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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恶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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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慌乱的脚步声跑了过去,司元齐趴在门上从门缝往外看。
那群人又回来了,一个个脸上手上全是鼓起来的大水泡,像极了相框里的人。
“找屋子躲雨。”司元齐走到床边坐下。
雨水的威力高于相框中的丑八怪,不想死的只能硬着头皮往竹屋里钻。
总共就十间屋子,人一多谁死还不一定呢。
薛阳拿针挑破陆逊手上的水泡,上面那层皮撕掉,用清水洗干净上了点药,没包起来留着观察情况。
“有没有发现外面在下雨,屋子里听不到雨打屋顶的声音。”司元齐从薛阳手上要来面具。
秦章打开门,雨水落在地上,地上多出一个个泥坑,下雨的阴冷感觉不存在,扑面而来的是上升的热气。
关上门,只有屋里的温度是正常的。
秦章在屋子里东瞧西看,陆逊在屋子里的各处敲敲打打打。
“相框里的是人吧?”司元齐掂了掂手里的面具,太小了他戴不上还给薛阳。
“应该,鬼吓鬼又吓不死,人怕鬼是真。”薛阳坐下来顺着吊相框的线视线上移。
薛阳看到照片上那张怪异的大嘴,一下子想到了鬼面具,戴上一试果然立竿见影。
秦章拿着打火机打着火,烧着相框的一角。
竹子的相框烧黑了,一捏就碎。
“小心别把线烧着了,串到屋顶上没水灭火。”司元齐提醒。
秦章有分寸,收起打火机。
薛阳:“雨林,下雨的林子?”
“不会吧!”司元齐意思到薛阳话中的指向,“下雨天进林子,合金伞也打不住啊!”
陆逊靠在墙上思考:“等雨停?”
“没那么简单。”秦章说,“薛阳说的对,七成是雨天进树林。”
薛阳:“你们谁还记得平行的大树有多少棵?”
那谁能记得,司元齐摇头:“没注意。”
陆逊:“二十棵?”他也没印象。
秦章坐到薛阳身边:“要不再去抓一个满脸水泡的人问问?”
薛阳转着眼珠子思量,“要是雨不停一直下……”
“可别乌鸦嘴啊。”司元齐打断薛阳的话。
陆逊说:“屋子不大挡风又遮雨,毫无憋闷的感觉。”
司元齐、薛阳、秦章同时看向说话的陆逊,异口同声道:“拆房子。”
陆逊好笑道:“是做伞,真拆了住哪啊。”
“现成的。”秦章拍了拍屁股底下正坐着的床,“竹子的。”
“还有供桌。”司元齐撸起袖子准备干活。
“拆!”薛阳站起来,面具放进背包里。
“等等,不拆,我们几个人顶着床出去呢?”司元齐开动脑筋,能省事绝不费事。
陆逊和秦章一前一后抬起床,司元齐和薛阳走过去站中间,不大不小正好罩住。
“身上在盖上被褥,手上揪着被子一角再抓床腿就不会被雨淋到。”司元齐说。
“明天还下雨就这么干。”放下床,秦章翻包把保温毯拿出来披身上,背包当枕头往地上一躺。
司元齐跟秦章一样往地上一躺,“我先睡一觉,昨天晚上没睡好。”
陆逊坐在地上拉过背包靠上去,眼睛盯着门口,脑子里想着事情。
雨一直在下,没完没了。
从早下到晚,四个人除了吃就是睡,无事可做。
第二天打开门一看,听不到雨声以为不下了,谁知落下的雨水变成了墨汁一样的颜色,泛着难闻的腥气。
几个人面色都不太好,凡是带颜色的雨都危险。
秦章拿了供台上的硬馒头扔到门外。
黑雨淋在白馒头上,一个个黑色的坑形成,不一会馒头犹如燃烧的蜡烛融化了。
“腐蚀性!”司元齐看后转身找薛阳。
“快说,明天天晴。”
薛阳白了司元齐一眼:“我的话要是圣旨到好了,明天说不定下红雨。”
红雨不红雨的是后话,又得在屋子里呆一天,好烦。
陆逊关门之迹,听到雨中奔跑声,寻声望去看到顶着床在雨里往村外方向狂奔的人。
“看来聪明人不少。”秦章倚在门口向外张望。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等不下去的人跑出来寻求新的出路。
等不到第二天下红雨,地上多出一道鲜红的血河,黑红相接往低处流去。
几个穿着竹叶编织成裙子的怪人冒出来,光着脚踩在血水中手舞足蹈的嗷嗷叫。
“跳舞?”司元齐看不明白。
“脸都扭曲了,哪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薛阳走过去靠在秦章身上。
陆逊:“在治病?”脸上的大水泡消下去不少。
司元齐眉头皱成川字,“都融化了更丑了,这也能叫治病?”找死还差不多。
“算吧。”秦章说,“水泡是之前的雨水造成,用之后的雨水去解,相当于以毒攻毒,。”
关上门,又在屋里呆了一天。
夜晚,陆逊隐约听到门外有声音,瞬间惊醒朝正对着的门口看去。
一张白得显眼的卡纸,自门下不宽的缝隙中推了进来,陆逊看了眼其他人,还在睡。
陆逊伸手去拿一旁的应急灯,往门缝底下一照。
一个来回滚动的圆球一样的东西,突然停下来转过来。
陆逊心脏一颤,灯光下的圆球尽然是一只眼珠子,绿色的瞳孔中突然闪现出可见的兴奋。
被锁定的陆逊一动不敢动,放缓呼吸。
冷不防一只黑手从门底伸了进来,以不正常的扭曲姿势抓向他的脚。
陆逊匆忙站起身,推醒离他最近的司元齐。
司元齐一个激灵爬起来:“出什么事了?”
秦章和薛阳也醒了,不顾别人死活的黑手满地的乱抓,司元齐和陆逊躲黑手满屋子乱跳。
“它为啥不抓你啊!”司元齐往秦章身后躲,说得正是秦章。
“没淋过雨的关系?”秦章大加猜测,黑手滑过来九十度转弯抓向身后的司元齐。
“我靠,欺负人没天理了!”司元齐抄起供桌上的铜盘,快狠准的砸下去。
黑手挨了一下子缩到门外去了,接紧着只要是缝隙能钻的地方,挤进来好多只手。
不光有黑色的皮肤烧化了一样的玩意,还有满是水泡的胳膊,硬从缝隙里塞进来水泡居然没破。
能清楚的看到水泡里面的脓在摇晃。
屋子里的地方有限,伸进来的玩意又太多,躲都没地方躲。
司元齐举着盘着挨个砸,一个退了另一个补上,比打地鼠都累。
“想想办法。”司元齐对陆逊说,“这次怎么没准备刀?”
陆逊一愣,差点被黑手抓住,跳脚避开。
“带了水果刀。”
秦章在翻包,“没有。”
司元齐身上有镜子碎片,这些玩意没有要停的意思,薛阳把面具拿出来往手最多的地方一丢。
兹拉!
烧焦的声音入耳,面具掉到了地上,碰到面具的手畏惧的退散。
司元齐放下盘子,去捡地上的鬼面具,挂到门后的钉子上。
一声惨叫来自门外,有什么东西从台阶上滚落。
克制住开门的好奇心,司元齐退后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张卡纸。
“竹林深处有人家?”司元齐没捡,“谁送来的线索?”
“那只黑手,可能是个人,我看到了一只眼睛。”陆逊简明扼要的说了大概。
“去竹林?”司元齐问秦章。
“天亮以后。”秦章说。
是不是陷阱都不重要,雨林雨林,林子肯定得进去一次。
无心再睡,四人坐下等天亮。
打开门,司元齐高兴道:“雨停了。”
陆逊:“床还用不用了?”
“顶着,万一半路下雨。”司元齐指着外面路过门口的那些人,“他们都扛着。”
陆逊走到门口,确实看到不少人扎堆扛着床,脚步匆匆离开。
有的人手里拿着屋里悬挂的相框,看不清里面有没有照片。
“走吧。”薛阳背起包,拿上秦章的背包出了门。
秦章和司元齐扛床,陆逊帮着拿司元齐的背包。
离开不能算村子的村子,挡在村口的巨石背面,三个红色的骷髅头不在了,留下刷洗后未干的水迹。
地上的众多脚印直指对面的树林。
司元齐这次特意数了数大树有几棵,问薛阳:“这些树哪里不对?”
“除了树上的果子特别以外,看不出异样。”陆逊上手敲了敲树干,地上掉下来的果实,踩开后沉默了。
“说话?”说着说着没声了,司元齐心里做好了准备。
陆逊离开大树,“果实外表平平无奇,里面的果肉是一根手指头,指甲、汗毛、毛孔清晰可见。”
司元奇听后梗住了,越想越恶心。
他们大概是最后到达竹林的,已经有不少人在与村民交谈,吃着村子里女人送来的水果点心。
村子里的人把外来者当成游客热情招待,见缝插针的兜售当地的特产,其中就有叶子果。
洗干净的叶子果上有水珠滑落,卖的人家拿一个掰开,分给眼前的人尝。
司元齐喉头滚动脸偏向一边,脑子里疯狂的想一些真正的美味,盖掉挥之不去的恐怖画面。
活到今天的人都不是傻子,面对村民过于殷勤的兜售,看都不看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钱买。”
实话,一个个穷得响叮当,口袋比脸还干净,哪来的钱。
“别说不要钱,天上可没掉馅饼的好事。”
“没东西换。”一句话堵了村民继续游说下去的话。
秦章放下床,坐上面看村民与其他人你来我往的表演。
别说挺有看头的,村民全集中在这里,有意无意不让人再进前一步,猫腻不少。
司元齐瞳仁收缩,拍了一下秦章的背,“看那边,那个穿灰棉衣的男人。”
“看到了,被照片里的人拧断脖子的人。”秦章一早注意到不合群的家伙。
“他的脸皮往下掉,削了骨挂不住肉似的。”司元齐盯着人猛瞧,一个念头浮现。
陆逊:“死而复生?”
抬尸体的第二天打开门,确实不见门外的尸体。
还道是雨水把人给化没了,大活人全须全尾的出现在村民身后,陆逊打了个寒颤。
“像不像单纯披了件人皮,各种不合适?”司元齐的目光放到其他村民身上,看不出相同的违和地方。
拿着相框的人故意把手里的东西往村民面前递,村民的反应不尽如人意,过于淡定。
“薛阳?”不说话秦章还以为人丢了呢,站起来往四周一瞅,人站在树下。
薛阳晃着手里的面具,听到秦章在叫他,转过身看去眉头上扬似在问,什么事?
“你来,树下危险。”秦章招了招手。
确实危险,薛阳只是单纯的拿着面具在树下晃悠,看到不一样的情景。
薛阳试了试那些竹子,就没有同样的异常。
“大树是那些照片里的人。”薛阳把看到的情况说出来。
司元齐第一反应是质疑:“人有那么高,最多个高三米,树可不只。”
“一个村里的人,你觉得会只有村口这些人?”薛阳反问。
“你的意思是?”司元齐脑子有点迟钝。
陆逊:“叠罗汉?”不确定的语气心里没底。
“嗯。”薛阳点头,手里的面具塞司元齐手上,“不信,你去看看,距离不要太近。”
司元齐想了想,面具交给陆逊,“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想也不是啥好画面。
陆逊瞥了眼司元齐,拿着面具走到大树前。
司元齐盯着陆逊,低声问:“我们能烧树吗?”
“树烧起来火势不可控,我们往哪里跑?”火不是致命的浓烟才是,秦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
“理不清头绪,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破局通关?”司元齐头大如斗。
薛阳:“把人支开就为了说这些?”
司元齐张了张嘴,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诉清楚。
“你怀疑他?”司元齐眼睛里的情绪说明问题,秦章问,“理由呢?”
“他的伤好了。”司元齐为了证明一些疑义,伸出手给两人看。
“上次进副本被镜片划伤的手还没好。结痂了还是疼,司元齐以此对比。
秦章问薛阳:“你呢,没有要说的?”
进来后最先接触到陆逊的就是薛阳。
“我和他又不熟,看不出门道。”薛阳不会去想一起进来的人变了身份。
“你不是把面具给了他,应该不会是那些照片人。”薛阳说。
司元齐:“有一件事是个例,当时没在意。”
秦章:“副本里的人变成身边人的事不算个例。”
薛阳来了兴趣:“你不会是想说,副本里的人跟着进来的人离开的副本,代替副本中死去的人。”
“对。”司元齐说,“这个个例一回到家三天现原型,家里人以为受了刺激性格大变,送进了精神病院。”
中间的过程资料上没写,司元齐没来得及问,估计也给不了答案,要不然不会一笔带过不重视。
薛阳左思右想,一个念头跳出脑海,“可以验一下,前提条件是陆孙和我们是第二次进副本才行。”
“怎么验?”司元齐问。
“他和我们进入过医疗舱,那股药味洗不干净的,别人闻不到我可以。”薛阳需要更近的距离凭嗅觉判断。
秦章敲了敲手背:“现在去确认是不是真人,不太好。”
“万一出去了……”司元齐心里是慌的,“不光他有事,我们三个人要受到更为严格的审查。”
“我和你查不查无所谓,薛阳他……”蛇啊,再藏得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司元齐不踏实。
秦章拍了拍司元齐的肩膀,“你不能保证陆逊仅仅是鬼上身,任何意义的杀人都是犯法。”
“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司元齐说,“多作防范要紧。”
陆逊晃悠完,看三人聊得差不多了,走过去归还面具。
薛阳接过面具往脸上一戴,味道有些杂,还是能闻到属于陆逊的气味。
村里人挡着路不让进,有些人按耐不住,越是不让干的事越要做,联合起来往里闯。
游客一下子变成了恶客,村里人脸都变了,又拉又扯又抱又咬的阻止,上演了全五行。
“走,跟上去。”秦章站起来抬上床。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