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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

  •   “主上果真拿着那壶酒去见客了?”

      药蝶谷中,生着一副蛇瞳的女人回头,臂下还夹着两副巨大的簸箕:“她还真这么做了?”

      “就是说呀!药君,你怎么能真给主上做那种东西呀!”

      而这位身着华锦,黑发碧眸的女人则急得围着药君乱蹦,活像一条蹿到地上,游不回去的大鲤鱼:“且不说歌尘浪市真君本就对我有恩,归终大人又待我们那样温柔,归离集和沉玉谷还是盟友的关系…药君你,你怎么能帮主上杀人呢?”

      “谁帮她杀人了?你还真以为我会给她配甚么毒酒?”药君说着,一屁股坐回木椅,开始挑拣桌上的药材:“也是奇了,主上来向我这个救人的药君讨杀人的毒药时,就没觉出什么问题吗?”

      浮锦听得一愣一愣地,但还是抓住了重点:“哦,所以那壶酒不是毒药?”

      “当然不是。主上若是要拿酒去毒摩拉克斯也就罢了,但我哪有那般能耐,能制得出那等极毒?主上自然清楚,所以她向我讨酒,是为了杀死摩拉克斯身边的那个人类侍从。”

      说到这里,药君拿起簸箕,放在腿上掂匀:“但我可不干这杀人的勾当。魔神之间的战争,让魔神们自己打也就是了,怎可肆意波及凡人?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也再不配叫什么仙君药君的,不如直接化成小蛇,随便找个人的脖子缠上去当吉祥物好了。”

      “哦…怪不得你还这么心平气和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心大呢…”听到这儿,浮锦也不急了,稳稳地坐下来,同药君一起拣药:“但,你就拿一罐清酒糊弄过去了?主上就这么信你了?”

      听到这里,药君的表情微微一变。

      “不…那并不是普通的酒。哎,要从何说起呢,”说到这里,药君叹了口气:“魔神战争打得这样激烈,我们虽与归离集结盟,但天道无情,这里迟早也会成为战场。主上自知没有岩之魔神那样强大的力量,便多次派人偷偷前往云来海,就是为了寻找击败摩拉克斯的办法…”

      “云来海?那里有什么呀?”浮锦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主上既是背着众人做出此举,便知这是一步险棋,自然是万分小心。而且我曾去偷偷看过那几罐带回来封存的海水,其中的确隐藏着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魔神的强大力量…”

      说到这里,药君重重叹息:“仅仅是看着那些海水,我便浑身发冷,动弹不得…如临深渊。这种东西留在沉玉谷,怎能叫人放心呢。”

      “深渊的…海水…”浮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药君你…不会是把那罐酒掺了海水送出去了吧…”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坏吗?”药君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主上既已囤得此物,想必早就让战士们尝试接触那股力量了。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贸然使用未知而危险的力量,和饮鸩止渴又有何异?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所以,我送出去的药酒,是让人清醒神智,唤起本心,更接近自己本源的药酒。战士们临行前,我都偷偷把他们叫过来,盯着每个人把那酒喝下一碗,这才算完。”药君看着浮锦迷茫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一种能让魔神像魔神,人像人,让你更像一条鱼,让我更像一条蛇,而不是被那股深渊的力量扭曲得不人不鬼的酒。没毒,解毒的,放心吧!”

      “哦…但,万一那罗刹战士本来就不是人呢?我听说他杀死了好几个魔神呢!”浮锦依旧在胡思乱想,“万一,他喝完酒不仅没更像个人,而是像什么其他的,更恐怖的东西,那可怎么办呀!”

      “呵,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绿头鸭?赤尾狐?大鲸鱼?难道他还被什么星空之物扭曲过命运不成?哎,你就别担心了。”药君说着,把另一个簸箕拎出来,放到桌上:“我们更应该担心那些沉玉谷的人类啊!要是主上已经让战士们接触那股力量太久,恐怕我送出去再多药酒,也是无力回天的。”

      ——达达利亚一把掐住了来者的喉咙,将那人直直拎起。

      沉玉谷的女主人立刻站起:“怎么…”

      “所以,这便是你的招待。”摩拉克斯却并不起身:“你以歌舞声掩盖我们的交谈,试图放松那位罗刹人的警惕;又派人在殿外守候,待你摔杯为号,行刺杀之事。”

      “可是…凡人又怎会有这样好的听力?殿内丝竹之声喧闹如此,候于殿外的人又怎能清楚辨得那声脆响?”

      说到这里,摩拉克斯终于抬头,看向慌神的女主人:“你到底…让你的子民接触了什么?”

      女主人浑身一僵。

      本是有力的反击,可达达利亚的手一抖,更加响亮的鲸鸣声从脑内传来,吵得他耳膜发涨,额头更是剧痛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抓住这个机会,被提起的战士冲青年的胸口猛踹一脚,将对方踹得翻了过去,这才落了地。身后的战士们也立刻重提士气,纷纷扬起巨斧,冲着达达利亚就要猛劈下去——

      门外待命的千岩军怒吼着杀了进来。战士们行动极快,齐齐将达达利亚围在身后,身披铠甲,手持长枪,无一不怒视敌方,青筋暴起。

      “妈的,敢给我兄…,给我们的帝后下毒,这就是沉玉谷的待客之道吗!”一名有些龅牙的千岩军站在最前面,怒气冲冲地:“兄弟们,跟我上!大家一起杀了这群疯狗!”

      两拨战士立刻缠斗到了一起,刀枪棍棒乱作一团,一时间难解难分。虽然被千岩战士护在身后,但达达利亚依旧神色痛苦,紧捂额头,似乎根本不打算参与战斗。

      摩拉克斯正欲上前,却被女主人一把握住手臂。

      幻梦的权能瞬间笼罩了摩拉克斯。

      岩之魔神眉头轻蹙,只见周围忽地多了一只玉笼,从天而降地将祂倒扣其中,又有无数锁链从四面八方凭空袭来,将摩拉克斯的四肢和颈部捆绑,缠绕,束得极紧。

      沉玉谷的主人可以带来无上美梦,自然也能降下苦寒噩梦。幻梦之权能,便是这位魔神最为得心应手的力量。

      “我自知敌不过你。但你我同为魔神,如此束缚你片刻,还是能做到的,”女主人说得平淡,神色却并不轻松,浑身都在颤抖。大概,构建出足以困住摩拉克斯的幻境,对她来说也是相当吃力:“这位罗刹人已饮下我为他准备的毒酒,绝不会好过。而你的战士们或许强大,但我的战士们…更不会输。”

      “毒酒吗。施印之后,我竟不知这天下还有何种烈毒能伤得到他。”摩拉克斯也不惊慌,只看着这位魔神:“…临行前归终劝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对沉玉谷出手。所以,若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停手?什…”

      “停手。停止用那股力量戕害你的子民,你的战士。哪怕是为了击倒我。”摩拉克斯说着,声音渐渐冷了下去:“——深渊之力,绝非人类可以承受的力量。他们和达达利亚不同。凭你,是操控不了的。”

      女主人被摩拉克斯说得浑身发抖,却并不打算认输——这可是赌上魔神性命,赌上沉玉谷未来的生死之战,她已经背信弃义,疯狂到了这个地步,一旦放弃,便是一无所有:“停手?不可能!”

      突然,鲸鸣声响彻整座大殿。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同鲸鸣声一同掠来的,还有谁人的右手。那是一只持玉斧的右手,被比千岩长枪更加恐怖的力量齐齐截断,回旋着飞到两位魔神眼前——而更让沉玉谷的魔神震惊的是,那只手的皮肤分明已经染上了黑色,手指也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冲毁了,根根蜷曲,血肉模糊,露出白骨…比起人类,这只手的主人更像是那些,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何时消失,只是永远地徘徊于此间,永远都戴着面具,永远都憎恨人类的…

      ——摩拉克斯轻巧地挣开了锁链。

      锁链被挣开的一刹,金色的光芒从幻梦中爆发出来,扫向整座大殿。鲸鸣被这股力量压制了些许,却不见颓意;但玉笼的之幻象已被岩神之力震得支离破碎,最终只如被海潮吞没的沙画,悄然消散。

      每一位千岩战士身上都多了一层玉璋,如有神助;而幻梦的主人却被自己的力量反噬,逼得倒退几步,呕出魔神之血。

      再次抬头,女主人见岩之魔神已然立于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祂手持玉剑,目露金光,神色再无半分慈悲,只有彻骨的杀意。

      “这柄剑,本非为此而生…”

      摩拉克斯举起玉剑。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摩拉克斯弹飞了出去。

      并非没有防御,只是从未想过,此间还有力量可以将岩石撞翻。显而易见,这股恐怖的力量绝非出沉玉谷的魔神,摩拉克斯从地上爬起,虽说有些狼狈,却不得不重新看向达达利亚那边。

      在断断续续的鲸鸣声中,训练有素的千岩军已经将沉玉谷的战士们打得节节败退,其中一个龅牙的小伙子更是赶紧将达达利亚扶起,要向门外转移接应——

      但青年却一直用手掌抵着额头,并没有半分好转的意思,连喘息也变得极为艰难。

      难道真的是被毒酒影响?摩拉克斯立刻感应岩印,可岩印只是在帮他抵御诅咒,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呃…、”

      达达利亚似乎极为痛苦地颤抖了一下,连腿都软了半分。果然,悠长的鲸鸣声再次传来,而青年一直在捂着额头,他的额心……

      这一次,摩拉克斯终于看清了。

      有银白色的尖角自达达利亚的额间浮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那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在今天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或许是被两位魔神的诅咒?或许是被他刚刚饮下的“毒”酒?也或许是,这交织在青年体内一切的所有——

      狂乱与诅咒唤醒了吞星的灵魂,死亡与纷争诱惑着游弋星海的巨鲸。它一直在寻找着青年,呼唤着青年,终于,在这个时代,发现了青年。

      所以,它向这场魔神战争,投下了短暂的一瞥,流泪的一瞥,

      纷争的一瞥。

      毁灭的一瞥。

      …………

      此刻晌午,日光却渐渐晦去。原本风平浪静的沉玉谷忽然狂风大作,岸边垂钓的人们纷纷抬头,只见飓风在所有人的头顶汇集成一片沙尘色的漩涡,愈卷愈大,愈来愈烈,一时间飞沙走石,林摧木折,正是灾难的预兆。

      “…是魔神!魔神打来了!快跑啊!”

      在住民的惊叫声中,平静的河水忽地开始翻涌,将竹筏鱼篓统统掀翻,击沉。数丈高的浊浪被飓风卷起,冲天而上,形成天地相连的水龙卷,咆哮声惊天动地,又狠狠地砸向两岸。

      “救、”

      几名未来得及上岸的船夫被巨浪击中,连人带船又被洪水吞入河腹,连哀嚎声都淹没不闻。有孩子见爷爷被拖下水底,尖叫着冲到岸边,刚要下水,被沉玉谷的战士一把抱起,带着向内陆狂奔。

      忽然,有什么东西黏住了战士的长靴,让他脚下一滞,险些摔跤。沉玉战士回头,只见长着章鱼腕足的软体海虫缠住了自己的小腿,正无比灵活地扒弄着裤脚与靴筒的结合处,试图向内部侵入。

      “妈,妈呀…”从未见过海兽的战士双腿一软,再看到怀中哭叫的孩子,心下一横,也顾不得那东西要对自己做什么,直直向大殿方向狂奔。

      他一边狂奔,一边冲不断汇集的士兵们大喊:“集合!集合!有敌情,有、”

      海兽的口器刺穿了战士的喉咙。

      巨浪滔天之下,无数海兽被浪潮席卷上岸,向内陆涌入。和之前在瑶光滩的那些胆小之物不同,这些海兽似乎沾染了什么邪祟,不仅性情变暴躁,身形也变大了不少,各个巴掌般大小,额上的复眼更是鲜红如血,口器中的粘液不断喷射,八只触手更是一片湿漉黏腻,所到之处,恶臭不堪。

      很快,沉玉谷的战士们开始抵御这股疯狂的兽潮,却始终不得要领。这样庞大的数量,没有人能看清阵眼在哪儿,它们湿漉漉的身体也燃不起火,只会齐心协力地将火把淹没。人们只能看到诸多狂乱的触手攀上自己的靴筒,钻入自己的裤腿,一部分停留在腿上噬咬,更多则攀向心脏,脖颈,那里的鲜血最为可口。

      最终,被万虫噬啮的战士们发出非人的惨叫,可只要张嘴,更多的海兽则会涌入口舌,填满鼻喉,将整个人撑涨,撑炸,化作漫天血肉,被黑色的狂潮吞噬。

      “真是令人作呕的攻势啊…”

      大展黑色羽翅,悬停于半空之中的魔神注视着河间的惨象,悠然喟叹:“那只野兽和它的眷属,即使被深渊洗礼,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心哪。”

      “呵呵,可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吗?”另一位女性魔神悠然地走到同伴的身边,倚上对方的肩膀:“而且,这也要多亏那个蠢女人大肆使用深渊的力量,才吸引来这些我们早就备下的孽物。哎,不枉我特意们在云来海留下线索…”

      “那是自然。深渊的力量会互相吸引,沉玉谷会吸引着那些被污染的海兽,而海兽则会诅咒那些尚未被深渊侵蚀的生命。再也没有人类或魔神可以阻挡这场灾难了…我们的狂潮会覆没一切,提瓦特的尘世之王,终将诞生于万物起源的深海。”

      “摩拉克斯,你会怎么应对呢?就让我期待一下吧。”

      ……

      沉玉谷战士们被虫潮攻得节节败退,有的直接丢兵卸甲,试图逃亡,却也难逃被群虫吞没的命运。几名腿脚麻利的战士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仍甩不掉附着在脚踝处吸血的海兽,只能一瘸一拐地奔至大殿,上气不接大气:“主、上…”

      察觉到这股异动,沉玉谷的女主人从大殿里跑出来。她的唇边还沾着刚刚呕出的鲜血,双眼盛满了恐惧:“怎么…”

      没有时间犹豫。女魔神猛一咬唇,腾空跃起,自上而下望去,很快便寻到河岸边黑压压的一片。那些虫潮来势汹汹,无论农田还是村庄,所到之处,啃食殆尽,寸草不生。

      河谷间哀嚎凄厉,直冲云霄,却很快被下一波虫潮吞没,只剩死寂。

      “我…我…”女魔神的声音直走了调,“深渊…”

      “——莫要呆愣,施展权能!”

      是摩拉克斯的声音。他紧跟女魔神飞上天空,俯瞰战况,可话音未落,狂风再次暴起,有狂啸声从天之尽头冲来,将尚在逃窜的百姓们卷上了天,又当着二位魔神的面,撕成碎片,支离破碎地撞到玉璋之上。

      “我会以玉璋封锁住大潮去路,你来牵制分散的虫群。”面对着沉玉谷人类的鲜血和残躯,摩拉克斯再次下令,“动作快!”

      女魔神终于定神,她双臂大张,尽施权能——瞬间,碧色的光芒驱散了盘桓于空的砂云,整座沉玉谷都被幻梦洗礼,覆盖。只见无数只大大小小的锁链自地表蹿出,将大半海兽的腕足钉住,终于止住了这不断行进的黑色狂潮。

      但,仅是以幻梦之链束缚那些疯狂的海兽,沉玉谷的魔神便可感到那股来自深渊的阴冷恶意。

      邪恶,暴乱,嗜血,疯狂……侵蚀虫群心智的,是不属于提瓦特秩序的力量。如今,这股诅咒,通过幻梦的锁链,完好无损地传到了魔神的体内。

      鲜血自女主人的口鼻中流下。

      这就是深渊的力量。

      深渊可以赋予弱小者足够的力量,可以让沉玉谷的战士变高,变强,变得足以对抗千岩的战士,

      也同样会让人变得偏执,疯狂。

      ——正如自己这般。

      沉玉谷的女主人定定地看着摩拉克斯,双目圆睁,动也不动:

      “是我违背契约在先,摩拉克斯。食岩之罚,我受下了。”

      “但请您,拯救我的子民。”女主人的双眼流下两条血泪:“从今以后,我的性命,凭您处置。”

      “——不,你们的性命,都由我来处置了。”

      突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两位魔神身后传来。摩拉克斯回头,只见一位发若藻荇,贝壳覆胸,双腿幻作鱼尾的女性魔神,翩然游转到二人面前。此刻的她就像是将天空视作海洋遨游那般,悠然,自在。

      尽管祂的身后,哀鸿遍野。

      “两位都是好喜欢人类的神明呀!居然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地面,呵护着那些蝼蚁!如此,我可就放心多啦。”

      人鱼来到二人面前,双手拢于胸前:“那么,就让我为二位献上一曲如何?”

      说罢,少女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我会让你们,在死前做个好梦。”

      地面之上。有些龅牙的千岩军一边扶着达达利亚的胳膊,一边惊恐地环视四周,连连后退。原本汹涌向前的虫潮的动作虽然缓慢了一些,却仍然在逼近,不见颓势。大殿里的战士们都出来迎战,小战士不禁扭头,见达达利亚似乎依旧在痛苦中辗转,不见醒来,似乎中毒颇深。

      “我的天,这…”小战士一晃达达利亚,“醒醒啊,大哥…瑶光滩的虫子爬到沉玉谷来了…”

      可达达利亚仍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依旧眉头紧皱,汗如雨下,一只胳膊搭在小战士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摁着额头,手筋暴起。小战士看不到那只试图从青年额头前蹿出的鲸角,只以为他的大哥被下了巨毒,头痛欲裂——

      ……俺虽然没有大个子有心,还知道给大哥打银扳指,送礼物…

      ——但这一次,我会保护大哥!

      想到这里,龅牙小战士叼住短剑,把达达利亚甩到身后,往身上蹿了蹿:“在场千岩战士们听令!趁着虫群行动迟缓,远离海岸,赶紧放火!这东西有保护虫后的习性,沾了火就会迅速抱团,最里面的就是它们要护的主子!”

      听到队长下令,千岩军们立刻回应,纷纷驱赶虫群,燃起火把。而沉玉谷的战士却愣在原地,似乎有点迟疑。这背后就是主上的大殿,贸然点火…

      “妈的,愣着干什么?!现在不打,一会这群虫子又疯上了,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小战士冲愣在原地的沉玉谷战士们吼道,“是你们家主子毁约在先,岩王大人不计前嫌,还愿意管你们这摊子烂事,别他妈的不识好歹,快点,放火!”

      “放,放火!”沉玉谷战士立刻回应。

      ——“哦?这可不行。”

      忽然,巨大的阴影从背后绕过,覆上了小千岩军的面容。

      小战士猛地回身,用短剑奋力一扛,将将挡下了这一击。

      他后退几步,横剑向前。

      而发出攻击的人,收起完全不似人类的巨爪,冲小战士微微一笑:“看来,你不仅有一点聪明,还有一点力量。”

      “你不是人类…”小战士看着来者那伸缩自如的巨爪,手中的短剑颤抖片刻,狠狠稳住:“我知道了,是你把这些虫子叫来的!你利用了沉玉谷的魔神,就等着大家陷入混乱的一刻!”

      “哦,所以呢?你是要与魔神作对吗?而且,还背着那个早就接触深渊的罪人?”

      “什么…”小战士被魔神说得一愣,再一咬牙,再次挥剑:“放屁!我大哥比你们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要厉害,他用不着接触那些腌臜东西,也能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说罢,小战士继续回头下令:“我来挡住这家伙!你们继续驱…”

      “我说了,那不行。我们好不容易用深渊污染了八虬的心智,才将祂的眷属们哄骗至此…”

      话音未落,那位魔神的身后窜出一双羽翼,漆黑的翅尖直指小战士的喉咙,即将洞穿:

      “弱小的人类就乖乖死在这里吧。这场战斗,只有深海才可以存活。”

      “带着你的好大哥下地狱吧。我会记得为你们留一粒沙,就丢在摩拉克斯的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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