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滑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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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幸福感和敲门声如期而至。
“叔叔早上好，我来接梦梦一起。”
“这么早啊，梦梦不知道起来了没……”
“我去叫她。”
夏奇光和刚刚打开砂锅店门的南正明打了个照面，她一边小跑着上楼梯，一边扯着嗓子喊：“同桌，起床了——”
她才叫了一声，就看到南书梦在阁楼门口露出了头，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两人对视的刹那，夏奇光心里好像被什么撩拨了一下。
胸腔里的小鹿跳个不停，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梦梦……她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南书梦难得没有梳她招牌的高马尾，又黑又长的头发散落在肩膀，看上去清冷中带着温柔，有点像尹心溪最近看的那部韩剧里的女主角。
身上穿的是谢华新给她买的毛衣，白色的，上面还带几个毛绒绒的小球，是当下年轻女生中最流行的款式。
如果是别人穿，夏奇光肯定会吐槽烂大街没眼光，但南书梦不一样。
她穿起来最好看。
夏奇光不知道的是，南书梦之所以会打扮成自己“理想型”的样子，完完全全是小夏的功劳。她第一次见南书梦对穿搭这事这么上心，于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帮她搭配了这么一套。
南书梦走到鞋柜旁边，小心翼翼拿出一双麂皮的雪地靴。
桉城最近的雪不小，出去跑一趟回来，雪化了会粘在鞋面上，氤出一层水渍，时间久了变硬变色，很难复原。
因此这双鞋，她平时从来都舍不得穿。
可今天不一样，去滑雪的机会难得，它值得陪着自己去冒险。
“爸，那我们走了。”
“好嘞，注意安全啊，有事打电话。”
趁谢华还没起，南书梦赶紧拉着夏奇光出了砂锅店的门。
夏黎的那辆路虎就停在外面，她们一前一后上了车。
上车后，夏奇光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纸盒。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文，南书梦没见过，也看不懂。
“这什么？”
“晕车贴。”没等南书梦说出拒绝的话，夏奇光已经抽出一张，将背胶撕开，凑到她旁边，“来，我帮你贴上。”
按理说，南书梦帮她梳过头发，还帮她整理衣领，应该很习惯女生之间的亲密接触才是。
但当夏奇光撩开鬓边的碎发，将那一枚小小的晕车贴在她耳后时，却发现被她手指触碰到的位置，都肉眼可见地渐渐红了。
原来她也会紧张，也会害羞。
那自己经历过的，那种被电流经过全身的酥麻感，南书梦也一样能感同身受。
夏奇光撤回手。
南书梦的长发重新垂下。她的表情和平时一样疏淡，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一定是这个原因，才让空气变得如此凝固，又干燥，又闷热。
夏奇光也没说话，只是偷偷藏起笑意。
毕竟，她刚刚发现了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宝藏。而这个私有的秘密，暂时还不想和任何人共享。
“梦梦，吃早餐了没？”
前排的陆子悠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热乎乎的千层饼和豆浆。
她听说夏奇光约了南书梦平安夜去滑雪，也想凑这个浪漫的热闹，于是取消了学校里的活动安排，死皮赖脸求着夏黎连她一起带上。
“谢谢子悠姐。”
夏奇光担心南书梦不好意思，帮忙把纸袋接了过来。豆浆插上吸管，递到南书梦嘴边。
陆子悠打趣了一句：“学会叫姐了，梦梦教得不错啊”。
“什么啊，我这是有礼貌。”
夏奇光没接她的茬，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微微泛红的脸颊，充分说明了她对陆子悠这位得力助攻的受用程度。
陆子悠抿唇笑了笑，转过身去。
夏黎家的这个小朋友，简直和几年前单纯的自己一个模样。
她和夏黎是在雪场认识的。
高二寒假，陆子悠瞒着父母和同学一起去滑雪，却因为人生地不熟彼此走散。她没带手机，又怕被家里发现不敢报警，在冰天雪地里急得大哭。
陷入绝望中的少女从黄昏等到天黑，最后是被雪场里巡视的夏黎捡回了家。
救命之恩加上吊桥效应，让陆子悠对夏黎渐生情愫，她没听家里人的建议去外地读大学，选择留在了桉城，从此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漫漫追求之路。
雪场的位置在桉城外的望君山，离主城区车程大约有4个小时。
南书梦吃完早餐，将用过的纸巾塞进纸袋里，问一旁呵欠连天的夏奇光：
“你困了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不困。”
夏奇光强撑着回答，但眼皮已禁不住开始打架。
“你靠在我身上睡吧，这样舒服一点。”
虽然滑雪这事是夏奇光提议的，但她既出钱又出力，还要负责征求谢华的同意。南书梦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只能借出一下自己的肩膀了。
“那……好。”
夏奇光答应得不情不愿，内心却求之不得。而南书梦刚刚说的是“身上”，没指明位置，她准备怎么舒服怎么来，干脆躺到了对方的腿上。
啊？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来熟啊？
就算她已经和夏奇光算不上陌生，还是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书梦一时间如坐针毡，怕自己的动作把夏奇光弄醒，她一动也不敢动。手心也微微出了汗，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梦梦，你从这个角度看，我像不像睡美人？”
身体内，还冒出来一个只顾欣赏自己美貌的小夏，让南书梦心里更不平衡，干脆把她换了出来。
靠，太重了。
夏奇光你这头，水泥做的啊。
小夏一上来，就收回了自封“睡美人”称号的想法。她把南书梦的腿随着车的颠簸一起颠着，恨不得早点把自己颠下去。
只可惜，夏奇光睡得太死。任她怎么折腾，都无动于衷地赖在腿上。小夏只好求着南书梦和她两班倒，两人轮换着忍受麻木的双腿，就这样一直忍到了目的地。
“到了到了！”
夏奇光的生物钟对时间预测得格外精准。车刚驶入停车场，她就醒了过来，兴奋得像是第一次来。
南书梦也看向窗外。
天地之间，只有白皑皑的一片。
隔着玻璃，她仿佛闻到了冰碴和雪沫的味道，居然是甜的。
下车后，夏奇光和夏黎带上了她们专用的雪板头盔等装备。而南书梦和陆子悠这种初学者，到雪场里租一套好用的就行。
“小姨，今天就没有训练任务了吧。”
夏奇光试探着问夏黎，顺便给她的好僚机陆子悠疯狂使眼色。
陆子悠立马会意，她来这也不是陪夏奇光训练来的：“夏黎姐姐，你给小光放假一天，让她们俩去玩吧，你单独教教我。”
“好，你们俩把手机放好，别丢了。”
她对一向机灵的夏奇光并不担心，只是怕南书梦重蹈当年陆子悠的覆辙，回去和人家家长不好交代，便嘱咐了几句。
看着夏黎带着陆子悠走了，夏奇光也拉上南书梦，直奔装备租借区。
今天是她的主场。
夏奇光向南书梦熟练地介绍着各种装备和注意事项，像她给自己讲题的时候一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梦梦，你第一次滑，还是双板好一点。”
“这个鞋不好穿，我帮你。”
“这里的头盔不太好，我们就不租了，你戴我的吧。”
雪场里的装备大多被人用过，磨损严重。夏奇光在最贵的区域挑了半天，选了当中成色最好最干净的给南书梦。
报夏黎名字有员工价，夏奇光自然不能让陪她来的同桌掏一分钱，抢先刷了卡。
穿好装备，南书梦亦步亦趋地跟在夏奇光身后，往雪道上走。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像极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兴奋。
“你拉着我，小心别摔倒了。我们先在初级道练练。”
南书梦穿好雪板后，夏奇光在附近找了处没人的缓坡，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技巧。
站姿、加速、刹车、转弯。学霸就是学霸，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除了天生的胆子不够大之外，南书梦很快就掌握了滑雪的基础技巧。
在看到南书梦能够控制身体后，夏奇光决定带她去中级道练几个来回。
“你一直教我，会不会觉得太无聊？”
南书梦其实不太敢去中级道，看着明显陡出一截的坡和其他人飞快的速度，只想体验不想摔倒的她有点怂了。
“没事，有我呢。”
夏奇光明显是自己想上去，她好久没碰真雪，有点跃跃欲试了。
“要不这样吧，你先去高级道滑，我自己再练练，等会儿你下来找我就好。”
夏奇光知道滑雪这事需要自己摸索练习，她一直在旁边盯着，南书梦也有点放不开，便同意了：“那我去坐缆车了，你就在附近练，别走远了。”
看见夏奇光提着自己的单板走远，身体里的小夏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催南书梦把她放出来：
“梦梦，梦梦，让我玩会儿！”
“咱们也去高级道，我带你上跳台……”
不是不相信小夏的实力，但南书梦和夏奇光约好了在这里等，不能就这么走了。而且小夏万一不受控制，突然来个空翻之类的，她可承担不了解释的后果。
权衡之下，南书梦还是答应了小夏，前提是约法三章：“不能去高级道，就在这里玩。你要是乱跑，我就马上换回来。”
“ok，没问题。”
刚占据了身体的所有权，小夏就发了疯般在雪里撒欢。因为在事先定的安全范围内，南书梦也任由她去，只要别撞到人就好。
“梦梦，我上去那个坡，带你感受一下，怎么样？”
小夏指了指初级道的最高点。这点坡度，对她来说完全没难度。
“嗯……行吧。”
反正也是初级道。
南书梦同意了，可她忽略了小夏这句话里的“带你”两个字。
小夏上了拖牵，来到雪道的最顶端。
被冰雪点燃了兴奋的她决定秀一把，让难得来一次的南书梦好好感受感受。
面对茫茫无际的远山和覆雪，小夏深呼吸一口气，全力向终点进发。
加速，再加速。
倒滑，腾空换脚，卡宾转弯。
快到让南书梦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最后一段，眼看离坡底还剩几十米的距离，小夏停止了加速动作，将身体交还给南书梦。
她只需要刹车就好。
可犹沉浸在雪景中的南书梦，突然被还回身体，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猝不及防下，她忘记了夏奇光刚刚教过的刹车技巧，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冲下坡去。
“啊啊啊啊——”
“小夏！”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滑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