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姜汁梨

39、那年隆冬严寒搁浅了我一生的心动

　　夜风习习，从两人身侧吹过，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盛大的烟火表演照亮了整个江边，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结束后，大家都还意犹未尽的望着天空。
　　短暂的欢愉后，江边依旧人来人往，笑颜相谈，耳畔旁贴近的胸膛传来强而有力的跳动声，与自己在烟火下激动的心跳逐渐重合。
　　周围人声鼎沸,我们相对禁止,短暂心跳共振。
　　姜青禾双手环着他的腰，“你刚刚许愿了吗？”
　　他双眸凝视着她，眼底柔缓，“嗯，我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会实现。”
　　不知何时，刮起的风吹落了树叶，树叶随风而飘动蔓延到天边。
　　听说耳边有力的心跳，姜青禾只觉得身体慢慢发软，骨头一阵酥麻感。
　　耳畔还是那句“我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会实现。”
　　想着忽然笑出了声，声音很轻，却被苏知言敏锐的察觉到。
　　他抬起手覆上胸前的脑瓜，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眼尾都带着笑意“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两个人的身高差了二十多厘米，姜青禾从他怀中仰起头来看着他，因为视觉效果显得娇小而又可爱，像小朋友。
　　声音里带着喜悦，像是捡到宝了一般，说“我的愿望是希望你能陪我一年又一年。”
　　小姑娘的瞳孔被不远处的灯光衬映的发亮，睫毛纤长柔软，像把小刷子一眨眼就挠到了自己心上。
　　她很开心，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的形状。
　　苏知言。
　　我对烟花许愿希望你能陪我年复一年。
　　没了烟火表演，江边的人依旧很多，两个人浓情惬意好一会，才发现跟大家都走散了。
　　“怎么办？找不到大家了。”姜青禾拉着苏知言的手，急得团团转。
　　早知道就不单独跑到边边来了，这下好了，直接跟大家走散了。姜青禾有些垂头丧气的想。
　　站在身后几步远，还被自己拉着一只手的苏知言好像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偏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没理由的开口“一群快成年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完他说的话，姜青禾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没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嘛。”
　　说完还有些心虚的，晃了晃他的手。今天晚上的月光柔和，特别好看，像温柔的白纱散落在人间。
　　但是姜青禾偏偏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比月亮还要温柔。
　　然后温柔本柔，抬手给了自己一个爆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苏知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心里默默数了三秒。
　　三秒过后，姜青禾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就要哭。
　　苏知言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真的没用多少力气这开水壶就烧开了。
　　本来就是想逗逗她，连忙伸手揉了揉脑袋，憋着笑说“宝宝，我错了，痛不痛啊宝宝？”
　　这么一安慰姜青禾哭的更起劲了，这人怎么这样啊？突然感觉我的额头真的好痛好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结果余光看到这男的居然在憋笑，鼓着嘴巴给了他一拳，“坏人，你还好意思笑，就你打我。”
　　“噗。”他闭上眼睛，唇角微微上翘，也不拆穿她自己并没有用力的事实。忽然觉得看小姑娘撒娇生气的样子，好好玩。
　　“你怎么这么可爱？”抬手捏了把她的脸，软软的，像□□糖。
　　生气着晃脑袋的时候都能看到脸颊的肉，小幅度地晃动。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苏知言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太可爱了。”
　　姜青禾被迫的抬起下巴，苏知言低头就直接吸了一口姜青禾脸上的肉。感觉像在吃果冻一样。
　　“苏知言，你怎么好意思的呀？弄得我一脸口水。”还沉浸在自己被刚夸完温柔的男朋友给了一记爆栗里的姜青禾愤愤不平地开口。
　　闻言，马上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嗯，我不笑了。”
　　“这还差不多。”姜青禾小声地叨念着。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突然回过神来，他们两个就这样站在江边，显得有点傻。
　　不过两个人一起傻，好像也没有多尴尬。
　　看到不远处的小姐姐手里握着奶茶，突然有些嘴馋，直勾勾地盯了一会。
　　垂在衣服身侧的手忽然被握住，苏知言拉着自己离开了江边。
　　因为没有事先商量她也不知道会被拉到哪里。直到走到了奶茶店面前，才突然醒悟过来，他刚刚可能是看到了。
　　看着人满为患的奶茶店，伸手扯了扯旁边的人衣服袖子，小声地说：“苏学长，人好多啊，要不别买了。”
　　然而苏知言却没有理会太多，他转过身来扶住她的肩膀，勾唇笑了笑说“你站在这等我一会儿就好。”
　　离奶茶店不远的路口下，自己听话的站在那里。
　　没一会也就五分钟，苏知言手里拎着两杯奶茶，脸上的笑容比月光还要温柔，还要吸引人。
　　少年身姿挺拔，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温柔男主。
　　灯光映射在他身上，给他兜了一圈暖黄色的光，苏知言伸出手里的奶茶插好管子“诺，你的奶茶。”
　　双手捧着热的奶茶，吸溜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声音之后才疑惑地问“那么多人，你怎么提前买到的？”
　　“知道你想喝，早就下单了，嗯？”姜青禾眼睛亮晶晶的，很惊喜。
　　没想到他会提前下单，还是在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喝的情况下。
　　“你提前买了万一我不想喝怎么办呀？”
　　“是你爱喝的那款，如果真的不想喝，回家不是还有苏知晓吗？”
　　此时在游戏厅的苏知晓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谁又在背后骂她。
　　咳咳，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会，姜青禾脸有些微微发红“苏知言，这真的是你第一次谈恋爱？”
　　“嗯哼，不然呢？”
　　姜青禾思索了片刻“不信。”
　　扯着嘴角苦笑，这小姑娘……唉。
　　姜青禾掰着手指，嘴里还有没吞的珍珠说话有些含糊“网上都是这么说的，那些什么都能照顾周到的男孩子都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
　　看着小姑娘深信不疑的样子，捏了捏眉心。一把揪住后衣领像转玩偶一样把姜青禾掉了个头。
　　苏知言从背后俯身，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两张脸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连带着温热的气息都打在耳根耳后。
　　苏知言的嘴唇若有若无的擦过耳廓，声音眷恋，附在耳边道，细声地道：“学妹这可冤枉我了，学长可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
　　还没等回答就听见他声音带笑，还有点戏谑“可能是看见学妹无师自通了吧。”
　　时间被强制放慢，连呼吸好像都莫名停了几秒。她大脑宕机像是在缓解冲击，稍后猛得缩起脖子“你……你别这样！”
　　枯木将路灯切割，光线七零八碎的散落在脸上，为月色下最美的景象是添了几分艳丽的色彩。
　　少年笑着把脸从女孩耳畔离开，戏谑的笑声跟胸腔共鸣，少年的嗓音低沉又悦耳动听。
　　另外四个要么成年了，要么快成年了，两人也就没有再管多少，牵着手在江边游逛。
　　姜青禾忽然想起来之前在贴吧匿名墙看见的问题“跟喜欢的人一起夜游是什么感觉？”当初姜青禾觉得散步不都一样吗？
　　现在轮到自己亲身体验了一番，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如果当时自己知道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告诉对方“跟喜欢的人晚上一起散步，像是山间的清泉遇上了猛烈的江水，炽热又直白，但是当一切归于平静又岁月静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跟他一起吃夜市小吃，在昏暗的江边散步。因为是夜景所以暗暗有着几分神秘好像夜色给两个人上了一层独特的玻璃，可以隔绝所有的人。像是在众目亏亏下偷偷幽会。”
　　站在江边的矮墩子长石上像过独木桥一样行走，一侧是滔滔不绝的江水也有可能深不见底，另一侧是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还不忘了碎碎念说很危险的苏知言。
　　“有你牵着不会掉下去。”
　　正在极力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苏知言倏地愣住，莞尔一笑。“你就这么信任我啊？万一……”没等他说完，姜青禾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认真的说“没有万一，我相信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神也很坚定的告诉着自己。
　　但是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看得出来她有一些害怕会掉下去。
　　但是看着小姑娘这么认真的告诉自己，她很相信，很相信自己心里不免有几分触动。
　　苏知言一直觉得姜青禾一本正经的很认真的说话的样子，超级可爱。
　　一直到后来的很多很多年以后也是这么觉得，只不过我这已经是后话了。
　　“行儿，那我一定不能辜负学妹的信任。”苏知言无奈的笑了笑，握着她手腕的手又篡紧了几分。
　　路那头昏黄的灯光断断续续，荫连成片，挡住了洁白的月光。
　　苏知言偏过头看着笑得开心，玩得不亦乐乎的姜青禾，微微一笑连眼尾都染上了喜悦。
　　那年隆冬严寒，却搁浅了我一生的心动。