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朝歌篇(伯墨) ...

  •   漆黑到透不进阳光的地窖里,有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他的手脚尽数被沉重的铁链束缚住了自由,他的眼神空洞,看不到一点光的存在。
      ‘嘎吱’的轻微声响让死寂的房内有了动静。
      那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好像感知到什么恐怖的存在到来一样,身体开始下意识的颤抖。
      微弱的灯光从地窖口冒出,一闪一跳,隐隐绰绰,露出了靛蓝色的袍角,一步一步的离那人越来越近。
      等到人在男人面前站定的时候,蜷缩着的男人更是害怕到直接将脑袋埋入自己的膝盖里,好似这样就可以避免与那人有任何的交流。
      “哥哥……”甜腻到恍若毒蛇吐出阴森舌头的声音在男人的耳旁乍响。
      男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样,尖声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灯笼掉落,红色的烛火微微闪烁着,那人一把抱住了男人,试图让男人冷静下来,但是他的拥抱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男人更加惊惧,想要往后挣扎,手脚束缚住的铁链发出激烈的碰击声。
      “不要!”男人惨叫着,想要挣脱。
      他似乎很害怕眼前这个叫他哥哥的人。
      那人轻轻抚着男人的后脑勺,声音带笑:“哥哥,你怎么又不乖了。”
      晦暗的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比男人还要疯狂,他咬住了男人的耳朵轻轻舔舐,垂着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哥哥,别抗拒我,不然又受伤的话,我会很心疼的。”
      男人的挣扎似乎对于他而言只是恩爱前的情趣打闹,他熟稔的解开男人的衣服,不顾他的挣扎,对他进行强制爱。
      男人被摁倒在地,被迫承受着给予他的苦楚,他空洞的眼神不知望向何处,没有焦点。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伯墨和他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从他母亲那个时候起。
      伯墨的母亲曾是朝歌国的皇后,享及尊宠,却不得丈夫怜爱。
      朝歌的王之所以娶她为后,不过只是因为她的娘家实力庞大,能助他在皇位上坐得更加稳固罢了。
      少女怀春时偶遇英雄救美,宛若话本所演的一般,她爱上了那个男人,一切照着男人精心为她安排的剧本,她成为他登上皇位的工具。
      而工具利用完了自然就扔掉。
      从少女再无任何价值的时候,她便再也得不到丈夫的宠爱,连欺骗都不愿。
      曾许诺的誓言被悉数打破。
      男人的后宫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或娇艳或清纯,而她也被彻底忘记了。
      她就像是一朵美丽的花没了阳光和水分,逐渐在这后宫中渐渐枯萎。
      没过多久,这个还处在花一样年纪的少女就永远的沉眠在这后宫里,再也醒不过来,只留下了一个小娃娃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苟延残喘。
      那个小娃娃就是伯墨。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伯墨明明是一个太子,但却过得连宫中的一个奴仆还不如,任何人都可以来欺辱他,践踏他,但这些他都撑过来,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将自己的自尊碾压在脚下,他对生的渴望,足以让他撑过那段黑暗的日子。
      可就算是他不想争不想抢,只是单纯想要活下去而已,还是有人看不过眼,总想要让他跌得更惨一点。
      他的弟弟伯屿。
      伯屿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对立面。
      他的母妃是那个男人真正爱的人,从成功夺权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迎娶他进宫,封她作皇贵妃,后来母妃死了之后,她又成为了皇后,而她的孩子也自然而然的取代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太子。那人生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与他为了一点剩菜剩饭而不得不低头与奴仆乞讨时,伯屿却能够吃着他所羡慕的山珍海味。
      明明同样是那个人的儿子,两者的命运却是截然不同。
      但即使如此,伯墨也不想去怪罪任何人,他只是想要履行母亲留在他的遗愿,平平安安的长大,如果之后能够出宫去,哪怕是去穷困荒僻的封地,他也是愿意的。
      他从来就没有过那些所谓的大志向。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可是……
      所有人都在逼他。
      伯屿抢走了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那是他所仅有的唯一一件跟母亲有关的东西,无论他怎么求伯屿还给他,他始终都不给。
      然后他遇到了这一生除去母亲之后的第二个对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褚瑶。
      其实细究起来,褚瑶其实也并无做什么事。
      只不过是他这短暂一生中所能感受到的温暖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少到能够细数起来也不过就是那短短几件,足以铭记在心,刻骨一生。
      而也是那次之后,伯墨开始想要去争些什么。
      他开始讨好伯屿,低声下气,宛若他身边最为忠实的一条狗一样,只要伯屿想要,他都会去做,而这也让他的生活开始好起来,那些奴仆也不敢再看不起他。
      这实在是有点可笑,有点讽刺。
      但却是真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为了能够彻底获得伯屿的信任,他以自身为棋,入局谋事。
      他成为伯屿最为锋利的刀,替他做了很多不光明的事,却又忠诚于他,不计前嫌,无论旁人如何说,他始终都是只听从他一人指使,是他最听话的一条狗,但即使如此,伯屿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他对他始终都是带着一层戒备。
      直到伯屿生重病的那次,在所有人都已经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时,是他不眠不休的照顾,千方百计的寻来治药妙方,甚至以自身血入药奄奄一息后,终于迎来了他想要的改变。
      那次之后,伯屿才真正待他,与此同时,皇贵妃与父王也才真正眼中有他。
      十年设局,终于让他慢慢的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也终于有了可以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
      伯屿不再对他设防,而这,也让他抓准了机会,年迈的父亲,手握重权的他,全都被叛变的他给囚禁起来,而这也亏得是他们将心思都放在了侵略的征途上,才没发现宫内的势力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也造成了伯墨叛变逼宫时,他们都没想过这个懦弱无能了半辈子的伯墨会有这样的胆子来谋反,正是这些没想到,让伯墨成功的成为了朝歌国的新皇帝。
      和野心勃勃的伯屿与朝歌前帝王不同,伯墨并无任何雄心壮志,也并不想向他们一样去开拓疆土,得知之前伯屿他们与南越国兵刃相见了许久。
      想起了儿时感受过的温暖,如今的自己也有了可以去见她一面的身份。
      只不过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哪怕那些并非他所作,但他身为朝歌国一员却也难逃罪责。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是他所渴求的温暖,但他知晓自己此生与她是再无任何机会,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低入尘埃的自己怎能去玷污那轮皎洁明月。
      明月本就应当高高在上,又怎能去让她跟着自己堕入尘埃呢。
      但他那时候对她说过的话并不全都是假的,说想娶她是真。说喜欢不多是假,她是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的温暖,她于他不是喜欢,而是爱,是不能言说的爱,是深藏于心的爱。
      只是这爱不能说出口,因她不会信,因他配不上。
      后来的后来,他没想到她居然也会踏入这趟浑水,但没关系,只要是她想要他都会助她得偿所愿,为了能够使那群老东西闭嘴,他自导自演了一场戏,看着她眼里的厌恶时,他的心都一颤,但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不得不那么做。
      后来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朝歌国为了保住他,不得不同意了褚瑶的做法。
      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只是到底还是对她说谎了,如外人所说的那样,他软禁了他的兄弟,杀死了他的父王,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败,慢慢失去呼吸,就像当年他亲眼看着母亲咽气一样,那一刻他内心无悲无喜,既无大仇得报的感觉,也无解脱之感,有的只是茫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那个人就这么简单的死在他的手上。
      临死前他还在请求着他的儿子放过另外一个儿子,多么可笑啊。
      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他想:他会放过伯屿,就当是全了他做父亲的养育之恩,虽然他从未尽过半点做父亲的职责。
      他选择成为南越国最忠实的附属国,陪着她征战许久,这是他唯一能够表达自己心中真实想法的方法,好像这样便能陪伴在她的身旁。
      她大抵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没关系,他知道就好了。
      只要她能够好好的就好了。
      但是老天爷从来都不会让他的期盼有变好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他让伯屿逃出去了。
      伯屿居然留有后手。
      猎手与猎物的位置颠倒了。
      现在被囚禁的人变成了他,哪怕被囚禁了许久光景,那人还是照样的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着实,让人厌恶得紧哪。
      伯屿捏紧了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着他,少年的瞳孔里染着憎恨的光,像火般暴烈,嘶哑的声音吐露着:“我一直都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他看着伯屿,有些不明白他伯屿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歪着头,他瞳孔明亮,虚假的笑容又浮现脸上:“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伯墨,我只想要一个回答而已。”
      “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看着少年,忽然有些倦了:“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带着恶意的话语从他唇边倾吐:“我很讨厌你哪,伯屿,从很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很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让你去死。”
      看着少年脸色惨白,伯墨笑得很开心:“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答应那个人放过你,才导致如今的局面,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和那人一起去死。”
      “不是……这样的……”少年踉跄了几步:“哥哥……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年你为救我孤身入山林,与恶虎争斗……”
      “是为了让你能够信任我。”
      “你以自身血入药救我……”
      “也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
      “你为我涉险入局,命悬一线……”
      “全都是我为获你信任而做的。”
      伯墨面上无一丝情绪,近乎冷漠的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获得你的信任,成为你最亲近的人,我心中所想才得以实现。”
      “哥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信,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
      “伯屿,没有人能够无底线的原谅百般羞辱自己的人。”
      少年惨笑了一声:“所以之前种种尽全都是假的,对吗?”
      “对。”
      “你好狠的心哪,伯墨。”
      “心狠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们呀。”伯墨轻声道:“我从未想与你们争些什么,我只想活下去而已,可你们都不让我活,一个两个的逼着我。”
      少年的神色逐渐变冷:“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成王败寇这个道理,相信哥哥也应该知道。”
      伯墨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垂下了眸子。
      少年低下身子,手轻轻的抚上伯墨的脸,似乎有点不死心:“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为了我,对不对?”
      伯墨抬眸,静静的看着少年,少年的心也跟着期待起来。
      “我……不曾为你。”
      宣告审判的话语落下,少年指尖微颤,紧接着便发出癫狂的笑容:“不曾为我,哈哈哈,不曾为我,好一句不曾为我……”
      他发狠的抓着伯墨的脖颈,将他压至地面,眼底发红。
      伯墨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头脑因为缺氧而有一瞬的空白,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少年却已然放开了他,重新返回人间的时候,他不由得大口喘着气。
      “哥哥,既然你心中无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利用我。”
      “那我也不用再顾忌你的心情。”
      少年像是想开了一样。
      缺氧的伯墨此时大脑有些迟钝,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少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待到少年的手落在他的衣袍上,并将他扯开的时候,微凉的感觉袭来时,伯墨像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他厉喝道:“伯屿,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哥哥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少年扯着笑,眼中满是恶意。
      “你不可以!”伯墨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已经捂住了他的嘴,用布盖上了他的眼睛,失去视觉的他,其它方面的感觉便逐渐变得清晰,少年冰凉的手落在他的肌肤,让他不由得发颤,他挣扎着,但是被下了软骨散的他根本就无力抵抗,一切都是徒劳的。
      直到一切木已成舟。
      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身上是那人留下的粗暴痕迹,他没有半分怜惜,像是在发泄仇恨,又像是在发泄欲望,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肉是好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他不明白……
      少年对他的感情怎么会畸形到如此地步。
      从那之后,他成了最下等的娈童,成了少年发泄欲望的工具,少年总像是有使不完的精气,他从一开始的挣扎抗拒慢慢的到放弃了,任由少年肆意妄为。
      少年总喜欢用最恶毒的话语来攻击他,然后蹂躏着他,不把他当人看,用各种各样羞辱人的方式来恶心着他,他好像又回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换作常人早就精神崩溃或者活不下去,但他依旧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坚强的活下去,因为他有那段温暖的记忆支撑着他,哪怕身处于黑暗之中,只要有那微弱的一丝温暖存在,他也可以坚持下去。
      可是,命运总好像不想让他活着。
      少年这天像是找到了可以激他的法子,笑着对他说:“哥哥,你猜我这段时间去做些什么?”
      他心想,无非就是又找到了什么可以折磨他的法子罢了,左右就是身体再痛些时日,他精神恹恹的耷拉着。
      “你绝对想不到呢,哥哥。”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给过少年反应的伯墨却猛地抬头,睁大了瞳孔:“我和姑胥联手灭了南越,尸横遍野哪哥哥。”看着伯墨有了反应的少年笑得更加厉害。
      伯墨迫切的想要问那个答案,他张了张嘴巴,但是许久没有说话的他,都快忘记声音是怎么发出来,嘶哑到难听的声音响起:“褚瑶呢。”
      “原来你也并非没有不在意的东西呢。”少年笑着道,只是声音有些失落。
      “我问你,褚瑶呢?!”声音比第一次大了许多,伯墨的眼里终于有了少年的影子,他紧紧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哥哥,想知道的话,就让我开心吧,我开心了,我就告诉你。”
      “让你开心?”
      “对,让我开心。”少年看着伯墨,像海妖诱惑着伯墨。
      “那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说你爱我,哥哥。”
      伯墨看着勾唇笑的少年:“我爱你。”
      少年微怔,而后笑意更大:“还不够,哥哥,光这句还不够,你得做些事情让我更开心。”
      伯墨像是明白了少年的话语,他将自己的衣袍解下,第一次主动的去靠近少年,少年很开心,但少年的眼里更多的是悲伤。
      空白的大脑被欢愉占据,跌宕起伏交缠着的身影,以及那一声声像鹤唳悲泣的哀鸣。
      伯墨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
      “我很满意呢,哥哥……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就好。”
      “告诉我!”
      “哥哥……”
      “求你告诉我!”
      昨夜的温存似乎还历历在目,难得的温馨却在瞬间被打破。
      少年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他抿着唇,静静的看着迫切想要迫切得到一个答案的伯墨。
      他像是忽然间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无论他怎么强求似乎都无法换来他想要的结局。
      “哥哥……”他眼神悲伤的抚上伯墨的脸颊,一缕碎发落在他的指尖,他凑上去,靠在伯墨的耳边,耳鬓厮磨。
      “伯屿……她……”微颤的声线泄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伯屿的眼里温意渐散,只余冷光:“死了。”
      耳朵里似乎在那一瞬间轰鸣,什么都听不到了,伯墨呆呆的,像是没能反应过来。
      伯屿却抬头,吻上了伯墨的唇,抱着他道:“哥哥,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
      “我会永远爱你,哥哥,所以,你能不能,看看我。”
      “不要总是忽视我。”
      “哥哥,我会难过的。”
      “我也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我需要你,哥哥……”
      “哥哥,求你……”
      伯墨忽然抬头,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伯屿,伯屿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喜,以为伯墨听进去他的话,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伯墨却张嘴就是吐出一口血,血喷在伯屿的脸上,脸上的喜意逐渐转为惊恐。
      伯墨却缓缓倒下。
      他在想:他的光灭了。
      支撑着他活下去的那丝温暖逐渐的从他身体流走。
      伯墨病了,病得很重很重,流水般的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却不见任何起色,病床上的男人在刹那间就像是失去生命的花朵迎来他的衰败期。
      伯屿待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掌,声声宛若泣血般悲鸣,只为祈求伯墨能从昏迷中醒来。
      但是伯墨始终未见任何反应,他的脉搏却是越来越无力。
      御医说,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不知因何原因竟然能够苟延残喘至如今,简直是一个奇迹。
      可是伯屿要的是伯墨能够恢复如初。
      只是那些没用的御医没一个能够给出更有用的法子,一个两个说的话全都是屁话。
      伯屿跪倒在伯墨面前,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奢求伯墨的爱,他只要伯墨能够醒过来就好,哪怕他恨他,只要他能够醒过来。
      有人说,灵妙寺的平安符最灵,三千台阶,一步一磕头,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终于求来了那个平安符,伯屿以前从不信神佛,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又希望神佛是真的存在,他所求所愿只想伯墨能够平安醒来。
      上苍似乎听到了他卑微的请求。
      秋水蒙蒙之时,沉睡了许久的伯墨终于醒过来。
      他望着憔悴了好多的伯屿,久违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明媚,眸光清澈,就像当年。
      “弟弟……”熟悉的称呼,让伯屿不禁泪下,他扑进了伯屿的怀里,嚎啕大哭。
      “哥哥,哥哥……”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干净。
      伯墨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哄着一个没长大的小娃娃。
      他轻声的说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伯屿的眼泪未干,他抬头看着伯墨,伯墨低垂着的眸里是温柔的神色。
      “哥哥……”
      “在梦里,我们的母妃关系很好,我们也是一对很好的兄弟。”伯墨叙述的那个梦里故事实在是太美好,伯屿似乎也随着他的话语陷入到那个梦境里。
      小小的娃娃总是很依赖着他的兄长,兄长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兄长是他的榜样,兄长以他为豪,没有那些算计,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兄弟二人的感情很好。
      后来两人长大了,兄长成了朝歌的王,弟弟成为了朝歌的将军,两人合力将朝歌变得越来越好。
      也许是梦中的一切太美好,此时的伯墨似乎忘记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爱恨情仇。
      他就像是梦中的那个兄长,伯屿就像是梦中的那个弟弟。
      他说:他想吃栗子酥了。
      那是梦中的伯墨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伯屿为他做的。
      伯屿高兴的以为这是两人关系和缓的台阶。
      他说他去给做。
      他让伯墨等他一下,很快就好。
      伯墨没说什么,伯墨只是笑着注视着他。
      他想要保护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办法保护好,无论是母亲留给他的玉佩,还是褚瑶。
      伯墨有些乏了。
      答应母妃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食言。
      对不起了,母妃,墨儿真的,好累。
      伯墨望着这个他曾经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想活下去的世界,选择默默的合上眼睛。
      此时春色正好,阳光正暖。
      男人靠在床沿边,闭着眼睛,他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好像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梦里有他想要的一切,他在跑,在自由的跑,身体越来越小,他像回到了小时候,投入了母妃的怀抱。
      母妃轻轻的摸着他的脑袋。
      她说:“跟我走吧,墨儿,以后母妃永远都不离开你。”
      那个小小的人儿,看着熟悉的面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永远不离开?!”
      “嗯,永远不离开。”
      风静无声,伯墨彻底陷入了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朝歌篇(伯墨)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