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姜汁梨

59、没事，我抱你过去

　　烈阳当空，几缕阳光冲破层层厚云层照射进礼堂。开学典礼还没开始，大家坐在下面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不一会儿，校长拖着他的啤酒肚上了台，西装堪堪扣上扣子。他拿着手里的话筒例行一如既往的先拍了拍话筒的前端。
　　话筒声闷响被音响扩大更是让人头疼，众人看着台上正在拍话筒的人顿感不爽，少数的习以为常，但也被吵得耳朵疼。
　　话筒的回音响彻礼堂荡漾了几个来回。少数有先见之明的学生提前捂好了耳朵。
　　但是奈何低估了回响时长，提前放下了手，还是赶上了最后一轮灾难。
　　校长浑厚的声音经过话筒流传出来，带着嘶哑的颗粒感。像是不清晰的嘈杂声听了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大家稍安勿躁，接下来宣布我们开学典礼的几项历程。”礼堂底下一片吵闹，只是安静了一部分。
　　“请各班班主任管理好自己的班级，同学们安静下来，确保我们的开学典礼正常举行。”
　　有了前前后后多数老师的维持礼堂终于安静了下来，校长兴许是站久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姜青禾整个人都陷进座椅里，眼皮子半撩着盯着手里的稿子。转过头来跟隔着一个人的对视，两个人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间，姜青禾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至于一个人承受这个痛，心里一股无名火窜起，手指收紧，捏皱了手里的稿子。
　　基于每次开学典礼几乎都是那些流程，大概一致的话语，大家听着都有几分昏昏欲睡。
　　姜青禾静望着下排的背影出了会神，直到领导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回荡在礼堂，才惊醒过来。
　　抚平了胸口，深呼吸，然后拿着稿子走到后台去。
　　透过红色的幕布，就这么着一瞥就与台下笑意盈盈的人对视。
　　苏知言微微偏了偏头，嘴角弯上我一个好看的弧度，鼓励她不要紧张。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伴随着轰鸣的掌声，姜青禾来着步子走上了台，按说以她的经历，不应该怯场才对。
　　可惜，台下的那个人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从走出来到现在，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不畏惧人潮涌动的观众席，不畏惧升旗台下的同学们，但是姜青禾怕但喜欢的人面前出糗。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苏知言低下了头，没再看自己。
　　姜青禾收回相撞的视线，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有些紧张。她伸手拍了拍话筒前端尖锐的声音响彻，才忽然明白为什么校长每次总会有这个动作。
　　惯性使然。
　　少女软糯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从音响中传出来时，夹杂着一丝颤动。感觉就像车厘子被捏爆成了甜酱。
　　学校的稿子枯燥无味，视线扫了好几个来回，还是觉得自己念着都有些昏昏欲睡。
　　更别说台下的人。
　　看着大家一副小鸡啄米的样子，姜青禾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姜青禾一向是行动派，想一出是一出做一出的，当下就把手里的稿子背在身后，话锋一转。
　　“新的学年已经开始，撇开别的不谈可以跟好朋友们又三三两两的呆在一起也是一种畅想，身为少年的我们有勇且无畏，肯定会觉得一切尽在手中。所以大家是不是也把梦想牢牢的握住？我们不信命，也不认命，希望未来的青春长河里，大家能够留下一笔浓重的色彩，努力的握住属于自己专有的命运。”
　　对于突然间穿插的一段，台下的领导也显得一头雾水。俨然有学生已经发觉这段发言跟之前的枯燥的稿子不是一种。
　　零星几个人已经直起了腰杆听着她的话。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们不光要通向罗马，我们直接去罗马安家，你们说好不好？”
　　台下的人起了起哄声，不知哪个角落的学生大声吼着“我就不能生来就出生在罗马吗？”
　　听到这里，姜青禾莞尔一笑握住了话筒前端，笑盈盈的说“虽然词不达意 ，但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同学们，我们要争做星星之火里最明亮的火种，万里长河中最清澈的水源，沙漠戈壁中最挺拔的树木，好不好！”
　　“好！”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应着，其中也不免有些喊别的话的人。这不就听到一个嘶声裂肺的声音。
　　“你漂亮你说的算！”
　　“wow！再说一遍！”
　　姜青禾后退了两步，没有像平常一样鞠躬行了一个绅士礼，这才转身退下了台。
　　俨然台下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陈霞背着手在台下面色铁青，刚想出声训斥余光就瞄到了同样铁青的校长。
　　这不好驳了上司的面子，只好等校长开口。
　　姜青禾本身就生得极为乖巧，眉眼一耷拉就是无辜样。
　　对上了两个大麻烦，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惹大祸了。头低低的手指还扣着手指，声音小声但吐字清晰，染上了几分害怕委屈的意味“老师，我错了。”
　　“你也知道你错了啊。”陈霞还是没忍住，抢先出了口。
　　斜后方没一会儿传来了笑声，两个人诧异的发现，刚才还面色铁青的校长，此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行了，主任。我还不知道这是个宝贝疙瘩吗？每年他们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番创新，反而让他们有点精神不算犯错。”
　　话音落下，伸手拍了拍姜青禾肩膀。少女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典礼的议程照常往下进行，愣是自己也没想到刚坐回位子，屁股都还没坐暖又得跑上台一趟。
　　“高二年级总分排名第一名，姜青禾，719分。”
　　“请抓紧时间走上台来。”
　　“高二年级总分排名第二名林煜……”
　　走到台下的时候，灯光被阴影笼罩住。然后斜上方传来戏谑的声音，林煜拿着调子满是遗憾的样子说“真可惜，永远都是万年老二了咯。”
　　“噗。”姜青禾笑出来，尾音好像带上了尾巴勾起来了，俯身做了一个绅士的手礼，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您请，您请，您先请。”
　　林煜做了一个稍微嫌弃的表情，然后摆了摆手大度道，“算了吧，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走上了台。
　　该说不说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奖状，当着全校人的面被拍照的样子，也是十分滑稽。
　　姜青禾觉得这个环节只会让人徒增尴尬。摄影师拿着相机，姜青禾又走了个山直勾勾的望着台下。
　　那个人漆黑的瞳孔包裹着的笑意都快溢出眼眶，两个人视线相撞，漆黑幽深的眼眸骤然亮了一瞬。
　　苏知言看向台上的神情专注柔和，只觉得拍照走神的她憨态可掬，没忍住笑出了声。
　　前十的名单一公布，也就相当于公布了零班的十个席位。
　　领导说新的分班表已经贴在了公告栏处，礼程结束后，大家就可以去看自己会在哪个班级。
　　不知道说到什么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地上溅起的泥土也浑浊了雨水。
　　看着天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大家的心好像也跟着躁动起来。
　　姜青禾顺势抽过了苏知晓手里的东西绕过了排排座椅，直到确定他不会追上来，才把抢来的零食丢进了嘴里。
　　说的这么多口干舌燥，苏知晓的果冻不免被自己盯上。
　　回头的时候瞥见站在他旁边林煜捂着肚子都快笑疯了，苏知晓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在座位上跺着脚，看着不远处的姜青禾。
　　越是接近尾声礼堂越不能安静下来，雨水打下了地上，空气中少了几分干燥，多了几分清爽。
　　礼堂与几栋大楼是连在一起的，但是有一部分学生则是需要淌水回到自己的楼，看着这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雨，苦叫连天。
　　眼看着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但没有要晴朗的意思，反而有种不声不响憋大气，要下个大雨，下个痛快的趋势。
　　苏知晓一直手勾住姜青禾脖子，拍了拍胸口还不忘嘴贫“吓死宝宝了，还好本宝宝不用淋雨。”
　　一句话说出来惹得需要淋雨回教室的高一学生，一群人齐齐的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看着她。
　　不凡里面有几个认识的学妹，语气幽怨的开口“学姐，你也太损了。”
　　眼看是学妹，苏知晓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安啦安啦，你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吧。”
　　虽然很气愤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跟两个人道别完之后，几个学妹就冲进了雨里。
　　姜青禾盯着被雨点溅起的泥土，湿润还夹杂着一点清新的味道。像是是在思索着什么我又忽然把目光转向了后面。
　　恰好刚从礼堂迈出步子的苏某人，挎着大长腿走出来。
　　“怎么了？”他微微弓着腰询问着。
　　姜青禾把腿抬起来，示意他看向自己的脚。苏知言没明白顺着他的意思看了之后还是不懂。
　　前者只好出声“白鞋子，刚买的，虽然不用淋雨但往那个廊檐过肯定也会被溅湿。”
　　他轻笑了声，没听出来有什么意思。半个身子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打了个响指，“好办，我背你过去。”一语一出惊艳四座。听到这话的人都转过头来盯向这个角落。
　　“不，不了吧……”看着周围的学生与礼堂，里面还有老师，有点犹豫。
　　话音还没落下，就直接被打横抱起。耳边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不屑“老师问就说你脚崴了，走不了路，我帮一下忙。”
　　话音一落下，又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见到这番情形的同学可不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忙附和道“对呀对呀，姜同学你怎么脚崴了？”
　　“就是就是，学长，这是善心。”
　　根据当事人后来的描述，声称是只许官州放火的那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