了半碗粥，才坚决地放下餐具。
“我吃好了。”她说。
艾秋梨伸长脖子去看塑料盒子里的剩菜：“这还有这么多呢。”
“好久不吃多，一口气吃饱会不舒服。”周惜夏说。
这个程度已经是近几个周来周惜夏吃得最多的一次。尽管味觉失灵，肠胃却被清淡的粥驯服得熨贴，周惜夏的精神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艾秋梨有点小心地问：“真的尝不出味道？”
周惜夏想了想，“不能。”
“米粥喝起来像水，饼干吃着像啃木头，而青菜吃着像麻绳。”
而这种食之无味的生活，她已经忍了十七年。
“嗅觉还好，但我的味蕾只能尝出cake的味道。”周惜夏说，“感官不是一夜之间丧失的，随着时间流逝，情况会逐渐恶化，放着不管最后味觉和嗅觉都会消失。”
“而那些潜藏在人群中的cake，她们对fork是唯一能品鉴的美味，也是缓解症状的良药。”
“所以fork才会发疯似的捕食cake。”
艾秋梨垂下眼帘，看着餐桌上吊灯的倒影。
周惜夏说她是可口的“菜肴”，腔调口吻和菜市场的老板娘推销架子上的肉没有区别。
被点破这种捕食关系着实让她恐慌一瞬，但艾秋梨还是竭力抑制住了身体的颤抖。
不能对周惜夏生气。她只是说出任何一个fork对cake的真是想法。况且能得到对立的fork的只言片语，会帮助艾秋梨应付其他可能的fork。
周惜夏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收拾起餐桌上的狼藉：“我等一会儿把垃圾扔掉，你早点休息。”
艾秋梨急忙应下，低着头匆匆躲进房间，等周惜夏收拾好厨房，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她才想起来，忘了问周惜夏明天的安排，能不能一起去超市。
她点开好友列表里那轮暗淡的月亮，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搬到周惜夏家已经是很任性的请求了，而再大张旗鼓地要对方陪自己逛超市，艾秋梨总感觉有些别扭。
高中时她还能大大方方地要周惜夏和自己去小卖部，怎么现在胆子反而小起来了？
她还在斟酌措辞，周惜夏反而先她一步发来了消息。
【惜夏】：？
【惜夏】：你已经输入了十分钟了，要说什么？
艾秋梨猛然一惊，赶忙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喝酸奶不舔盖】：被学姐发现了！
【喝酸奶不舔盖】：其实我想问问你明天有时间陪我去超市吗？
【喝酸奶不舔盖】：我怕你另有安排，所以一直在犹豫
艾秋梨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发出去。
发完消息后，艾秋梨便把手机面朝下丢在床上，自己坐在旁边收拾行李。
但在放下手机前，艾秋梨把手机设置成震动。
并且偷偷地竖起了耳朵。
周惜夏没有立刻回复。艾秋梨听不到隔壁房间的声音，她恨不得自己长出透视眼，看看周惜夏究竟在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艾秋梨以为周惜夏已经默拒邀请时，手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嗡鸣。
【惜夏】：可以。
【惜夏】：几点？
艾秋梨赶紧看向手机左上角显示的时间。
现在已经很晚了，要是一大早就起床，周惜夏有起床气就麻烦了，再说她自己也想睡个懒觉。
【喝酸奶不舔盖】：吃完午饭再出门吧两点在客厅集合
其实周惜夏打算第二天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按她之前的习惯，说不定能睡到下午五点，正好错过难吃的早饭和午饭。
但看着艾秋梨发来的消息，周惜夏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她在国外时虽然是自己住，但也有几个租房的朋友。她们搬到新家时往往会一起购买生活用的锅碗杯瓶。
有时看着她们拉着行李箱，里面装着的新鲜事物，周惜夏也会产生一点羡慕之情。
不论在生活还是人情上，陪艾秋梨去一次都是上乘选择。
周惜夏不想第一天就冷落室友，还是答应了艾秋梨。
【kaze】：好。
【梨】：学姐可不要迟到了
得了周惜夏的承诺，艾秋梨心里的纠结和羞涩都一扫而空，只觉得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像刚泡了个热水澡，连肌肉的酸痛都不见了。
整理东西这样的事也变得不再枯燥。艾秋梨哼着歌，把衣物一件件地放到衣橱中去。
而艾秋梨的隔壁，周惜夏的房间可少了轻松愉快的氛围。
周惜夏睡不着。她有点认床，神经也习惯了紧绷的状态，骤然从熟悉的环境中搬出来已经让她变得比以往更焦虑，而这几日又折腾过度，让本就稀薄的睡意雪上加霜。
她又开始怀念艾秋梨身上的香味。舌根下分泌出不少唾液，连着牙根都发痒。
而现在已至深夜，艾秋梨说不定已经睡下，周惜夏也不忍心叫醒她。
周惜夏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点开朋友圈，想靠点赞这种□□数绵羊行为唤起困意。
结果刷新出的第一条内容，就是艾秋梨发的。
【梨】：没想到刚开年就实现了愿望，虽然是很久以前许下的，但总归是实现了！
配图是面包车上拍摄的窗景。行道树和常绿灌木在速度加持下融化在车窗上，分不清轮廓，突兀地消失在窗户右边，被周惜夏的侧脸挡住。
天色不好，又是背光，再加上艾秋梨惨绝人寰的拍照技术，若不是图中人是自己，周惜夏还真认不出来。
思索再三，周惜夏还是在这条动态下方点了赞。
实际上，她截了个图。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