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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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漫长，但春天从不会缺席；鼠部剿灭迅速，残羹剩菜也支撑不了多久，荀风渡一边盘算着休养生息什么时候快速的全数消灭，一边发愁来自未知数的威胁。
未雨绸缪间，荀风渡将目光拉回近处，眼下的小好处莫过于北地简单的呈现出众望所归的和睦局面；而自个儿本人自来到此时空也过了十来次迎春日，欢欢喜喜的日子实在是不宜操心过多煞风景；转而又被略有不同的北地风俗所吸引。
虽杀羊宰猪、缝制新衣一类的自然是相同的，但饮雪部却派了代表秦鹰来表示：有话说的不错，叫做“入乡随俗”，饮雪部今年肉眼可见的添砖添瓦好不热闹，但人们依旧盼望着能搞些别的大乐子。
李施琅向来同秦鹰不太对付，二人不算是横眉冷眼也算是时常互相阴阳。
但在某件事上，却勉为其难的达成了一致。
原本是二人之间咬耳朵的小事儿；李施琅不光满心欢喜的昭告全部不说，甚至的连秦鹰都被劝的红着眼圈儿前来帮忙；即说了要成亲，那肯定是风风光光的办，热热闹闹的同心上人在一起；荀风渡倒也不忌讳这些乱七八糟的门门道道，自顾自地出入于铁匠铺中。
“荀姐儿，你怎么经常来这儿了？要什么直接差人送去不好吗？”芳赫学着嫣孺的口吻、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荀风渡身后，时不时探出脑袋仔细打量着荀风渡手下忙活儿的东西；见她手上小心翼翼地捏着两枚不断闪烁地小戒指，芳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唔……”荀风渡有模有样的、学着先前那位赤脚医师的样子，假装捏着一把花白的胡子道，“在北地，夫妻双方大约有送戒指的习惯，我想亲手做的比较好……我也想亲手给施琅做点什么。”
芳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关狮亦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搬了张凳子坐在荀风渡身边，抄起一块不知是何金属的东西打磨着；芳赫见此同而荀、关二人一般，同做此事。
“对了你们……送谁？”荀风渡抬头问道。
“首领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关狮闭上眼睛将手中的东西颠了颠；芳赫也在一旁附和道，“送谁其实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问题首领理应不应该问。”
“……”
这问题、好像挺重要，是因为荀风渡当真好奇。
这问题、好像不太重要，则是因为荀风渡觉得人有点隐私挺正常的。
反正，她们俩人也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伙计；于是乎，来来往往的青年小伙儿、姑娘少女的见整整齐齐的三个人围在一起不免好奇心起，但似乎又有些被“情谊”所感，纷纷效仿着行动起来。
末了，铁铺老板将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有些目瞪口呆，但无从他想的自我安慰道，“一定是首领太厉害了！不过这么多人，钱都是首领报销吗？”
元日热闹。
荀风渡开开心心的过了为数不多的几天轻松日子；灯火缭乱、百家齐乐后，早早地躺在床上看着熟睡过去的李施琅，心中有些动摇；先前自个儿总是觉得快点收集道具便快点回家，可现在，自己竟然为了李施琅在北地扎根生长了。
她伸出手指轻触对方脸颊，少年之姿被风沙所掩、所摧残凋零，明明只是加冠之年却浮现出不属于此刻的悲凉之色；但自己依然很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从第一次知道他名字开始。
……
又过几日，便迎来了赶马部的新首嫣孺。
嫣孺先是懊恼的诉说自己未能来同乐一番，又暗自较真儿李施琅太过于不厚道，竟然仓促的就把这事儿安排了；又简单的说起来赶马部内在不少阁老儿反对一事儿，荀风渡掂量着八成这群人后续会添乱，便道，“既然阁老儿们都不赞同，那这些事儿，大概率便是没戏了？”
“不！”嫣孺手腕上依旧带着“叮咚”作响地首饰镯子，小铃铛儿晃动着似乎是在替主人表达不满，“我偏要同你一起！他们就是一些老顽固！”
荀风渡摇摇头表示此事儿从长计议，毕竟分裂是个最糟的结局；赶马部的出色之处在于精湛的驯马、行商水平，若要使嫣孺盲目否决叛逆而未能通透部中手法，那此人将未必会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所有效。
见荀风渡有些否决自己，嫣孺倒是安心了一般，从椅子上跳下来拍着两只“叮当”作响的手，又给荀风渡来了个不小的震撼。
未等眼前的荀风渡开口询问，嫣孺笑道，“小荀姐儿，这是我的诚意。”
“诚意？就是把反对自己的人儿血淋淋的带给合作方看？谁教你的？”
荀风渡动动眼皮盯着眼前被几个赶马部汉子抬上来的圆鼓物，手指轻敲木桌，有些好笑不知如何应答；这小姑娘遇事儿从来不会慌慌张张，手腕儿也该动就动，无论是初次见面就差点让自己深陷信任危机，还是后续又向自己求救，该合作是合作，但日后的，也未必好说。
“哦，大概是芳赫同你说过挲依的事儿？”荀风渡接话道，“这样的事你倒是学的挺快，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下次一次会发生什么，就比如现在的我和你。”
“下次？小荀姐儿条件别太过分的，可从来就没有下次。”
嫣孺又从手中抽出几张泛黄的纸、递给荀风渡，“这次，我们从这儿过去，目的地是萧朝的一座边城要塞，上次我们在这儿吃了点好东西，现在请荀姐儿看看了。”
荀风渡点点头检查着泛黄的图纸，上的路线弯弯绕绕彷佛毛线团儿一般，“这些地方，是鼠部最后的残羽？顺手清理了倒是不错，但到了城中，这儿的萧朝官儿，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在萧朝可没什么发号子的权利。况且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好人’形象，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我知道些！”嫣孺重新坐回椅子说道，“据我先前的小道儿消息，你不就是个有点本事、心比天高的逃兵吗？我一开始来找你、也纯粹是碰碰运气罢了，结果小荀姐儿竟然还有些实力，真是喜出望外了。”
“……说的不错，但是这个小道消息儿、应该不会是从先前合作的鼠部某个人说的吧？”荀风渡满脸黑线，但“逃兵”二字听着好像比“私藏罪人、且扎根聚众、且婚嫁罪人”的好听的多，至少字数较短？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将图纸收入袖中，“那何时出发？带多少人？别跟我说你跟上次一样。”
“只要小荀姐儿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即刻便动身，至于带多少人，小荀姐儿若是单打独斗也可以，那只要一个人便可了。”
嫣孺声音依旧软软糯糯、毫无伤力可言；荀风渡借此也想见识见识所谓的商道，但重入萧朝属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先前的重重事宜连带着那些预备出兵北地的人，都会被峦起尘安排在哪儿呢？她可不能保证驻守城关的人儿中无人识得自己。
“嫣孺，你是北地人吗？”
荀风渡问道。
“怎么了？小荀姐儿怎么这么问？”嫣孺将手中的茶碗儿放到桌上，有些不理解荀风渡突发此言究竟为何，“小荀姐儿是在怀疑我？”
“我怎么敢怀疑千里救急的你。”荀风渡将茶一饮而尽，起身对着嫣孺说道，“那既然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带着货物和马匹，我去喊几个人来吧。”
出门一阵冷吹过荀风渡的后背，她望着端坐在厅中的嫣孺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原本她以为离开了那个地方就会安心许多，可现在一想到那些事儿，便依旧神思忧虑、不知所措；再走几步，秦鹰早已休整好行李候在门前，“荀姐儿，你要带我去吗？”
“带上你的矛。”荀风渡径直走远了些。
秦鹰嘴角微微上扬，他刚迈出一步，便听到芳赫从身后迈来的声音，“秦鹰！你要去啊？本来我想让狄勒陪着的，但既然你要去了，那我也去吧，我们可是荀姐儿的左膀右臂呢！”
……
行商不是个令人高兴的事儿，刚出发是，得意洋洋的三个人还热热闹闹的打趣着路上的积雪什么时候能化个干净、草地开着小花儿；可走了三五日后，芳赫便觉有些枯燥无味，她伸手递给秦鹰一根草叶儿，“小鹰子！你要吃一口吗？这草可是好东西，补气血的！”
“补气血的？”秦鹰结果后牵着马绳儿、惦着小碎步晃悠到荀风渡身旁，“荀姐儿，这根草……”
“你吃吧，你多吃点。”
荀风渡摆摆手示意专心看路；短短三五日，这对她来说并不算的什么，当初从西域回到萧朝，可足足走了数都数不完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苦熬。嫣孺倒是轻松许多，手、脚腕儿上的小铃铛来回晃动，发出接连不断清脆的响声。
又过几日，芳赫乃至秦鹰都被连续不断的赶路生活折磨的有些难受，双双躺在马车上仰天长叹；荀风渡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北地不应该游牧为主？难道不会这样多日赶路吗？”
“相信我荀姐儿，放羊比这儿有趣多了！”芳赫嚼着难以下咽的草根儿指着前方道，“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些人？”
队中的人儿纷纷顺着芳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飘渺的地平线处，依稀有几个黑色晃动的身影儿；嫣孺从口袋中取出一只长长的筒子、放在眼前，片刻后说道，“小荀姐儿，哪儿……是萧朝的兵子吗？我们已经步入萧朝的域界了……”
“借我一用。”
荀风渡从嫣孺手中接过长筒子放到眼前，将远处的事物收入眼中。
只见山之上，几个穿着铠甲的人儿正高声呵斥着什么，跪在地上的人儿衣着样式，倒是有些像极了嫣孺的赶马部；再看去，数不清的货物、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钱财散落一地，荀风渡刚要开口问道嫣孺、心中却突然想到先前学到过的，“久居高堂之上、难知乡野之艰。”
“峦起尘竟然放任萧朝域界边境处的将士随意欺压西域客商？那如果萧朝的客商又该如何？难道都不来北地了吗？”
“萧朝新帝不喜北地，先前更有出兵之兆，黛邈作为饮雪部使臣失败且未归，这些就足以说明了些许。”嫣孺问道，“小荀姐儿，你要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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