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咩桑打算成为陀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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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熊看了看这个刚刚洗好澡，连头发也不好好吹干的咩咩。
“这种冬天要记得吹干头发，容易着凉的。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还不去吹干头发。因为你现在燃烧的像个火球一样。”
系统熊看了看她干燥的脸，好在她天生胖肉不先胖脸，居然还是显得出来有些严肃的样子。
咩女士看了看她眼前的系统熊，“我想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了吧？今天的争吵，是我又一次被人突破到边界了。”
系统熊在想，“你所说的忍受，其实都是后知后觉的吧。你不喜欢的地方，都是你的边界以外。”
咩咩看着它。“其实人想要的，都是自己边界以内的东西。你知道我看见我爸对着我怒吼时候不断下跪的感觉吧？你知道的，就是冰冷。对一个蠢货的行为发自内心的冰冷，我可毫无表情。”
系统熊想了想。“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让别人看到你的世界居然如此魔幻，而你本人拥有一种极高的天赋，那就是，你居然敢把这种场景搬到台面上，不仅让你以外的人看见它，而你本人还敢说出来，并且打算一直说下去。就像那些说你像锋利的钢刃的台词。”
咩咩继续说，嘴角挂着笑。“哈哈哈，我可能真的，很有趣吧。欸你知道吗？为了这样一次对我来说还不算有压力的争吵，他为了让我嘴里的话不再透露出来，
换句话来说，让我嘴里的话不再戳到他内心的阴影。他居然会对我下跪。在一个一直崇尚男权观念的世界里，他居然用这样的姿态来面对我。”
系统熊看了看她，“从我与你相伴开始，我就知道你的父亲软弱。他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男人，他明明也是个大男子主义，却一次次在最紧要的关头对你，对这个世界选择软弱。”
咩咩接着笑，“所以你也懂了，他再一次地说是他对不起我的时候，我都已经毫无感觉了。甚至觉得好笑，有些人的脆弱的边界和自尊心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反复让他继续犯错。而直到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算是我的主人，我的拯救者。”
系统熊接着看向她。“你是恨他不长进吧？眼睁睁地看着争吵，怒火，和冲突爆发了快将近二十年。而他始终喜欢当个和事佬。并且他觉得一次次地被你突破极限的解说，他再一次次地习惯，戏码一次次地上演。他已经驾轻就熟到不需要你去拨他了。”
咩咩想听系统熊继续说下去，“......”
系统熊看了看她，“十二岁还是十三岁，你刚上初中那会儿。你跟你喜欢的发小刚刚分隔两地，你进寄宿学校的第一个礼拜。我记得你穿着那件你小姨给你的蓝色棉绒大衣，就那么不舍白天昼夜的穿了一个礼拜。而你毫无反应，直到回家你才发现自己竟然只需要洗这一件外衣而已。”
“初二的时候被我热爱而且放进心底的奶奶就离开了噢。她或许也知道，她再也不用守护我了，我的苦难已经开始了。”咩咩笑着对系统熊补充道。
“欸不过你知道吗？我发现有些人不明白，咩咩女士的沉默是很宝贵的事情，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悲伤不知从何处所起，只知道凭借直觉开始感到难过后，
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这居然不会妨碍任何人，尽管只是抑郁症也不会妨碍别人。而咩咩的父母却不懂得这种沉默的宝贵，他们自由自在地糟践了他们的人生，时间，金钱，和人们所说的十年大运。
等到咩咩错过了美好的时代光景，和欣欣向荣的家庭生活后，他们才开始知道要用突破咩咩的极限来帮他们继续自己的人生。”
咩女士一声长叹，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她明明已经说了这么多，始终无法让人有尺寸的进步。除了一次又一次地面对他们对自己内心的逃避和阴影。
就是用另一种别样的方式来突破咩咩的边界。
系统熊看了看她，想摸摸她的脑袋。“你知道你嫁入豪门的愿望一直都破碎了吧？看你做梦还一直挺起劲的。”
咩女士很诚恳地点了点头。“与其说嫁入豪门，倒不如说是嫁给一种富裕而且无人打扰的富贵闲散愉快逍遥的生活，如果我只需要在富裕的婚姻里面对一个人，
前提是他确实是个人。那对于我来说简直太轻松了，我只需要面对一种边界，而不是我父母这种毫无进步，付出不抵收获的亏本买卖。”
系统熊说，“其实很早以前你的梦想就破碎了。不对，你压根没有梦想，你想要的具象起来仅仅只是一种边界而已。日子很平淡，没关系，只要咩咩需要的必须的东西能够在咩咩的努力范围之内，如果只是勤劳吃苦一点就能不断的维系下去，咩咩也是很能接受的。对吗？”
咩女士回到它。“我不能完全答应你的看法，因为人会变，欲望也会不停的增长。但是你说的也其实就是没错，我想要的就只是这样而已，烦恼不是很多，只要我配得上的刚刚我能拥有和体验过，
即使打工一辈子辛劳些，没法富裕到很棒。只要还能有一点让咩咩觉得足够的东西就可以。唯一抽象的才是嫁给富裕的男人而已，明明只是想要一种生活而已，抽象到了嫁给谁罢了。”
系统熊看了看她，“天生你干不动更卖体力的活计，嫁给有钱男人当然是最优选项。这不能怨你。”
咩咩说，“可我很早就失去了。从我拥有这种在人生重要转折点上不断逃避承担重任的父亲，和一个我已经厌倦提起的母亲开始，我就失去了一切不劳而获的资格。”
咩咩肚子有些饿了，她打算抽一根烟再继续跟系统熊聊天。
“可是你也知道的，这样的环境和咩咩天生的个性，让她本就遥远的梦景，变得更搞笑了。”
“喂，我都想好了，有天提着行李装着很多年前的旧衣服被臭男人赶出去的生活。他会嘲笑我一无所有，会嘲笑我根本没干什么事情却分享了他的财富。他还会觉得我很好笑，这么低廉的人生居然一直梦想过有钱人的生活。（或许在他看来就是这样。）”
“你说错了。明明你也是努力过的。你努力地用一年的时间变成一个超级陀螺，在学业上用无与伦比的毅力和专注脱颖而出。你甚至把与父母的边界树立的更清楚。”
系统熊大笑起来。“你果然是个蠢货加疯子。”
“我也想得起，救命呀。你都不懂我有多无语。我看着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像个陌生人一样的时候，居然是他最勤奋照顾我的时候，在我眼里把他给我带来的一切痛苦无视到遗忘的时候，居然是在他看来我最有魅力的时候。”
“而且你知道吗？最好笑的是，他不觉得我有边界。我都幻想好了毕业后的一阵子出去勤奋打工，卖力干活也挣不来几个钱的时候，我如果还在咬牙坚持的时候，恐怕我最执着的目的是为了跟他划清界限的时候，
他或许还要看不懂我交电瓶车充电费给他的事情。或许...他会继续像个无知无觉，又或者像个揣着数装糊涂的垃圾...一脸困惑地帮我违章充电。”
咩女士想，她的人生好复杂。
系统熊很用心地安慰她，“你的言论可以一批一批地筛选靠近你的人。第一批就是那伙亲眼看见你父亲下跪的男人，第二批就是亲眼看见你发文的男人，第三批....哈哈哈哈，或许就是在思索他与恐惧之间是否能接受第二个人看见和目睹的男人。”
咩女士大笑。
“你也看得出来，我就是什么也不在乎。又很巧妙的是，一旦有人触及到了我的边界，我又会像一把真正的钢刃一样割破所有人的安宁。”
咩咩笑的很开心，“难的不是像个螺丝钉一样的在这个社会上风尘仆仆地到处打工。难的，是像我这样，在我决心成为旋转陀螺的时候，眼前已经无法看清任何人与事务的事情。”
系统熊说，“所以，你很有趣啊。你最有魅力的时候，在你父亲眼里竟然那样完美的时候，居然是你完全不在乎他是不是个人的时候。你不在意他是否幸福，因为他与你毫无关系。你不在意他是否因为人生的错选而后连遇挫折的时候，你的眼前只有你的世界。简单来说，就是咩咩的边界。”
咩咩感慨发言。“其实我个人却最不喜欢那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是隐身的。那不是我，那是我化身成为眼前事务和食物的奴隶的时候。”
系统熊接着安慰她，“别担心，你也没有下辈子了。为人你只有短短一生，结束后就忘记。我也希望与你一起走入虚空，或许那是人类无法到达的地方。死亡是唯一的通行证。”
“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别人眼里勤奋刻苦又看起来很乖巧懂事又完美的自己。那时候的我是空的，我根本不在乎任何人连同我自己。我不会悲伤，因为毫无意义。”
咩咩想，“其实我想要的真的不多。我想要的真的没有太奢侈。即使我看起来像小丑一样地追逐名利其实最终显化的都只是我想要的那些不多的世界。你明白吗？”
系统熊此时已经进入休眠的状态，它用行动来向咩咩证明。“人生只如浮生一梦。”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咩桑打算成为陀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