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梦》褚瑞煜

3、分章二

　　窗外蝉鸣阵阵，上一秒的天空还是澄碧千里，纤云不染，阳光明媚，下一秒却黑云翻墨，然而太阳却依然在黑云里放射光芒，透过重围，展现自己万丈的光辉，随后雨毫无征兆的倾泻而下。
　　“近日我市将持续高温，并伴有雷阵雨，请大家做好防护，另外……”花店里和店主一样老旧的收音机，不时带着嘶哑的沙沙声，播报着近日的天气预报。一位高挑白净的少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露出两颗虎牙笑着用明朗的声音对花店深处喊：“张爷爷！请帮我拿两朵白雏菊和一束满天星好吗！”边说边把钱放在一旁的点心盒子里。
　　“哦，嘉乐来啦，又去看亲人呐，满天星还是要粉红色的吗，爷爷给你挑两朵开的好的！”从花店深处慢悠悠地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蔼地道，说着从花丛中拣出两三朵带着晶莹露珠的花儿递给少年。
　　是了，这位被雨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憨憨大狗狗，啊不对，是白衣少年正是何嘉乐同学，“是的，谢谢爷爷，钱给您放到盒子里了！”
　　在接过花后何嘉乐同学潇洒地一转身，本打算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出，却不曾想被门口巨大的门闩钩住了衣服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落地之前还不忘将花儿高高举过头顶。在谢绝了老爷爷想要帮助他的好意后，摸索着捡起甩在一旁的手机。好巧不巧，正当他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我心永恒》的钢琴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狗儿子。何嘉乐犹豫了一会终于在铃声响到第三遍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几乎在何嘉乐按下接听键的同时，“狗儿子”那边响起了一声咆哮。
　　“何嘉乐！老子给你打电话什么时候能立刻马上接!"
　　何嘉乐一脸嫌弃地把手机拿远了些。待手机那头的咆哮结束后才把手机拿到耳边接听。只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花慢条斯理地安放在自己自行车的车筐里，一脸贱兮兮地说：“怎么了狗儿子一周没见，想爹了？这么急着喊爹有什么事啊。”
　　“狗儿子”骂骂咧咧地大吼道：“你再叫一声狗儿子你试试！老子可是练了一暑假，别说你了，就算是你爷爷局里的那谁，就上次给你打半天起不来的那谁，我也能打他十个！”
　　“呦呵，本事还不小呢，能不能打我不知道，吹牛这块儿还真没人能比得上您方骁同志呐，再说了愿赌服输，咱俩可是有赌约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能考过我，我给你当儿子，你要是考不过我，你给我当儿子。怎么？想耍赖？”
　　“得得得，不跟小孩计较，分班表公布了。好消息是，你，我，还有无隅都在理科9班。坏消息是作为全校唯一的理科清北班，我们的教室在鬼楼……”
　　“这不挺好的吗，没事晚自习还能探个险。”
　　“好？抛却整个楼就我们一个班，不知道会不会闹鬼不说，这种摇摇欲坠的老物件大声说几句话都会掉渣，关键是距离学校餐厅最远了，冬天能不能抢到饭都是问题。”
　　“出息。知道了，没事挂上了，爷忙正事儿呢。”
　　“唉？不是！你……嘟嘟嘟……”还没等方骁把话说完何嘉乐就皱着眉头打断对方施法。
　　何嘉乐盯着亮起的屏幕思索了好久，右眼皮狂跳总觉得最近要有什么事发生，感觉头昏昏的，他甩了甩脑袋，然后跨上自行车，向着烈士墓园骑去。
　　大风刮着瓢泼大雨抽得人生疼，在阴暗的天地里人们各怀鬼胎的行色匆匆。阴风怒号着宣示着盛夏的结束，秋即将占领这天下，被雨打得七零八碎，稀稀拉拉的蝉鸣声使何嘉乐的心里又添上了几分烦意。
　　“一一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何嘉乐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褚秦刚从火车站走出来，他按按耳朵，适应了嘈杂的环境。他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城市。他不太熟练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把行李放妥后，坐在车的后排，打开一个纸条，歪着头仔细辨认了一番后小声骂了一句“Fool.”然后用不太对劲的中文读着对司机说“恭……阳一中，谢谢。”
　　司机一脸新奇地将前车镜往人那个方向偏了偏，在对上少年警惕锐利的眼神再加上人惨白的像鬼一样的眼神后，不禁汗毛倒立，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副表情与他俊俏天真的脸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出于好奇司机不禁多撇了几眼，他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平日接待的乘客没一个聊不上来的，于是他几次都想要跟褚秦搭话，奈何褚秦一路合眸小憩，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冷若冰山，司机发誓这一单是他有史以来接到的最沉重的一单。终于挨到了目的地，褚秦又做出了一件令司机不能理解的事，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美元，数出三十美元递给司机，微微带笑地说“刚出来，没来得及还……呃不对是换钱，多出来的这些是小费。Thank you very much.”随后留下司机一人在风中凌乱。
　　暮色渐起，恭阳一中里的梧桐被披上了一层红纱，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此时距离开学还有两天，学校里空荡荡的只有褚秦的行李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凭借他的第六感好不容易摸到到了校长办公室，刚要敲门，迎面就走出来一位中年男人，与褚秦撞了个满怀。褚秦尴尬地摸摸鼻子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校长吗？”
　　校长不好意思地笑着，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是。我是，你是褚秦同学？”
　　“校长，好眼力，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吃了吗您。”褚秦恭维道。
　　“哦，害，这不忙着开学嘛，还没呢，小褚同学舟车劳顿，千里迢迢的来到咱们京北一定也没吃吧，我联系伙房做点？”
　　“谢谢校长，不过还是不用了，我爸说以后学籍上的事还要有很多事情要麻烦校长您呢，还得请您多多关照！”
　　“小褚同学这是哪里的话，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本想花高价请来着，你能在我们恭阳一中那绝对是我们学校的福气啊”校长发出爽朗地笑声，“那我就先带你办理一些校园卡，领一下课本什么的，好吧，后天早上你去后面老楼找一下卢德圣老师，让他带你到班上好吧。”
　　褚秦点点头乖乖巧巧地跟着校长在学校里东奔西走，直到晚上八点，褚秦才拖着沉重的身体找到了自己的住处。爱干净的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去收拾了，好在这里不是太脏，像是有人经常打扫，褚秦便一下躺在地板上。他蜷缩着想，第一天也不算不顺利。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