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二选一（无限）》菲辰

78、第七十八章 鳄鱼岛

　　早睡早起，薛阳打车到学校领取下个学期的课本。

　　在学校门口等着秦章来接，身上留疤的地方痒，看到树薛阳总想上去蹭两下。

　　“薛阳，上车。”司元齐拿到了新车，带着秦章来接薛阳。

　　秦章手伸到后车门，帮忙打开。

　　书往座位上一放，薛阳上车关好车门，“去哪？”

　　“去见陆逊。”司元齐说，“上面同意了。”

　　“这么快？”打报告到下通知最少三天，薛阳见过秦章申请配枪时的流程。

　　“说不定是想补救。”司元齐心情不佳道。

　　到了医院隔离区，秦章出示临时探视卡。

　　三个人空着手进入病房所在的楼层。

　　全程都在监控的范围内，在护士台进行登记，验证身份后才能见到陆逊。

　　走廊的尽头，他们三个不能进入病房，只能隔着防爆玻璃门说话。

　　陆逊伤得不轻，露在外面的皮肤发青，右半张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只左眼。

　　头发也剃光了，头皮上有缝针的口子。

　　整个人病恹恹的腰背佝偻着，眉头皱紧低着头在发呆。

　　司元齐抬手轻敲玻璃，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秦章按下病房外的通话器，听到陆逊略带惊讶的声音。

　　“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跟你说点事。”司元齐说起副本中的医疗。

　　薛阳看着门里的陆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太好。

　　“怎么了？”抓着他手腕的手指在用力，秦章问薛阳。

　　“我有点头疼犯恶心。”薛阳拉着秦章往边上站了站，离开通话器的正前方。

　　“哪不舒服？”注意到秦章扶着脸色泛白的薛阳往外走，司元齐关掉通话器跟了过去。

　　“哇！”

　　薛阳难受的吐了一地，早上吃进去的饭全吐了出来。

　　护士看到后，去找隔尿垫来擦。

　　“我来。”司元齐蹲下收拾。

　　哗啦！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司元齐察觉不对劲，站起身火速掏出木枪。

　　秦章的反应不慢，对着朝着他们扑来的三人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枪三个爆头，精准无比。

　　“打电话上报。”秦章的枪口指向护士。

　　“别开枪，我什么也没做。”护士惊慌失措连忙摆手加后退。

　　司元齐直接一枪崩了走廊上的警报器，这比打电话快得多。

　　护士转身就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意识里跑就对了。

　　砰！

　　秦章一枪结束了护士的生命，提醒司元齐，“可能是气味不对。”

　　薛阳反应很大，秦章不得不怀疑关着的三个人异常，很可能是外来物种入侵。

　　司元齐刚挂上电话，脚下一软画面跟着一变。

　　骂人的心都有了！

　　沙滩、烈日、海岛、飞鸟。

　　空气一变，薛阳恶心的症状好多了，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除了刺眼以外挺舒服的。

　　掉进水里的秦章游上岸，不远处一艘小木船上趴着个人。

　　离得不远，秦章走过去。

　　一头浅金的头色，不是自己人。

　　秦章把人翻过来，干涸的血液染满老头背心，心口的位置血肉模糊，断裂的肋骨上有尖锐的划痕，心脏可能挖空了。

　　金发男人长得不赖，紧闭着眼睛嘴角带笑，有种晒日光浴的满足感，毫无死亡的自觉。

　　小船里有水渍，有股子淡淡的鱼腥味，除了划的桨以外没有别的东西。

　　秦章在尸体上也没有找到线索，小船的船头有未干的大片水痕，边缘处有细长的划痕，很新。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秦章先联系上薛阳和司元齐。

　　司元齐比较倒霉，掉进海里被海草缠住了右脚，怎么解也解不开，快憋不住气了。

　　一枪崩断水草拼命的往水面游去。

　　“呼！”

　　司元齐往岸上游，亏得离岸边不远，身上的湿衣服被太阳一晒，干干巴巴的粘在身上。

　　身后的海岛树木并不茂盛，举目眺望能看到一些小山丘，还有一些移动的黑点，薛阳猜可能是人。

　　秦章找到薛阳，身上的衣服结块了，敲上去嘎嘎作响。

　　拿出作战服换上，脱下来的衣服抖散套在外面，海岛上的天气说变就变。

　　司元齐找过来，看到两人换好了衣服，“给我一套。”

　　“先去找淡水。”秦章面朝大海揣测这次的主题。

　　“人鱼或是鱼怪都有可能。”这么大片海不来点刺激的都不叫副本，薛阳脑子里跳出好几个相关内容。

　　司元齐问：“净化水的杯子没带？”

　　“带了。”薛阳找出来扔给司元齐一个。

　　“水源还是得找。”秦章折了几片大叶子，给薛阳和司元齐。

　　三人顶着宽大的叶子遮阳，往海岛上走去。

　　“陆逊是那个陆逊吗？”司元齐心里不确定。

　　“不是，变了。”秦章第一枪崩的就是移动速度飞快的陆逊。

　　薛阳思索片刻：“真丧尸代替了陆逊？还是陆逊本人想获得什么？”

　　司元齐都快忘了一件事：“不是说从副本里活着出来的人，能够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秦章：“资料上不会写这些。”

　　“私人的事，会问但不会写在档案里。”司元齐想不通，本来是去带给陆逊希望的，没想到亲手把人送走。

　　“也不知道处理的人能不能把事情办好？”司元齐来不及交待事情的始末，就怕某些人不当回事。

　　薛阳：“丧尸没脑子，保有自身意识的陆逊多注意才对。”

　　“不了解的人很难避免意外的发生。”秦章说。

　　三人一路向前，地上新鲜的脚印变多，跟着脚印来到一处山丘下，未干涸的血迹出现在地洞口附近。

　　“爬行动物的爪印。”司元齐上前用脚比量了一下大小，“一只爪子两双脚的宽度。”

　　“指甲也很长，很锋利。”秦章蹲下，手指深到缝隙中，“一掌的深度。”

　　打开手表照明功能，薛阳往两人宽的洞口内照去。

　　“血，衣服的碎片，再深的地方看不到。”洞的深度比薛阳预估的更甚。

　　秦章往旁边走了走，找到另一处地坑，洞口处有一块石头盖住了。

　　光从缝隙中照下去，秦章听到有人呼救。

　　正准备叫司元齐过来帮忙推石头，秦章看见薛阳对着空气说话。

　　“谁在那里！”

　　薛阳感受到外来的视线盯着他，立马转身看去背后空无一人。

　　砰、砰、砰！

　　三个人一人一枪瞄准不同的方位，有两具尸体倒地在上现出身形，另外一枪打断了一只手臂。

　　“变色龙！”薛阳说的是死人身上的衣服，从头遮到脚连眼睛的位置都有护目镜。

　　整体的衣服颜色跟地上的沙子一样，还是紧身的连体衣，类似于他们三个身上的作战服，很高科技的一件衣服。

　　盯着的视线消失了，薛阳更愁了，“这种人一多很难应对。”

　　光凭直觉和经验，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危险！

　　“衣服还能不能穿了？”司元齐走过去检查尸体。

　　死者脸上的面罩拉下来，三人看到左半张脸纹着鱼鳞，一直纹到额头，右半张脸涂黑看不清原本的长相。

　　“伪装的够可以啊！”薛阳就差拍案叫绝了。

　　隐形的拉链拉开，尸体里面穿着一身白，掀开衣服露出皮肤，这回正常了，没比三个人多长一个器官。

　　秦章检查了死者的耳后，“完整无鳃。”排除人鱼的可能。

　　“本地人？”薛阳持怀疑态度。

　　秦章：“快走，一会儿人来了。”

　　“来了！”薛阳听到了动静。

　　三人再度举枪，瞬间三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三人牢牢的罩住收紧，网上蓝色的电光闪烁。

　　三人被电昏过去，撒网的人上前又补了一人一棍子，拖着网往回走。

　　地上的同伴的尸体没人管，不久后，从沙地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点，以极快的速度蚕食掉地上的尸体，连骨头都不放过。

　　昏暗的地上岩洞中，通体全黑的的人手拿钢叉包围着所有上岛的人。

　　穿着各异的人群站在水潭边上动都不敢动，水里面有食人鱼。

　　刚才有人想涉水逃跑，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水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衣服，以及未散的血迹。

　　三个刚抓回来的人，连人带网扔进了水潭里。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转开视线，有的人甚至吓白了脸，捂住了耳朵。

　　冷水一激三个人醒了，满口锋利牙齿的黑色小鱼围着他们打转。

　　外面的衣服被鱼撕扯成条，里面的作战服耐造，□□还在手里握着，水下也一样可以用。

　　一朵朵水花瞬间爆开，带出的黑鱼挣扎着摔在潭边的人身上，像是闻到食物的猎手，卡卡一通乱咬。

　　“啊！”

　　被咬的人往前跑，一面扭葫芦似的拍打着身上咬住不松口的鱼，一面远离水潭。

　　炸开的水花变多了，遭殃的人在不断的增加中。

　　哪怕离了水活不了多久，黑鱼就是要逮着食物狠狠的咬下一口。

　　水面上浮起一片一片死鱼，同类相残的画面上演。

　　死鱼引来了一部分鱼群，三人浮上水面喘口气。

　　两枪下去崩断渔网脱身，三人视线相交深吸一口气潜下水去，逮着那些吃同类尸体的鱼群捕捞。

　　游到岸边上去，抡圆了膀子甩手一记空投，一身黑的装扮在洞里过于醒目不会扔错。

　　脸上、手上、脖子上的咬伤结痂了，三个人对着黑衣人一通扫射。

　　手拿钢叉杀人的黑衣人爆头，受伤的人从钢叉下脱逃。

　　好多人都在往外跑，只有少部分人选择避到一边，等待乱战结束。

　　“留几个活口。”司元齐等着扒衣服。

　　“那往哪打？”薛阳瞄了半天无从下手，面罩和衣服是连在一起的，爆了头必要烂一块。

　　“衣服上有毒，劝你们赶紧动手，这些人只是一小批。”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开口。

　　“那你们还等什么？”不跑，在司元齐看来纯纯不合常理，说出来的话大打折扣。

　　刚才开口的人又说：“洞口可以关上，该跑的人跑了，该死的杀掉洞里比外面安全。”

　　薛阳半信半疑，捡起地上的网找了具尸体罩住，往水潭里一丢，看看鱼吃了之后的反应，再来确定对方话中的真假。

　　打不过的黑衣人趁机逃了。

　　最终没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或是活口。

　　秦章问：“门关起来后，出口在哪？”

　　“洞里缺食水，总不能一直不出去，氧气也有限，湿度太大水潭下方说不定藏着大家伙。”

　　不是司元齐瞎编，掉到水潭里时尝到了海水的腥咸。

　　“岩洞上方滴落的水可以喝，食物有苔藓和蘑菇，勉强能撑个两三天。”那人道出自己的打算。

　　水潭里的鱼翻肚子了，黑色的鱼泛着幽绿的光，看上去像中毒。

　　尸体用渔网拖到一起，秦章在洞里勘察地形。

　　司元齐和薛阳走到洞口，研究怎么关门。

　　秦章扫了眼留下来的二十人，走到门口以眼神示意薛阳和司元齐。

　　秦章举枪面朝洞口后退，司元齐和薛阳背对着秦章，同样警惕着周遭。

　　三人离开后，听到身后传出石头挪动的声响。

　　秦章说：“留下的人中大部分穿着作战服，腰侧别着东西不是善茬。”

　　“他们在等人替他们清理黑衣人。”司元齐瞬间猜到某种可能，还好反应快没留下。

　　薛阳恍然大悟：“他们不知道我们之前杀掉黑衣人的同伴，动过那些人身上的衣服，要中毒早中了。”

　　“对。”秦章说。

　　“为什么鱼会翻肚子，吃撑了？”薛阳只有这点不明。

　　司元齐左看右看：“人都跑没影了，上哪打听消息？”

　　秦章记起那个堵着石头的地洞，“有一个，之前的地方。”

　　“小心点，变色衣真的是大杀器。”薛阳绷紧弦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地上拖行的痕迹变得模糊不清，秦章仔细辨认后终于回到来时的路。

　　“地上的尸体呢？一块拖走埋掉了？”

　　脚尖在尸体倒地的地方划拉半天，司元齐没在沙子下见到尸体的影子。

　　“过来帮忙。”秦章招呼司元齐，打开光源往缝隙里照。

　　薛阳朝洞里喊：“里面有没有人？”

　　凝视细听，三个人依稀听到挖土的声音，没人应。

　　“准备好。”

　　司元齐站在石头的右边，与秦章合力往左侧推动。

　　薛阳枪口对准露出一半的洞口，突然间从里面冲出一张成年人腰粗的鳄鱼嘴。

　　正准备开枪时，鳄鱼缩回去了。

　　“我，我是人。”

　　细弱的声音从洞内传出，惊得外面的三目瞪口呆。

　　司元齐语出惊人道：“鳄鱼成精了？”

　　“别，我真的是人。”洞里的家伙一再强调，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在拉风箱。

　　有力气把头套脱下来，身上的鳄鱼皮也脱下来，一样一样顺着洞口丢出去。

　　看到分了家的鳄鱼，司元齐拎起看上去不轻的鳄鱼脑袋，检查一遍确实是头套，连着身体的那一段是真的鳄鱼皮，难怪那么像。

　　里面的人爬了出来，蓝色的短发和眼睛，穿着作战服一张娃娃脸，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年纪。

　　眼睛是有月历的那种深沉，不含一点天真的愚蠢。

　　耳朵上戴上着翻译器，司元齐本能的摸了摸耳朵，忘拿了。

　　“我叫柯匀，不知道哪个王八糕子趁我套头套的间隙把洞口给堵上，害得我差点窒息。推又推不动，只好挖土了。”

　　光线照向洞口的边缘，秦章看到快要挖通的大洞。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司元齐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洞，“旁边的洞里有血迹，躲在洞里不见得就安全。”

　　“你以为我想，这是规则的一部分，一看你们就是刚上岛的新人，我可是在这里呆了足足五天，活到今天不容易。”柯匀说。

　　“这里处处讲究规则，触犯了规则被会吃掉。”柯匀提了一嘴没心思具体说。

　　“那你这是？”薛阳指着鳄鱼皮揣测，“扮成鳄鱼藏在洞里，等晚上大家伙上岸时，把你认成是自己人，找别人打牙祭？”

　　“聪明，不是我非得扮成这个鬼样子，而是规则如此。”柯匀说，“每天都会死人，必须在天黑之前决定好。”

　　“把人群中最弱的推出去，等着全部的人死绝之后，就过关了？”司元齐嗤之以鼻。

　　“不只是上岛的人，还有岛上原本存在的人，我们才是被驱赶成为怪物腹中餐的倒霉鬼。”柯匀辩解。

　　“具体怎么个挑选法？”秦章听出些许言外之意。

　　“当然是在中午进入岩洞，那里有个水潭，需要玩一种赌运气的游戏，过关了就能领到当天鳄鱼皮，来这边找个地洞呆到明早。”

　　“所有的人都玩？”薛阳不信，人那么多未必一天能决出胜负。

　　“不是，一边派一个。”柯匀说，“本地人即使输了，凭借手中的钢叉也有一搏之力，何况本地人对岛上地形很了解，实在不行打条大的鱼也不是不能够堵住怪物的嘴。”

　　薛阳问出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就不能下海打鱼，或是组织起来对付怪物？”

　　“联合本地人一起，杀个怪物不会连五成胜算都没有吧？”司元齐严重怀疑柯匀有所隐瞒。

　　秦章：“翻译器可以沟通的。”

　　柯匀：“那是他们的神，怎么可能动手杀掉，你以为我们就没想过，天真！”

　　“岛上一切都是祭品。”司元齐懂了。

　　薛阳问：“不玩游戏会怎样？”

　　“呆在外面的死亡机率更大。”柯匀拿起鳄鱼装，“不说了，我得再去找了地方呆着。”

　　说走就走，生怕被问更多。

　　“变色龙的衣服只有少部分人有，或者那些人需要上供，一直以来的习俗不能变。”薛阳在梳理头绪。

　　司元齐：“柯匀不清楚衣服会变色？”

　　薛阳：“我们才从岩洞里出来，再回去玩游戏？”

　　司元齐：“不靠谱，想办法找一个本地人问问情况。”

　　秦章让两人在上面放风，他下地洞里瞄一眼。

　　薛阳想不通：“假设怪物是鳄鱼，不吃小鳄鱼难道不会把小鳄鱼带到水里去？”

　　“海里鳄鱼也不能呆太久。”司元齐说。

　　薛阳：“那些人的衣服哪来的，不会是用鳄鱼皮做的吧？”

　　“这个小岛很可能是鳄鱼的育儿所，本地人和我们都是外来者，是需要被吃掉的危险因素。”

　　司元齐听了薛阳的假设，“鳄鱼皮的里面确实少了一层膜，有没有可能养鳄鱼是为了对付别的危险？”

　　“人鱼？”薛阳接话。

　　秦章从地洞里爬上来，说起进入副本后看到的第一个死人。

　　“死得相当心甘情愿。”

　　薛阳问：“洞里有什么？”

　　秦章拍掉身上的土：“洞里只有一个进出口，堵上的话有缺氧的可能。”

　　司元齐：“土层厚不厚？”

　　薛阳：“一跺脚会不会塌？”

　　“洞壁不算硬，洞口的抓痕有新有旧，旧有的痕迹尖细且长。”秦章总结道，“柯匀的话存疑。”

　　“现在去哪？”薛阳低头找脚印，“跟踪柯匀？”

　　“不，我们回岩洞那边。”秦章说出打算，“看看有没有人从里面出来，拿着得到的鳄鱼皮。”

　　司元齐抓了抓发痒的脸颊：“我们要是被鱼纹人发现……”

　　自投罗网的意义在哪？

　　秦章：“我们需要那身衣服。”

　　“好吧。”司元齐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